但俞鹤年好像并不想跟齐颂和玩。
不管齐颂和说些什么,俞鹤年的回应都心不在焉。
他看上去一直都有事情做,齐颂和却看得出来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手里的事情上。
“……
俞哥?”
齐颂和大着胆子喊他,“你魂儿还在吗?”
俞鹤年没甚表情地转头看向他:
“怎么?”
齐颂和开始嘀嘀咕咕: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那天晚上回来后你心情好像就一直很不好。
这都第三天了,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俞鹤年没说话,垂头盯着手里的书,几秒后把书扔到桌上,手掌揉了揉额发,头疼似的:
“烦。”
齐颂和神经再粗,也不可能看不出来俞鹤年对那个叫温瑜的Omega有点别的意思。
他倒是完全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互动,但俞鹤年以前从没主动跟人要过联系方式,单从这一点上,齐颂和就下意识觉得不一般。
他想了想,趁着现在俞鹤年估计没心情收拾他,大胆地开始八卦:
“哥,你是不是对温瑜一见钟情了啊?”
“你别他妈说话了行吗?”
俞鹤年烦得,骂人都有气无力,“你和林硕脑子长一块儿去了吧,就对这个词那么情有独钟?”
“林硕?”
齐颂和茫然挠头,“又关他什么事,他知道你喜欢温瑜?”
俞鹤年皱着眉“啧”了一声:
“我不喜欢温瑜。”
齐颂和更茫然了:
“你不喜欢你烦什么?”
俞鹤年又不说话了,一个劲地挠头,成功薅出了一头乱发。
就是因为不知道在烦什么,所以更烦了。
俞鹤年没骗齐颂和,他确实不觉得自己是喜欢温瑜的。
他虽然没齐颂和那么恋爱脑,但不可能连喜不喜欢都分不清楚。
从一开始俞鹤年就只是觉得温瑜长得很好看,很想跟他认识认识。
但也只是这样。
俞鹤年不是不知道齐颂和是怎样以为的,然而他对温瑜确实没有任何恋爱方面的想法。
硬要做个比喻的话,更像是对一只漂亮的小动物感兴趣,很想去逗一逗。
齐颂和拿走了俞鹤年书桌上的一只苹果,咔嚓咔嚓地啃,含糊不清地说:
“你要真想要他微信,可以去问问苏延。”
俞鹤年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齐颂和。
苏延就是那天晚上一只手就把齐颂和从俞鹤年怀里拽出来的男生。
看着很纤细的一个小孩,力气大得惊人。
虽然从体格上看完全不是齐颂和的对手,但看齐颂和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说他能把齐颂和打趴下俞鹤年都敢信。
因为齐颂和看上去并不会还手。
后来苏延被齐颂和拐到一旁去闹,俞鹤年还能隐约听见苏延骂齐颂和是“渣男”两人在一边折腾了好久。
俞鹤年就是在这个空当问了温瑜,能不能交换微信。
然后被无情拒绝。
苏延和齐颂和倒是交换了微信,只不过从齐颂和忍气吞声小媳妇般的表情来看,他并没有那么自愿。
俞鹤年还记得,那天晚上齐颂和的手机响了一路,时不时一声“叮咚”到最后齐颂和忍无可忍开了静音,也还是没拿出来看一眼消息。
俞鹤年实在有点好奇,这时候齐颂和提起来,他也就顺势问了:
“你和苏延,到底怎么回事?”
齐颂和猝不及防,一口苹果差点卡在喉咙口,哽了半天,决定装傻:
“嗯?
什么怎么回事?”
“你要说你俩没什么,我是不信的。”
俞鹤年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严肃下来,“齐颂和,你别是把人给睡了吧?”
“?”
齐颂和惊了,“不是,我像这样的人吗?”
实在没办法,齐颂和苦恼地开始回忆往事:
“苏延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过的那个男生,我和他真不认识,连名字都是上次——”“你等会,”俞鹤年打断他,“你跟我提过?”
齐颂和悲伤极了:
“果然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虽然这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你居然说忘就忘。”
俞鹤年确实毫无印象,难得没有反驳齐颂和的骚话。
“……
反正就是发生了点肢体接触,那小孩就非要我负责。”
齐颂和总结。
“肢体接触?”
“……
不太一般的肢体接触。”
齐颂和回想起来也觉得懊悔,“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真是喝酒喝上头了。
你也知道我从没真的干过什么越界的事……
但他说要我负责就真的挺莫名其妙啊。”
俞鹤年一听后半句话就沉默了,开始用眼神对齐颂和进行无声谴责。
齐颂和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艹,我真没睡他!
我当时就是觉得他、他……”
齐颂和哽了哽,声音小了点,“……
就是觉得他好看。”
俞鹤年:……
那么齐颂和是跟他一样,因为一瞬间的“见色起意”受到了命运的惩罚。
俞鹤年没再继续跟齐颂和聊苏延的事,揉了揉后脑勺,沉默了几秒后突然说:
“……
其实我有他微信。”
“?”
齐颂和,“不是没要到吗?”
“开学那天林硕就给我了。”
“……
那你还跟他要什么,直接加不就行了。”
“不想这样。”
俞鹤年不自觉地皱眉,“我跟他完全可以说是陌生人,谁愿意突然被陌生人单方面加好友啊,那他肯定得生气。
亲自问本人要比较好。”
“……”
齐颂和其实非常想说,你加了,温瑜也可以不通过的。
而且为什么要怕温瑜生气?
齐颂和咽下嘴里那口苹果,看俞鹤年的眼神多了分一言难尽:
“……
哥,你真的不喜欢温瑜吗?”
俞鹤年彻底被问烦了,站起来就要轰人回去:
“说了不喜欢。
我舍友快回来了,赶紧滚回你宿舍!”
第七章
学校从开学前一周就在筹备迎新的事宜。
A大校风如此,不管一场活动是大是小都喜欢搞得兴师动众,还积极鼓动全校都参与。
俞鹤年在大一的时候就领教到了这一点,并深信不疑地觉得这个校长走的是高中教导主任的风格。
用于迎新晚会的场馆很早就开始在布置了。
俞鹤年上下课回寝室的路上都会路过那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总能看见许多人搬着一堆东西进进出出,让他怀疑这些人可能是有不用上课的特权的。
俞鹤年还在庆幸当初自己没脑门一热扎进学生会,不然没到这时候简直就是免费劳动力。
刚这么庆幸完,紧接着就被一波夺命连环call按回了“免费劳动力”的位置上。
林硕在电话那边嚷嚷得很大声,背景音也很杂乱。
刚一接通,俞鹤年就被这巨大的噪音震得灵魂都发麻。
“……”
俞鹤年把通话音量开小了点,“你们这是在布置还是在装修啊?”
林硕说话的声音总是被杂音盖住,一句话就断断续续的。
俞鹤年听了半天,除了开头林硕叫了他名字之外什么都没听出来。
“喂?
林硕?”
俞鹤年,“你打电话就不能去个安静的地方打吗,你别告诉我你就是特意打个电话让我听你们直播装修现场啊……”
他自顾自说着,并没有注意到手机那头的杂音逐渐变小了,等他这边一通话说完了,才发现对面安静得异常。
“?”
俞鹤年看了看手机屏幕,确定没有被挂断,“林硕?”
但那边不是林硕听筒里传出的是另一道更清冽更和缓的声音,即使经过了电子处理也还是很好听。
电话那头说:
“说完了吗?”
被林硕喊去接电话的时候,温瑜并没有仔细看屏幕上显示的备注。
林硕也没说对面是俞鹤年,只是让温瑜跟对面转告他要吩咐的事。
等温瑜从杂乱的场景里走到安静的角落,听见电话那头一连串意味不明的念叨,觉得好像有点耳熟,这才想起来去看看联系人。
俞鹤年。
温瑜几乎是瞬间就把这个名字和某张脸匹配了起来。
对方曾经拿笔尖一个字一个字地点过去,嘱咐他记住这个名字。
于是不知怎么就真的记住了。
说完那句话后对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温瑜后知后觉自己刚才那句话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点。
正要开口的时候,俞鹤年终于出声儿了。
“嗯……
林硕呢?”
“他手腾不开,让我替他接一下电话。”
温瑜上半身微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目光放在了远处阳光下的草地上,“他说让你来一趟文化礼堂。”
俞鹤年此时正在回宿舍的路上,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宿舍楼的大门,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回身往回走。
几步之后才问:
“有什么事吗?”
温瑜:
“应该是让你来帮忙。”
“我c……”
俞鹤年堪堪收住已经到嘴边的话,咳了一声,“……
知道了,谢谢。”
温瑜没再应声,也没挂断电话,拿着手机走回了礼堂。
等手机交回林硕手上的时候,温瑜不经意瞟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电话已经挂断了。
其实俞鹤年还有话没说完。
但话到嘴边,就像刚才那句“我操”一样吞了回去。
想问“你是不是也在”但立刻就觉得多此一举又莫名其妙。
俞鹤年进礼堂的时候,电话里听到的噪音已经没有了。
他找到林硕后,不出意外地被林硕抓了壮丁。
俞鹤年向来不喜欢这种麻烦事,立刻要拒绝:
“我又不是你们志愿者里的人,怎么还找上我来了。”
“这也是没办法。”
林硕有点无奈,“志愿者里Omega的占比本来就高,这里那么多重活,总得有Alpha在吧。”
俞鹤年表示无法理解:
“那你光叫我来有什么用?”
“谁说光叫你了?”
林硕笑了,“叫了七八个,就你来了。”
“……”
俞鹤年面无表情后退一步,“告辞。”
“诶别走啊。”
林硕眼疾手快把俞鹤年拉了回来,“你来都来了还回去做什么。
我又不让你白干,给你加学分啊。”
“……
你这叫滥用职权,学分是你这么个加法吗?”
“这有什么,只要确实干了活的,有什么理由不给加?”
林硕道,“你就不能学学人家温瑜爽快点,每次需要他帮忙,我一喊他就来了。”
“温瑜?”
俞鹤年皱了皱眉,想起了温瑜也在这里,“人家一Omega,你叫他来干什么。”
林硕把一只纸箱子拿出来,拾掇桌上的东西:
“你别看他是个Omega,跟别的Omega可不一样,能干着呢,一点也不娇气。”
“而且他在我这待过,多少熟悉点我们的工作,偶尔我没空的时候他还能帮我盯着点。”
林硕把收拾好的纸箱塞进俞鹤年怀里:
“比你这只能干点体力活的可厉害多了。
把这箱子搬到后台去。”
俞鹤年一个没注意,就被林硕几句话忽悠住了,彻底忘了自己原本的打算。
等搬了箱子走到后台,面对那一片漆黑才想起,自己好像……
本来是要走的。
俞鹤年简直头疼。
这时候他“交友甚广”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但凡有谁有需要帮忙的,第一候选名单里永远有俞鹤年。
“……
怎么这么黑,也不开灯。”
俞鹤年随手找了个地方把纸箱放下,伸手在墙上摸索。
但他不常来文化礼堂,后台也从来没进过,根本不知道开关在哪。
摸索半天无果后,他探头向林硕求助:
“林硕,这里头灯的开关在哪?”
林硕那边估计正忙着,声音听着不近:
“左门最近的那块墙壁上,你找找!”
“左门……”
俞鹤年在黑暗中转了个方向,伸手往前摸,“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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