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心悦此月(近代现代)——冰块儿

时间:2021-07-21 14:30:17  作者:冰块儿
  “在餐厅吃过了,替我谢谢叔叔。”安嘉月蹲下跟他一起逗憨猫,随口问,“今天卖了多少烧饼?”
  “很多!赚了小一千!学校门口果然生意好,这个月赚得比以前两个月还多,还是你聪明,让我去那儿摆摊,别人都没想到,不愧是考上大学的。”
  安嘉月笑笑,没说话。
  傻子才想不到,想在学校门口摆摊的小摊贩能绕学校七八圈。
  要不是他对系主任撒谎说朱兴磊是他表哥,赚钱供他学费,加上系主任赏识他,特意去跟门卫说了声别赶这家小摊,朱兴磊就算挤破了头也不可能占到这块赚钱宝地。
  老实人在这个社会上是会吃亏的,精明的人才能活下去,尤其是他们这种底层老百姓。
  没钱没势,他还命运不济地摊上了父母离异、家长常年不在身边这两大悲剧条件,就差在脑门上盖一个“谁都可以欺负我”的印章了。
  没人天生就那么多心眼儿,还不是从小被这世道夹着烟一个个烫出来的窟窿眼儿。
  安嘉月又想起今晚那个男人,明明有钱又英俊,居然还会失恋,肯定是太傻太老实,被当提款机之后让人给甩了。
  朱兴磊揉了揉猫咪湿漉漉的脑袋,突然说:“嘉月,我觉得你还是别去餐厅打工了吧。”
  安嘉月回神:“嗯?为什么?”
  “一小时才三十,也学不到什么东西。”朱兴磊以为他就拿时薪,替他不值,“你还不如拍点广告呢。”
  “我不是说了么,学校不让大一学生接戏拍广告。”
  “不能偷偷地吗?”
  “我好不容易才考上,你让我违反校规?”
  “我不是这个意思……”朱兴磊挠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嘉月懂他是好意,但朱兴磊不懂其中的门道。
  大一偷偷出去接戏拍广告的学生不是没有,可如果没背景没人脉,只能接到些不入流的资源,很掉价。
  他作为备受瞩目的本届表演系第一,入校之前就有经纪公司抛来橄榄枝,可惜没有他看得上的。与其早早地折价把自己卖出去,不如先磨练磨练,顺便扩充人脉,等一个时机,抓住机会,一鸣惊人。
  所以违反校规这种事,他是不稀罕做的,既有可能错失每年一万多的奖学金,也有可能失去被学校推荐的机会,得不偿失。
  但表演生毕竟是艺术生,平日里开销很大,买道具买服装社交应酬都费钱,他家境不尴不尬,没穷到有资格申请助学金的地步,也没多少存款,都是他爸养老的钱,只能靠自己。年初的时候从网上发布的各种打工种类里千挑万选,最后选定了这家法餐厅。
  一来餐厅是正经生意,相对安全;二来餐厅管饭,省了一顿饭钱;三来餐厅高档,来的客人大多富有,可以捞油水。
  反正以他的经验,去哪儿都免不得被欺负,还不如利用这点给自己赚好处。
  “大二再说吧,也就不到半年了。”
  “行吧。”朱兴磊见劝不动他,不再执着这个话题了,又撸了会儿猫,问:“你爸还没回来啊?”
  “嗯,这次工程比较大,估计还要在工地上忙活一阵子。”
  “叔叔赚的也是辛苦钱,等他回来了,你俩来我家吃饭呗,我爸说好久没人陪他喝酒了。”
  “你不能陪他喝吗?”
  “我每天要三点起来和面,哪儿能跟他一样喝得稀里糊涂的,还要不要赚钱讨老婆啦。”
  安嘉月笑了:“等我混出头了,给你介绍漂亮女明星。”
  “得了吧,女明星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穷光蛋。”
  “傻不傻,那时候我就有钱了,给你投资买店面、开分店,你就成了全国连锁烧饼店的大老板,就算讨不到一线女明星当老婆,讨个一二十线绝对没问题。”
  “真的啊?”朱兴磊美滋滋地幻想了会儿,又皱眉,“不行,那她们都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我不要,我要一个真心爱我的老婆。”
  安嘉月无语:“你这死脑筋,还是单身一辈子算了。”
  “这什么话,难道你不想找一个爱你的人吗?”
  “当然想啊。”
  但即便有人爱他,爱的也只是他的皮囊、他演出来的讨喜,一旦了解他恶劣的内在,就不可能爱他了。
  在他和这些形形色色男人的演出里,没有法律,没有限制,只有一条规则:永远也别坠入爱河。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作者有话说:
  (《红磨坊》,爱情片,女主是舞女兼妓女,出身贫贱,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悲苦过去,渴望成为大明星,用美貌满足男人的幻想。引用台词原句:没有法律,没有限制,只有一条规则:永远也别坠入爱河。)
 
 
第5章 《芭贝特之宴》
  跟朱兴磊在寒夜里聊了半天,结果第二天,倒是安嘉月自己感冒了。
  白天上表演课时有几个激烈的争执动作,跟他对戏的同学叫魏武,人如其名,威武雄壮,手劲很大,攥着他的领子用力地摇,晃得他头晕,松开时差点摔跤。
  好在他反应敏捷,往后踉跄两步,扭腰半圈以腿撑地,阻止了倒势,化险为夷,结束后还被老师点名表扬了:“你们看看安嘉月,身体不舒服感情还这么到位,台词也比你们熟练,多跟他学学。”
  同组的一个女生说:“老师,我们也想学,但嘉月他只在中午跟我们排一两个小时,晚上不参加排练,我们想学也学不到啊。”
  安嘉月侧目看了眼那女生,瓜子脸大眼睛,假睫毛接得太长了,跟主人神色间的骄傲劲儿似的,翘上天。女生名叫包蓉,性格与名字南辕北辙,今年表演系的倒数几名,据说家里有演艺圈的背景,平时穿的衣服都印着大牌商标,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有钱似的。
  表演系的高凌老师年近四十,因脚伤从国家话剧团退役到教学一线,以铁面无私著称,再中意的学生,该夸得夸,该批评也得批评,有时候变脸像唱戏,上一秒还笑呵呵地夸这段台词不错,下一秒就破口大骂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位,阴晴不定的脾气令学生们闻名丧胆,被点评的时候往往屁都不敢放一个。
  包蓉冷不丁地说出这番话,摆明是要借高老师的威严煞一煞安嘉月的风头。
  果不其然,听了包蓉的话,高老师立马皱眉,保养得当的脸上竟然挤压出了几道褶子,说明她此刻非常不高兴:“安嘉月,你晚上为什么不跟同学一起排练?”
  一出小品不是某个人的独角戏,不配合不团结向来是高老师的大忌,这句话若是没答好,往后一段时间他别想受老师青睐了。
  安嘉月手指攥着裤腿,局促不安,眼神左顾右盼,似乎很难启齿:“老师,我晚上要去打工……”
  “打什么工,我不是经常跟你们说吗,大一要以学习为重,别急着赚钱。”
  安嘉月恳切地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上学期没去打工,但最近几个月生活费实在吃紧,再这样下去饭都吃不上了,我没有办法,对不起,高老师。”
  他深深鞠了一躬。
  高凌没料到是出于这种理由,微微一愣。确实听说过安嘉月家里条件不好,但没想到差成这样。
  电影学院近些年招的几乎都是富家子弟,寒门上不起学费昂贵的艺考班,难出好苗子,可一旦出了,那绝对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的优秀人才,故而老师们对这届这个第一名都很器重,有困难绝对要帮。
  “为什么不申请助学金?”
  “申请了,但助学金只有三个名额,我看其他申请人条件比我还困难,就让给他们了,反正我现在靠打工也能维持基本生活。”
  原本就是没资格的一件事,被他说得好像舍己为人似的,安嘉月自己在心里默默吐槽了自己一句:真不要脸。
  高凌脸上的褶子平复了,露出一丝和蔼的微笑,颔首:“不争不抢,吃得起苦,很好。既然事出有因,那我就不追究了,不过有空的话还是尽量参加排练吧。”
  安嘉月再度鞠躬道谢,听见包蓉轻轻地“嘁”了声。
  带病上完一天的课,头晕症状比早上更严重了。
  安嘉月出门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吸着鼻子思考了会儿,还是跨上单车去了餐厅。
  昨天答应了贺辰今天会来上班,食言不太好。况且贺辰挺礼貌的,应当不是随便说说拿他寻开心。
  结果没有令他失望。
  他在停车场锁了自行车,剩下百来米路步行,大老远就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站在餐厅门口,套着长款墨绿色羽绒服,裤子靴子是匪夷所思的土棕色,杵在店门口,像一棵挺拔高大的老松树,顶天立地,巍峨不动。
  安嘉月扶额。
  这傻劲儿一看就很好骗。
  “你来了。”贺辰今天好歹听从了他的建议,摘了眼镜。尽管打扮依旧土得不忍直视,刘海也没拨到后面去,但起码脸上的遮挡物少了些,看着俊朗许多:“刚进去没见到你,以为你今天不上班,还好我多等了会儿。”
  安嘉月径直朝他走去,解开围巾的同时,冷漠平直的嘴角扬起来,绽开一个甜甜的笑:“贺先生,您是客人,怎么能等我呀,快进去吧,让领班看到该骂我招待不周了。”
  “啊,抱歉,我没考虑那么多,那我先进去了,一会儿见。”
  周五晚上客人多,服务生都忙不过来,但目睹了昨天陈兴被经理扫地出门的可怕场面,没人敢再懈怠,手机都不敢放身上。
  安嘉月从更衣间换完制服出来,随手戴上口罩,瞥了眼贺辰坐下的那桌。有个年轻的服务生夹着菜单过去接待,贺辰收了菜单,对服务生说了几句话,服务生点点头便走了。
  餐厅的规矩是服务生等客人点完餐才能离开这桌,以免麻烦客人再喊一趟服务生。
  贺辰大概是真的想指名他服务,所以谢绝了别人。
  鱼咬着钩子不放,哪儿有不钓的道理?安嘉月口罩下的嘴撇了撇,轻轻一啧,拿起点菜单走了过去。
  “贺先生,您需要点餐了吗?”
  贺辰正翻阅着菜单,闻言抬头,仅凭一双眼睛便认出了他,问:“你怎么戴口罩了?”
  安嘉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今天感冒了,不能传染给您。”
  贺辰放下菜单,语气含着一丝颇为真诚的关切:“生病就回去休息吧,不用来上班了。”
  安嘉月很想吐槽回去,你让我不上就不上啊?你哪位啊?发我工资吗?
  这人说话总有种微妙的高位者即视感,昨天想指名他服务,今天口气像餐厅老板。仿佛所有人都要听从他的意愿,他的话即真理。
  这种人一般被称作自大狂。
  不过贺辰身上知识分子的气质太浓,斯文礼貌的态度遮掩了令人不爽的语气。
  “不行,我得赚生活费,而且……”安嘉月垂下睫毛,轻声说,“您昨天说今天会来,我想着……要给您服务的。”
  他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贺辰的表情,装出害羞的样子,是他惯用的伎俩,对他有意思的男人通常都会上钩,追问他是不是很缺钱,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贺辰听后愣了愣,然后低下头,刘海挡住了眼,看不清眼神,语气平淡温和:“谢谢你还记得。”
  安嘉月准备好的满肚子卖惨台词已经涌到喉咙口了,一个急刹车硬生生吞了回去,伶牙俐齿变成了口吃结巴:“我、您……呃,您客气了。”
  贺辰这会儿抬起了头,眼中含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像在笑话他的笨拙——至少安嘉月这么认为。他顿时有种被耍了的窘迫感,脸腾地烧起来,气恼地在口罩底下磨了磨牙,露在外头的眼睛却笑得弯弯的。
  “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贺辰抬手轻轻摁了下他的眉心,“还这么小,活得单纯点。”
  安嘉月心里咚地一声,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下,有点懵,一时间没回味过来这话的意思。
  这时,贺辰眼中的笑意突然消失了,低头就着白净的骨瓷杯沿,浅饮了一小口餐厅泡的锡兰红茶。
  他握着杯柄的手指骨节凸起,修长有力,而且端得非常稳,手肘悬空着,颇有分量的茶杯却几乎没有晃动,常年端重物的人才能训练出这样的稳定度。
  安嘉月没注意到这点,只注意到了贺辰的衬衫,藏在一件看起来像爷爷穿剩下的灰暗毛衣里,露出了两截袖口和衣领,但依旧能看出这件衬衫做工精良,服帖洁净。
  并且,配了一对别致高雅的方形金属袖扣。
  他有点困惑,同一个人,内搭和外穿的品味怎么会如此天差地别?
  不等他细想,忽听有人在背后喊他:“嘉月。”
  离得很近,声音戏谑。
  安嘉月转头,毫无防备地与徐辉视线相撞,讶然:“徐哥,你怎么来了?”
  “你说周末没空,我只好周中来碰碰运气了。”徐辉咧嘴,神色暧昧,“你今晚没其他事了吧?下了班跟我走呗?”
  走去哪儿,去干什么,不言而喻。
  这些富二代玩起来挺疯的,安嘉月听过一些传闻,他只想捞点钱,可不想真把自己搭进去。
  “徐哥,你也看到了,我好多事呢,忙都忙死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下班。”安嘉月低声哄他,不让贺辰听见,“不然你先吃个饭吧,别等我,改天我有空了就联系你。”
  徐辉似笑非笑:“哦,今晚没空啊?那算了,我改天再来。”
  说完真转身走了。
  安嘉月迷惑地目送他离去。连顿晚饭都不吃,不像徐辉以往死缠烂打的风格。或许是察觉这几个月当冤大头了,最后来试探一番,眼看没机会,干脆放弃。
  也好,省得自己一天到晚找借口拒绝了。
  “那个人是……?”贺辰问。
  安嘉月回神:“哦,是我学长。”
  “嗯。”贺辰不知想了会儿什么,冷不防地问,“你读什么专业?”
  这问题问得突兀,安嘉月多长了个心眼:“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