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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此月(近代现代)——冰块儿

时间:2021-07-21 14:30:17  作者:冰块儿
  “好奇,你不便告知也没关系。”
  倒也没什么不便告知的,贺辰看着不像会跟踪到学校的变态。况且他上过新闻,网上大名一搜,学校专业信息一览无余,早就不是隐私了。
  安嘉月如实回答:“我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今年刚大一。话说,贺先生,您想好点什么了吗?我怕您饿了。”
  话题自然过渡到点餐上,贺辰接过了话茬,拿起菜单,说:“你来推荐吧,我很少吃法餐,不太懂。”
  安嘉月微笑点头,手指起落,迅速帮他挑选了香煎海鲈鱼,露杰鹅肝,黑松露温泉蛋,以及和牛塔塔。
  价格适中,分量也合适。
  “贺先生,您爱喝酒吗?”
  “不怎么喝。”
  安嘉月轻叹一声,略显惋惜:“本来想给您推荐一款酒,配鹅肝一定很棒,您不喝就算了……”
  贺辰:“也不是完全不喝,哪一款?”
  安嘉月翻开酒水单,细长白柔的手指一指:“这款ClosdeVougeot勃艮第顶级红葡萄酒不错,一般点黑松露和鹅肝的客人我都会推荐这款。”
  贺辰嘴角浮现出一抹淡笑,似乎含着嘉许:“嗯,芭贝特的搭配,你很会推荐。”
  安嘉月吃惊:“您连这都知道?”
  “电影里看来的而已。”
  “您看的电影真多啊……”遇到聊得来的朋友任谁都会高兴,他心中的某根弦像被轻轻拨了下,微微晃荡,由衷地对贺辰另眼相待了。
  “这点我不否认。我很少遇到能与我在这方面聊得投机的朋友,没想到却与你……”贺辰不知为何停顿住,眉头短暂地蹙起一瞬,紧接着又平复了,像是想起什么不顺心的事,迫使自己别去想。
  安嘉月还不想把他们俩的关系拉得太近,毕竟才第二次见面,他只知道贺辰的姓名,其他一无所知。他趁着这片刻的沉默,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贺先生,那您要点这款酒吗?”
  贺辰点头,目光回到酒水单上:“就这款吧。”
  酒名的旁边没有标价,贺辰似乎也不在意价格,不过出于工作义务,安嘉月还是提醒了一句:
  “葡萄酒年份不同、品质不同,价格也不同,我们店内的这款酒的价格从三四百到三四千不等,您想选什么价位的?”
  说完,他又压低声音补充道:“一般服务生都会给客人推荐贵的,因为推销出去的酒水越贵,提成越多,月末考核拿到的奖金也越多。但我觉得,您既然不怎么喝酒,点最便宜的尝尝味道就行了。”
  贺辰毫不犹豫:“点最贵的吧。”
  安嘉月惊讶:“贺先生,万一您不喜欢……”
  “没关系,就算我不喜欢,但我相信,美食和美酒能够使平凡的一餐变成一场恋爱。”贺辰抬头看向他。
  这男人眉目实在英俊,越看越有味道,眉梢有意无意地轻轻一挑,像在等他接话,安嘉月心头猛地一跳,急忙作答:“嗯,我也很喜欢这句台词。”
  贺辰仿佛后知后觉:“抱歉,引用得不太恰当,冒犯你了。”
  安嘉月人生头一回听到别人对他说“冒犯”二字,心里泛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忍不住说:“贺先生,您人真好。”
  贺辰微愣:“是么,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我……不说这些了,你能陪我喝一杯吗?”
  “餐厅规定,服务生不能陪客人喝酒。”安嘉月见他眼中浮现出些许失落,莫名地有点于心不忍。于是弯下腰,稍稍凑近他,悄声说,“不过,这条规定仅限餐厅内……如果您喝不完,可以带回去,等我有空,我们再一起喝一杯?”
  贺辰露出满意神色,也悄声回他,嗓音低沉悦耳:“好,等你有空。”
  仿佛两个人定下了一个秘密约定。
  安嘉月笑着后退,带着点好的菜单离开。头仍旧有点晕,不过心情好得出奇。
  可能是因为这个月的业绩奖金,又非他莫属了。
  作者有话说:
  (《芭贝特之宴》,丹麦电影,上半部讲爱情,下半部讲法国美食。引用台词原句:美食和美酒能够使平凡的一餐变成一场恋爱。)
 
 
第6章 《当幸福来敲门》
  贺辰确实不怎么喝酒,三千九一瓶的葡萄酒端过去,只倒了一小杯,抿了一小口,随后完全没再动,专心吃菜。
  安嘉月在给别的客人服务的间隙朝那桌望了几眼,发现贺辰虽然话语不多,但洞察力很敏锐。
  只要他一望过去,贺辰立刻能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冲他颔首示意。
  似乎真的很关心他。
  可他与贺辰,昨天才刚认识。
  他不是什么傻白甜小男生,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贺辰为人是不错,但也只是看中了他外表、想睡他而已,本质上和徐辉那些人没区别,谈不上多深情。否则也不会昨天还在为失恋伤心,今天就转变目标追求他了。
  但比起徐辉,贺辰的示好并不会令人生厌,可能是因为意图表现得不露骨,进退有度,谈吐礼貌,给人感觉如沐春风。
  况且贺辰有钱又大方,愿意给他花钱,为什么要拒绝?
  半个小时后,贺辰吃完饭特意来跟他道别:“我先走了。”
  “嗯,贺先生慢走,期待您下次光临。”安嘉月像平日一样说着客套话。
  贺辰当真了:“下次可能要下周,我周末要工作。”
  安嘉月忍住了笑,心道这男人有时候真是老实得可爱,嘴上体贴地回:“这么辛苦?没事,我周一到周五晚上都在,您随时可以喊我为您服务。”
  “嗯,那下次见。”
  送走贺辰,安嘉月又伺候了一桌,这桌客人是对情侣,没贺辰那么礼貌,完全把服务生当下人,呼来喝去,一会儿嫌茶水不够浓,一会儿嫌餐厅放的钢琴曲不好听。
  服务行业时常遇到这样的客人,或者说这样才是常态,有时候越有钱越颐指气使,贺辰那样的算是相当另类了。
  安嘉月点头哈腰地送走这桌情侣,方才积累的好心情全被败坏了,头晕加剧,实在撑不下去,思考了会儿,走到员工间,抽了个一次性纸杯,给自己倒了杯滚烫的热水,没喝,贴在额头,静静站了三五分钟,接着去大堂找孙婷婷:
  “婷姐,我今天感冒了,不太舒服……”他气息放弱,用鼻腔发出浑浊沉闷的声音,眼皮仿佛重得掀不起来,半睁不睁的。
  “哎哟!看着挺严重啊。”孙婷婷下一个动作却是看表,“今晚客人多,能坚持的话尽量坚持一下,现在八点,再过两三个小时就下班了。”
  两三个小时也能叫“就下班了”?资本家剥削员工的时候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我也想尽量坚持,所以来之前吃了药,但好像没效果,现在有点发烧,头很晕,怕在客人面前昏倒……”
  孙婷婷一听到“客人”二字,果然立即高度紧张,伸手摸他额头,确实高于常温。她犹豫片刻,不敢冒险,万一真让客人看见服务生因病倒下,就成她的责任了。
  “行,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安嘉月这时却摇头了:“婷姐,我可以去后厨洗盘子,你别扣我工资行吗?”
  孙婷婷笑了:“看在你这么敬业的份上,不扣了,也不用去后厨,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要是还不舒服,再跟我说,我看看能不能把你的班调给别人,以后再调回来,不算你请假。”
  安嘉月开心道:“真的啊?谢谢婷姐!”
  于是在其他服务生羡慕嫉妒的目光中,他提前下班了。
  孙婷婷回头叉腰,借机教训:“看什么看?人家生病了还想着工作,你们呢?”
  数九严冬,夜晚冰冷而冗长。
  安嘉月裹上围巾和羽绒服,出了餐厅,往停放自行车的停车场走,边走边拨出个电话。
  响了几声,那头传来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喂,嘉月啊。”
  “爸,你今晚不施工啊?”
  “吃晚饭呢,一会儿还得去。”他爸估计在板房里,外边工地的嘈杂声不是很明显。
  “嗯,注意安全。”
  他没法像别人家儿子一样说“别太辛苦”,他爸挣的就是辛苦钱。
  自从十多年前他爸妈离婚,他的衣食住行就是靠他爸在工地搬砖造房供着的。前两年他爸当上了小包工头,能接到一些项目,生活稍有起色。
  这份工作注定了他们父子俩聚少离多,一年能见面的日子加起来不超过两个月。
  或许是出于不能常伴他左右的愧疚,无论他做什么事,他爸几乎都全力支持。就连当初成绩优异的他说要放弃高考参加艺考、报考学费昂贵的电影学院时,他爸也只是默默地抽了一晚上的烟,然后第二天,把存着一辈子钱的储蓄卡拿了出来,问:“爸这儿只有十几万,够吗?”
  当然不够。
  寻常人要想考上电影学院,前期投入都不止十几万,何况报考者都是百里挑一的俊男美女,他拿什么跟从小接受专业训练的精英子弟争?同学老师的唱衰声从未断过。
  但安嘉月自认不是寻常人,他也最终证明了这一点。以令人跌破眼镜的傲人成绩,将所有嘲笑声扇回讥讽者嘴里。
  一事无成的人,才会说别人注定难成大器。
  他选择走演员这条路的理由很简单也很俗气——想赚钱,想有地位,还想被人喜欢。娱乐圈是最适合他大展身手的地方。
  既非池中物,何必安于这一隅呢?
  安刚伟在电话里说:“下个月的生活费打到你朱叔卡里去了,你有什么想买的就买,别委屈自己。”
  安嘉月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低着头往前走:“爸,都说了不用给我打钱,我能自己赚。”
  “知道,但你赚了钱也不能乱花啊。”安刚伟对自己儿子大手大脚的消费观颇为担心,“这两天收到你寄来的十几个快递,把我工友都看傻眼了,都夸我儿子孝顺,但我心里愁啊……我们又不是富贵人家,一买就这样千把块的,肯定存不住钱,以后拿什么讨老婆……”
  安嘉月边走边听他爸唠叨了半天,已经能看见自己的单车了,笑道:“知道啦,爸,下次买之前先问你,行了吧?我要骑车了,改天再说。”
  安刚伟挂了电话还不忘发消息过来叮嘱,说自己什么都不缺,让他别挂念,好好上学,好好照顾自己。
  安嘉月把给安刚伟购买的商品一一确认收货,想了想,又给他爸充了两百话费。这总不算乱花钱了吧,电话总是要打的。
  醒目的红色单车停在停车场靠里的位置,周围已经没几辆了,孤零零地斜立在寒风中,车头正对着对面一排轿车。
  这条商业街上的店铺人均消费都不低,附近的停车场自然也不缺豪车。
  安嘉月一想到要在这么冷还刮风的天气里骑车回家就头疼,赶紧加快脚步。
  经过一辆宝马时,车灯突然闪了闪,还是远光灯,刺目得很,差点闪瞎他的眼,顿时火上浇油。
  有病啊?
  他抬手挡住眼睛,等车灯灭了,颦眉望过去。
  车门开了,下来一个人。
  “让我等好久啊。”
  安嘉月借着停车场的泛光灯看清了对方的脸,眼皮突突跳了两下,面上不露声色,挤出微笑:“徐哥,你怎么还在这儿?”
  徐辉依然是刚才在餐厅里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单眼皮还吊梢眼,眼白多黑瞳小,看着谁就像在算计谁,给人感觉很不舒服,被停车场不甚明亮的灯光照得更是阴森森的,插着兜一步步走近,像讨命的死鬼:“等你下班呗,走吧,去我家还是去酒店?”
  安嘉月心叹一口气,是他大意,低估了徐辉的恶心程度。
  不过这种恶心事他也习以为常了,心理还算镇定,站在原地没动,一只手悄悄挪到背后,指纹解锁手机,凭着记忆寻找紧急拨号键,这个号码是打给朱兴磊的。虽然朱兴磊来不及赶过来,但万一发生点什么不测,起码能作个人证。他尽力拖延时间:“徐哥,不是说好了改天再约吗?我今晚真有事,得快点回去。”
  徐辉眯起细长的眼,露出显而易见的阴鸷:“改天?你这句话已经说半年了,真当我傻啊?”
  安嘉月感觉应该进入紧急拨号界面了,朝徐辉眨眨眼,无辜地说:“徐哥,你是不是误会了,我……”
  “啪!”
  徐辉抬手重重抽了他一巴掌!
  手劲奇大,剧疼无比。
  安嘉月被扇懵了,一瞬间感觉自己五官位移,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冒金星,头晕加剧,往旁边趔趄了几步,没能稳住,扑通!一声砸倒在水泥地上,摔得浑身骨头生疼,龇牙咧嘴地倒抽气,寒冷的空气进入口腔气管,冻得发抖。
  徐辉走到他眼前,皮鞋锃亮,蹲下,攥着他的围巾将他拖起来:“老子在你身上花的钱都够睡四五个了,你还不识抬举,不会真以为有几个男人追你就是凤凰了吧?”
  柔软的围巾此刻成了凶残的刑具,像一条绞住他脖子的蟒蛇,安嘉月的气管被压迫着,几近窒息,整张脸迅速充血,仰面睁大眼,眼中涌上痛苦的泪,两只手拼命抓挠围巾,指甲把劣质的羊绒围巾抓起了球。
  “等你将来为了有戏拍求着老男人操你的时候就知道了,你只不过是只野鸡!”
  徐辉在他昏厥前松开了手,他重新倒回地上,但下一秒又被抓着衣领提拎起来。
  徐辉拖着他往车子走。
  安嘉月大口狠狠吸入空气,肺内翻江倒海,缺氧的大脑昏昏沉沉,直犯恶心,难受得想吐,没力气反抗,看见自己的手机摔在地上,屏幕仍在紧急通话界面。他徒劳地伸手去抓,根本抓不到,被越拖越远。
  “别……我、我错了……”他的嗓子终于通了声,但还是嘶哑,竭力地喊,也只能发出虚弱的声音,“徐哥……你弄疼我了……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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