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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近代现代)——喝豆奶的狼

时间:2021-07-23 10:17:30  作者:喝豆奶的狼
  傅辞洲把英语书扔桌子上,偏过脸看他。
  祝余乱着头发,脸上还有枕头褶皱杠出来红印。
  T恤是皱的,连袜子都没穿对一双。
  “我去,”王应转过身来,一条胳膊搭在了祝余的桌上,“我余,你这头发被谁挠了?”
  “你这是刚起?”傅辞洲话中带笑。
  祝余瞥了一眼傅辞洲,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托您的福。”
  他早上被傅辞洲吵得心烦,把手机关机了。
  结果闹钟没响,一觉醒来七点了 。
  要不是他体内这么多年来自发形成的生物钟起了作用,这会儿还在家里睡觉呢。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祝余一掀眼皮,对上傅辞洲目光的那一刹那,被对方用书挡住了脸。
  他发现傅辞洲最近心情很好,也不怎么和自己计较,就像中了彩票似的,每天都是个乐呵呵的傻子,没事还喜欢看着他笑。
  “地主家的傻儿子。”祝余耳尖有点烧,从桌洞里掏出小鲨鱼就往人脸上招呼。
  课代表开始带着全班背单词,祝余往桌子上一趴,侧着脸去看窗外的梧桐。
  大片大片翠绿树叶层层叠叠,遮盖住了只有冬天才能看到的深色枝干。
  早自习不开空调,但初夏已经开始炎热。
  只是蝉鸣声还未起,像是少了什么似的。
  祝余盯着窗外,听班里拖长声音念着“春蚕到死丝方尽”,感觉好像已经背了一学期了。
  “蜡炬成灰泪始干…”祝余跟着念后半句。
  “晓镜但愁云鬓改,”傅辞洲的声音混着所有人的声音一起,“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祝余闭上眼睛,“青鸟殷勤…为探看。”
  课外诗词早已烂熟于心,甚至紧接着的下一首诗都不用思考就可以继续念下去。
  因为太熟悉了。
  几本选修课本反反复复地背诵,就算只是用听的,也足以顺上几句。
  “今天老陈没来?!”王应对许晨说了一句。
  声音很小,但是祝余听见了。
  “不来不好吗?”许晨回应道,“不然又要挨批了。”
  “昨天的理综卷子好难啊…物理大题不会写。”
  “啊…今天英语又要写报纸,烦死了。”
  “怎么还不开空调,好热啊…”
  背书声中参杂着乱七八糟的抱怨,絮絮叨叨说着生活中的小事。
  时间停在这里就好了。
  祝余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个荒唐的想法。
  再过几天高考结束,他们就是学校里年龄最大的一届了。
  而明年的这个时候,就该他们离开了。
  夏天不是个好的季节。
  炎热总伴随着分离。
  突然,祝余颈后被人捏了一道。
  他一缩脑袋,夹住了傅辞洲的手指。
  “又来?”祝余转过脸道。
  傅辞洲也弓着腰,他离祝余很近,两个人的脑袋几乎都在挨在一起:“醒醒,老陈来了。”
  -
  高二的最后一场考试安排在六月底。
  南淮一中严格模拟高考的考试时间和考场安排,考了整整两天时间。
  考完试也就等于放了暑假,只是这个暑假短得可怜,仅仅也就三个星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祝余甚至连桌洞里的课本都没带走,他只揣了几科崭新的五三,自己计划着开始复习所有科目。
  他把自己闷在家里,不过几天的时间,数学就已经刷了大半。
  六月最后一天,祝钦起了个大早,拎着行李准备离开。
  祝余把自己卧室的房门打开,手指扶着门框,远远站在那里。
  “爸…”他喊了一声,却没说别的。
  祝钦见祝起床余,于是放下手上的东西道:“爸五号就回来。”
  祝余轻轻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祝钦从钱包里抽出几百块钱给祝余:“你自己在家要好好吃饭。”
  祝余手指捏住纸币:“嗯。”
  祝钦把钱包重新装起来,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儿子,欲言又止。
  “爸,您去吧,”祝余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来,“我一个人在家正好复习。”
  “小余,”祝钦把手搭在祝余的肩膀上,随后拍了一拍,“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非常优秀了。”
  祝余轻簇了一下眉,但是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嗯。”
  祝钦的手垂下来,又拍了拍他的手臂:“走了。”
  “咔”的一声,防盗门被关上。
  祝余低头,手指将纸币的一角卷起,复而展开。
  七月到了。
  -
  相比于祝余在家复习数学,傅辞洲的六月假期要嚣张许多。
  他约祝余出去无果后,和以前的朋友天南地北疯玩了一把。
  只是玩也没玩痛快,心里总惦记着祝余,没玩几天就想回来。
  七月三号是祝余的生日,他还记着。
  特地从外面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在家挑挑拣拣,选了几个最好的留作备选。
  为了给对方一个惊喜,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祝余了。
  可比较让人心酸的是,这几天祝余也没搭理他。
  本来关系挺好的两人,一放暑假好像就直接打回了原型。
  傅辞洲心梗了几天,到底还是忍着没有找,硬撑到了七月三号。
  卡着零点,先发过去一句“生日快乐”。
  他等这一刻很久,久到都有些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收到祝余开心的回复。
  他猜对方大概会感叹一句“少爷,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再厚着脸皮找自己要礼物。
  到时候他就卖个关子不告诉他,吊着胃口出出前几天的气。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祝余没有回应。
  傅辞洲头铁地等了一个多小时,依旧没回复。
  夜里一两点也不好直接打电话过去,傅辞洲满肚子心事睡了没几个钟头,醒来后见祝余还是没回复,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一直没人接听,他觉得有些不对,便动身去了趟祝余家里。
  院门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回应,傅辞洲开始着急,在外面又喊了几声。
  要不是路边早餐摊的老板说看见祝余一大早出去了,傅辞洲真怕是要翻/墙报警。
  祝余出门不带手机?
  他去哪了?
  傅辞洲脑子乱成一团,突然想到半年前在元洲,祝余被问及生日时脱口而出的十二月,隐约觉得今天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或许七月三号,压根就不是祝余的生日。
  傅辞洲直接去了祝钦的诊所。
  他找值班护士要来了祝钦的电话,可沟通之后祝钦又安慰着让傅辞洲不要担心。
  可是怎么会不担心。
  “叔叔,”傅辞洲努力压抑住自己就要爆发出的情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礼貌,“你就不怕他出事吗?”
 
 
第58章 过去   他要见祝余,现在、立刻、马上。……
  像是出门不带手机这种事情,似乎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比如早餐摊的老板就不明白为什么傅辞洲这么着急上火。
  也不过就是找不到人而已,祝余一个手脚健全的,也不至于一定就出意外。
  而能在这个日期产生这种担心的,多半是知道些什么。
  傅辞洲和祝余的关系不错,祝钦也不知道对方了解多少。
  他犹豫再三,在短暂的沉默后报出了一个墓园地址。
  “今天他妈妈的忌日,希望你不要打扰他。”
  傅辞洲挂了电话后直接接拦车去了墓园。
  七月三日不是祝余的生日吗?
  为什么又是祝余妈妈的忌日?
  同一天?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傅辞洲本以为自己离祝余已经很近了,最起码,祝余都可以对着自己说出“你去哪我去哪”这种话来。
  可是现在,他又觉得眼前遮起了一团团的疑问,就挡在他和祝余之间。
  傅辞洲诧异地发现,那份“近”是随时可以拉远的。
  除了承认过自己有个哥哥以外,祝余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什么。
  像是把自己锁在了一个房间,别人进不去,他也出不来。
  隔着窗子,阳光透进来,祝余时而站在光下同他人说话,时而躲进黑暗久久沉默。
  祝余像是冷的。
  碰一下都冻手。
  傅辞洲想暖暖他,可是怎么也走不进去。
  “呲——”
  一道尖锐的刹车声骤起,傅辞洲坐在副驾驶座,整个人猛地往前一扎。
  双手下意识抵住前方,要不是他身上系着安全带,估计直接就冲到挡风玻璃上去了。
  出租车司机是个暴脾气,大声爆了句粗后就下车查看情况。
  傅辞洲定了定心神,也跟着下了车。
  他们跟在一辆小轿车后面,在行驶途中这辆轿车突然急刹,要不是就要到路口出租车放慢了速度,指不定就追尾了。
  “想死啊!看不见红灯?!”
  傅辞洲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斑马线上聚了一群人,似乎是出了事故。
  路口、车祸,还有七月三日。
  一连串的片段几乎就要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画面出来。
  “我会死的。”
  “十五岁,就会死了。”
  十五岁的夏天,刚好是中考结束后的暑假。
  大堆大堆的人开始朝这边聚拢,出租车司机坐回车上,招呼傅辞洲赶紧上车:“一会儿人堵着就走不掉啦!”
  傅辞洲回了神,重新回到了车里:“出什么事了吗?”
  “几个学生闯红灯,”司机调转车头,企图换车道离开,“还好没死人,不然司机倒霉死了。”
  车子驶过路口,傅辞洲看了一眼人行道上围着的人群。
  “寒假还好,一到暑假学生就满街乱窜,烦得很。”司机皱着眉抱怨。
  傅辞洲沉默着没有说话,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机瞥了他一眼,看对方脸色不好,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又连忙更正道:“像你们这种大一点的懂事了也还好,就那种十四五岁的小孩,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东西…”
  傅辞洲听着司机的喋喋不休,眉头紧锁闭上眼睛。
  他拿出手机,给袁一夏打了通电话。
  袁一夏对于傅辞洲的突然关心表示非常惊讶,本想调侃两句,却被对方过于严肃的询问给憋了回去。
  “啊?学校后门那个路口的车祸?”袁一夏似乎有些困惑,“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问这个干嘛?”
  傅辞洲懒得解释:“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我得问问我爸,”袁一夏道,“他就在南淮派出所工作,要不中午我帮你问问?”
  “行,尽快吧,”傅辞洲道,“开学请你吃饭。”
  袁一夏笑笑:“小事。”
  挂了电话,也就到了目的地。
  南淮市不大,但是墓园却有些偏远,出租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傅辞洲付了钱下车,顶着七月的烈阳,走到了墓园门口。
  门口有扎棚子卖花的,有人招呼着问他要不要买一束。
  傅辞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他看了一眼原外的地区分布图,到底也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
  虽然他对祝钦的意见很大,但是却又没把对方的叮嘱不放在心上。
  祝余既然一个人来这里,也就是不想被人打扰。
  对方都不曾告诉自己那些过去,他又何必非要插一脚进去。
  不顾对方的感受强行闯进内心,只会适得其反。
  可是傅辞洲不放心。
  即便祝钦告诉他不用担心,可是傅辞洲就是不放心。
  大概是祝余平日里绷得太紧,所以碎裂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一定要看着祝余好生生的站在那里,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让他安心就好。
  傅辞洲推开了管理处的玻璃门,想要获得祝余祭奠的墓址。
  可是就在管理人员询问对方的姓名时,傅辞洲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祝余妈妈的名字。
  他在桌前呆了好一会儿,最后垂眸说了句“不好意思”。
  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是墓地购买者的名字也是可以的,”工作人员补充道,“你知道名字吗?”
  “只知道姓,”傅辞洲连忙说,“姓祝。”
  工作人员点点头:“这姓不常见,我帮你查一下。”
  墓地规模很大,墓碑数量也很多,虽然已经缩小了范围,但是还是出现了十六个姓祝的墓地购买者。
  祝余的父母名字傅辞洲一个都不知道,就算只剩六个也确定不下来。
  他随手抽了一张纸,决定把这十六个墓址都记下来跑一趟。
  就在他写到第十个时,工作人员突然叹了口气。
  “这一个人买了两座墓,都在6区。”
  傅辞洲垂着眸,没有停顿。
  “尉霞,6区33号。”
  “祝余,6区43号。”
  傅辞洲猛地抬头,诧异地朝她看去。
  “你说什么?”
  -
  七月的阳光热烈,虽然只是上午八点,就已经晒得人微微出汗了。
  祝余买了两束菊花,给相隔一排的两座墓碑前分别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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