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可惜,祝余也是个男孩子,所以他的这种心态比较要命,指不定就暴露惹祝余生气。
“唉…”傅辞洲叹了口气,蔫不拉几地拿几件衣服去洗澡。
他自己是不在意什么出不出柜的,但是祝余似乎非常在意,所以只能先低调一些。
等到大学毕业他们长大一些,到时候有能力面对父母,出不出柜的,就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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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祝余还没过得了咽口水的坎。
他昨晚甚至做了个梦,梦里都是“咕咚咕咚”咽口水的声音,期间还参杂着傅辞洲的大笑。
想把人打死。
“别气了啊…”傅辞洲拉着祝余的胳膊扯来扯去,“你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啊!”
王应在前面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转身看着祝余欲言又止,停顿片刻又转了回去。
“滚!”祝余把傅辞洲从自己胳膊上撕下来,扔到一边去。
这人撇下脸撒娇挺有一手,小姑娘看了估计都要自叹不如。
“我靠,祝小鱼,你过分了,”傅辞洲用手指点点祝余肩膀,“我已经低声下气哄你一上午了,你还这样,不把我当回事。”
“你是个屁,”祝余拿着课本,恨不得塞傅辞洲嘴里,“收敛点行吗?”
“我已经够收敛了!”傅辞洲又凑过来,“中午我爸和我姑来南淮,你要不要见一见?”
祝余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道:“见什么见?!我有什么好见的?不见!”
“你未来的公…”傅辞洲的话说了一半就被祝余一把捂住嘴,强行按去桌子边上。
“闭嘴。”祝余觉得自己头都快炸了。
傅辞洲疯狂眨眼,无声的应答。
然而中午放学,祝余和傅辞洲一起刚出学校,傅蓓蓓就像是从人群里飞出来一样,“哐当”砸在了他俩的面前。
“呀!”她半张着嘴,尤其惊讶,“傅辞洲!”
祝余瞬间警铃大作,“唰唰”后退两步,尴尬地一摆手就要离开。
“叔叔来接你没有?”傅辞洲拽着他的衣服问。
“来了来了,”祝余一指不远处,忙不迭道,“我先走了。”
他慌张到都没有和对方打招呼,连惊带吓的,只想脚底抹油原地跑路。
回到家后祝余依旧不放心,给傅辞洲发信息让他不要乱说话。
少爷:我姑已经知道了。
祝余:“……”
他把自己往床上一摔,大脑暂时一片空白。
少爷:我姑说你长的挺帅,还让我悠着点少随便招惹。
祝余在下一秒艰难爬起来。
就这样?
这么平淡就接受了?
他有一点不敢置信。
少爷:不用担心,她不会告诉别人的。
傅辞洲这人,虽然有时候会掉链子,但是在一些大事上面还是靠得住的。
他们一连告诉了好几个人,对方似乎都接受良好没有什么特别抗拒的反应。
祝余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或许这件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
微微叹了口气,慢慢也就放松了下来。
今天天气有点冷,他去客厅倒了杯热水,祝钦正好在角落里倒腾那盆白兰树。
小树几个月前换了盆,现在已经长到祝余胸口高了。
“我月底要回一趟老家,”祝钦忙活完毕,站起身拍一拍手上的土,“你中午在学校吃不要出来,晚上的话,让你朋友送送你。”
这个“朋友”没带名字,但是祝余心里清楚说的是谁。
他点了点头,悄咪咪瞥了一眼祝钦,端着水杯溜回自己的房间。
做贼一样,心虚得厉害。
十二月底赶着圣诞,当晚下了场大雪。
高三年级取消一切课外活动,傅辞洲托腮看着隔壁高二年级热热闹闹举办晚会,长长叹了口气。
“祝小鱼,”他有气无力道,“你记不记得,你去年穿了超短裙?”
祝余算着题目的手一顿,抬头瞬间警觉起来:“干什么?”
傅辞洲倒是没想太多,他得记忆零散而又混乱,只能记得祝余的腿,和那句“爱你啊”。
“嘁。”他一撇嘴,把头扭到另一边。
祝余盯着傅辞洲的后脑勺,伸手用指尖拨了拨。
之前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就是在后脑勺上留了一块小小的疤,一拨头发就能看到。
“痒。”傅辞洲晃晃脑袋。
祝余收回手,继续写他的题目。
两人在一起也有半个多月,一开始的兴奋和激动慢慢被时间抹去,祝余和傅辞洲强调了很多次,绝对不能因为这事儿把成绩落下。
高三的生活忙碌而又充实,谁都在努力往前,落了一天就像是再也追不上去。
“一模能拿省前三吗?”傅辞洲翻了张卷子,随口问道。
“不知道,”祝余的笔头戳着下巴,“不过老陈下了死命令,咱俩得有一个进去。”
傅辞洲笑了笑:“那咱俩不能都进吗?”
“得了吧,”祝余乐了,“我都没有把握。”
“啪”的一声,祝余身边的窗户似乎被什么东西砸中。
傅辞洲立刻起身护住祝余的头:“卧槽?什么玩意儿?”
祝余仰着脸看,黏在玻璃上的是一团雪球。
“谁扔的?!”傅辞洲把窗户打开,对着外面就开吼,“不长眼?”
“至于么?”祝余拉了拉傅辞洲的衣服,“你生那么大气干什么?”
窗外玩雪的小孩一哄而散,傅辞洲手臂一伸抠下玻璃上的雪团,关窗后捏了一个小雪球放在祝余的桌角。
“都化了。”祝余把手臂拿开。
“天天闷教室里,都快发霉了,”傅辞洲用水笔给雪球点了两个眼睛,“祝小鱼,我们出去玩吧?”
自从上次两人在竹林接吻未遂,祝余就扎根教室,禁止和傅辞洲单独相处。
明晃晃的监控就在黑板上面挂着,傅辞洲有那个贼心没贼胆。
“出去玩?”祝余保持怀疑态度。
“玩雪啊,”傅辞洲说,“我给你堆雪人。”
“不去,”祝余一缩脖子,“冷。”
“去嘛,”傅辞洲勾勾祝余的小拇指,“我都陪你学习这么长时间了。”
“什么叫陪我学习?你自己不学?”
“给句痛快话,到底去不去吧!”
祝余沉默片刻:“就一会儿。”
自己家的狗还是要自己宠,两人晚自习溜出去,恰好遇到这漫天的绵绵小雪。
傅辞洲拉过祝余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手指搅着手指,在手心里挠来挠去。
“去年你还穿小短裙呢,”傅辞洲看着祝余的牛仔裤,“我都没仔细看。”
“我怎么记得你看了好几眼?”祝余笑眯了眼,“还不许袁一夏撩我裙子。”
傅辞洲惊讶道:“这你都记得?你不是早就暗恋我了吧!”
“不过也就是去年,”祝余说,“我又不健忘。”
傅辞洲挠挠头发,总觉得过了很久一样。
“哦,你那时候就对我心怀不轨了?”祝余开始一点点分析起来,“怪不得给我抓花生抓得那么殷勤,原来早就…”
“没!”傅辞洲赶紧打断,“你想太多!”
那些曾经被时间蒙上了一层好看的滤镜。再回忆时总是带着美好与发自内心的笑意。
“高一那年,你在这儿给我学知了叫,”祝余拍了拍单杠,“跟个傻子一样。”
“有么?”傅辞洲企图扯皮,“我怎么不记得了?”
“哎…”祝余把自己手从傅辞洲的口袋里抽出来,指腹抹过单杠,触到一阵刺骨的冰凉,“我妈是吃安眠药自杀的,七月三号,是他的生日。”
傅辞洲站在单杠的另一边,低头握住祝余粘了雪水的手掌,拿出纸巾擦干暖着。
“他是十五岁的时候走的,可能我妈没办法面对超过十五岁的我吧。我以前还以为她有可能会把我那什么了…但没想到,她是对自己下手。”
傅辞洲认真听着,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祝余在第一次喝醉时,会说出他十五岁就会死这种话来。
难不成十五岁以前的祝余,都在慢慢等待着可能到来的死亡吗?
“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傅辞洲心疼地揉揉祝余掌心,“她应该庆幸没对你下手,那是犯罪的。”
“那天蝉叫的很厉害,我在房间里面,听了一整天的蝉鸣,”祝余仰起脸,迎着雪花看到了教学楼边光秃秃的枫树,“嗡嗡嗡的,吵的人脑瓜子疼。”
“之后一到夏天,我就会想起我妈死的时候吵闹的蝉鸣声来。”
那些祝余以玩笑的形式说出来的话,仔细翻阅,能看到上面多多少少沾着血。
傅辞洲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拉紧祝余的手,默默听他倾诉。
“不过自从你叫了那两声,到了夏天我就总想起你来,”祝余龇牙笑了笑,“真就奇怪了,你那时候臭屁的不行,全天下都跟欠你钱似的,没想到你还能叫两声逗我笑,我当时惊讶好久呢!”
“我有那么讨人嫌吗?”傅辞洲也笑了起来。
“不是讨人嫌,”祝余斟酌着用词,“就是…感觉你跟我不一样,离我很远。”
傅辞洲一低头,从单杠下面钻过去站到祝余身边。他的手探进厚重的羽绒服内,隔着毛衣扣上了祝余的腰。
祝余被迫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被傅辞洲推到怀里:“现在还觉得远吗?”
祝余耳尖发烫,把脑袋往傅辞洲肩上撞了两下:“还…行吧。”
环着后腰的手被衣服遮掩,看不到什么。
运动器材这边的照明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开,黑黢黢的,有点儿暗。
但是说到底没什么遮挡,两人大大咧咧在这儿抱着,还是有点过于嚣张。
“别在这儿吧…”祝余推推傅辞洲,小声道,“万一有人…”
傅辞洲“啧”了一声,拉过祝余的手转身进了上次接吻未遂的竹林里。
“这儿行吗?祖宗?”傅辞洲把祝余往怀里一抱,偏头亲亲他的头发。
祝余窝在傅辞洲的怀里,像只猫似的左右探了探脑袋:“你确定没人?”
“跟偷情似的。”傅辞洲笑着低头,看见祝余的睫毛上落了一片雪花。
少年睫羽乌黑,像是托着宝石的深色幕布,越发显得花瓣晶莹透亮。
他叹了口气,轻轻吻上了那一片花瓣。
在十二月的傍晚,带着凉意和轻颤。
逐步的试探即将越界,颤抖着的鼻息交错,缓慢下移。
祝余手指抓紧傅辞洲的衣袖,紧张的咬肌紧绷。可是即便如此,也不忘忍着没有咽口水。
他甚至抖着胆子微微抬头,在柔软的唇瓣触及鼻尖时想着这次干脆他来主动好了。
傅辞洲这人,太靠不住了。
“谁在里面?!”
一身熟悉的怒吼像是从天而降,祝余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里面的两个!赶紧出来!”
完了,祝余赶紧推开傅辞洲。
这声音太他妈熟悉了,肯定是被当成早恋的小情侣了。
可是人家小情侣最起码还有个理由,他和傅辞洲这两个男的大晚上跑这儿是干嘛来了?!
不会暴露了吧?!
万一教导主任也跟傅辞洲的小姑一样,觉得他俩也在谈恋爱呢?!
“卧槽!”傅辞洲气得就要出去和那人拼命。
祝余急中生智,扯过他的帽子把人往后一拉,对着傅辞洲的脸上就是一拳。
傅辞洲猝不及防被打了个眼前一黑,踉跄几步后被匆匆跑过来的人接了个正着。
一束手电筒的光打了过来,祝余抬手遮住了眼睛。
“你们干嘛呢!”
果然是他们年级组的教导主任。
祝余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缓了口气后回答得一本正经:“约架。”
第85章 一模 “婆媳关系处的怎么样?”……
期末时期,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冲刺,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傅辞洲和祝余作为学校一班扛把子的优等生,不仅没有起到表率作用,反而背地里跑去约架。这件事行为恶劣,造成的不良影响巨大,直接跳过了老陈,上升到了学校层次。
老陈在办公室接到通知,血压当即飙上了二百六。
傅辞洲和祝余反倒自我感觉良好,在办公室罚个站还能你来我往闹几个小动作。
老师们把他们分开单独询问,放在一起询问,努力想让双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解决矛盾。
傅辞洲非常不屑,甚至反应剧烈:“我俩最大的矛盾就是你们参与太多。”
他脸上得那一拳力道不轻,傅辞洲嘴角还青着,说话呜呜哝哝的,估计是连带着里腮也跟着破了。
祝余捂住了半张脸,还想把这人的另外半张脸打肿。
都什么事啊。
唠叨了有一个多小时,直到晚自习的下课铃响,两人这才被放回班级。
就这事儿还没完,隔天还要叫家长。
祝余愁眉苦脸的出了办公室,祝钦这几天回老家去了,他哪来的家长能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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