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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近代现代)——喝豆奶的狼

时间:2021-07-23 10:17:30  作者:喝豆奶的狼
  “我是在给你洗衣服,”祝余帮他接了一杯水,推着傅辞洲往外走,“去厨房刷。”
  “你这就比较双标了,”傅辞洲扒着洗脸池就是不肯走,“只能你看我不能我看你?我今天非要在这刷!”
  其实最开始祝余进来的时候,傅辞洲还是比较诧异的。
  但是大概对方反应太平淡,压根没往他那里看,让傅辞洲觉得自己瞎矫情。
  毕竟都是男的,对方有的自己都有,好像也没啥看头。
  独自抑郁了片刻,傅辞洲发现自己和祝余不一样。
  他还是挺想看对方洗澡的。
  但是这回祝余竟然不乐意,那傅辞洲就更不乐意了。
  “你走不走,”祝余跟他杠上了,“不走我就不洗了。”
  傅辞洲把挤了牙膏的牙刷塞嘴里,含含糊糊道:“你不洗也别想睡,咱俩就在这耗着。”
  两人眼睛一眯,在狭小的浴室里各占半边,憋着气对峙。
  傅辞洲一个牙刷了五六分钟,祝余实在是受不了,转身脱衣服洗澡去了。
  祝余很白,在高功率的浴霸下面简直白到发光。
  傅辞洲嘴上耍着流氓,但是真到了时候,又错开目光不敢看了。
  他低头漱口,装作不经意间自欺欺人地瞥上两眼。
  水流从屈起的手肘而下,砸在地上溅起朵朵水花。
  无论是仰头、抬手、还是躬身,都可以改变水流的方向。
  傅辞洲喉结上下一滚,咽了一口混着泡沫的漱口水。
  他自己一个人在洗脸池边上恶心半天,打开门溜回了祝余卧室。
  “睡你床了!”傅辞洲在得到回应前率先掀被子进被窝,美滋滋地拉过被子一闻,再卷着滚成一团。
  祝余在浴室里应了一声,有点模糊,应该是可以。
  他滚了个来回,又看了一眼卧室的摆件。
  床上横七竖八放着玩偶,桌上放着木雕,笔筒里插着小鱼,台风旁边的鱼缸盛满了清水,里面还装了一条摇头摆尾的小鲤鱼。
  傅辞洲十分满意,想拿手机拍一张照片。
  结果刚划亮屏幕,就看到钟妍给他发来的一串信息。
  -你出门了?
  -大晚上往哪跑?
  -干什么去了?明天还要去元洲呢!
  -跑哪去了?
  -臭小子,明早给我准点回家!
  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他得去元洲过年。
  傅辞洲叹了口气,戳着手机给自己老妈回信息。
  -今天在祝余这儿睡。
  -他那俩爸妈半夜过来闹事,家里就他一个人。
  傅辞洲发完信息就关了手机,本以为钟妍睡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打了通电话过来。
  “他家大人呢?”钟妍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就往院子里扔了点垃圾,”傅辞洲不屑道,“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你少给我装英雄啊!”钟妍恨不得穿过手机往傅辞洲脸上“啪啪”打两耳巴子,“你脑袋上的疤都还没长毛呢!别明天回来又给我开一个口子!”
  “你儿子这么弱?”傅辞洲不爽了,“上次他是偷袭,欺负我还对他们抱有一丝幻想!”
  “你少跟我贫,”钟妍打断他的话,“就你那性子,炸/药包一样,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少给你妈惹点事?”
  “关我啥事啊!”傅辞洲简直理解无能,“他们不找我,我有病啊我去找他们。”
  母子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嘚吧了有一会儿,钟妍打了个哈欠,很快传染的傅辞洲也打了一个。
  “行吧,你在那陪着也行,明天早点回来去元洲。”
  这话提醒了傅辞洲,明天他去元洲了,祝余这一个人在家,他哪放心。
  “我今年能不去元洲吗?”傅辞洲问道。
  “你奶奶腿给你打断咯!”钟妍的脾气又上来了,“你不去元洲你去哪?在祝余家?人家家里不过年了?!”
  傅辞洲看了眼屋外,压低声音道:“叔叔回老家过年去了,祝余没回去。”
  “他怎么不跟着?”钟妍问。
  “老家人欺负他,”傅辞洲十分偏心地扯出了个理由,“要我我也不想回去。”
  “你奶奶欺负你还是你小姑欺负你?”钟妍不为所动,“明天不回元洲我第一个抽你。”
  傅辞洲挂了电话,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钟妍说了一通还没说够,临了补了条大表情,一个沾了血的菜刀在对话框里挥来挥去。
  既然留不住,那就带走呗!
  傅辞洲福至心灵,立刻给钟妍回复过去。
  -我带祝余一起去元洲怎么样?
  -人家愿意?
  -那必须愿意。
  祝余的家庭情况钟妍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大过年的一个孩子在家,还随时会有被两个成年人攻击骚扰的危险,带着一起也算是变相的保护了。
  -行,你能说动就带着呗。
  傅辞洲收到指令,当即把手机一摔,恨不得在床上翻个跟头。
  “跟谁打电话呢?”忙活一圈回来的祝余端着杯水,仰头喝了一半。
  傅辞洲坐在床边,长腿一勾,扣住祝余的膝窝,把人圈到自己面前:“男朋友查岗啊?”
  傅辞洲放下水杯,揉揉傅辞洲半干不干的发:“昂,查岗。”
  “你未来婆婆,”傅辞洲笑着拉过祝余的手,“她让我带你去元洲玩。”
  祝余一愣:“我?”
  “是啊,明天早上去,年初二回来,正好叔叔也是年初二回来吧?”傅辞洲晃晃祝余的手臂,“那两人不知道还会不会来,留你一人在这我实在是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祝余诧异地笑了笑,“他们两人加一起还不够我收拾的…”
  “不行,你刮一下碰一下我都得心疼的,”傅辞洲晃完手臂,又去搂祝余的腰,“得把你栓裤腰带上,随身带着才放心。”
  祝余:“……”
  这难道不是养了条狗?
  “我要是去了,他们天天扔垃圾怎么办?”祝余一想到就头疼,“回来我爸得气死。”
  傅辞洲继续劝道:“他们干这事儿不就是恶心人吗?人在了才能恶心,你要是走了,晚上不亮灯,他们扔垃圾恶心谁去?”
  “还是算了…”他按着傅辞洲的肩膀,为难道,“过年我总是往你家跑去算什么?”
  “算对象啊!”傅辞洲连忙说,“你要介意没个名分,我立刻原地出柜。”
  “你有病,”祝余推了一下傅辞洲的脑袋,然后收了收脸上的笑,“说正经的,咱俩这事儿现在不能说。”
  “我知道,”傅辞洲身体前倾,把脸贴在祝余的心口处,“但是祝小鱼,我想跟你呆在一起,元洲好无聊的,你就当去陪我,行不行?”
  祝余垂眸去看自己怀里撒娇的大狗子,手指穿过发丝,摸到了傅辞洲后脑勺那一小块疤痕。
  还真没长头发。
  “阿姨同意了?”祝余有些动摇。
  “同意同意,”傅辞洲抱住祝余,“我奶奶也很想你。”
  “总觉得…去了不太好。”祝余还是纠结。
  “没什么,我的家人都很喜欢你,”傅辞洲闭上眼,听着祝余淡淡的心跳声,“我也…很喜欢。”
  -
  为了不耽误明天的行程,祝余在制止不了傅辞洲一些熬夜行为后,自己一个人去书房睡去了。
  傅辞洲折腾一晚上,除了抱了一会儿啥都没捞着,气得咬了一夜的被角。
  第二天早上,祝余拽起半死不活的傅辞洲,和钟妍一起去了元洲。
  车子开了三四个小时,傅辞洲就靠着祝余睡了三四个小时。
  傅蓓蓓给他们开门,看到祝余后笑得像朵花儿一样:“坐车累不累?姑姑晚上带你们吃好吃的!”
  祝余拎着水果,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这个人知道自己和傅辞洲的关系,想想就让人心惊肉跳。
  “不,不累。”祝余低着头,紧张得呼吸都有些不畅。
  “哎呀,小余来啦!”奶奶大笑着从屋里出来,赶紧把人领了进去,“怎么又买的东西?下次来奶奶这不许买东西了!”
  “看吧,我就说我奶要不高兴,”傅辞洲一耸肩,目光在客厅里溜了一圈,“我爸呢?”
  “你爸明天回来,”钟妍打了个哈欠,去厨房翻了翻成堆的蔬菜,“妈,你怎么又买这么多菜?吃不完的!”
  “这不是听小余要来吗?”奶奶笑着拍拍祝余的手,“我喜欢得不得了,又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买了一点。”
  “谢谢奶奶,”祝余抿了抿唇,眼睛总是往傅辞洲那里瞟,“我,我什么都吃的。”
  “奶奶,你别总是抓着他,他紧张,”傅辞洲坐沙发上,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抓了几个小蜜橘在手里剥着,“你就别管他,他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行行行,”奶奶把祝余往傅辞洲那里推了推,“我听洲洲说你喜欢吃奶糖,今早上就给你买了点,你去吃。”
  祝余点点头,在看到果盘里堆成小山似的大白兔奶糖,心里暖烘烘的。
  “妇女之友啊你,”傅辞洲倒在祝余肩上,“我奶我妈我姑都喜欢你。”
  祝余赶紧扭头看向餐桌边忙碌的大人,把傅辞洲往边上推了推:“你别总挨着我。”
  “干嘛?又没事!”傅辞洲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赖了过来。
  “你太嚣张了,”祝余往沙发那头挪了挪,“离我远点。”
  “我就不。”傅辞洲脾气上来,非要跟着祝余跑。
  祝余干脆不跟他一起,跑去厨房帮钟妍摘菜去了。
  “你看看人家,”傅蓓蓓指指祝余,又指了指傅辞洲,“再看看你。”
  傅辞洲瘫在沙发上,对傅蓓蓓一扬下巴:“好不?我的。”
  傅蓓蓓瞬间嫌弃脸:“他看上你哪儿了?”
  傅辞洲一摸下巴:“帅。”
  “警告你啊,你爸回来就收敛点,”傅蓓蓓隔空点点傅辞洲,“他那眼睛跟探照灯似的,一眼就能把你看穿了。”
  “看穿看穿去,”傅辞洲毫不在意,“又不虚。”
  “我要是祝余能气死,”傅蓓蓓翻了个白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午饭吃得非常丰盛,虽然只有五个人,但是各式各样的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实在是,不能吃了,”祝余被喂下了三碗饭,肚子都吃得鼓了起来,“吃不下了…”
  傅辞洲咬着筷子笑:“我奶说你太瘦了,多吃点多吃点。”
  “吃不下就不吃了,”钟妍给祝余盛了碗汤,“喝口汤顺顺。”
  大骨汤咸香浓郁,里面混着甜玉米的清香。
  祝余“咕咚咕咚”喝下一碗,竟然觉得自己还能再吃。
  “留点肚子给晚上,”傅蓓蓓笑着说道,“晚上姑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午饭过后,傅辞洲带祝余出来遛弯。
  元洲的冬天还和去年一样,干燥、寒冷。
  祝余脖子上围着傅辞洲的围巾,依稀还能记起去年的时候他和傅辞洲的一些点点滴滴。
  “晚上放河灯吗?”祝余问,“糖画呢?都还在吗?”
  “这不是带你去了,”傅辞洲把祝余的围巾整理好,“河灯等晚上再放。”
  画糖瓜的老爷爷还在原处,祝余轻车熟路,蹲下来拿笔写字。
  很快糖字就写好了,祝余举着傅辞洲的名字,竟然意外还得到了一条简笔画小鱼。
  “您还记得我呢?!”祝余惊讶道。
  他并没有在纸上有画小鱼。
  老爷爷点点头对他伸了四根手指头:“四块!”
  “这个是送的吗?”傅辞洲指了指那条小鱼。
  老爷爷使劲一点头。
  祝余顿时高兴了起来:“那我明年来还送吗?”
  老爷爷依旧点头:“送!”
  祝余举着糖画,仰脸冲傅辞洲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我明年也来?”
  冬季午后的阳光温暖,给祝余的眼睫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少年笑容最为澄澈,融不进去一丝杂质。
  傅辞洲一揉他的头发,眼里是快要满溢的温柔:“年年都来。”
  -
  两人漫无目的地溜达了一下午,买了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下午五点,傅蓓蓓给他们打电话,三人去了一家装潢精致的小饭馆。
  她和前台年轻的主厨颇为熟络,进店点菜的时候对方还亲自过来帮忙介绍。
  点完菜,傅辞洲察觉有些不对。
  “那人谁?”傅辞洲扭头看了一眼,“总觉得他过于殷勤。”
  傅蓓蓓抿唇一笑:“你未来的姑父。”
  傅辞洲把头猛地一转,差点没闪到脖子:“厨子?!”
  “人家是有证书的一级厨师,”傅蓓蓓揪了团纸砸傅辞洲脸上,“少职业歧视!”
  “不是,”傅辞洲顺了一下自己的嘴皮子,“以前你不是说要找论文发的比你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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