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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近代现代)——喝豆奶的狼

时间:2021-07-23 10:17:30  作者:喝豆奶的狼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傅蓓蓓双手捧着下巴,一副花痴样,“现在不一样了。”
  傅辞洲扶着凳子转身又看了好几眼:“你跟我说干什么?”
  “我估计你爸要反对,”傅蓓蓓打了个响指,“咱俩率先联盟,统一战线,互帮互助,和傅延霆邪恶势力斗争到底!”
  祝余在一边听得嘴角直抽。
  “你都多大了,我爸才懒得管你,”傅辞洲心酸地看了眼祝余,“咱俩慢慢熬吧。”
  祝余等了半天才能插上一句话:“叔叔他…很严格吗?”
  傅蓓蓓点点头:“家里的暴君,你俩可要藏好了。”
  祝余赶紧点点头:“知道了。”
  “你别吓他,”傅辞洲对傅蓓蓓道,“他胆子小的很,你这么说他明天估计要跟我保持三米远。”
  “今天也可以。”祝余悠悠道。
  傅蓓蓓捂嘴笑开了:“正常相处就好,我哥虽然整天冷着脸,但是也不是喜欢发脾气的人,还是很好相处的。”
  祝余心里没底,但也只能点头应下。
  吃完晚饭已经快七点钟,傅蓓蓓回家搓麻将,傅辞洲带着祝余去元洲河放河灯。
  熟悉的小船和蜡烛,唯一不同的事上面的纸条不再是皱巴巴的劣质纸,品质上升了一个高度。
  “这回写什么?”傅辞洲看着祝余,笑着问。
  “我来写。”祝余拿过纸笔,用手机垫着,一笔一划地写着。
  【少爷天天开心】
  傅辞洲凑过去看了一下,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就知道你要写我。”
  祝余抿唇笑笑,准备把纸条折起来。
  “再写几句。”傅辞洲又把纸条拿过来。
  他的字跟在那行字后,不同的笔迹,写着不同的话,
  【小鱼健康平安】
  “你要许愿再去买一个不就好了,干嘛还占着我的?”
  祝余垂眸塞着纸条,说出来的话呜呜哝哝带着点不好意思。
  “喜欢你才跟你写一个,”傅辞洲买了个打火机,“啪啪”按了两下:“去哪儿放?”
  “上游,”祝余沿着河道往前走,“那儿人少。”
  “放河灯还得避着人?”傅辞洲跟在他的身后。
  “也不是避着人,”祝余解释道,“我就是想让它多飘一会儿。”
  如果可以,他希望载着美好愿望的纸船一直留在水面上,就像他和傅辞洲,漫无目的地走着、说着、笑着。
  上游的人很少,两人下了楼梯,蹲在河边。
  傅辞洲把蜡烛点燃,祝余托着纸船放进水里。
  漆黑的湖面上,一点亮光晃晃悠悠荡开涟漪。
  祝余依旧蹲着,手指拨了拨水面,把纸船推着往前。
  不知道是蜡烛问题,还是烛心溅上了水花,就在小船晃到河中央时,烛火突然熄灭了。
  “卧槽?灭了!”
  祝余瞬间站直身子,朝前看去。
  要不是傅辞洲拉着他,他怕是要直接跳下去。
  “风吹的吧?”傅辞洲也皱了皱眉。
  “刚才没风。”祝余否认道。
  “可能是蜡烛不好。”傅辞洲又找了个理由。
  祝余拂开傅辞洲的手,沿着河道下方的小路往前走了两步:“傅辞洲,你去对面,我在这边把纸船给推过去。”
  他说着蹲下身,把河水往另一边拨了拨。
  “再买一个就是,”傅辞洲去拉祝余的手腕,“这水脏,你手别总泡里面。”
  “它沉了。”祝余突然站起来,像是有些不知所措,慌张地看向身边的傅辞洲。
  “估计是质量问题,”傅辞洲用纸擦干祝余的手,握进掌心里面暖着,“一会儿我再去买一个。”
  “不买了。”祝余垂下眸子,有些不高兴了。
  “我们上次放不是没沉么?”傅辞洲捧住祝余侧脸,拇指擦过眼下:“十块钱能有什么质量?被你挑到了,那不是没办法吗?”
  祝余轻轻叹了口气,似乎也是知道这个道理。
  他微微偏头,看着平静的湖面,心里却又止不住的难受。
  “挺不吉利的。”
  “你还信这个啊?”傅辞洲捏了捏他的脸,拉过祝余的手往上走上几步。
  祝余心情不美丽,也不想看路,闷头跟他走。
  突然,傅辞洲抓住祝余肩膀,像是挪动一个物件似的,把他按在了墙上。
  “壁咚。”傅辞洲低头凑近,勾唇一笑,“人就在这呢,还有功夫关心船?”
  这个距离有点危险,祝余环顾四周,他俩是在元洲河的其中一个横跨石桥下面。
  灯光稀薄,人也稀少,两人的影子一叠,几乎融进黑暗。
  “知道这座桥叫什么桥吗?”傅辞洲的声音很轻,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笑意。
  祝余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叫什么?”
  傅辞洲:“爱情桥。”
  “好土。”祝余吐槽道。
  “土么?那我换一个,”傅辞洲立刻改口,“叫小鱼桥。”
  祝余一时间无力吐槽:“刚才那个也是你起的?”
  “初吻地点,还不许我命名了?”傅辞洲还挺有理。
  祝余立刻垂下目光,像是扛不住了:“真是服了,还有人提前说出来的…”
  “来来来,抬个头,”傅辞洲捏住祝余的下巴,“这次没理由不成了吧?”
  好几次了,再不行就真有阴影了。
  “磨叽。”祝余抬手扣住傅辞洲的后脑勺,仰头把唇贴了上去。
  少年的吻青涩而又炽热,试探和怜惜交错在逐渐混乱的呼吸中愈演愈烈。
  有人在桥上并肩走过,孩子们举着风车大笑着跑开。
  热乎乎的米糕新鲜出炉,香气混着夜风传去老远。
  桥上是喧闹繁杂的尘世万千,桥下是静谧安宁的人间留恋。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第87章 突变   “接吻要闭眼。”
  祝余没计划在元洲呆太久,除夕过了半天,他就准备坐大巴回南淮了。
  说到底是不愿意过多参与别人的家庭,偶尔过来吃一顿饭会欢迎,但是总是呆在这里未免就太不懂事。
  “怎么突然要走?”傅延霆坐在沙发上问钟妍。
  钟妍正嗑瓜子,听后一摊手:“可能是你不讨人家喜欢。”
  “不,不是的!”祝余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解释道,“马,马上就除夕了,我还是,还是回家比较好。”
  “你家又没人。”傅辞洲看出祝余的紧张,嘴快接上一句。
  奶奶拍了傅辞洲一巴掌:“就你会说。”
  “留这儿吧,”傅延霆随口道,“元洲离南淮挺远,明天下午让辞洲跟你一起回去。”
  钟妍听后惊讶道:“咱俩呢?”
  傅延霆看着电视:“跟我出去吃顿饭。”
  夫妻二人商讨着明天的行程,傅辞洲揽过祝余肩膀,把人带着往屋里走:“今天留这儿吧,明天我跟你一起,你要在这放不开,咱俩就回我家睡…”
  他说着,弯腰凑近道:“就咱俩…”
  祝余一胳膊肘把傅辞洲捅开,心虚地往客厅里看了眼:“你离我远点。”
  “我爸估计都没往那方面想,”傅辞洲哼唧一声,“咱俩以前搂搂抱抱多亲密啊,现在倒保持距离起来了。”
  “你闭嘴。”祝余恨不得捏上傅辞洲的嘴。
  “行行行我闭嘴,”傅辞洲认输投降,“那晚上…走?”
  到了晚上,祝余发现不管他好不好意思乐不乐意,走是一定要走的。
  因为傅辞洲家的除夕夜实在是太——吵——了——
  电视里的春晚正演着小品,演员金句丛生,惹得观众哈哈大笑。
  祝余和傅辞洲窝在一起谈论着热搜和笑点,吃了一小扁的瓜子壳和橘子皮。
  从晚饭后开始,麻将“嗬啷嗬啷”响了有两个多小时,摔牌声跟放炮似的,啪啪啪个没完。
  “碰!”傅蓓蓓惊喜地发出一声怪叫,“哈哈!胡——!”
  傅延霆面无表情地把自己面前的牌推倒,利索地抽出几张红票子扔过去。
  钟妍无奈扶额,忍不住敲了敲桌面:“老傅!你怎么这么菜啊?!”
  老太太不管输赢都挺开心,脸上的笑就没消下去过。
  傅辞洲和祝余两人都不会麻将,在沙发上瘫到零点,电视里的主持人充满热情的大喊倒计时。
  “三…二…”
  最后三个数,傅辞洲也跟着一起念。
  祝余微仰着脸,对上傅辞洲慵懒的目光。
  “一…”他轻轻笑了笑,“祝小鱼,新年快乐。”
  祝余手里刚剥了一个小蜜橘,他停顿片刻,抬手塞进傅辞洲的嘴里:“新年快乐。”
  “新年愿望,”傅辞洲嚼了几下,把橘子咽下去,“明年的这个时候祝小鱼还给我剥一个橘子。”
  祝余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麻将桌,那边的四个大人似乎打得正欢,压根没在意零点已过。
  “行,”他拍拍傅辞洲的脸,“每年过年都给你剥!”
  春晚结束必定伴随着《难忘今宵》,傅辞洲开始困了,打着哈欠拉祝余回去。
  “奶奶叔叔阿姨小姑,”祝余临走一定要把人全给叫上一遍,“我和傅辞洲先走了。”
  傅辞洲困得要死,勾着祝余的脖颈往外走:“走吧走吧,困死我了都。”
  他拽着祝余出门,等电梯的时候几乎直接挂在了对方身上。
  祝余瞥了一眼门口,见没认出来,才抬手抹掉傅辞洲的眼泪,笑道:“你怎么这么困啊?”
  傅辞洲身子一歪,灼热的呼吸就拂到了他的脸上:“你都不知道吗?”
  祝余:“……”
  他知道个屁!
  “小余啊。”
  身后突然传来奶奶的声音,祝余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把傅辞洲推开几米远。
  “啊?!”他惊魂未定道,“奶奶!”
  这一推不亚于竹林里的一拳头,把傅辞洲给整精神了。
  他叹了口气自认倒霉,撑着地面重新站起来。
  找了个快一米八的男朋友,就要时时刻刻忍受他突如其来的暴力。
  “过年啦,奶奶发红包。”奶奶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给傅辞洲一个,又给了祝余一个。
  傅辞洲接得大大方方,笑得跟条柴犬似的,张嘴说了一串吉祥话。
  祝余没敢接,推来阻去好几次,最后虽然勉强答应,可是一捏红包发现里面厚重一沓,瞬间又把手收了回去。
  “奶奶以前在南淮的时候,和你爸爸还挺熟络,每次啊都是他给我量血压,不要钱。”
  奶奶拉过祝余的手,心疼地拍了拍:“好孩子,奶奶知道你有委屈,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不过日子啊,是越过越好的,你看现在,不就好起来了吗?”
  祝余有些发愣,半晌垂下了眸子。
  好像的确是这样,日子是越过越好的。
  以前那些糟糕的过去离他越来越远,以后美好的未来也在飞奔着向他跑来。
  等到高考结束,祝钦就会带他搬家,徐萍找不到地址,自然也就放弃了。
  他还有大好的时间,大好的未来,他和傅辞洲一起,怎么样都是好的。
  手腕处的衣袖被翻开,那一串小巧的手串就挂在祝余瓷白的手腕上。
  傅辞洲登时警铃大作,上前一步企图拉下衣袖,奶奶目光柔和,抬手拦下了他。
  “奶奶离得远,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不能到你们身边。但是小余啊,没人能给你委屈受,谁要欺负你,你就告诉奶奶,奶奶替你做主。”
  她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
  老太太低头用衣袖按了按眼睛,还是把那个红包塞到了祝余手里。
  “拿着吧,吉祥钱,小辈都有。奶奶也不知道还能给你几年,有几年算几年吧。”
  她说完转身离开,老年人的背影有些佝偻,进门时得扶着门框才能迈过门槛。
  祝余看着手上的红包,眼泪直直就往下掉。
  他那毫无预兆的眼泪又出现了,像是坏了的水龙头,噼里啪啦落个没完。
  傅辞洲抬手去擦,擦了一手的温热的泪。
  心疼得要命,还不知道说什么。
  没办法,只得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后背。
  “当初我磨珠子的时候,小姑开我玩笑,我就承认了,说给我喜欢的人磨的…”傅辞洲顿了顿,又接着说下去,“我奶当时也在旁边。”
  祝余像是控制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哭声难以压抑,全闷在了傅辞洲的怀里。
  “奶奶这是认下你了,”傅辞洲抱着祝余,反而想笑,“我奶可真好。”
  温柔和包容比想象中的力量还要强大,祝余似乎都忘了自己正在离经叛道的路上走着。
  像是在过一道独木桥,抬头天上万里无云,低头河底澄澈透明。
  阳光和煦,风也温柔。但是也并不能改变独木桥狭窄难行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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