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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仙君绝不重蹈覆辙(玄幻灵异)——易燃_BURNING

时间:2021-07-23 10:20:45  作者:易燃_BURNING
  而温尧,也在那几个被我“流放”的弟子之中。
  温尧那会儿才晋入金丹境不久,虽然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但因修真之人寿数漫长,他外表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而我这一世的那位便宜师娘,也就是温尧现在的道侣裴宪君,也是那时候拜入山门的。
  刚进山门的弟子通常都被安排在第四峰的弟子院里,由专门教导新弟子的长老管理,统一进行练气与筑基的修行,开光后则转为正式弟子。但也有一些根骨奇佳的,一入山门便能得高阶长老看中,收入门下,裴宪君便在此列。
  而收了裴宪君做弟子的,正是鹤怜。
  有一回我去鹤怜的洞府看我那几个徒弟,正巧见到了刚入门不久的裴宪君,她是个极漂亮的女孩,一双眉眼寒中带媚,像雪里的红梅花一样惹人注目。
  那时的我刚晋入化神境,算是四荒最杰出的一批青年之一,行事十分乖张,没半点修仙之人该有沉稳气质,什么诨话都敢说,加上这是我头一次见鹤怜收女徒弟,又觉得十分新鲜,于是私下调侃鹤怜,说他是觊觎人家小姑娘长得花容月貌,打算亲自养大了当道侣的。
  鹤怜知我甚深,晓得我是同他玩笑,自然懒得与我计较。但不知怎的,这话后来竟传到了裴宪君本人耳朵里。
  据闻那裴宪君听后,十分伤心地哭了一场,甚至还找了宗门里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问能不能给她换个师父。
  我自知理亏,对方又是个看重名声的小姑娘,于是亲自上门去给她赔不是。
  哪晓得我道歉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发觉她看我的眼神不对,那张玲珑剔透的小脸就像枝头似绽非绽的红梅花,含羞带娇,弄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过不起他,她竟大着胆子对我说道:“我不喜欢鹤怜师父,如果可以,我、我能不能选你做我的道侣。”
  得益于我这副人见人爱的好皮囊,这样的“表白”我数百年间已数不清遇过多少次,男女皆有、老少咸宜,我早也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所以那时我极平淡地应了一声,然后语重心长地劝道:“小裴啊,咱俩的辈分呢,委实是差得实在有点多了,但你这个年纪情窦初开、春心萌动,也是在情理之中。不如,你考虑考虑我那几个徒弟?”
  然后裴宪君就红着眼跑出去了。
  几日后,我听说那裴宪君被鹤怜托付给了第三峰的某位长老,据说是因为她脸皮薄,不愿再留在鹤怜的洞府了。为此鹤怜没同我少念,说我害他丢了个极有前途的仙苗,但时间久了也无人再提起,便渐渐淡忘了。
  在那之后又过去了数年,有一回宗门里的小辈要去某秘境历练,宗主点了我与鹤怜二人领队。
  那处秘境其实没有任何危险,里头的宝贝甚至还是宗门里一些长老亲自藏进去的。说是历练,其实不过是给小辈弟子们长长见识。于是一路顺风顺水,却在最后出了意外。
  出事的是裴宪君。
  我几年没见她,倒是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只是和从前相比少了几分少女的活泼,多了几分修真者的冷清,虽然仍旧时不时偷偷瞄我,却也只是闷声不响地跟着走了一路。
  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如此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许是我这冷淡态度伤了她的心,要离开秘境的那日她竟独自脱了队。我同鹤怜还有几个元婴境的弟子分头去寻,半天也没找到她。
  最后是温尧把她从山涧下带回来的。
  少女初显曲线的娇弱身子蜷在温尧怀里,脸色煞白,气若游丝。
  事后我详细询问了他二人当日的情况,但裴宪君对自己是如何失足坠落山涧的事绝口不提,而温尧竟也一反常态,顾左右而言他。
  这二人既然都不愿将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我也不好太过勉强他们,这事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只是自那之后,裴宪君再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而一向听从安排的温尧,也主动提了出要回我的洞府。
  过去我始终不清楚鹤怜在这整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直到方才亲眼看到鹤怜露出那一抹堪称残酷的微笑,我才终于断定了一件事——
  鹤怜曾因为我,对裴宪君下过手。
 
 
第055章 
  鹤怜的吻深而沉重,艳丽的丹唇辗转过“我”的下颚与喉结,胸膛起伏,呼吸急促,那张素来清贵优雅的脸,逐渐被炽热浓稠的情欲所吞噬。
  可就在这刻,他忽然抬起头朝我望来,眼中情潮尽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凶狠、邪厉,像刀尖一般扎进我的眸中。
  我惊得地呼出声,还好白耀将我稳住,他对我道:“别怕,他不是在看你。”
  鹤怜确然不会是在看我,他也不可能看得到我。他看向的是在远处黑暗中,因为他的举动而暴露了自己踪迹的人——
  温尧。
  这场梦境因为鹤怜的突然发难而匆匆结束。我来不及替温尧的安危担忧,整个人又再度被包裹着卷进了怪诞的梦境跳跃之中。
  我和白耀的神识跟着一条若有似无的红色细线游荡了很久,无数零碎纷繁的画面从虚无中闪过,有些像铺满苍穹的烟火,转瞬的灿烂之后便是永久的寂灭。
  梦欲识海由无数生灵的美梦与欲望织就而成,它们从尘世各地汇集在这里,无生亦无死,无始亦无终。在我寻找关于我梦境时,那些梦境同样也在寻觅着我,五彩斑斓的欲流时而如流光,时而如污淖,在触碰到我的刹那便紧紧攀附,像要与我融为一体,又像是想将我化成它们一部分。
  仙元似是被无数只细小的手拉扯,产生了一种仿佛被撕裂的痛楚。白耀的神元极其强大,很快就感知到了我的异常,立即用神力替我洗净仙元上沾染的污秽,包裹着将我与外界隔绝开来……
  这一次的梦境与之前间隔了很远,我醒来的时候,听到白耀在一叠声地唤我:
  “隐华……”
  “隐华,隐华!醒醒!”
  我睁开眼睛。
  白耀的神元能维持人的形态,我看见他的手从我仙元中退出,指尖还残留着一点微弱的光亮。
  我还有些浑噩,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只有那种被撕裂的痛楚还残留在仙元上,让我阵阵恶心。
  白耀的神色十分紧张,我极少见到他这样,难道我身上果真发生了什么?
  “你还好吗隐华?方才在梦欲识海的混沌中,你的仙元遭到了欲望的侵蚀,其实这本身是件很寻常的事,许多神仙的仙元都会遇到这种情况。可、可不知为何,你的仙元突然躁动不安,竟隐隐有崩散的预兆!我修行至今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这简直匪夷所思!”
  他一口气说了太多,我没听懂几句,但依稀能感知到之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不太妙。
  白耀见我犹自茫然,只好换一种更通俗易懂的说法像我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方才险些……险些化成梦欲识海的一部分。”
  我总算清醒过来,并惊愕不已——仙元崩散?化成梦欲识海的一部分?
  我不过是来这鬼地方寻找自己抛弃的往昔,但这风险未免也太大,这几乎就是在玩命啊!
  白耀又立即安慰道:“不过你也不必这样害怕,方才是我的疏漏,我没能料到会出这种事,但我现在已用神元将你护在其中,不会再出现之前那种情况了。隐华,相信我,好吗?”
  尽管白耀再三保证,但我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并不是我信不过白耀的本事,相反,白耀的神元极为强大,远胜其他神祇,有他护我我想出事都难。可正因如此,发生在我身上的意外竟是连他都想不到、想不通的,才更让我心惊胆战。
  “好罢,”我勉强点了点头,“等这一处秘境结束我们就离开,反正我在这里也只是个过客,根本无法恢复记忆。”
  平复下情绪后,我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发现这次附身之人是个姑娘,她正御剑而行,且她前往的方向竟是我的洞府所在。
  抵达我洞府后,她从飞剑上一跃而下,顺着她视线望去,我不出意外地看见温尧正立在我洞府门口,只是他两手握拳,一脸不安。
  我注意到这个梦境的温尧比之前长大了一些,若说前两个秘境里他看起来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他现在看上去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半大小子。
  温尧也看到了朝他跑来的少女,正抬手要阻止她靠近,就有个高大的人影从我洞府里快步走了出来。少女立即顿住脚步,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此时才刚黎明,东方启明渐隐、旭日未升,而那个从我洞府里匆匆出来的人,竟是湛云江。
 
 
第056章 
  他怎会在这种时候,从我的洞府里出来?
  我难掩心中讶异,再看湛云江此时那堪称狼狈的模样——过腰的青丝散乱地披在背后,挂在臂上的黑氅已经破得看不出它原先的样子,像被剑砍过一样,到处都是凌乱的口子。而最叫人在意的,是他此时因无法合拢衣襟而露出的结实的胸膛上,竟布满了斑斑点点的红痕……和齿痕。
  我震惊到难以附加,以至于整个人都完全僵住,做不出任何反应。
  湛云江走出洞府后立刻见到了守在洞外的温尧,短暂的四目相接,男人的神色显而易见地变了变,本就严霜遍布的脸色愈加黑沉。
  他没有理会温尧的那声“师伯”,立即捏诀御剑而去,在经过埋着头不敢看他的少女时,更是半个眼色也没有给她。
  少女还站着没敢动,但白耀和我已然不能再等,他攥着我瞬间冲入洞府,折了几个弯找到我就寝的那间石室。
  无怪湛云江会露出那样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这场面同样也颠覆了我的想象。
  我用作就寝的石室本十分空旷,因为除了一张巨大的石床置在中央外,再无其他任何摆设。
  但即使如此,这间石室在此刻也被塞满了各种“东西”——四周石壁被交错纵横的簇新剑痕铺满,深浅不一,是来自两种不同路数的招式;角落里几盏供了夜明珠的石灯被剑气斩了个七零八落,地上更是被摔得稀烂酒坛杯皿弄得几乎无立足之地。
  石床旁边掉落着扯烂后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的衣物,一顶摔出了裂痕的玉冠被弃置其上,无法再用。而石床上衾禂散落、狼藉一片,云丝被下还隐约能看见几滩带着血丝的洇湿。
  更有甚者,我竟还在石床的四根立柱上看到了几根被崩断了的一指粗细的银索绳。
  再看看那个“我”,此时正背靠石床坐在地上,雪发凌乱,双目失焦,泪痕遍布,全身上下只披了一件脏兮兮的白绸里衣。但这里衣不足以将身子全部遮住,露出的部分被层层叠叠的指痕、吻痕和齿痕毁了个淋漓尽致,半分原来的颜色也看不出,而腿间……腿间那根玉茎绵软地耷拉着,鼠蹊下方甚至还有不少半干涸的白浊之物……
  这淫乱又荒诞的画面几乎让我在瞬间产生了赴死了冲动,从没有那一刻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希望自己恢复那段记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他娘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光看到白耀也是一脸懵然的模样,只僵硬地杵着,一声不吭。
  我大感汗颜,这些年他软磨硬泡不知把我往床上哄了多少次,我费了恁大力气才在他面前维持住了衣冠楚楚,哪料到来这梦里头胡走一遭,从头到脚都给他看光了。
  “星君……”我强作镇定地喊他,“别、别看了……我们还是走罢……”
  白耀的脸色逐渐从惊愕中退出,但十分明显地藏了几分怒意,他倏地向我看过来,桃花一样的眼睛里水光凝结成冰:“那个凡人……他竟敢,他竟敢这样对你!”
  我无言以对,不知该作何解释,因为这件事背后的逻辑根本说不通。
  这场面看似是湛云江强迫了我,但我当时那样爱他,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这么做;而回忆起之前湛云江那一脸忍辱负重的表情,反倒更像是我强迫他,可这就更说不通了,论武力我绝不是他对手,便是我有强迫他的心,也没有强迫他的力啊。
  就在这尴尬至极的关头,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是温尧,也只有温尧。
  他见到坐在地上模样不堪的“我”时面色微变,动作却没有一丝迟疑和停顿,一面将手中干净的衣物披到“我”身上,一面试着把“我”扶起来。
  但“我”只睁着无神的眼睛坐在原地,安静地任他摆弄,像一具冷硬的尸体。
  他挪不动“我”,只好停下,试着唤了一声“师尊”,但“我”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我以为自己不会开口的时候,“我”忽然抓住了打算起身离开的温尧的衣角,嘶哑得听不出原本音色的喉咙艰难的发出了一个音。
  我努力分辨了一番,当时“我”说的可能是,别走。
  又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终于把话说了下去。
  “我曾在……一本记录秘境的古籍上,看到过这样一个奇怪的秘境,那里头什么宝贝都没有,只有一片,瑰丽如梦境的森林。”
  温尧不声不响地静静听着,他一直是个优秀的聆听者。
  “我”继续道:“而组成那片林子的树,却有个世间修士都想要的好处——忘记。”
  “……后悔的事太多,痛苦的事也太多,若是能够忘记,那修士动辄千年的漫漫岁月,便也不那么难熬了。”
  “温尧,我打算去那秘境看一看。”
  隔了许久,温尧问:“师尊,弟子对那处秘境一无所知。弟子只想问,你决定了吗?”
  “我”终于抬头看向这个少年,他一贯沉默,惜字如金,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我感受到他沉甸甸的心意。
  “我”泪痕斑斑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细微的笑:“我……决定了。”
 
 
第057章 
  听到这里,我那浑浑噩噩的记忆登时清明了起来,虽然被遗失的那一部分仍旧没被想起,但前因后果却已渐渐明晰。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我立即将白耀拉住:“星君,你可还记得在之前那个生辰宴的梦境中,有个一直用猥琐眼神打量我的家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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