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陈建凛给你缝。”温照斐说,“让单身狗好好羡慕去吧。”
“陈建凛会气死吧。”贺轶鸣笑得眉眼弯弯。
事实证明,真的会。十二月三十一号的晚上,陈建凛在医院值班,接到了一对狗男男的电话。
他很不耐烦地接通,从贺轶鸣的电话里听见温照斐快乐的声音。
温照斐大喊:“陈建凛,新年快乐。”
其实听不太清贺轶鸣那头的声音,杂音很多,间杂别人的谈话声,还有轰轰轰的声音,陈建凛猜他们在看烟花,不知道贺轶鸣又叽里呱啦说了点什么,啪的一声,那头又把电话挂了。
陈建凛无语:“我好气……什么破朋友啊。”
气归气,他点开朋友圈,发现温照斐发了一条两个人接吻的照片,在江边,背后是盛大灿烂的烟花。
---
s市每到过年的烟花表演都会吸引很多人去江边看,温照斐本来嫌人多,不太想去,烟花哪里都能看,没什么好看的。不过贺轶鸣有够大惊小怪,非要拉着他去看,还不好好穿羽绒服,只想穿一件夹棉外套。
于是温照斐提出了折中的方案:“那行吧,我陪你出去看,但你要穿羽绒服。”
贺轶鸣欣然应允了,结果发现自己也没有羽绒服,穿了温照斐的。
两个人把车在很远的地方停下。江边人很多,停车不太方便,遂一路牵着手走过去。他们来得还是晚了点,前排人满为患,只能站在远一点的位置。s市的冬天是魔法伤害,穿八件护甲都不太顶用,温照斐缩在围巾里,还是觉得阴冷。见状,贺轶鸣把他抱在怀里。
他朝着贺轶鸣抱怨:“所以说我真的不太愿意来看……又冷又挤。”
“来都来了。”贺轶鸣说,“抱着我就不冷啦。”
温照斐想了想,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难受,他怂恿贺轶鸣:“你现在打电话给陈建凛,我刚刚还在朋友圈看他感慨跨年要一个人值班呢,快,气死他。”
温照斐有时候确实蔫坏蔫坏的。贺轶鸣在心里替陈建凛节哀顺变,拨通了陈建凛的电话。
果不其然,他听见了陈建凛气急败坏的辱骂:“你俩等着,我回头一定去寺庙烧香祝你们早日分手。”
乐得温照斐直不起腰。
温照斐说:“既然这样,我们干脆做点更过分的。”
他单手勾住贺轶鸣的脖子,吻住对方,然后摁下快门。
很巧的是,就是那一刻,烟花秀的第一束烟花轰然绽放在澄净的夜空上,像一个巨大的花球,给他们做背景。
璀璨盛大。
不该许个愿吗?该许个愿的,发完仅贺轶鸣和陈建凛可见的朋友圈之后,温照斐闭着眼睛许了个愿望。他这次长记性了,干脆一次多选几个,要是实在没办法实现,就让神明抽愿望盲盒,抽中哪个都行。
一是以后年年都要一起看烟花。
二是贺轶鸣少加班……算了不如祝他的游戏一直火下去吧,速速全球流水登顶,这样贺轶鸣应该会很开心。
三是他们再结婚的时候也要放很好看的烟花。
四是……
哪有那么多愿望呢,说到底不过都是想和贺轶鸣一直一直在一起。
就在他对着天空上不断绽放的烟花许愿的时候,有些人在他背后偷他的朋友圈照片,自己也发了条,还配了酸不拉唧的文案。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喜提上司和小王的慰问。
上司说:“你喜欢男的啊,早说啊,早知道就给你找几个小帅哥放你们组了。”
贺轶鸣看了温照斐一眼,回复道:“谢谢好意,但是别了吧,他很难哄……不然真的哄不好了。”
上司发了个坏笑的表情,表示他懂了,也不知道懂了些什么。贺轶鸣再三反思,仍然觉得他们家他是家庭地位最高的那个。
至于小王,小王用喜剧人口吻表示:“果然单身狗只有我自己。”
他给贺轶鸣发了个红包,被贺轶鸣退了回去。
贺轶鸣很开心,甚至有点得瑟:“得了吧,攒你的首付去……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啊哥。”小王说,“百年好合。”
作者有话说:
陈建凛:你们礼貌吗???
撒娇小贺最好命~
字数比较长,合着加更一起更了。我再解释一下啊,车放在微博也是不行的,不允许开车的意思是外站也不许,不许指路。
不过建议关注一下我微博!@盐日万
最近评论不多多了,给点评论吧好宝们呜呜,完结倒计时了都再不评论没机会啦!
周三不更新,休息休息。
第四十九章 心仪男孩长驻于身边
虽然很不想承认,贺轶鸣有点妈宝,即便他每天要同李女士拌八百句嘴,李女士要带他出去买菜,他还是会屁颠屁颠跟着去,就像是小时候李女士散步要给他拴根绳一样,这根绳现在隐形了,也还是存在。
温照斐无语:“……这就是你带我一起出来的原因吗?”
“年夜饭哎,你好歹参与一下。”贺轶鸣嘴硬,“这可是年夜饭!”
温照斐更无语了:“……但是我也下厨啊。”
全家唯二什么也不做的人——贺轶鸣,和贺轶鸣他爸。贺轶鸣是纯粹什么都不会,正儿八经的厨房杀手,连打下手都会被立刻驱逐的存在。贺轶鸣他爸则是因为下半天要先回一趟贺轶鸣爷爷奶奶家,人不在家,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才回来。
被谴责的贺轶鸣:“……”
小情侣磨磨唧唧走在李女士后面,李女士正在研究冰柜里的肉,看着看着突然喊了一声温照斐:“斐斐,吃鸡翅还是吃鸡腿。”
温照斐猝不及防被喊到,愣了一下,回答说:“妈,我都行。”
李女士没转过头来,只是单纯地在碎碎念:“这个肉,啧啧,发红,看上去冰柜里放很久了,不要也罢……”
贺轶鸣从小推车里拿出一包薯片,挡在两人脸前,趁李女士没有察觉,蜻蜓点水地亲了温照斐一口。
温照斐又猝不及防被吓到,瞪大了眼睛,沉浸在震惊的余味里,李女士适时地回过头来:“嗯?你们还想吃牛肉吗?”
贺轶鸣很自然妥帖地说:“我不太想吃,温照斐呢?”
做贼心虚的温照斐连说话都开始磕巴:“呃……我都行。”
李女士狐疑的目光从两个人脸上扫来扫去,然而犯罪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薯片被扔进推车里,再聪明的警探也回溯不了时间,因而得不出结论。
李女士又转过去,贺轶鸣邀功请赏似的凑过去跟温照斐卖好:“超喜欢我男朋友的。”
温照斐把他的脸推开,恼羞成怒:“不要你喜欢了,爬吧。”
于是贺轶鸣果真笑嘻嘻地站得离温照斐远了点,弓着身子懒洋洋地推着推车跟在他们后面。
李女士一回头,看见贺轶鸣的身姿,气不打一出来:“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不过她天天批评贺轶鸣在家里坐没坐样站没站样,也没见贺轶鸣改过,贺轶鸣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没听到,放下买的菜,一回家就往房间里跑。
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温照斐也很无奈。
晚饭是在贺家吃的,这算得上是第一次他们两家人真正坐在一起吃团圆饭,李女士又开始感慨缘分天定这件事了,说:“哎,当时我给两个小孩合八字,说斐斐要尽快领证,才能躲过命中注定的一劫,所以我当时特别紧张,带着鹃鹃立马就去s市,现在看那神婆说得真有点道理,斐斐之后果然平安无事……”
贺轶鸣和温照斐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看见了“无语”和“算了”四个大字。
温照斐比较克制,又碍着都是长辈,没发表什么意见。贺轶鸣就不一样了,他就是嘴欠,非要戳穿李女士:“万一本来也没什么事呢,那个神棍说不定是在诓你们……你花了多少钱啊?”
“没多少,八百八十八。”李女士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信仰社会主义的贺轶鸣吐槽:“……我是看出来你人傻钱多格外好骗了。”
气得李女士在圆桌子底下踢了贺轶鸣一脚,高跟鞋鞋尖踢人的时候受力面积小,压强大,因此格外痛,贺轶鸣呲牙咧嘴。
温照斐用手挡着嘴,没忍住,偏过头去笑了,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幸灾乐祸好像不太好,所以在桌子底下伸出手去摸了摸贺轶鸣的手以示安慰。
过年要放烟花,不过这几年n市出了明文规定,市区内不准燃放烟花爆竹,所以只好遥望远方的爆竹。陈建凛回了一趟乡下,这次轮到他们“乡下人”来给狗情侣炫耀烟花了,他如法炮制地拨给贺轶鸣电话,贺轶鸣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陈建凛脑子里憋得是什么坏水,眼疾手快地挂断。
只是温照斐人美心善,为了接通陈建凛的骚扰电话,挂断了仅一墙之隔的贺轶鸣的视频电话,气得贺轶鸣捶胸顿足。
贺轶鸣在房间里突然看不见自己的对象,怒而发十八个不重样的表情包破口大骂陈建凛不识时务,然后想了想,决定翻墙过去看看温照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富士山不过来,那他就自己过去。*
他不比高中时候身手敏捷,常年坐办公室,老胳膊老腿翻个墙都能抽筋,一边呲牙咧嘴一边揉着胳膊,刚想敲敲温照斐卧室的玻璃门,就听见里面陈建凛和温照斐窸窸窣窣的讲话声音。
火气蹭的一下就上头了。
贺轶鸣觉得他现在敲门的样子一定很像雪姨,又狼狈又滑稽。
温照斐拉开房间里的窗帘,看见表情奇怪的贺轶鸣,笑出声来,替他拉开玻璃门,把人放进来:“你来干什么?为什么不走正门啊?”
“不好吧。”贺轶鸣解释,“都十一点多了,我妈和你妈肯定都休息了,还是不要打扰她们的好。”
那头陈建凛拿着两根仙女棒,欢快地在手机小屏幕里挥舞,大喊道:“除夕快乐啊贺轶鸣!”
贺轶鸣看见他反而黑了脸:“我不快乐,我命令你快点挂掉电话,不要打扰我谈恋爱。”然后自作主张地替温照斐挂断了。
温照斐不满:“你干嘛?”
“你怎么不说你干了什么好事!”贺轶鸣气死了,“你宁愿跟那个单身狗打电话都不愿意看看你对象的吗?”
温照斐觉得好笑:“可是咱俩一天到晚都在一起啊。”
“我不管。”贺轶鸣把外套脱掉,从背后抱住穿着绒面睡衣的温照斐,把下巴放在他肩头,“不行,你只能跟我玩。”
“你多大了?”温照斐费解,但没有推开贺轶鸣的手,“今年三岁?”
“是啊,是三岁啊。”贺轶鸣不否认,他看了一眼温照斐房间悬挂的钟,发现已经差不多要到十二点了,“你等等啊,穿件衣服站在阳台上等等我。”
他今天穿着高领白色毛衣,温照斐还在疑惑贺轶鸣又要整哪出,就看见白色身影又翻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然后从房间里拿出一条软梯,从二楼爬了下去。
他俩房间下面正对着小花园,平常小花园都是贺轶鸣爸爸打理的,因为是冬天,就只剩下了圆形灌木了,这会儿正光秃秃的。
贺轶鸣从一个圆形灌木底下拿出了几支仙女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漆黑一片的小花园瞬间被点亮,同时映出贺轶鸣的脸。温照斐问:“我能下来吗?”
贺轶鸣摇摇头,比了几个手势,让他先不要下来。然后点燃了一排仙女棒,插在空荡荡的土里,插出了……一个心形。
温照斐笑得想死,觉得贺轶鸣怎么能土到这种地步,简直令人匪夷所思,看来我国美学教育之路道阻且长,但又忍不住觉得,他好像是真的想逗我开心。
也不知道贺轶鸣是什么时候把仙女棒藏进楼下小花园的,也许就是逛完超市的时候。
想了想,温照斐折回房间里,找了套不那么干净的衣服穿上,先是翻到隔壁贺轶鸣房间,然后从贺轶鸣布置的软梯上爬下去,贺轶鸣在下面接住他,然后不停劝他许愿。
说实话,他最近不太爱许愿了,最近吃了很多很甜的蛋糕,吹灭了很多很亮的蜡烛,也看了很多很美的烟花,愿望许不许成不成真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有点点怕神明嫌他烦。
怎么会有人一天到晚都在许同样的愿望啊?
算了,耐不住贺轶鸣盛情难却,温照斐闭上眼睛,随便许了一个愿望:
愿心仪男孩,长驻于身边。**
温照斐以前有很认真地想过,婚礼歌曲要选哪首,后来选择了《黄色大门》,只可惜最后还是没放。
梦要变真也没那样远,生命从未如乐园,也可靠我创造浮现。**
他靠近贺轶鸣,才发现他那件白色毛衣袖子已经脏了一片,又好笑又无奈地捏起贺轶鸣的袖口,提醒对方:“喏,记得洗衣服。”
贺轶鸣装傻,笑了笑,然后把袖子撸起来,递给他两支仙女棒:“你要玩吗?我多买了一打……你昨天就在跟我说n市不能放烟花好遗憾,可是我也没办法,只能买这个了,逗你开心,聊胜于无。”
“好呀。”温照斐弯弯眼睛笑起来,把手里一打仙女棒都点燃,在仙女棒即将消失的最后一个璀璨瞬间,他问贺轶鸣:“要不要复婚啊?我们明天去复婚吧。”
他曾经害怕贺轶鸣从来不喜欢他,担心自己又一次被伤害,就算贺轶鸣表白,仍然咬死是重新谈恋爱而不是复婚,可现在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有人傻傻地买了一袋子烟花,藏在树丛下,当作惊喜送给他。
他想,就算他明天要一口袋的月牙,贺轶鸣也会找一架软梯,爬到天上摘给他。
温照斐足够确信,这一刻他不是心血来潮。
贺轶鸣拿着烟花棒突然愣住了。
27/28 首页 上一页 25 26 27 2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