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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余生(玄幻灵异)——盛星斗

时间:2021-07-25 18:14:06  作者:盛星斗
  邬岳在其中酣甜地睡着,毛发被夕阳金光照得黑灿灿的。
  孟怀泽看着他,眼中不由落了几分柔和,虽说眼前是一个于他性命有极大威胁的祸害,但此时这祸害在他旁边毫无防备地睡着,孟怀泽却觉出了一两分怪异的充实。
  他自小便没了父母,被婆婆一个人带大,十四岁时婆婆逝去,便只剩了他一个人过活,白日里问完诊关了院门,常是满院的空寂,他虽不是多爱热闹的性子,但有时竟也忍不住想找人说说话。
  夜深之后,孟怀泽吃过了饭,看完了一本医书,准备上床睡觉了,院中的狼崽子仍在一睡不醒,连姿势都没动一下。
  孟怀泽蹲他面前小心地戳了戳他,小狼崽子也只是蹙了蹙鼻尖,两只爪子仍旧抱着尾巴,尾巴尖抵在下巴处,随着他呼气,尾巴尖上的毛也跟着一动一动的。
  孟怀泽看得有趣,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邬岳被打搅到,不高兴地闭着眼翻了个身,变成了趴着的模样,将尾巴藏在了身子底下。
  孟怀泽不敢过分打搅他,只得随他去,将他留在院中一人回了屋睡觉。
  半夜时分,孟怀泽再次被熟悉的沉重感闷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邬岳竟从院中进来又爬上了他的床,正摊开趴在他胸口处睡得正香,毛茸茸的脑袋贴着孟怀泽的脖颈,给他贴出了一层细汗。
  技不如人,除了忍还能怎么样?
  孟怀泽刚想躺回去,突然顿住了视线。他惊异地发现,在他胸口处与邬岳的绒毛相贴的地方,此时竟散着微弱的金光,丝丝缕缕似是被搅散成线的阳光,正从他胸口处向外溢散而出,流进邬岳的身体之中。
  孟怀泽的呼吸下意识地屏住,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触了触那微弱的金光。
  那金光并非实体,孟怀泽未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心底却似翻起惊涛骇浪。先前邬岳说要贴近他汲取内丹中的妖力,孟怀泽虽说顺从,对此却并没有太鲜明的概念,直到此时,他亲眼见到这些金光,才真切地意识到那内丹的存在。
  他再看身上趴着的狼崽子,惊悚地发现短短几个时辰中,邬岳竟是比前一日长大了许多,虽说仍算是幼狼模样,却显然比之前的幼崽模样壮实得多。
  怪不得那么沉,孟怀泽胡乱地想了一句,思绪一时乱得厉害,再也睡不着了。
  照现在这模样看,邬岳从幼崽恢复成大狼或许要不了多久,至少没孟怀泽一开始想的久,到那时等他恢复了妖力,想杀了孟怀泽简直轻而易举。
  孟怀泽越想心中越是一片冰凉,他扭头看向屋内,薄薄一层月光的映照下,周围全是他熟悉的物什。虽说他这人没什么大抱负,但临到头上,怕死的恐惧倒是一点不少。他绝望地想,跟这要命的陪伴相比,要他选,他还是要那孤独的苟且。
 
 
第7章 小男孩
  孟怀泽睁着眼到天亮,想了自己的几百种死法,也不知是被邬岳给压的,还是被他自己给吓的,胸口闷窒,浑身僵麻。
  但他现下对邬岳的惧怕又添新高,无论如何也不敢惊扰身上的妖怪吸取妖力,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睁着眼硬撑到天边破白,才迷迷糊糊地跟着睡过去。
  这一睡就到了晌午顶上,孟怀泽被饿醒了。
  或许是因为妖力受损亟待补充,邬岳的觉极多,一夜过去只不过换了几个姿势,此时正脑袋顶在孟怀泽的腋下,尾巴缠着孟怀泽的腰,仍在呼呼大睡。
  孟怀泽睁着眼等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若是不叫他,这只狼崽子能睡到地老天荒。
  孟怀泽腹中咕咕直叫,试探地喊道:“邬岳?”
  没动静。
  孟怀泽又静静地等了半晌,实在饿得受不住了,又伸出两根手指头轻轻推了推邬岳的爪子,小声道:“那个,我想去吃饭……”
  之前狼崽子都毫无动静,“吃饭”两个字音刚落,邬岳的耳朵便突然动了动,紧跟着睁开了眼睛。
  孟怀泽心中一骇,眼前这条狼的瞳孔并非普通的金色,而发着淡淡的金光,与昨夜的那些金色光芒有所相似,不过更加凛冽。
  邬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再睁开时那点光芒便不见了,只剩普通的金眸。
  “吃饭?”邬岳问道。
  孟怀泽想了一夜自己的死法,对这妖怪的恐惧有所攀升,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邬岳这次倒是没难为他,从他身上跳下去,趴在床边抻了抻身子。
  孟怀泽撑着床想坐起来,奈何被邬岳压了一夜,他全身都僵硬不堪,勉强坐了半截,一个失力又往后躺了回去,正巧将卧在一旁伸懒腰的邬岳的尾巴压在了身子下面。
  这下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孟怀泽从床上一弹而起,瞬间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动作麻利地跳下床,慌乱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邬岳一心沉浸在吃饭中,暂时没跟他计较。
  孟怀泽这才轻手轻脚地蹭回床边,拿了外衣穿上,又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小心地关上了房门。直到被外面的阳光一照,他才吐出一口气来。
  在院中草草地收拾一番过后,孟怀泽便去了厨房,他对口腹之欲没太大追求,再加上穷,饭食一贯都是馍馍青菜。
  给他自己做好了饭,孟怀泽坐在火膛前想了想,又站起来在橱柜中拿了仅剩的三个鸡蛋,给邬岳做了一份炒鸡蛋。
  过了一会儿,孟怀泽端着饭进了屋,将给邬岳准备的炒鸡蛋放在桌子一头,自己坐在离得最远的另一头,安安静静地吃他的青菜。
  邬岳过来瞅了一眼,对鸡蛋无甚兴趣,问孟怀泽:“肉呢?”
  “肉你昨天吃完了啊……”孟怀泽低声道,一边微微从碗沿上方抬起眼,偷瞄邬岳,结果正巧对上邬岳澄金的眸子,孟怀泽一哆嗦,赶紧埋下头,恨不得将自己藏进碗里。
  静了片刻,孟怀泽心中越发虚,忍不住又小心翼翼地抬头侦察敌情,发现邬岳仍是那一副模样站在他面前,正冷冷地盯着他。
  “干、干什么?”孟怀泽结巴道,脸色都微微发白起来。
  “肉。”邬岳道。
  孟怀泽强撑着跟他对视片刻,很快便又认怂,低下头来闷声道:“知道了,我去市集上买。”
  “市集?”邬岳问。
  “就是很多摊子聚在一起,买卖各种东西的地方。”
  “哦,”邬岳第一次听说这玩意儿,“那我也去看看。”
  不!孟怀泽内心嘶吼,然而他嘴唇刚动,看到邬岳的眼睛,便瞬时又不敢吭声了。
  幸好,一夜过去邬岳长大了不少,孟怀泽的药箱摊开在桌上,邬岳钻了半天,没钻进去。
  孟怀泽内心狂喜,表面上却显得十分遗憾:“唉,都怪这箱子太小了,要不然你就在这等着……”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金光一闪,孟怀泽很没出息地被吓了一哆嗦,伸手便遮眼睛,再睁开时,原先的狼崽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坐在桌边的一个小男孩。
  男孩看起来约莫七八岁的模样,着一身合体的黑衣,其上的金色花纹不知是用什么织就的,显得极其精美华贵,与之相比更显眼的还是男孩那张白皙俊秀的脸,孟怀泽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男孩,虽说模样尚幼,却又显出几分与年纪不太相合的桀骜,金色的眼睛澄透宛如琉璃,那不是人类能拥有的眼睛。
  孟怀泽的视线愣愣地上移,落在男孩漆黑的发顶上,那里竖着两只毛茸茸的狼耳朵……
  男孩从桌上跳下来,孟怀泽发现,这小孩身后还有条狼尾巴……
  邬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满意地啧了一声。他的内丹久久未归,再加先前妖力损耗过大,这两天虽说恢复一些,足以支撑他短暂地化为人形,却也只是幼童模样。
  邬岳摸了摸头顶,发现耳朵还在,这才又将耳朵和尾巴也收了回去。他又打量了孟怀泽几眼,略一沉吟,随即将金色的眼睛也变为了和孟怀泽一样的黑色。
  邬岳这才满意了,抬步便朝屋外走:“走吧。”
  孟怀泽却没动地方,他已经被惊呆了。
  一路上孟怀泽都有些神智飘忽,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来回闪现这两日发生的事儿,他先是见到了一条巨蛇和一头大狼打架,然后蛇死了,狼是个会开口说话的妖怪,他还吃了这妖怪的内丹,所以妖怪要杀他,还没杀成便变成了只狼崽子,现在可好,别说长幼,物种都变了,狼崽子又成了个人……
  孟怀泽性子温吞和气,极少吐粗鄙之语,现下也禁不住想骂声娘。
  他不过就是上山去采了个药,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第8章 集市
  一直到集市边上,被喧嚷的人声一吵,孟怀泽才稍稍回了些神。
  前面的邬岳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入集市中,他初次接触人间热闹,看什么都觉得稀罕。
  孟怀泽紧赶两步,追上他,抬手指了个方向:“肉食铺在那边。”
  他只想赶紧买了肉走人,以免多生祸端,眼前的小孩却拂开他的手,并不往肉食铺的方向去,而是按着他自己的想法一路朝前走去。
  孟怀泽慌出一脑门汗,却又没办法,只得亦步亦趋地在他后面跟着。邬岳一袭华贵黑衣,模样又长得极好,走在街上宛如哪家的富贵小少爷出府郊游,惹得周围路人频频顾首。
  孟怀泽跟在他后头,觉得自己像个穷酸仆从。
  他们路过一家包子铺时,恰巧一笼包子方出锅,皮薄馅大白莹如玉,在街边蒸腾着白色的热气。
  邬岳停下脚步,包子铺老板连忙招呼道:“这位小少爷,要不要尝尝咱家包子,肉的素的什么馅的都有……”
  “包子?”邬岳伸手拿了一个,也不说付钱的事儿,拿了转身就走。
  “欸欸欸!”包子铺老板在后面喊。
  孟怀泽只得连忙向老板赔罪,认命地给那只妖怪掏钱付账。
  一小会儿功夫邬岳便吃了小半条街,绝大多数东西他并非喜欢,只是未曾见过尝个新鲜,大多只尝一口便不再吃了。
  孟怀泽捏着自己瘪瘪的荷包,肉疼地想,这小狼崽子若不是一只妖怪,而是生在人间,定是个极能败坏家财的纨绔。
  这会儿,邬岳刚咬了一口糖葫芦,视线又落到了不远处卖糕点的铺子上。
  孟怀泽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荷包口,赶在他开口前急声道:“过一会儿人家的肉就要卖完了,你在这等我,我去买肉。”
  他生怕邬岳不放他走,强调道:“肉,肉!”
  “行吧,”邬岳想了想,大方地挥手,“你去吧。”
  孟怀泽松了口气,转过身,财迷一般握了握自己逃过一劫的荷包,放在胸口上揉了揉。
  他走了几步,又不放心那只妖怪,回过头来,看到邬岳还站在原地,这才放心地转身继续朝肉食铺而去。
  孟怀泽刚走,旁边糕点铺的老板娘便伸手招邬岳过去,邬岳不知她有什么事,朝那走了几步。糕点铺子外面拴了一只大狗,焦躁地转个不停,随着邬岳走近,那只狗逃无可逃,猛地一下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再动。
  老板娘手里拿了几块糕点,笑容满面地递给邬岳:“大娘送你的,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公子,长得可真标致……”
  邬岳接过去,挨个地尝了一口,觉得都不喜欢,走到铺子门前时,随手便将手中剩的所有吃食都扔进了那条狗的食盆中。
  那只狗呜咽一声,浑身都在抖。
  邬岳嗤笑:“吓成这样?”
  身后的老板娘也哑了声,这谁家的小公子,模样标致得很,就是没什么教养……
  街上人来人往,邬岳看了一会儿满街的人,觉得有些没意思,对人界这市集的兴趣也没了,便朝不远处的河岸边走去。
  正是暮春时节,河中水流清澈见底,沿河铺开一岸桃树,花已尽了,邬岳找了棵最为高大的,轻巧地腾身跃上树顶,找了个地儿舒服地一躺,整个市集的景象便尽收眼底。
  没多大一会儿,他就看到孟怀泽从一个铺子中走了出来,一只手拎着个纸包,另一只手摊开着。他站在铺子门前,盯着手中那几个圆片看了半晌,看起来似是心疼得厉害,随即他将手中的东西收了起来,朝原先邬岳待的方向走去。
  邬岳伸了个懒腰,也准备下树去,这时孟怀泽却突然止了步子,转身又返回去几步。
  邬岳坐在树顶上,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将他笼罩,他托着腮,看着远处的孟怀泽在一个摊子前面蹲下了。
  邬岳凝了下神,摊子上摆的那些草编的小东西便尽收他眼底。
  孟怀泽蹲在摊子前面,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伸手拿起了最角落处一只草编狼。他似是觉得很有趣,捏了两下狼耳朵,又对着阳光晃了两下,便笑着收进手心里,将仅剩的那几个圆片给了摊主人。
  这次是真的往回赶了,邬岳收了视线,轻巧地从树上一跃而下,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准备去找孟怀泽。结果他刚走了两步,身前便围过来几个人,皆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朝他逼近过来。
  邬岳停下步子,也没吭声,只是等着看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这位小兄弟,”打头的男子是这街上有名的地痞流氓,长得尖嘴猴腮,冲邬岳怪声笑道,“哥几个最近手头有些紧,看你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怎么着,借哥哥们几个花花?”
  “我没钱。”邬岳道。
  那人哼笑一声,随即换了脸色,凶神恶煞道:“那就是不想给了?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邬岳摊开手:“不信你们翻。”
  他说得平常,周围几个人反倒心中打起鼓来,互相间对看几眼,头里那人冲邬岳的方向一点头,意识是再怎么着这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能翻出什么浪来。
  邬岳也不吭声,只是摊着两只手,神情间有些似笑非笑,莫名地令人胆寒。
  那几个流氓这便要上前来翻邬岳的身,脚步刚动,邬岳的眼睛微微一眯,其中闪过一道不甚明显的金光。
  “邬岳!”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声,孟怀泽快步朝他们走过来。
  邬岳眼中刚露的金光消失了,他有些无所谓地收回了手。
  孟怀泽跑过来,一把抓住邬岳的手腕,挡在了邬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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