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耀光听後只好等水监清,然後一同辞别石夫人她们回去岛上。
另一方面,碰巧退朝回来去了首相府和首相大人倾谈公事的刑部大人在听到水监清托民夫带话来所禀报的突变後,不知所措地望向首相大人道:「余兄,竟然出现了湖怪,并把其中一个中原来的贵人弄晕,修湖工程才进行了差不多一半,剩下来的工夫怎办?」
首相大人眼内闪过异色,神色如常,彷佛心里有数道:「风弟,你加紧人手看守那个贵人的父亲,万一事体进行不成的话,就按照大王原先所定的计划,收取赎款後才放人。明日我们再一同去迎宾馆,看看贵人复原了没有,还有商讨治湖怪对策。」
刑部大人见说才松口气,告辞道:「那小弟遵命是了,至於刚才所议之事就照刚才所讲明早上朝再向大王面禀。小弟告辞了。」
首相大人命一侍衞送行。
这才神色不定地独自想道:「当初黄榜张贴之时,受巨额报酬所动,自己未始不想试修湖泊好去领功,也曾盘算一翻,准备向邻国购入一批生铁,参考一些书籍,和邀请一、两个工匠回来帮助自己修湖,事成之後再略给金钱答谢。但在一次派手下往湖泊视察完回来所报告後,便打消此念头。原因便是该名手下偶然见到今次出现的湖怪喷雾吹雨,为此他还不信邪再派心腹察看,所报告也是相同,所以刚才民工禀报时他才会早有心理准备、神色如常地应对,也自然不敢对此等有威力呼召雾雨的怪物挑战。只是一开始并不看好中原贵人修治湖水的举动,在得知他们有神镜似乎可以御怪也由不得心动。暗自推测他们成功的机会,也对那面神镜上心,所以才提议明日去探望一事。」就这样,首相大人独自在大厅内徘徊一阵後才放开念头。
这边厢,水监清在巿集兜了一个圈,买齐所需药材才和石耀光一同回到迎宾馆。石耀光一坐下来就道:「表哥,那只似蛟非蛟,形态与龙有三分相似的湖怪所喷的烟雾竟能把我弄昏几个时辰,而且又会化为雨水,怪不得沃焦湖会泛滥了。」
「是的,我那面宝镜只能击痛牠和化解烟雾,但不能将其固定住一击即毙。这样一来,我要同时防御牠所喷的烟雾;又要躲避牠利爪攻击和杀死牠,这可是一大困难。虽然我曾想过凵你引开牠的注意,然後再由我进行攻击,但宝镜的光对牠似乎起不了要命的伤害,必须长时间照射住或找到牠的要害才能发挥威力。但这样对你却构成危险,也未必可以长久牵制到,必须另想他法才行。」
石耀光低头想了想,忽然道:「表哥,你那锦囊好像提及湖怪的偈语,何不取出再仔细端详?」
之後水监清便把锦囊取出,反覆念诵朱字那三十二字真言。
石耀光忽道:「表哥,你看这偈语後半部份所提的蛟龙会不会就是沃焦湖出现的湖怪?至於灭怪之事,那句『镜光重镇』似乎含有玄机,不知意指什麽!」
水监清甚觉有理地点点头,然後默然苦思。就在片刻之後,一道模糊想法闪进脑海,想了一想,便把计划道出,请石耀光帮忙办事。
第六章
到了翌日,首相大人和刑部大人相约来到迎宾馆,只是据报两位贵人都已外出,不知何时回来,他们只好改在上朝後再来探看。今日朝会比往日花更多时间,若莫近正午之时才退朝,朝後两人又再次来到迎宾馆,恰好遇着由船舱返回来的水监清,於是便一同进去内厅。
刚坐定的首相大人立即不客气地开口问道:「听民工回报,你们遇到湖怪,并且石贵人也遇险晕倒,所以暂停修治;老夫和刑部大人今天特来探望,但得知他外出的消息,未知他是否康复如常去了修湖呢?」
水监清答:「不是,我表弟虽然身体已经无恙,但修湖一事仍未能继续,因为要先对付湖怪,为此他今早出门去准备。」
刑部大人喜道:「如此说来,你们已经想出办法对付那只湖怪了!究竟是何办法?」
水监清淡淡一笑道:「详情恕现在未能奉告,因为事情要慎密进行,为怕打草惊蛇,到时可能要请两位大人派人相助,而且派的人身手越灵敏越好,希望不要见拒。」
首相大人虽然也是心中痒痒的想一探究竟,看看能否在其前抄袭其计,从中取利,但见水监清这翻对答和一副不肯多谈的样子,倒也知趣没有追问,略一颔首後便道:「这层当然没问题,只是何时进行灭湖怪大计呢?」
水监清答道:「大概过多两、三日後,我们会通知两位大人,到时再交代清楚。」
「既然如此,老夫和刑部大人也不打扰贵人休息,我们暂且告辞了。」
水监清称谢了句又道了慢行,并亲送他们出门後才回房去。因今早回船上再次替刘俐把脉,并细查伤势时,才发觉与原先估计只伤了肺叶和几处损伤不同,她可能在坠地时碰伤脑部,造成血气不通的昏克现象。为此,水监清还特地把几本医书找出带回来翻看,看看有没有办法尽早使她醒过来。
在水监清正看得入神之际,石耀光头戴帽子回到迎宾馆。
水监清有点奇怪道:「表弟,你学当地人戴帽子干什麽?我着你做的事你办妥吗?」
石耀光除下帽子答道:「表哥,难道你不觉得这日天气又热了许多吗?我刚才在大街站了一个上午,被那太阳晒得不止汗流浃背,而且还有点儿晕眩。那卖镜的老板见状送了这顶帽子给我,并说明日起这国开进入夏季,到时日光更猛,正午照得人立而无影,若不想被晒伤就戴具耐热作用,由火浣布所特制的帽子才可安然长立日光下数个时辰。於是我便向其要一只给你带回来,你明早出门也戴着吧!我刚才试过,真的有效。至於镜子,幸亏有现货,我已经买了数只回来了。」话完掏出袋子把物品递给水监清。
水监清道:「还以为这儿所产铜铁既少,铜镜这类物件也较难买到,估不到表弟可以买齐,看来计划可以提前进行。且让我先做个试验。」语罢,把今早回来顺道买的一个小竹筒拿出放在桌上,又把石耀光递过来的其中一面铜镜挂在距离一丈远的床柱上,对正竹筒,然後从怀里取出宝镜站在距离桌和床各一丈远并近门的地方,这才叫道:「表弟,请你小心把竹筒的盖打开,然後赶快退到我身边。」
石耀光依言行动,在他退到水监清身旁时,回首一看,只见一条蠎蛇刚从竹筒里爬出来,伸出利牙和毒舌。
石耀光正惊疑间,又见水监清毫不犹疑地把宝镜照向那面铜镜,一道金光闪出照到铜镜面上又折射到桌上蠎蛇身上,轻~易地把蛇击倒,蠎蛇在镜光中挣扎了两下,片刻後就倒毙在桌上。水监清这才收回宝镜,往床上把铜镜取下,道:「成功了,看来我的计划十之八九可行,待会儿就差人役到首相府传话,相约明天进行灭湖怪大计─咦!这是......」说话间无意把铜镜反转,看到镜背出现的裂痕,不禁停下话来思量着。
半响水监清有所决定道:「看来表弟所买铜镜因为是凡品,不能承受宝镜的金光,才会出现裂痕。但按照我的计划又必须要照射一段时间才行。能否请表弟拿这些铜镜回铺叫人把镜背加厚两、三倍,必要时看看可否加装铁或玉托,使铜镜可以抵受宝镜镜光较长时间的照射,最好赶在这两、三天打造好,那我们就可以按原定时间计划去灭湖怪了。」
石耀光在昨天只听了一个大概,但也猜想到个中奥妙,闻言便答:「这点没有问题,我这里还有造水器所剩的少量生铁,足够用来造铁托,表哥你就放心交给我去办。」之後顿了一顿又问:「表妹病情如何?醒来了没有?」
水监清见问,神情一凝答:「表妹此次受伤不轻,除身上几处损伤虽经我用治疗外伤极有效用的涩兰的叶敷过後也需要两、三天时间才结焦复原;肺叶受损则经我开药方调理过两、三天也无恙;只是她脑部曾受撞击,形成瘀血阻塞弄致昏厥,情况有点类似堂妹那次被歹徒攻击脑部受伤昏迷般,若不替她清理瘀伤提神安神,她便要最少一个月才会自行苏醒,而且醒来也可能因旧伤影响记忆。」
石耀光微微一惊道:「我还以为她没甚大碍!难道表哥你没办法医治吗?」
水监清答:「也不是没有法子,我刚巧知道有条古方,并且手头上有蓝铃花,可以有快速去除瘀血和活血的奇效。只是还差具有强力安神提神作用的药物,若用一般药材则效果不甚显着。只是那些药物并不好找,这里药铺又刚巧缺货,要半个月才能补货。我刚才翻书一看,卥柴国好像有样特产专门提神安神,倒可以试试。但这样一来,就可能要带同表妹出航,不知表姑母会否允许?」
石耀光道:「如此说来,若用寻常药材连等药材补货,最快也要个半月才使表妹醒转,这未免慢了些。还不如跟堂姑母商量。据我所知,卥柴国离此地只是三数日航程,若灭湖怪成功,我们用不到十日就能把湖泊修好,把父亲救出,到时再驶往卥柴国,采药执药,也比较快了一个月可以使表妹康复。这样做法似乎更为上算。」
「既然表弟也这样说,那我明天就往自燃洲一趟说服表姑母。另外请表弟你准备几把剑。」
石耀光道:「我现在就带些生铁去船上请匠人打造几把吧。」
「那麽我们一起回去,我正想给表妹煎药服下。」水监清道。
他们一同走过火炎山,到达船上时,见到石夫人正招待一个濶面高额的胖男子和一个婀娜娉婷、娇艳异常的妙龄女子。细看之下正是徐元泰和其独生女徐茵茵。
石耀光正要转身走掉时,被石夫人看见叫住道:「光儿,你回来了。快来跟徐世伯他们见礼。」
石耀光只好硬着头皮和水监清一同上前打招呼道:「徐世伯、世妹,你们好,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
徐元泰道:「康年世弟被捉入牢已有几天,我心正悬念,打听到石世侄你们为当地人修治湖水,以换取康年世弟的自由,我见修湖帮不上忙,但仍想有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帮手,便带茵茵前来跟世嫂倾谈,安安她的心也好。」
石耀光道:「多谢徐世伯关心。今翻治湖,小侄遇到些阻力,现在暂时停工,待准备好再开工。倘若万一不幸修治不成,便要劳烦徐世伯将我们船上的货物馈送邻邦,求其救援。除此事外,别的不用烦徐世伯了。未知徐世伯可否扙义帮忙呢?」
徐元泰一口答应道:「这事易办,我就停留在此多些日,反正我手上还有若干货未出脱,此翻治湖,当地人莫不参与,我的买卖也要延後几天才做得成,正好借此等候。但我希望你们修治成功,那麽就皆大欢喜了。世嫂也不必多虑,吉人自有天相,康年世弟一定可以平安无事回来。」
石夫人道:「但愿如此,妾身先谢过徐世兄。」
一旁徐茵茵见石耀光身旁站着一个丰神英挺的少年,不禁眼前一亮,娇笑问:「光哥,你旁边的人是谁?何不帮我引见?」
石耀光被那声「光哥」弄得浑身不自然,苦笑道:「这是我表哥水监清,这是徐世伯的独生女徐茵茵。」
水监清神情淡漠的微一颔首,道:「我还要替表妹煎药,恕我失陪了。」话完即转身往舱内去。
徐茵茵见他不被自己的美貎所吸引,毫不留恋地离去,不觉不悦,眼珠一转,见同样俊朗出色的石耀光站在身前,又高兴起来道:「光哥,你们艘船我还未参观过呢!陪我打过转好吗?」
石夫人也道:「光儿,你没事就陪陪徐世妹,代娘亲好好招待她。」
石耀光只好硬着头皮任由徐茵茵依偎身旁往船上打转去。
「光哥,为什麽近几年不见你来我府中,茵茵可惦挂着你呀!」才走几步,徐茵茵立即轻拉石耀光的衣袖,娇声嗲气地问。
石耀光无奈道:「我要专心攻读,准备上京应考,所以没时间探你。」
徐茵茵闻言红唇一撇,嗔道:「什麽嘛!读少一阵半阵子书来看看我的时间也没有,真没心乾,亏我对你时刻惦记。」稍一停顿後,又娇声道:「我还不知光哥你懂得修治湖水呢!看来光哥真是见多识广。那个什麽湖几时可以修完?修完後你们又会航去哪儿?我本等你来找我,但等了几日没影踪,便和家父来你们船上,才碰巧见到面,要不然又不知等多久才可以相见了。我可不依呀!改日你可要来我船上或陪我上岸游玩。」
石耀光听她一口气丢了两个问题,又提出相陪要求,不禁有些头痛,正想敷衍了事,忽然在转弯处见到水静独自一人走出房间似乎想去他和水监清的房内,忙讶异地叫道:「小表妹,你想去那儿?为什麽不叫人帮助?」
徐茵茵听石耀光不答己话反而叫住某人,便好奇地循声一看,只见一个瓜子脸、长相絶美的少女立在廊中,对於此少女白里透红的肌肤不禁又羡又妒,竟比自己搽胭脂涂粉末还要美上几分!这对向来自负艳色的徐茵茵不觉气闷。
水静早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到一把娇声亲热地唤住表哥,心底有几分不舒服,未容多想,听得他们往这儿经过,便走快几步,想避开他们的耳目。但双目失明的她只能有心无力地摸索着前行几步,便被眼尖的石耀光叫住。水静只好勉强一笑道:「我听说堂哥回了船舱替表姐诊治,因有点儿不适,正想找他看看,我见只是邻房之隔,便没有惊动水手自己行动。」
石耀光关心地问:「小表妹,你那儿不适?」
水静正要回答,忽然一个大浪涌来把船身弄致轻轻地摇晃,水静不提防「哎呀」一声,眼看跌倒,被石耀光上前护个正着。
徐茵茵扶着船杆,看个分明。「原来是个瞎子,连站也站不稳,还敢乱闯,真个累赘,怪不得光哥这麽紧张。」不屑地轻吐了句。
立即使石耀光懊恼起来,道:「不要这样说我表妹,快向她道歉。」
徐茵茵看石耀光变了脸色凶她,不由得嘟嘴闷道:「什麽嘛!我又没乱说,她分明是瞎子,这有什麽好道歉!」
石耀光气道:「你还说。你这样说很没礼貌。」
徐茵茵也恼道:「我还不用你说教!」
水静见两个人因她而争拗,忙劝道:「表哥,不用再说了,原本就是我不合,强自独个儿往外走动,累你操心,既然现在我已把房间寻到,你不用顾我,继续招呼客人吧。」
石耀光被徐茵茵弄得火冒三丈,听到水静的婉劝,正要回言。
这时候刚好两人站立的房门一开,水监清从里走了出来,道:「里面病人需要宁静的环境好好休息,你们有话要嘈就到别处去,不要在此吵闹。」
徐茵茵见到水监清,立即回复娇滴滴的样子,喊了句:「水大哥。」
水静忙道:「堂哥,我有点儿不适,正要找你呢!表哥,现在不用劳烦你了,你还是继续招呼客人。」
水监清扶住水静,看也不看徐茵茵向己抛媚眼,对石耀光道:「堂妹就交给我好了,你们回去吧。」话完又把房门关上。
徐茵茵心底懊恼,但见石耀光望向自己,忙笑道:「光哥,不要生气嘛!人家又不是有心。你还未带我参观完呢!」
石耀光只好收起怒气,无奈地带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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