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某种力量,在悄无声息的指引他做平时不敢做的事。
秦朗不知道这其中还发生了这种事,眼睛看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许医生有没有说怎么处罚?”
“罚款,再关几天。”季清淮道:“许医生说,那姓项的虽然卖假药,但他胆子小,都是小打小闹,没出过什么事,这种情况不好重判。”
季清淮现在也没心情去想不能轻饶项云飞的事,昨天他可把项云飞吓得够呛,也算是个教训,罚了款再关几天也差不多了。
季清淮怕秦朗私底下找项云飞麻烦,就道:“这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追究了。”
秦朗看了季清淮一眼。
季清淮看上去有心事,又没什么精神,蔫巴巴的模样实在少见。
秦朗心平气和应道:“好。”
转脸间,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兄弟两人都没再开口,车内安静下来,季清淮闭着眼睛,一路上昏昏欲睡。
回到家里,季清淮第一件事就是补了个觉,这一睡下去,再睁眼天都黑透了,还错过了晚饭。
季清淮洗了把脸,睡够了精神也好了不少,他穿着拖鞋下楼,就见家里其他三位成员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季羡之看见季清淮,转头对秦晓柔道:“猪起床了。”
季清淮:“……”
秦晓柔忍不住发笑,温柔的问道:“清清,要吃晚饭吗?”
季清淮点头。
秦晓柔道:“给你留了饭菜在保温盒里,快去吃吧。”
季清淮默默走向餐桌吃晚饭,并不想理他家老父亲。
客厅里的电视在播放一部古装剧,正播放到男女主互送信物定情,看见这一段,秦朗微微愣了下,他突然想起什么,起身上楼。
秦朗走进书房,径直走向书桌,打开抽屉取出了一本记事本。
这本记事本是季羡之的,厚厚的一本没有一页空白,写的满满当当,里面记下的是季羡之曾经的一些经历。
本子里的内容秦朗曾经看过,刚才他想起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想确定一下。
他要找的东西具体在哪一页他不记得,只能从头开始一页一页翻找,修长的手指缓缓翻动纸页,翻了大半本秦朗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秦朗盯着纸上的画仔细确认,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秦朗拿起笔记本,回了自己房间。
十几分钟后,季清淮吃好晚饭回房间,就见秦朗正盯着季羡之的那本记事本看的入神,季清淮凑过去,不解道:“这里面的内容你不是看过吗?”
季清淮打小就不喜欢看书,即便这本记事本里记录的都是真实事件,但季清淮觉得这些事件戾气太重,他不喜欢那种感觉,看了一半之后就再没看过。
秦朗将页面往前翻了一页,随即把记事本递到季清淮面前。
季清淮不明所以,定睛一看上面的内容,忽而愣住。
季清淮第一眼看见的是四分之一页的手绘图画,这画也是季羡之所画,画的是一只铃铛。
铃铛整体没有任何杂色,只以黑色勾线绘成,纹路和微小的细节都绘制的非常清楚,和实物别无二致。
“这是……”
这不是他从解颜那儿带出来的那只铃铛吗?
季清淮把记事本放到一边,快步走回自己房间,拿上装着银铃铛的盒子又走回来,打开盒盖,季清淮拿出里面的铃铛反复和季羡之的画作对比,几番对比下来,确定一模一样。
季清淮重新拿起笔记本看下面的文字,见写道:
于沈公子成年之日,战神赠予亲手炼制的灵器,以作防身之用……
后面的内容季清淮没再看,盯着“战神”二字好半天才回神。
“九州霸主,战神沈邪……”
季清淮低喃了一句。
难怪当时他一爪子拍在铃铛上这铃铛还能完好无损,原来是件灵器。
可这铃铛怎么会在解颜那儿?
解颜如果知道这铃铛的来历肯定不会这么随意送给他,可若不知道,这铃铛又是怎么落到解颜手里的呢?
秦朗心中也有许多疑虑。
季清淮告诉他的是,这铃铛是朋友所赠,那季清淮这位朋友又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有这只铃铛?
最重要的一点,这只铃铛为什么会遗落在外?
秦朗皱了皱眉,这可不是件好事。
“这铃铛究竟是谁送你的?”
季清淮看秦朗一脸严肃,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犹豫了一下才道:“我那个朋友,叫解颜。”
秦朗:“!!!”
谁???
本来还一脸严肃的秦朗懵了一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
季清淮今天去的就是解颜家!
不对,这不是重点。
秦朗问道:“所以当初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其实一直是在解颜家?”
“是啊。”季清淮道:“当时要不是遇见解颜,我指不定死哪儿了。”
说罢季清淮又忙道:“人家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救了我不止一次,你不准为难他。”
秦朗看季清淮这态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你看上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不是解颜?”
“是。”季清淮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了,并威胁秦朗,“你要是敢欺负他,我就揍你。”
秦朗:“……”
“我欺负他?”秦朗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我可不敢。”
季清淮有些不解,“有什么不敢的?他一个小妖怪,你想欺负他还不容易。”
秦朗无奈摇了摇头。
看来季清淮对解颜一无所知。
秦朗不想和季清淮说笑瞎扯,直白道:“哥,以后离解颜远一点。”
季清淮一怔。
“没什么事的话,还是离解先生远一点。”
这是苏彧和从剧组离开时对季清淮说的话。
当时季清淮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就没在意,可今天秦朗也让他离解颜远一点,这是为什么?
“你也认识他?”
“不只是认识。”秦朗道:“解颜是我的上司,具体什么来头我不清楚,但解颜这个人很危险,行事向来心狠手辣,杀伐果决。”
秦朗怕这么说季清淮意识不到厉害,就给他举了个例子。
“两个月前,管理层有人徇私包庇亲属,按照正常流程,革职查办依规定处理罪不至死,但人连会议室的门都没能踏出。”
秦朗又道:“解颜的行事风格,和当年的战神很像,但管理层必须得有这么一尊大神震慑,不然长此以往下去管理会越来越松解。”
秦朗轻叹一声,劝道:“哥,解颜很优秀,也够强大,但他对你来说太危险,趁现在还来得及,到此为止吧。”
季清淮闻言垂眸。
危险吗?他倒不觉得,解颜做事的确有点狠,这事儿他刚被捡回去的时候就知道了,但解颜从来没伤害过他,除了走后再见那几次态度冷淡了点,其它时候其实两人相处下来都挺好……
季清淮陷入沉思。
他的爱情还没有开始,难道就要放弃?
他看了眼盒子里的银铃铛,伸手扣上盒盖。
管你什么来头,撩都撩了,现在跑多亏。
追就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洋娃娃的深水。
谢谢想吃香芋卷的地雷。
谢谢好好学习的地雷和营养液。
第36章 解毒
季清淮体内寒毒的起因已经找到,眼下最要紧的是得赶紧对症下药尽早将其根治,别看季清淮现在整天活蹦乱跳,也许拖到下一次发作就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因此,许洛没敢拖太久,周六下午带着他的药箱敲响了秦朗家的门,他来之前联系过季清淮,时间也是两人商定过的,此刻季清淮正在等他。
许洛进门,顺手将药箱放到地上,打开取出一包中药,季清淮一看见中药就怂,给了个嫌弃的表情,立刻转移视线。
许洛见状轻笑,又拿出一个中等大小的瓷罐子,对秦朗道:“可以借用一下厨房吗?”
“可以。”
秦朗知道许洛是要煎药,先行进入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专门用来煎药的药罐放到灶台上,随即往旁边让了让。
“多谢。”许洛打开纸包,将里面的药材悉数倒入药罐中,随手将桑皮纸扔进了垃圾桶,他又拿过那个瓷罐,打开盖子将里面的液体也倒进了药罐中。
许洛盖上药罐盖子,开火,调整至中火让药先煎着,他和秦朗一前一后走出厨房,回到客厅和季清淮闲聊。
厨房的门开着,没一会儿中药的味道便从厨房弥漫出来,季清淮闻着味道,发现许洛今天带来的药煎出来的味道和他之前喝的完全不一样。
之前他喝的药光是闻着味道都让人受不了,这药却不是,不仅没有让人难受的感觉,浓郁的药香倒是挺好闻。
许洛不紧不慢坐着喝完了一杯茶,灶上的药也煎够了时间,许洛起身去厨房关了火,拿了个碗将药罐里的汤药倒出来。
不多不少,正好一碗。
许洛端着药回到客厅,将药碗放到桌上放凉,开始今天的主题。
“要想快速根治你的寒毒,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发作时将其逼出体外。”许洛对季清淮道:“这碗药是我自己配的,药量反复试过,药性很温和,喝下它你的寒毒会被诱发,再配合针灸将其逼出即可。”
季清淮点了下头。
这方法听着倒是挺简单。
许洛又转头看秦朗,“一会儿我去房间里帮清淮解毒,劳烦你在外面守着,以防出什么状况。”
秦朗应道:“好。”
初期的准备已经做好,接下来的过程才是关键,季清淮一想到体内的寒毒即将被治愈就开心,端起药碗豪爽的将里面的汤药一饮而尽。
这药不仅不难闻,喝起来也没那么要命,虽说还是有些苦,却在季清淮的接受范围之内。
药一下肚,没一会儿季清淮就感觉到一阵寒意,那种由体内而出,逐渐扩散加重的寒冷他太熟悉了。
许洛见季清淮变了脸色,忙道:“走吧,去房间里。”
季清淮穿上拖鞋站起来,猛然一起身身体晃了下,秦朗伸手去扶他,刚一触碰就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
秦朗平时是一个很少将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人,可此刻看着脸色发白的季清淮,满眼都是心疼。
季清淮摇摇头示意秦朗自己没事,却不过是给秦朗的安慰,他现在其实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又怎么会没事。
季清淮将胳膊从秦朗手中抽出来,缓步往房间走,秦朗想再扶他,许洛却抢了先,季清淮感激的看向许洛,两人一起进了房间。
房门一关上,季清淮立时伸手扶上衣柜,他攥紧拳头皱着眉,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许洛看季清淮这副模样也有些不忍心,将他扶到床边坐下。
“我得把你的上衣脱了。”
季清淮轻轻点了下头。
得到应允,许洛一刻也不耽误,立刻帮季清淮脱了上衣,他弯腰打来药箱,取出一个盒子,打开后就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粗细不等的银针。
许洛取出一根最小最细的银针,提醒季清淮,“我要开始了。”
说罢凝神静心,落下第一针。
第一针只是试水,许洛不确定季清淮会有多大反应,只敢取最细最小的银针扎在他胳膊上,许洛观察着季清淮的神色,就见季清淮的眉头皱的越发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许洛赶紧转身拿了条小毛巾出来,折叠两下让季清淮咬住,以免他咬伤自己。
要想将寒毒逼出,必须先将四散的寒气聚集到一处,这就得一一封死所有的脉络,最后将其引导而出,而靠外力强行封住脉络的过程有多痛,许洛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许洛静等了片刻,没敢继续施针,待季清淮缓过这一阵才取出第二针扎下去。
季清淮嘴里咬着毛巾,这一次倒是没第一针时反应那么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一声没吭。
许洛继续施针,第三针,第四针……
随着针数的增加,银针的粗细程度也逐渐增加,一针针下去,季清淮已经顾不上身上的寒冷,疼的几度欲昏厥过去。
痛到极致,便是麻木。
第七十二根银针落下,许洛终于松了口气。
这是最后一针。
季清淮低垂着头,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原本紧紧攥着的拳头已经松开,脸上归于平静。
许洛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抬手取下季清淮胸前和左肩上的银针,再是左臂,十二根银针取下,许洛拿出一把匕首,划破了季清淮的手腕。
霎那间,紫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涌出,许洛一看血色,不禁皱起眉头,他反应很快,立即从药箱里抓过一个瓶子,将季清淮手腕处流出的血都收进了瓶子里。
须臾,季清淮的血色才由紫黑转为鲜红,而许洛的心却没放下来,他将季清淮身上余下的银针一一取下,又帮季清淮处理了伤口。
做完这些,许洛扶着季清淮慢慢躺下,给他盖上了被子。
两个小时,七十二针,季清淮觉得自己似乎熬过了一个世纪,如今身体放松下来,季清淮眼睛都没睁直接睡了过去。
许洛轻手轻脚拿上药箱出门,关门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季清淮,他转过身,轻声对守在外面的秦朗道:“别吵他,他这一睡估计今天醒不过来。”
知道季清淮没事,秦朗安下了心,“多谢。”
许洛摆了摆手,“医者本分,而且我和你哥挺投缘,不必跟我客气。”
专心施了两个小时的针,许洛现在也有些累,他将药箱放下,坐到沙发上休息。
秦朗给他添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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