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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头匠(古代架空)——殷勤阿gu

时间:2021-07-29 19:19:52  作者:殷勤阿gu
想着看看昨日拾的柴火干了没有,宋了知刚一起身,小腿的伤处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温热的鲜血再度涌出。他低头望去,发现被布带裹住的地方比昨日肿了整整一圈,看起来极其严重。
宋了知咬咬牙,心知当下不是可以休息的时候,忍住呼痛的欲望,手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血顺着小腿往下淌了一路,混入洞穴的尘土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木柴已然干透,宋了知快速地生起火,山洞内顿时温暖许多。他将剩下的干粮放在火边炙烤一番,烘出米粮的香气,照旧是将大份的递给了阮雪棠,自己吃着小小一块,又因没有锅碗,他灵机一动,往包干粮的油纸袋里装了一些白雪,亦放在临近火焰的地方,化出一袋雪水给阮公子洗漱。
阮雪棠一直不言不语地看着,忽然想起宋了知的确曾对他说要带他到山上藏起来,他当时万分鄙夷,自问没有上山当野人的打算,哪知兜兜转转,时至今日竟然真的沦落到进山当野人的地步。
可平心而论,他看宋了知忙里忙外,似乎很有当野人的天赋,颇感新奇,倒也没多想念郡王府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在宋了知眼中,此时坐在火边安静吃干粮的阮雪棠简直可怜,他太清楚阮公子平日是如何骄奢,如今跟着自己朝不保夕,甚至比初见时还要落魄几分,心里便阵阵发酸,自责没有保护好阮雪棠。
怀着近乎苦涩的心情吃罢早餐,他换下止血的布带,发现昨日的箭伤并未结痂,反有溃烂的趋势,却也无心顾及那么多,草草包扎了事。
“现下风声紧,我们先在此处暂避。”宋了知用雪拍了拍脸,逼自己打起精神,“等会儿我去外头找找,山上总会有些野菜什么的,说不定还能像原来那样逮一只野兔来吃。”
他笑了笑,试图露出令人安心的神情:“阮公子风寒未愈,便在洞中等我。等过几日风雪小些了,我们便下山,你放心,我有力气、有银子,能够养活我们两个。”
说完,生怕阮雪棠不信他似的,宋了知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胸口的银两,攒了许久的碎银发出琳琅声响,听起来的确很有分量。
“对了,若是有什么危险,你就叫我,我不会走很远的。”临行前,宋了知不放心地看着阮雪棠,细细叮嘱道。
明明自己都快走不稳路了,还倔强的要保护他,阮雪棠原有些迟疑,可看宋了知还有往下说的趋势,担心蠢狗又像昨夜那样说出什么让他心乱的言语,终是点了点头。
宋了知又替阮雪棠添了些柴火,这才离去。
外面虽是晴天,阳光洒在人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宋了知搜寻良久,也只找到一些野菜山菇,加上腿疼得厉害,热辣辣刺激着神经,以至于他每走一段路便需要歇息一会儿,用雪冰敷伤口来镇痛。
用来包扎的布带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被血染成深墨色,他解开绳结,发现伤口似是感染了,比先前看时又胀大一圈,周围的皮肉高高肿起,变成可怖的紫褐色,脓与血混杂,使布带紧紧贴在伤口上。
宋了知将带着血痂和皮肉的布带撕下,挤出脓水,用雪将伤口大致清洗一番,随后又撕了干净的布料重新包扎。
待这一番大工程完毕,他已痛得全身乏力,随意将脏污的旧布带用雪埋好,正打算回去找阮公子,却听见林间有交谈声渐近。
他连忙放下裤腿,警惕地望着不远处。
没过多久,两个士兵打扮的男子拿着一副画像走来,蓦地瞧见宋了知,先是拿着画像比对一番,上前趾高气昂的盘问起来:“你!你是干嘛的?怎么在这山上?”
宋了知心知他们定然是奉命缉拿阮公子的追兵,垂下眼,捧出先前采摘的蔬菜,强自镇定道:“家里没有余粮,上山找些能吃的。”
其中一人似乎有些不信,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宋了知。
“你倒聪明,”另一人却笑了,“那帮饿死鬼把钰京旁边那几座山的树皮都啃没了,也就远些的地方还能找点野菜吃吃。”
宋了知支吾着应了,清楚对方口中的饿死鬼是指钰京吃不上饭的百姓们,前阵子军队的粮仓被起义军烧了,于是皇帝下令,每家每户都必须缴粮援军,把百姓们攒来度过漫长雪期的粮食抢了个遍。
话至此处,那两个士兵原要离去了,宋了知背对着他们,暗暗松了口气,正急着赶回去寻阮雪棠,哪知先前对他产生怀疑的士兵又突然折返,语气严肃:“这是怎么回事?”
宋了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自己裤腿也沾到了鲜血,突兀地湿了一块。宋了知后背登时出了一层冷汗,目光闪烁:“摘野菜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猎户的兽夹。”
“给我看看。”
宋了知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逃跑,与那人同行的士兵先开了口:“喂,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疑。”
“你没听上头怎么说的么?阮谨不是一个人逃跑,还有一个同伙,看之前他们逃跑路上的血迹,说不定有人中了箭。”
那人急了:“谁说我没好好听?偏你一个长耳朵了似的。我也听见了那回事,可上头都说了,阮谨的同伙据说是阮谨养在府里的男宠,你看看这人,再看看阮谨的画像,你说阮谨是他的男宠我还信些!”
宋了知根本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满脑子想着被发现后该如何是好,双手紧张地背在身后,却无意间碰到藏在后腰的匕首。
刀鞘微凉的锐意令他心惊,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可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善意占了上峰,染血的计划被他自己否定,悄然将匕首藏得更隐秘。
那两人不知晓自己在这短短一瞬曾有过性命之忧,不过他们达成了一致意见,统一的认为宋了知这俊朗的模样和阴柔媚上的男宠身份毫不相符,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让宋了知拉起裤腿看看。
宋了知往后退了几步,尽可能的与他们拉开距离,方便等会儿逃跑。他此刻的心情恐怕不必即将上刑场的死囚好上多少,颤着手将裤腿往上拉,伤口恶化后狰狞肿胀的小腿暴露在众人眼前。
他还欲解开满是鲜血的绷带,一直起疑的士兵却制止了他的动作:“不必了,那人受的是箭伤,没那么大的伤口。”
“我就说嘛。”另一个士兵散漫地展开画像让宋了知看,“瞧清楚了,这个人就是圣上要抓捕的钦犯,若是看见了就去山脚驻扎的军营汇报,有重赏。”
宋了知看着画像上那张熟悉的脸庞,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两人往山洞相反的方向走去。
担心有别的士兵搜到山洞那处,宋了知不顾腿上的伤口,极力奔跑着,冷风灌进胸腔,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不敢想象那些士兵会对他的阮公子做出什么。
还没回到山洞,便听见刀剑铿锵之音,宋了知心中一沉,当看到空无一人的山洞和凌乱的脚印后,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他循着声音走去,分明因高烧和剧烈运动出了一身热汗,但沿途所见的鲜血却是令他遍体生寒,宋了知脸色煞白,身体都在颤抖。
阮公子流了那么多血......
自从当了缝头匠,宋了知几乎天天见血,可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仿佛亲眼目睹阮公子被人殴打了一般。
越是走近,刀剑声越弱,宋了知匆匆赶到,只见地上伏了十来具士兵的身体,他满心挂念的阮雪棠身上倒是毫发无伤,一袭白衣,不染纤尘。
鲜血自他手中拎着的长剑刀锋滚落,在雪地上砸出一朵朵凄艳的红梅。
阮雪棠十分守信,有借有还,从谁手中夺过的刀,便又还给谁——当然,把剑放回剑鞘未免太过麻烦,于是阮雪棠把剑直直刺入那人后脑,也算是还了。
杀戮总能令阮雪棠感到快意,可当他转头看见愣在原地的宋了知时,眉头却略略皱起,但很快被其掩去。
“又被吓到了?”
阮雪棠语气间带了些讽意,似笑非笑地走到宋了知面前。
他自幼被人轻视惯了,见宋了知脸色煞白,心下冷然,他就知道宋了知昨夜的话不过纸上谈兵,一旦看见自己杀了人,又要被吓得远远的。
这样也好,反令他从容,总比昨夜那种心乱安定许多。他自以为心如磐石坚不可摧,却又凭空生出几分寂寥和愤怒,怪自己轻易把话听进心中,就像是被人骗了一般——旁人都可以骗他,但宋了知不能。
宋了知方才愣住,只是因为先前太过担心,乍见到阮雪棠平安无事,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浑身便失了力气。
他刚要开口解释,怎料阮雪棠脚边伏着那具“尸体”猛地爬了起来,胸口被刺了个大洞的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阮雪棠推翻在地,欺身压了上去,双手掐住阮雪棠脖颈。
阮雪棠猝不及防被人压倒,本能要去寻剑,才想起剑被他留在别处,暗道一句麻烦,正要屈膝将人踢开,对方的动作却忽然僵住,掐住他脖子的双手也撤了力气。
有鲜血从对方脖子处落下,阮雪棠刚想侧头去看,那人却被一把扯开,阮雪棠这才看清,对方的脖颈后方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以及那人身后满脸鲜血的宋了知。
许是插到了动脉,伤口处仍随着那人微弱的呼吸断断续续蹦出鲜血,宋了知仿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看到阮雪棠的那一瞬,原本茫然的眼神却又变得坚定起来,二话不说地拔出匕首,拉着阮雪棠就往别处跑去。
不知逃了多久,两人终于在天黑前再度找到一个洞穴,甚至在不远处找到一处未冰封的山涧,宋了知本想洗手,却对着水中的倒影怔然。
他当时看见那人将阮公子扑倒,还用手掐住阮雪棠的脖子,气血上涌,只想将那人拉开,可那个士兵似乎抱着与阮雪棠同归于尽的想法,无论宋了知如何撕扯也未动分毫,反倒把藏在后腰的匕首掉落出来。
这一次宋了知没有犹豫,想要保护阮雪棠的心情胜过了所有,刀尖闪烁着寒光,甚至是下意识的选择了足以致命的脖颈。
“阮公子,”他走到阮雪棠身边,无助的像个稚童,如梦方醒道,“我杀人了?”
阮雪棠没言语,拽着宋了知在山涧边坐下,仿佛忘了自己的洁癖,用雪白的衣袖沾了清水,一点一点擦拭着宋了知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直到宋了知脸庞干净,直至阮雪棠衣袖满是血污。
 
 
 
 
第九十八章
98
宋了知把树枝削细,制成木签,穿上采来的山菇放在火上炙烤。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他仿佛被魇住,灼目的红光逼他又想起男子被他捅伤喉咙后不断涌出鲜血的画面,记忆仿佛定格在那一瞬间,朔风卷地,温热的血喷洒了他满脸。
宋了知老实了一辈子,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杀人的一天,可他扪心自问,若是再遇到阮雪棠受到伤害的情况,他依旧会做出相同的抉择。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这句话是他在寒隐寺拜佛时从寺中的小沙弥口中听来的,初时深以为然,自从他喜欢上阮雪棠,似乎什么都惧,什么都忧,惦记阮雪棠吃少穿薄,担心阮雪棠气恼难过。可有的时候,他又觉得这句话并非全然准确,为了阮公子,他闯过被军队团团围住的郡王府,奔过漫天箭羽的雪林,生死置之度外,叫他上刀山下火海也是轻易,哪还知忧与怖?
吃完勉强饱腹的晚餐,尽管他已然知晓他的阮公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但宋了知还是不愿让阮雪棠看到自己的伤口,寻着外出捡柴的由头,躲在山涧边解开了腿上的绷带。
把沾着血肉的绷带撕下,腿上的箭伤并没有如他预期的好转,反而又恶化了许多。白日刚挤出脓血,晚上又结了厚厚的黄痂,随着他的动作流下黄白脓水,原本拇指盖大小的伤口溃烂到过去的好几倍大,从腐坏的内里翻涌出血肉,甚至能看清周围发黑的皮肉显现的血管。
他从没受过这样重的伤,又没有药物,简直不知要怎么处理才好,只能如白日那样将伤口清洗一番,重新用绷带裹得严严实实,免得吓到阮雪棠。
回到洞中,宋了知强撑一天的身体终于得以放松,他靠墙坐着,随意抹了把额头,却被额上的温度烫得吓了一跳,直到此时,他这才发觉自己发烧了。
可发现了也没办法,如今哪有停下休息的时候,今日听那两个士兵说山下有驻扎的军营,加上阮公子杀了十多个士兵,追兵搜到这个山洞是迟早的事,明日必须带着阮公子继续出发,虽然去不得山下,但这里山脉连绵,地势陡峭,或许可以去别的山头藏身。
他一边想着,一边无意识地往火堆加柴火,他不由又想到以阮雪棠那小心眼的个性,十有八九还在跟自己置气,可大雪漫漫,夜里两人若不挤在一块休息,他又怕阮雪棠冻出个好歹来,只是现下自己不剩多少力气,恐怕很难制住反抗的阮雪棠......
宋了知正在发愁今夜该如何哄阮公子与他同眠,哪知阮雪棠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突然走到宋了知身边坐下。
他不明所以,阮雪棠则是把头靠在宋了知肩膀上,垂着视线,语气别扭地说道:“我困了。”
对于阮雪棠的主动亲近,宋了知一颗心欢喜得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什么病痛都忘却了,伸出手臂揽住心上人,想把人往身上带,如昨日一样睡他怀中:“阮公子,你坐我腿上,这样睡舒服一些。”
阮雪棠想起白日里宋了知勃发的欲望刚好抵到自己穴口,并不是很想睡宋了知身上,但还不待他拒绝,宋了知已经将他抱入怀中,解了外衣盖在彼此身上。
他欲挣扎,但看见宋了知腿上还在断断续续渗血的绷带,又想起宋了知今日杀人后无措的模样,终究忍了下来,不情不愿地窝在宋了知怀中。
宋了知轻轻嗅着阮雪棠发间的气息,仿佛消除了一天的疲惫,哄孩子般抚着对方的背脊,替他将衣衫松了些:“不是困了吗?快睡吧。”
“你不睡?”过了一会儿,就在宋了知以为阮雪棠已经睡着之际,对方却突然问道。
宋了知其实累极,但因腿疼难以合眼,只轻声道:“阮公子,今日我没被吓到,只是来寻你的路上好多血迹,我以为你受了重伤——后来见你无事,一时心安下来,愣住了而已。”
阮雪棠抬头看了眼宋了知,他自幼在王府受尽轻视,无人真心待他,多疑惯了,很需要旁人反复说明来确定他人心意,这大概也是一开始他故意试探宋了知的原因。可直到宋了知为他杀人后他才知晓,宋了知平日里或许仍坚守着种种底线,但真正到了危急时刻,这个男人几乎是本能的做出偏向于他的行为。
宋了知见阮雪棠没出声,只当他不信自己的话,又把前一晚那些剖明心迹的话讲给阮雪棠听,尤其是那句“要娶回家当媳妇”,他更是反反复复说了五遍有余。
阮雪棠趴在宋了知怀中,这回倒不装睡了,面不改色地听完宋了知的胡言乱语,仿佛完全不放在心上,但微红的耳根彻底出卖了他的情绪。
他担心宋了知再说下去恐怕今天就要拉着自己拜天地了,僵硬地转过话题:“......你是怎么查出简凝之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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