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渠看他这么忙,又一次忍了,出去吃饭,想抱抱淘气包求安慰。
小可走路摇摇晃晃,像只小鸭子,跑起来十有八九得吧唧摔了,一定得有人盯着,怕他磕碰。杜升下班后有空会观察他走路姿势,摔倒了就扶起来,拿水果零食举到他头顶逗他走。
杜渠每次看他那态度就像在玩模拟游戏,为了排除不能在自己儿子身上做的行为,把小可当成了小白鼠。
“快过年了啊,孩子他大伯红包准备的怎么样。”
杜升扫了他一眼:“放心吧,少了不。”
小可踮脚抓住了葡萄,准备连皮放嘴里,杜升帮他剥皮,去籽之后递进他的嘴巴里,他酸的眯眼,小嘴巴鼓鼓的咀嚼。
“哥,”杜渠蹲下来,他也有了心事,“柯布最近一直在敷衍我,我很招人烦吗?”
“还行。”
杜升知道他这是进入了易感期,因为太早就标记了Omega,而现在Omega这几天没把注意力放他身上。
杜妈多摆了一副碗筷,看柯布怎么还不下来吃饭,“柯布呢,怎么不吃饭?”
“他吃了饭了,明天要考科三,要早起去考场,先睡了。”
“怎么回事,”杜妈也有意见了,“都多久没一起吃饭了,又没上班怎么这么忙啊,都快过年了……”
“他拿了证就好了,这不是想赶在年前把驾驶证拿了嘛。”杜渠为柯布解释,为了他谎言一个接一个的编。
小可学走路,边学边捣蛋,客厅被他弄的乱糟糟,杜渠收拾好才上楼,杜升把玩累的小孩还给他,他抱去洗澡。
杜渠把小可哄睡才去洗澡,上床后抱着柯布,柯布迷糊着,杜渠贴上来亲他脖子,“明天能陪我吗?”
杜渠现在要他陪还得预约,预约了也不一定排得上号,他迷糊着应了一声,把他脑袋往旁推了点,因为他呼吸又湿又热。
翌日杜渠也早起送他,抱着小可在场外给他加油。
“说妈妈加油。”
坐在杜渠手掌上的小可举起拳头,“妈妈加牛!”
杜渠忍俊不禁,“加油啦。”
“加牛!”小可浑然不知自己错了,举着拳头加重声音又喊了一次。
柯布上车开始考试,杜渠在场外揪心,他一次过,听到成绩开心地跑过来,接过小孩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过了?”
“嗯,去科四考场,马上拿证了。”柯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小可脸上又亲了一口。
杜渠试探地问:“今天不去楚翼那了吧。”
“今天他去逛街了,小苹果陪着,我就不用去了。”
“你觉不觉得你对楚翼太好了……”把我都给忽视了。杜渠看着他,后半句忍着没说,却希望他能懂。
柯布不解他语中意,理所当然道:“他经历的我都经历过,能帮自然多帮一点。”
“哦。”杜渠失落到眼眶都有些发热。
“好沉,你抱着吧。”柯布把小可给他,杜渠把他放地上牵着,小可不乐意,抱着他腿让他抱,杜渠只得弯腰又把他抱起来。
“我去科四考场了,你回车里等我吧。”柯布挥了挥手便走了,雀跃的好像快飞了起来。
“爸爸。”小可发现杜渠情绪不对,小心翼翼喊了一声。
杜渠看着他,满脸哀怨:“你都看出来了,你妈妈却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我了。”
叁玖
拿了证柯布很兴奋,对着杜渠车有点跃跃欲试,杜渠真的给他开,让他用蜗牛速度开回家去。
拿证后教练给了张实习车贴,杜渠贴到后玻璃上,陪儿子坐后座。
杜渠从没觉得自己离柯布这么远,明明在一辆车里,心却挨不到一块。
晚上杜渠还想争取,手探进他衣服,柯布配合转过来,亲他唇,抱着他脖子挂他身上。
“今天可以做啊?”杜渠有点激动,手心都全是汗。
“嗯,就做一次行不行,明天还得帮阿姨搞卫生……”
杜渠好像被泼了冷水一样身体瞬间冷了,都快一个月没做过了,一个月甚至一半时间都不在一张床上,他还这么克制。
“那不做了,我抱着你睡就行。”杜渠又退了一步,底线也一跌再跌。
柯布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而又思虑万千:“我们要孩子的事往后推推吧,楚翼怀着大哥的孩子,我们就别添乱了,等他坐完月子出来就会回家,到时候家里难免吵架。”
“我想还是等楚翼宝宝大一点我们再要,我们已经有小可了不是吗?”柯布说,“你也很喜欢小可对吧。”
杜渠眼眶已经红了,却支持他:“我很喜欢小可,你说的可以。”
他居然这么轻易同意了,柯布把自己埋进他怀里,没看见他神情,“谢谢你。”
“嗯。”杜渠抱着他,心里却空落落的,比平时难受多了。
家里这几天忙着搞卫生贴春联,小可闹个不停,杜渠无时无刻守着他,柯布和杜渠早已统一过口径,谎一个个圆好,这时和杜妈在厨房里包饺子。
杜升刚从楚翼那回来,看见弟弟倒在沙发里看猫和老鼠,这是难过了的症状,他在旁边坐下,揉揉小可头,他拿着小飞机站起来扑杜升怀里。
“没事吧。”
杜渠盯着电视,卫衣帽子裹紧了脑袋:“他说今年不要孩子。”
杜升有些意外,“你同意了?”
“嗯,家里太乱了,等楚翼和他儿子落户之后我们再考虑。”
“其实不用这样,”杜升捏捏小可脸,“他怀孕是妈期待的,楚翼是个意外,何必把必然的和意外的放一起比较呢。”
“他想这样,”杜渠拉紧卫衣抽绳,“他可能就是不想生,不想陪我过发情期。”
杜升在他脸上拍了一下:“别瞎想,安心过年。”
今年杜升给出的红包一个比一个大,杜渠除夕白天给爸塞了个红包,知道他不喜欢小可,只想让他走个形式,至少不要表现的太过分,太直白。
柯布无父无母,很久没这么热闹的过年了,初二他们去杜渠妈妈家拜年,他就去找楚翼那待着。
楚翼其实不怎么很想看见他,因为现在已经离杜渠发情期很近了,却不好说太直白,因为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他发情期这么了解。
杜渠的状态杜升一直盯着,怕他这样乱七八糟想太多把自己委屈死,直接给他打了一针把发情期提前,初三就把他关三楼房间里,留下游戏机和足量水随便他过。
柯布还不知道这一切,从楚翼那回到家,一家子都在,只有杜渠不见了。
“他呢?”
“姑姑留他住一天。”杜升轻描淡写,坐在推车里的小可把口袋里的大红包摆出来,是楚翼给的,杜升揉揉他脑袋。
柯布知道这个姑姑,但为什么杜渠没给他发消息告诉他一声,心里有些失落:“这样啊。”
不知道是不是怄气,柯布也没联系杜渠,第二天他一个人带着小可去给爸妈扫墓,回到家依然没看见杜渠,他问阿姨。
杜渠之前很难受,几乎都要哭着求他了,回想种种,杜渠妈妈也答应帮他瞒着,让柯布今年先养好身体。
她特真的说:“奶奶留他不准走,车钥匙都给收了。”
做戏做全套,昨天杜升就把车停公司车库去了,也代杜渠给他的员工发了过年红包。这个家除了柯布小可,杜渠爸也不知道,最会骗人的就他俩。
杜渠在房里打游戏,妈每天晚上送去一天的伙食,他肆无忌惮散着信息素,整宿打游戏,情绪终于也在慢慢好转。
柯布很担心,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发消息他也不回,静下心开始反省这一个月对他的态度。
好像确实太冷漠了,也很久没做过亲密的事,接吻都很少。他偶尔试探,自己拒绝后他就退后,给自己留足了余地,而自己却没发现,一次次往前踏,一次比一次过分。
柯布突然想起他爽快答应今年不怀孩子,那时候他就很不正常,而自己却没发现。
柯布胡思乱想到天亮,小可醒了帮他穿好衣服,让他满地跑,自己出门去问问杜升。
杜升好像知道他会问,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很好哄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可我得知道他在哪。”
“楚翼也许知道,你可以去问问他。”杜升随后就把门关了,柯布咬着指甲,他此时不想去楚翼那,之前自己这样在乎楚翼,杜渠又在想什么?
小可扶着楼梯往上走,嘴里念叨着爸爸,柯布没空管他了,又敲开杜升门。
“我去找,小可先拜托大哥了。”
他说完急匆匆出门,早饭都没吃,出门打车去楚翼那,而他走后杜升就上楼抱起小可,到了三楼,小可整个人贴在门上叫爸爸。
门缝里漏出他的信息素,柯布只要冷静一下就能感觉到,偏偏太心急了。
杜升敲门,“是我。”
杜渠蓬头垢面把门打开,看见小可笑得像个怪大叔:“爸爸抱。”
小可伸手抓住他手指,被烫得缩回手,杜渠撅嘴:“嫌弃我啦,妈妈呢?”
小可隔空指了指:“妈妈,香香……”
“他又去楚翼那了。”杜渠情绪比几天前平和多了,点点他脸蛋,“再过两天爸爸就出来陪你玩了,不要太想爸爸。”
“爸爸。”小可不怕烫,伸手够他。
杜渠把门合上一半,“带他下去吧。”
“不怕你儿子找过来?”
杜渠自然是怕儿子把柯布引过来:“瞒不住就算了,也没两天了。”
最难受的时候已经忍过来了,杜渠无所谓。
小可不愿意走,扶着杜渠脸在他眼睛下面亲了一下,被烫到不停舔嘴巴,像吃了一颗橘子味的跳跳糖。
“带他走吧。”
杜渠对小可挥手,他扒着杜升肩膀,两只眼睛盯着他,等下楼看不见了,他急地哭起来,抓着杜升衣服往前拽让他回去。
“爸爸!”
“后天爸爸就陪你玩了,吃草莓好不好,香香送过来的。”
“不要不要,爸爸!”小可伸手对着楼上,手指在空中紧抓着空气,为了爸爸,连最爱的草莓都不要了。
杜升把停在楼道里的单车横摆挡住上去的楼梯,尤其卡在扶栏处,怕他自己爬上去。
“爸爸!”小可嚎啕不止,泪如雨下,杜妈哄了半天都不见好,他还着急要上楼,要爸爸。
柯布到了楚翼家楼下,门打开楚翼看见他是一脸尴尬。
“杜渠在你这吗?”
“他怎么可能在我这,倒是你,你有空多陪陪他吧。”
柯布有了一丝丝醒悟:“怎么了?”
楚翼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得已挑明了:“他三月初发情,现在都二月底了,你不陪他你还指望谁陪?”
柯布回想杜渠那一系列反应,顿时内疚得不行:“我知道了……”
“快回去吧。”楚翼准备关门,他却无助地求救,“我找不到杜渠,我已经几天没见过他了。”
楚翼保证:“他绝对不在我这,只可能他自己躲你,你有没有说伤害他的话?”
“我不知道,”柯布如实道,“我只说你生宝宝之前我们不要怀孕,他同意了。”
楚翼没想到他会考虑到这一层,表情复杂:“那你们之前怎么计划的。”
“计划今年年初怀孕,和小可差一岁。”
柯布知道伤害杜渠的是什么,之前表现出很希望要一个和他生的孩子,现在却延后,而他已经做好准备,对不是亲生的都可以那么周到,他也想再有一个。他一直希望能和自己有个孩子,自己却突然违约,还看不懂,庆幸他的理解。
“他一定是难过了。”柯布念叨,设身处地地想,自己真是恃宠而骄。
楚翼宽慰他:“杜渠平时不要脸惯了,但最近易感期,太通情达理就说明有问题,小时候他想要的东西抢都会抢过去,你不过是个例。”
柯布明白了,鼻子酸酸的,楚翼让他快回家,他回家后发现小可刚刚才哭过,看见他回来一秒不歇的又哭了。
“爸爸!我要爸爸!”
“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柯布无力道,心脏稍微有些麻痹的疼,把他抱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小可身上闻到了杜渠的味道,十分浓烈。
小可手指往楼上指,柯布以为他指的是二楼,“爸爸在房间里吗?”
小可着急,继续指着:“爸爸!”
看小孩如此激动,柯布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抱着他一路跑了上去,杜升犹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追,杜妈倒是无所谓,小家庭的矛盾就让他们自己消化吧。
柯布气喘吁吁,到门口把小可放下,他打开门,室内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杜渠的味道都淡了许多。
“爸爸在哪里?”柯布往下一瞧,刚学会走路的小滑头早溜出去了,扶着扶栏往三楼去。
小可对爸爸的执念比柯布还深,咬着下嘴唇一阶一阶往上爬,腿短,整整爬了好几分钟,对着拦路的自行车,他像螃蟹一样横过去,然后扶着墙壁继续往上爬。
柯布从没有来过楼上,因为他以为三楼就是杂物间,楼道上堆了不少东西,不要的床头柜,书架花盆,阿姨不舍得扔的东西都堆在这,他都不知道这里还有房间。
闻到信息素柯布眼眶就红了,这几天他都在自己眼皮底下,自己却找不到。
小可裤子衣服上全是灰,两个巴掌都看不见本来颜色,扶着地板爬上最后一阶,然后蹬蹬跑到门口,小巴掌拍着门。
“爸爸!吃饭!”
柯布捂着嘴,小可继续拍门,门朝里打开,刚洗好澡的杜渠站在门口,低着头看着小可,没注意他身后还有一个人。
“啧,小脏猫。”杜渠还没伸手抱他,顺着脚看见柯布涨红的脸,把小可抱起来之后,他还看着柯布,话不知从何说起。
“你混蛋!”柯布泣不成声,用袖子擦脸,咬着唇不哭出声音。
杜渠看怀里鼻头都黑了的小屁墩,眼睛还红着,开明道:“我真的同意晚点,孩子多了也闹,再说我也没有正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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