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想着繁殖也没用……没那个功能。
第67章 酒店
马不停蹄地穿越森林以后,就到了森林脚下一个小城镇。城镇由于靠近边境,公告板上贴满了撤离的说明,撕毁的纸张满街飞舞。城镇荒凉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是人们仓皇逃窜留下的痕迹。城镇的牌子上写着,这里叫松茸镇。
纪南泽随手拿过一张传单,传单上写着“松茸避难所”几个红字。
但避难所具体在哪儿,纸上就找不到相关信息了。
街边全都是倾倒的共享单车,有的连锁都遭到损毁,有的轮胎被卸走了。连公交站牌也被人为砸碎,他们检查了一遍沿街商铺,尽管里面的东西已经空了,可松茸镇没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除了商铺内零星几只丧尸,都被邹途干净利落地解决了。
纪南泽拧开剩了半瓶的矿泉水,打湿毛巾之后,浸在邹途满是鲜血的额头和脖子。
邹途扛着消防斧,也不反抗,就这么温顺地低下头去。任凭纪南泽擦拭他脸上的鲜血和黏连的发丝。“我看到前面有家酒店,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会儿?”他拧干洗脸巾,在邹途轻轻脸上捏了一下,“你最近累坏了,我们在这歇息一段时间,养精蓄锐怎么样?”
“人们随时都可能造访T市,来到松茸镇也只是时间关系。”邹途从他手里接过洗脸巾,擦拭着自己的手腕,“学长如果想休息,可以,不过我们不可能在这里逗留太久。物资、疾病以及感染生物的威胁,我们都得小心。”
纪南泽看着正在撕咬一个塑料袋的蓝莓,轻声笑了:“你怎么忽然这么正经。”
“这种高压环境,我倒没关系。我担心学长。”邹途抱着胳膊,闷闷地说,“我怕你适应不了环境,可能会生病,要知道,我们得不到任何医疗援助,也不知道世界目前的变局。我担心……感染可能使得疾病也产生变异。”
“你怎么担心这么多?我哪有你想得那么柔弱。小看我呢?”
“我就是怕你有什么万一。”
“你把我折腾得骨头响了一夜,第二天我不还是照样起来了?”
邹途顿时没话说了,他脸蛋发烫,一时不知道该看哪里。他哑然地看着纪南泽,眼神躲闪。
纪南泽也觉得好笑。
可他看着邹途眼下越来越深的乌青,又觉得没有什么了。只要能短暂地安定他的心神,让他做什么都行。他隐隐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距邹途越来越近,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压垮。
“邹途,你上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他晃了晃对方的手,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不记得了,有段时间了。”邹途用手指揉了揉右眼。每次风飘过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总会进沙子,“学长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要是想抽,我也给不了香烟。上次在车上,全都抽光了。”
纪南泽拿他没办法,拉着他绕进一个便利店,他边走,边回头对邹途说:“我们离开松茸镇以前,去店里拿上几包吧。这一路到下一个落脚点还不知道要多久,总不能先断了你的精神粮食吧?”
邹途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那么说:“我不敢。”
纪南泽停下来看着他。
“因为那些声音?”
他帮他推开店门,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点点头,嘴唇略显苍白:“我担心,精神一旦放松……就像每次睡着之后,我都能听见那些声音,以及那些被害者在我的潜意识里徘徊。然后等我一睁眼,脚下就是尸山血海。”
“可你也不能一直绷着。”他于心不忍,“邹途,一会儿我们去酒店。我想看看你的症状到底是怎么回事?”
“学长?”邹途皱起眉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种时候,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你……”
“别担心,我有分寸。”
纪南泽拉着他,走近便利店。店门上也贴着避难所的海报,只不过这回,纸上多了一个向下的箭头。纪南泽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食品货架上已经空的差不多,冷冻柜因为停电的缘故,早已停止了运转。里面的食物都开始发霉腐烂。他沿着货架绕了一圈,最终一无所获。于是他手掌一撑矫健地翻过收银台,走向后边零星的烟柜。
他挑了几包邹途经常抽的牌子,然后从烟柜底下翻出一条还没拆包的跳绳。
邹途的目光落在他手上,觉得有些疑惑:“这是做什么?”
“捆着你。”纪南泽抬眼对他一笑,“不是说想看你症状发作时的样子吗?保险起见,当然要把你捆在床上了。要不然,真的出什么岔子,我跟谁说冤去啊?”
邹途觉得他这话说得没错,可是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他将香烟一股脑塞进背包里,看着纪南泽手里一边拆着跳绳包装,一边往外走。跟在最后的蓝莓则悄悄从货架上偷了一个狗狗用的小皮球,屁颠屁颠地追上了他们。
纪南泽说的酒店,位于松茸镇入口大概五百米的地方,周围是一些中西餐馆和独门独户的房子。酒店被住房围在中间,分布着不少丧尸。两人一狗配合默契,对于这点数量的丧尸,他们这些个中老手不一会儿就给清理干净了。
那酒店大概三层,规模不大,立在住房中,显得格外突兀。
因为邹途刚一仰头,就看到酒店牌子上写着。
情侣酒店。
霓虹灯都灭了,玻璃上贴满了海报。基本都是一些黑广告,租住房信息,有的还夹杂着几张避难所的宣传单。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几个不同价位的套房。只有凑到近前,才能看清。邹途也不敢上前去,他目光到处游离,看着乱得不成样子的前台。低头看着黑白相间的瓷砖地板,顿时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
可直到纪南泽从柜台拿了一串钥匙,走上了二楼,邹途的脑子里也只有“情侣酒店”。情侣酒店是干嘛的?为什么学长看也不看就往里走?好奇怪,他不在意不同价位的套房里面会有什么吗?
他低着头,一手托着消防斧,一手紧紧抓着扶梯,紧张得汗都出了一身。可他不敢说话,也不敢问,就跟考了不及格的差生一样,羞愧到不敢面对老师,不敢面对家长。因为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墙上的挂画。
纪南泽在他前面,似乎也觉察到他一脸窘迫,一回头,就看到他红得快滴出血的脸。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把你卖了呢。”
“学长……带我来这种地、地方干嘛?”他紧张得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镇定,“咳,不是说好只是休息一会吗?要是真的进了这里,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出去吧?”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又没人收你钱。”纪南泽无奈地笑了,“既然我们都没见过世面,为什么不一起去见识见识?……我听说这里布置得很浪漫,邹途。”
忽然被喊住了,邹途战战兢兢地抬眼看他:“怎么了?”
纪南泽悄悄地凑近他,略带戏谑的在对方滚烫的耳边吹了口气:“……你不想在上面接吻吗?”
这里的情侣酒店布置得很漂亮,隔音效果也很好,也因为正好是旅游淡季,因为他们在二楼三楼没发现什么丧尸,地上是凌乱的血脚印,看也看不清,一直通道走廊尽头。他们挑了上楼左拐第二间,只要门一关,里头发生的事,外面没人会知晓。房间的大小虽然不尽人意,可胜在了诚心。进门有一个清澈见底的浴缸,大理石制,做得跟小型游泳池一样。
只不过这水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天,有没有病毒存在,他不太敢用。
蓝莓见他们都没兴趣,立马就跳进水池里玩耍了,还溅了邹途一裤子水。
浴缸正对的就是一张满是垂幔的圆形大床,床铺很柔软,一旦躺上去,就压根不愿意离开了。纪南泽拉开窗帘,抱着桌椅上的泰迪熊玩偶,透过落地玻璃,将整个松茸镇收入眼底。松茸镇的规模还是很小的,带着隐约的乡土气息,城镇以外不是农田就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偶尔可以看到游荡的丧尸,以及平原上掠过的感染生物。
他抱着泰迪熊,拉过身后的邹途,直接扑到了床上。床垫晃了好几下,才终于平息下来。
邹途一只手撑在床角,一只手按在他腰侧,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没想到纪南泽的手臂直接搭上他的后背,猛地拉近了距离,两个人顿时吻作一线。那一吻结束之后,他用手指抚过邹途的嘴唇,笑了起来。“怎么样,是不是不赖?”
“这就是情侣酒店?”邹途舔着嘴唇,舌尖轻而易举地追上了纪南泽的食指。他在指端吻了一下,“我以前没见过,也就只听瘦猴说过。是做那种事的地方,气氛很暧昧。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了。”
“没见识。”
邹途猴急地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纪南泽被他激得浑身一颤。
“你别那么着急,什么准备都没做。而且现在还是白天……”
“没人管,白天晚上都一样。”
纪南泽听他的架势,知道自己是真的避不过了。他在邹途肩上拍了一下,说自己快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邹途在他脸颊上啃了几口,抓着身下人的手腕就扣到了脑袋上方。
看着对方满脸笑意,邹途顿时脸就红到了脖子根。
纪南泽胳膊动不了,只好拿脚尖勾了一下邹途。
“别磨蹭。”
第68章 小女孩
第五个保险套扎好了口,丢到地上的时候,纪南泽已经快没意识了。
邹途浑身热汗地看着他水气氤氲的眸子,也知道他没力气继续下去了。当即咬了咬牙,忍住了继续下去的冲动。
“学长,是不是累坏了?”
“你能不能……”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嗓子眼干得直冒烟。邹途见状连忙给他拧开矿泉水瓶子,一点点喂了进去。纪南泽抹了一把额头和脖子上的汗,“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正事?”
邹途擦掉睫毛上的汗水,迷茫地看着他:“什么正事?”
“就是……绳子,在地毯上还是沙发上记不得了。我是没力气了,你把自己捆起来。”
邹途见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想到他之前特意去便利店拿的那卷跳绳。一弯腰就捞起地上的绳子,他又看了一眼纪南泽,有些心疼:“下次,要办正事前就别再说办这种事了,腰酸不酸?我给学长揉揉?”
纪南泽眼神都开始眯缝了,他一只胳膊搭在邹途肩上:“你帮我翻过来吧,浑身都没力气。”
“行。”邹途笑了一声,托着他的腰,小心翼翼将他掉了个个儿趴在床上,又往他后腰盖了床被子,遮着一片狼藉的身子。他手指力道不轻不重,时而按在腰窝处,时而在后腰的凹陷徘徊。纪南泽本就被他折腾的身体酸软,这么一出,顿时鼻音都舒服得哼哼起来了。
蓝莓以为邹途在欺负纪南泽,气得冲上去乱啃他的裤脚管。邹途当时就苦笑不得了。
“你干嘛呢,不玩水了?”纪南泽见它浑身湿漉漉的,用手赶了一下。
蓝莓见他们玩的开心,没有自己的份。难过地呜咽一声,炮弹似地窜上了沙发,生闷气去了。
“手艺不错啊。”他下巴搁在手臂上,两条腿屈了起来,各种交叉,“要是以前,肯定雇你给我按摩。”
邹途笑道:“行啊,只要学长想,按摩还是保镖,我都乐意干,不要钱。”
“工资怎么能不要呢。”纪南泽瞧了卖力干活的他一眼,“以后离家出走都走不成。”
“不离家出走。以后绝不离你半步远,我发誓。”
他刚想对纪南泽笑笑,就发觉对方有点忍不得打了个哈欠。困意都涌上脑袋,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看起来格外撩人。
“想睡了?我还没把自己绑起来呢。”邹途看着床角那一捆绳子,为难起来。
“这床挺软的,比在房车上感觉还舒坦。”纪南泽勉强侧过身,勾住他的脖子。邹途也配合地低下身去,跟他吻在一块。纪南泽的睫毛刮擦了他好几下,痒痒的,连心尖都暖烘烘的:“邹途,一块睡吗?我好困啊。”
“我知道了。学长等我先把胳膊捆上,好吗?”
“嗯,你动作快点。”
纪南泽应着,身子挪了挪,给他让出好大一块位置。邹途坐到他旁边,用绳子将一边胳膊捆上,然后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只好把绳子一头交给纪南泽。
“学长,别看戏了,帮我捆上,一只手不行。我没那么灵活。”
他接过绳子一头,俯身在邹途脸颊上亲了一口,艰难地翻了个身,替他按着顺序把胳膊、脚踝绑到了柱上,每个绳结都是死结。可这么一动,刚激烈运动之后的疲乏感更明显了。纪南泽精疲力竭地躺回床上,给两人肚子上盖上被子,转过头,对他笑了一下。
“睡啦?”
“嗯,晚安。”
“还没到晚上呢,没常识。”纪南泽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没一会,纪南泽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邹途看着他陷入浅眠的样子,努力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睡着,可过不了多久,他就头昏脑胀起来。睡着之前,他特意看了一眼绑着四肢的绳子,活动了一下手腕,确认那上面死结的结实程度,等到确认绳结真的纹丝不动,他就放心闭上了眼睛。
在沉入梦乡的一刹那,他恍惚又听见了,那似近似远,在他脑子里不断回荡的声音。
这一次,比以往,都近。
近得……呼吸,仿佛都能听见……
***
纪南泽睡了没有多久,就感到床震颤得厉害。耳朵里充斥着什么东西不断被摩擦,几近崩断的声线。他呻吟着翻了个身,手覆在邹途的胸口,意识有些模糊地哼了一声:“邹途,你醒过来了?”
可邹途没有回应,那声音,那动静也一点没有消退的感觉,反而是他手指触及的地方,激起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冰凉。
他意识到了不对劲,猛然睁开眼,看向身旁的邹途。却正好,对上一双血红的,瞬膜上下眨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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