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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的末日生存指南(近代现代)——往生烟

时间:2021-08-01 11:29:54  作者:往生烟
  纪南泽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他记得这条狗,是去年冬天,他在冰天雪地的湖心公园捡到的。
  当时他偶像刚退役,因为绯闻愈演愈烈的缘故,他和全部室友的关系几乎降至冰点。
  天寒地冻,他无处可去,捧着一杯关东煮,眺望结冰的湖心。
  随后,他就在树丛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蓝莓。
  那时的蓝莓饿得骨瘦如柴,头部受了殴打,一边眼睛的晶状体已经破裂,牙龈充血。后腿皮毛被寄生虫啃得几乎面目全非,它每走一步,就在雪地踏出一汪鲜血。
  蓝莓害怕又无助地站在雪地中央,歪头看他,却迟迟不敢上前,仅剩一只的蓝眼睛可怜兮兮的往他手心飘。
  纪南泽蹲下来,对半剥开一颗滚烫的牛肉丸,放到手心吹凉。
  他一边呵气,一边朝它招手。
  蓝莓呜呜叫唤着,步伐哆嗦、趔趄着。它头颅低垂,尾巴在雪堆中拖出一道斑斑血迹,犹豫不决地走上前去。
  但纪南泽一点也不嫌弃它,他抱住了满身伤疤的狗狗。
  与公司解约后,他得到了很小一笔拨款,正好全部拿来给蓝莓检查身体,静心料理伤口。
  纪南泽是住宿生,爸爸也不喜欢狗,蓝莓无处可去。
  无奈,纪南泽只好央求动物园保安给蓝莓一个地方住,无论狗狗小窝还是蓝莓的伙食,都由自己承包。
  保安拗不过他,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蓝莓出院后特别喜欢纪南泽,每当它从校外游街回来,都会从别人的花园折一朵长势喜人的小花做礼物。
  每到这时,它就露出肚皮,要求纪南泽揉它的腩腩肉。
  纪南泽向它伸出手,试图触碰它的脸颊。
  蓝莓喜欢别人掐它脸蛋,那儿肉总是厚厚的……
  “学长!!”
  邹途这一嗓子,直接把纪南泽喊醒了。
  就见蓝莓的侧脸上,因为手指的靠近,居然真的撕开来一张狰狞的大嘴,布满传染性囊肿的舌头几乎舔到他手心去。
  邹途急得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他这回没拉纪南泽,而是一棍子先架开狗。
  蓝莓反应极快,一扭身就拉开了一段距离。邹途趁机给纪南泽打了一横抱,腿脚停也不停。
  但蓝莓没跟上来,就远远地看着,冲他们吠叫。
  纪南泽从那道熟悉的身影上转了回来。
  每次他要走的时候,蓝莓都这么可怜巴巴地呜咽。
  他每次都忍不住折回来,给它买奶酪棒吃。
  但这一走,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些相伴至今的回忆涉河而去,它就在那儿,它永远无法离去。
  ***
  “学长认识那条狗狗?”邹途拉着他一路跑。
  纪南泽欲言又止,他咬紧嘴唇,费了很大的劲让自己听起来很平静:“……认识。是我的狗。”
  是我最最最心爱的毛孩子。
  一番折腾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车库。
  瘦猴也不废话,立刻找了一辆比较老式的,防盗系统不够完善的柴油车,开始一番捣鼓。
  邹途一跺脚:“要多久。能不能靠谱?”
  瘦猴额头冒汗:“半分钟吧,邹哥你可得给兄弟把好门啊。”
  “行。”
  邹途也是个眼力好,反应快,力气大的主儿,一棍一个脑袋。准头足得很。
  他刚打爆第三个脑瓜,就听车子“咔哒”一声。
  瘦猴开了车锁,麻利地钻进后座,还不知用什么手段启动了引擎。
  洛桑跟着他翻到了后座,邹途也不恋战,等纪南泽上了副驾驶,立马绕到了驾驶座。
  窗户被瘦猴整碎了,关不上,几只胳膊差点外头伸进来,抓瞎他的眼珠子。
  邹途咬着牙险险躲开,他满打方向盘,车身一阵轰鸣,一个急弯就飙出了车库。
  等丧尸被甩开,纪南泽才喘着粗气,回头看向远方的天空。
  他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鸦群已经从体育馆上空转移到了车库上方。
  它们以某种无法理解的速度,追向车辆。
  根本没有逃跑的余地,几道俯冲下来的影子直接覆到特们头顶,一个个跟奥林匹克的标枪似的,嗖的一声下来,将车顶扎个对穿。
  乌鸦脑袋进来了,但身体还卡在外头。它们拧着脑袋长啸不止,嚣张了没一会儿,就被瘦猴挨个掐下了脖子。
  车已经千疮百孔,顶上一排没头乌鸦,脚底都是脑袋,看着特别倒胃口。
  邹途聚精会神地看着后视镜,他必须保证时速达到140码以上,才能拉开距离。
  车头撞开学校大门,头也不回的往商店所在的繁华街方向开。
  邹途急急打着方向盘,车尾好几次在墙上擦出火星。
  它们仍旧穷追不舍,急得瘦猴都骂起来了:“邹哥,现在谁还在乎超速啊,人都快去西天取经啦!”
  邹途见一只乌鸦几乎与车平行,它将脖子转向一个诡异的角度,似乎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
  “都他妈抓好!”他汗都出来了,当即喊了一声,“……学长,你拉上面把手,保持下平衡。”
  “好。”纪南泽照做。
  后排的瘦猴和洛桑听了他没头没尾的指令,手忙脚乱地找东西抓。
  “你这是区别对待啊,邹哥!”
  “都他妈的别说话了!不要命了吗!”
  那乌鸦似乎盯准了驾驶座那扇被敲成碎片的玻璃,略一提速,直接腾到了邹途边上。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乌鸦长啸一声——
  来了!
  邹途咬得舌头都出血了,在生死时速的瞬间,他临门一脚踩下刹车。
  车速太快,惯性几乎把里头的人抛飞。
  车身与索命的乌鸦险险错开,它在前挡风玻璃上划出一道带血的印子。
  邹途脖子都快在椅子上甩断了,但车不能停,鸟群正在步步紧逼。
  那只乌鸦也几乎要反应过来。
  他当机立断油门加满,车子一头撞了出去。
  “邹途,没事吧!”
  纪南泽耳朵里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了,可他一转头,就看见邹途满嘴鲜血。
  邹途摇摇头:“咬到舌头了。不是什么大事。”
  “这怎么能不是大事?我看……算了,我不方便看,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啊。”
  邹途有些哭笑不得:“谢谢关心啊,学长。这么一来我吃饭都不敢咬到舌头了。”
  “能是一回事吗?”
  纪南泽也不知该如何表情,不过在他看来,伤口不是那么深,应该影响不大。
  “小纪,你关心下我吧。”瘦猴躺在后排,手里还紧紧抓着安全带,“我都他妈怀疑我脖子断了……”
  洛桑早就系上安全带,拉好把手,因此特别可怜地拍拍他。
  车又不要命地冲了好一会儿,鸟群才真正被甩到了后面。再也看不清了。
 
 
第10章 商店
  途径街景,十室九空。
  一户人家的玻璃碎得不成样子,一具尸体以腰椎近乎断裂的姿态被碎片贯穿。
  口鼻与指甲缝里流出的鲜血,呈一道沙漏状的血迹,干涸在大楼前。
  不远处大约七层楼的养老院,每一层的阳台下都悬吊着晴天娃娃一般的东西。
  当车缓缓驶近,真相也揭开了它残忍的面目。
  那是一具又一具,几乎无法以数字数清的尸体,但凡有人经过,它们就随风而动。
  那些都是人,曾经还活生生的人。
  街沿上下堆满了断肢残躯,短短两天不到,这条曾经热闹繁华的长街,蜕变为了熊熊炼狱。
  到处都是撞毁的路灯与抛锚开锅的车辆,到处都是空荡荡的房子。
  不远处有几只蹒跚趔趄的丧尸,都是金色眼睛。
  邹途加足马力把它们撞得血肉模糊,而后用肥皂水和雨刷配合,刮干净挡风玻璃。
  那道长长的划痕却怎么也去不掉。
  洛桑看着面目全非的繁华街,心思有些飘远了。
  “你们说,跟这里比起来,家里会不会好些?你看,小区既没有繁华街人多,住户也大部分闭门不出……”
  纪南泽看着后视镜:“但愿如此。洛桑,之前联系家人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洛桑摇摇头:“他们都在乡下,估计还没蔓延到他们那里去。不过我给打预防针了,叫他们小心些。”
  他们说话的时候,邹途就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人有说有笑,手指烦躁地敲着方向盘。
  他眉头又拧了一下,嘴里啧了一声。
  “那挺好的。”
  “对了,南泽,你家是不是在市里?”洛桑问,“每次提到回家的时候,你的表情都不太好……”
  “病毒爆发那会儿,我给家里打了电话。”纪南泽说,“我算是亲耳听着自己父亲成了杀害弟弟的凶手。挺感慨的。”
  洛桑连忙捂住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勾起伤心事。你、你还好吗?”
  “没关系。”纪南泽回头笑道,“无论如何,生活都得继续下去。”
  “行了。”邹途这时候总算忍不住了,“都关注点外头,别出什么事都不知道。”
  从学校一路出来,再见昔日光景,气氛总是有些沉闷的。
  他们偶尔会看到一些人,从抢砸一空的小商铺出来,有的被后头的丧尸拖了回去,有的则冲上前来抢他们的车。
  邹途都不怎么理睬,卯足了劲踩油门,将叫骂声甩在身后。
  纪南泽看窗外不说话,瘦猴更是不做声。洛桑也明白他的用意。
  他们几个在学校就见识到了,人心,有时候是比丧尸还恐怖的东西。
  “还记得我们在学校遇见的丧尸吗?”纪南泽主动开口。
  邹途把着方向盘:“绿色眼睛。”
  “除了我遇到的第一只丧尸,以及我室友变成的那只,其他都是绿眼睛。”
  “……但这里的全都是金色眼睛。”洛桑嘴唇嗫嚅一下。
  “会不会这帮王八蛋之间也分什么三六九等?”瘦猴说,“跟混什么不良组织一个道理。”
  “不清楚。”纪南泽说,“但据我感觉,那些金色眼睛的丧尸,组织性远远比不上绿色眼睛的。至于后者危险会出现在学校,在外面却几乎绝迹……估计一时半会也得不出结论。”
  “邹哥,你和它们祖宗干过架,有没有感觉出什么来?”
  邹途想了想,说:“至少,头部都是弱点?”
  瘦猴叹了口气:“说了等于没说……也没办法,咱们邹哥牛逼是全校公认的。当年辍学回来之后,几乎揍趴了好几个师的小混混。”
  “闭嘴。”邹途凌厉地瞪了他一眼,当场就给瘦猴吓了一大跳。
  “行行行!”瘦猴身体一缩,“我不说了我不说了,邹哥你最近怎么回事……肝火旺盛啊。”
  纪南泽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有些不敢相信邹途居然会辍学。
  邹途和他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
  “学长,别信他的,全都是屁话。我那是事假,到他嘴里,什么玩意儿都得他妈变味。”
  “什么事能休这么久啊?”
  “家里的事。”
  纪南泽想起他之前提到自己的家人,不知道该不该说。这时候,邹途好像猜到他心思了,扭头就是一笑。
  “没事,学长就当我外公死了,我去帮人守孝了。”
  ……他们果然关系不好。要不然怎么能拿这事开玩笑。
  后来一段路,因为要避开街上的连环车祸,车辆行驶的特别慢,瘦猴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邹哥,放首歌吧,闷。”
  “电台没了。”他说,“上车我调过了。”
  “操,没劲。”
  “南泽。”洛桑这时候说,“你之前做偶像的时候唱不唱歌呀?”
  纪南泽如实回答:“也就几首吧,只不过退役的比较早。也就个位数。”
  洛桑笑弯了眼:“厉害。要不你给我们几个唱一首呗?”
  纪南泽愣了一下,余光立刻就发觉邹途也在看他,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啊,那就……我出道的第一首——”
  “Love and Home。”
  驾驶座上的邹途报出了歌名。
  瘦猴立刻来了兴致:“哟呵,想不到啊,邹哥你也挺有雅兴的,还听过小纪的歌?”
  “挺好听的。”邹途点了根香烟,往嘴里塞,似乎在掩饰些什么。
  纪南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身子靠到椅背上,深呼吸,清唱了他还记得的一小段。
  不过,这时候的感觉,与当年激情澎湃,年少轻狂的模样已经重合不到一块,再也找不回来了。
  “你拯救了世界,世界欢呼你的离世。
  英雄墨雷阿戈斯啊,带着你柴禾般的生命,我们去哪儿?
  去到我们南极的小家。”
  清凄的歌声在废墟之中蜿蜒,在斗争与厮杀之中远行。
  久远的,几乎被遗忘在漫漫长河中的《Love and Home》,承载着这个时代的光明,呜咽着驶向将尽的长日。
  车缓缓停在商场门口,歌声也随之掐灭。
  四人仿佛如梦初醒。
  洛桑问:“为什么是南极。”
  “到了南极,火焰就会熄灭。柴禾永不燃尽,莫雷阿戈斯就不会死去。”
  洛桑说:“也许在抵达南极之前,木柴就被烧成灰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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