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址轻晈着嘴唇,吃味地言道:“是啊,二公子胸有丘壑,本就是封侯拜相的麒麟之才。同那威风凛凛的武安侯,可真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儿!”
离兰一手拍在元址的臀上,“啧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牙都快被你酸掉了。”
“你还弹了琴,是……是哪曲?”元址声音越来越细,这种失重的、抓不住的感觉让他挠心挠肺。
他见过曾经的南昭弹琴时,勾人神魄、如痴如醉的模样。自己的亲媳妇给别的男人弹琴,他能不酸吗?!
离兰无奈摇摇头,宠溺地摩挲着元址欣长的身背,回道:“是吴云宾的《破阵子》。”
“吴云宾……《破阵子》……”元址复述了遍,像这种典藏的古籍,他无聊的时候看过不少,最后终于勾起久远的记忆,眼中有欣喜也有失落。
他沉声道:“你既为了我,但也为了他,离兰先生果真一碗水端平了。”
离兰正色道:“于他,于你,于国,我都该这么做,若国家动荡最后遭殃的都是百姓。”
元址捉住了离兰来回摩挲的手,深深地看着离兰的双眼,认真地问着:“以后你碗中的水,能不能多分我_些?”
离兰气笑:“你是傻的吗?我心在你这里,人在你床上,你吃哪门子的醋!我是气你胡作非为地对待林啸,他毕竟是镇守边关的武安侯,手握十万雄兵。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得去替你擦屁股吗?况且,他已经走了,我就算有一池子的水,也洒不到灵关去。”
元址双臂将离兰搂紧了,轻吻在离兰的额头,笑着:“也对,今日我便应你,只要他不作死,我更不会去惹他。先生真是我的贤妻!”
离兰一拳头轻轻锤在元址胸前,脸深埋在元址的臂弯里,娇瞋着:“谁要做你的贤妻,你的原配是那虎啸胭脂林常欢。”
元址立起三根手指,发誓道:“天地作证,我可是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她。何况,她……她算是你的大嫂,她的孩子是你的亲侄。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只要你不再作死,终有一天我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理顺了,风风光光地同你三拜九叩,永结同心。”
三拜九叩,永结同心。
他们真的可以吗?
离兰不愿再去想,现在能被心爱的人拥在怀里,已是人生之幸。他握住元址的手指,低头含住了元址身前的樱红,轻吟:“作死的是谁呀……”
元址闷哼,抓紧了离兰的双肩:“是我……嗯……宝贝儿,我想吃……”
离兰抬头,娇媚地笑笑:“等着,我去给你拿梨白酥。”
元址用力将刚刚起身的离兰重新拽回怀中,翻身压在下面,舔舐着离兰樱粉色的唇瓣,痴语着,“宝贝儿,我现在想吃的是白须圣人座下大弟子离兰先生亲手做的,先生可愿?”
他顺着离兰的脖颈,轻嗅着向下吻着。唇边蹭过的肌肤处,寸寸颤栗。
离兰颤颤声声,燥红了脸色,小声诉着:“那不成……储水万担,日用一瓢;鹪鹩筑巢,不过一枝;食不满腹,浅尝辄止。”
“浅尝什么?嗯?”他停在了离兰的腹部,一手轻抚着分桃,似威胁似挑衅地又说了句:“想仔细了说。”
离兰声音软得不像话,温色韵韵,醉醉语呓道:“浅尝……深入……”
元址捞着离兰的腰,将他拽下来一点,分腿跪在离兰身上,低头问道:“深入什么?”
离兰顺势双腿勾在元址的腰上,千娇百媚、玉音婉转轻吟着诗:“深入芳菲里...深入源泉去...深入醉乡安稳处”“还有呢?”元址细语。
“还有……”离兰十指揉进元址细软的头发里,用指腹感受着火热的温度,“还有,买梨白酥的银子是我向离恩借的,我没钱还他。”
“嗯,我还。”他声音急促。
“上次你打伤了他,至今他的手都肿胀似猪蹄,我没钱赔他。”
元址带着喘息:“嗯,我赔。”
“还有最后一件事……”
元址上手用拇指伸进离兰口中,轻按在离兰的舌头上,不再让他说话,又言道:“能不能专心一点,我现在正忙着,有什么忙完再说。”
离兰吮吸着元址的拇指,细细品着,齿尖轻晈了下,将元址的手拂下去,“那不成,就得在你正忙的时候提。”
元址终于抬头,上手捏了捏离兰的粉氲的脸颊,戏笑:“床笫之言,桑中之约,你不怕我提起裤子便不认了?”
“你敢?!”离兰抬起脚尖勾在元址的下颌上,顺着喉结、脖子、颈、胸膛,一直划到腹部,蜻蜓点水般弹了弹龙桃,嘴角勾起淡淡的笑,“若敢不认,我就去跳湖、放火、服毒,手段不高,管用便好。”
“阿呵,好!”元址捉住了离兰白贝的玉足,捧起放在唇边亲了亲,“我倒要听听,到底什么事情比我吃你更重要。”
离兰用另一只脚故意蹭在元址的大腿处,躺在榻上抬眼看着他,“我想要些月例银子,还有每月给我两日的休沐,我想去看离恩和石头,还有南枝。”
就这?!
就为了这么丁点大的事情,和那些不相干的人耽误爷吃你!
走了林啸,又来了离恩、石头、南枝?!他怎么还要同这么多人争抢!
元址心里别提多别扭了,决定好好气一气离兰,“你一不是朝廷命官,二不是后宫嫔妃,哪里来的休沐和月例?不过,两日的假期我准了,但必须我陪着你同去。至于月例嘛,我可以让内务府依着内侍官的份额给你。”
“那是每月多少?”
元址内心憋着笑,面上装得一本正经,随意编道:“除了林公公,这宫里就数小顺子的月例最高,四品督领侍每月月银一两,米一斗,你便同他一样,如何?”
“就……这么点?”离兰满脸的不可思议。
元址撇撇嘴:“这已是最高了,你是知道的,我即便身为皇帝每月的用度都是有限定,都来自百姓和商贾的税收。政事、军事、皇室、后宫,哪一项不需要钱?”
离兰点点头,已示默认。
元址满脸正色继续说道:“而且从去年开始,三皇叔要重新翻修王府,我前脚刚从内务府批了钱,后脚五皇叔、六皇叔、八皇叔都张着手同我要钱,也要翻新宅子。为了不厚此薄彼,今年开春,索性将所有皇叔和皇姑母的宅院全都翻修了一遍,花了内务府好大一笔钱,即便这样那都不够,还动用了我的私库才补齐了款项。”
离兰嘴角颤颤,将勾在元址腰上的_条腿收了回来。
元址看着离兰渐渐失望黯淡的眼神,又补了一刀:“上回你进宫的时候,砸了一盏七彩琉璃宫灯、一枚羊脂玉枕骨,还有元和十年的青花梅瓶子,元和三年的粉彩镂空转心瓶,元安初年的万寿延年葫芦瓶,元安十年的天青釉葵花笔洗,共四十五件名贵珍品。”
离兰脸部肌肉开始抖动,面色铁青着,将勾在元址腰上的另一条腿也收了回来。
元址摊开双手,又言道:“还有,你最后出宫的时候也顺走了不少名品瓷器,那些最后可是从我的私库里面补得,我是真没有钱了。”
离兰反手从床上撑起,脸上被气得五彩缤纷,死死地盯着元址一脸无辜的表情,晈得牙根子直响,“亏我还向旁人炫耀你是天下最有钱的金主,不差我这三瓜两枣。现在看来,哼,我这三瓜俩枣就是压死你内务府的最后稻草!离恩说的没错,你就是把我当白嫖了!”
离兰起身,抓起一件揉成一团的里衣便裹在身上,胡乱地系着衣带。
元址拉住他的胳膊,困惑:“你之前不是总觉得我蛮横吗?那我现在同你好好讲理都不行了?而且,话得说清楚了,我怎么白嫖你了?从儿时到现在,我可是从未上过你。就连方才都是我在帮你吮阳,受累的是我,舒服的是你。你出的力气,还不如小顺子多,你知道小顺子管着后宫,每天要干多少活吗?天地良心啊,宝贝儿,你可不能这般耍赖!”
离兰:“……”他穿好袜靴,下了榻,扯了件斗篷便披在身上。头也不回、怒气腾腾地向殿门走去。路遇书案的时候,狠力拎走了小食盒。
元址冲着他的背影喊着:“宝贝儿,你去哪?”
“去找林公公!”
“都快入夜了,就别打搅他休息了。”
“要你管!”
“那梨白酥不是专程给我买的吗?”
“你!不!配!”
作者有话说主CP这俩货还未对接,一直都是好朋友互相帮忙。副CP已经对接了,那个很明显。感谢各位小可爱的订阅!谢谢南栀...的月票票!!很遗憾地告诉大家,在我的航班上同排坐着的人被确诊了,我成了密切接触者。目前身体状况还好,也会尽量继续保持更新,小可爱们且看且珍惜。。。爱你们,感恩,鞠躬!
第八十二章 别走,决战到天亮!
离兰疾步走在行宫里,如墨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似一汪泉自香肩流下。
缎白色的斗篷随着他身体的律动似行云流水,不经意间扫过小径旁矮矮的花坛时,春色颤然,落英缤纷。
他来到林公公所住的明盛堂,自屋外便看见里面通明的灯火,听到絮絮叨叨的声音。
是许之润和林公公。
许之润:“哎呀,落棋不悔,别以为你病着,我就该让着你。撒手!”
林公公:“你抢我的棋,抢我的棋,来人呀〜~这里有个老废物抢我的棋!”
“行啦行啦,别喊了,给你给你!”
“放回原处!”
“好好好!”
“哼!老废物,咱家可是不好惹的,当今陛下和南府二公子都是咱家一手带大的。你敢欺负我,我就让他们脱了你的裤子,拉你去敬事房!”
“哎呦喂〜不敢不敢!你厉害!惹不起惹不起!唉一一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个省心的。老哥哥,当初你让我许诺的事情,弟弟我可是没有食言。那两孩子,都很好。天家自不必说,一直由我亲手照料,身强体健似耗牛。还有二公子,虽然曾糟了大罪,但幸得有世外高人所救,替他洗过髓。不仅保住了性命,再过个三五年,身体也会越来越精神,越来越强健。别说是舞剑弄枪,就是提刀上马都没毛病!”
越来越精神、越来越强建?
舞剑弄枪、提刀上马?
离兰拎着食盒站在门边处听着,嘴角都快抽到了耳根处。先前不是说他没几年的日子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离兰很想冲进去扯住许之润的领口子问清楚,但又怕吓着林公公。硬生生地忍下了怒火,收住了九分的力气,轻轻推开了门。
许之润和林公公坐在矮榻上,盘着腿认真下着棋。听到门开的声音,还以为是小顺子进来添茶。
许之润盯着棋盘,未曾抬头言道:“小顺子,你师父仗着老夫让他,同老夫耍泼皮无赖,越老越不正经。还要让天家和二公子脱了老夫的裤子,丢老夫去敬事房。现在老夫算是知道那二位乱七八糟的性子是随了谁。原来是随了你家老东西。不过话说回来,徐风殿那二位还没完事吗?同是男人,自己又不是没长那玩意儿,怎么就那么稀罕别人的。唉一一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离兰:“……”款步走在许之润身后。
还是林公公抬头看见了他,开心地一把掀了棋盘!
棋子、茶水、糕点、瓜子皮,劈头盖脸地浇在许之润的头上。
许之润嗷嚎不已,刚想狠狠大骂,林公公拍着双手先声夺人唤道:“二公子〜〜二公子!”
离兰看着老小孩一样的林公公,不甶地换了副温和的面容,犹如他当年进宫时清风明月的模样,应道:“公公,我来看看你。”
许之润听到离兰的声音,吓得连头都不敢回,双肩不停地抖动着,面色紧张到赤红,任由头上的茶水、糕点、瓜子皮挂落在上面。
林公公伸出一只手,笑言:“好孩子,快过来。”
离兰上前几步握住林公公的手,陪着林公公同坐在矮榻上。
林公公问道:“天这样晚了,你穿得这般单薄,小心得了风寒。”
离兰眼角瞥一眼吓得呆若木鸡的许之润,又收回了目光,对着林公公说道:“没事的,行宫温热,不会得风寒。”
林公公拍了拍离兰的手,努了努嘴::“那也不行,公子是天家的人,金贵的很。呆会你回了朝阳殿,老奴唤太医院的许院判去给你瞧瞧,许院判是老奴的老相识,老奴说一,他不敢说二。”
离兰笑着将脑袋靠在林公公的肩膀上,撒撒娇,“今晚不回去了,就留在这里陪公公下棋吧,可好?”
林公公用布满皱纹的手,慈爱地摸了摸离兰的面颊,摇摇头,“不可不可,天家还在等着公子呢。天家独自生活在这深宫里,陪着天家的除了老奴,便是这四角的天空,也是不易。身边更需要一个知冷知热体己的人。老奴年事已高,都不晓得还能熬过几个秋。这以后啊,天家就托于公子了。若是天家惹公子生气了,公子多担待些。”
离兰笑笑,“好好,我答应公公,多担待些。”
许之润坐在对面看着这一老一少,大气不敢出,任由茶水浸湿他的衣袍。
这时,小顺子端着温好的汤药从外面走进来,见是离兰来了,紧走了几步,问好:“先生来了!”
离兰点点头,“嗯!”又抬眼看了看许之润,“小顺子,那是你师父的药吧,时辰不早了,去侍候你师父吃药就寝,然后回徐风殿伺候陛下吧。我同许院判下盘棋。”
小顺子这才注意到许之润浑身狼藉的模样,惊道:“院判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又从身上抽出一条巾帕替许之润擦着,“是我师父又悔棋了?”
38/79 首页 上一页 36 37 38 39 40 4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