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七懂得稍微多些,等宋识解释完后就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若非戴着面具,祁子臻都觉得自己这会儿肯定能看见他脸颊红通通的模样。
他与宋尧旭对视了一眼,最后是宋尧旭笑着说:“那好啊,我们去玩玩吧。”
徐小七还以为他们这是为了安抚他,连忙又继续说:“我、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啦,陛……谨、谨公子和祁公子不必勉强自己去玩的。”
祁子臻却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脑袋:“不是勉强。另外,出门在外喊哥哥,又忘了么?”
“祁、祁哥哥……”徐小七忙改了个口,站得乖乖巧巧一副认错的姿态。
祁子臻眸间带出些笑意,又薅了一把徐小七的脑袋,扭头再要去看宋尧旭时却对上了他意味深长的目光。
祁子臻:“……?”
他还没弄明白宋尧旭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又见他很快收敛起了方才的情绪,笑得温柔:“那我们走吧。”
说着便走上前,重新牵起了祁子臻的手,在宋识欢呼雀跃地带路下往那个游戏的地方走去。
祁子臻感受着手心一如既往的温度,抬眸看了会儿宋尧旭的侧脸,之后才收回情绪,恢复之前的模样。
宋识说的地方与他们相距不远,没多会儿一行无人便在一个台子前停下,台上的一侧是个戴着狐狸面具笑眯眯的人,应是在等候有人参与。
在台子的周围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听他们嘈杂的讨论声似乎是在纠结着要不要去玩。
祁子臻与宋尧旭没有这样的烦恼,叮嘱完崔良照看好小孩们之后就手牵手走上去,径直问狐狸面具人他们能不能参加。
狐狸面具人似乎也没想到有两位男子会这么大胆参加,但诧异过后也露出友善的笑意:“当然可以,那么两位谁来猜呢?”
“我来吧。”宋尧旭笑得温和,却又仿佛带着坚定的自信。
祁子臻对此没有异议,毕竟宋尧旭身上的味道对他来说实在太好辨别了,实在没有难度。
确定好猜与藏的人选之后,祁子臻就被领到了后边去换衣服,宋尧旭则是被蒙上眼罩坐在台子一侧。
这个游戏也是今年第一次举办,刚刚开始不久,他们两人是第一对参与的,因而台子下的人都抱以好奇的心思停住了原本的纠结讨论,等着看台上的情况。
另一头,跟着到后台去的祁子臻很快就看到了等候在后台中,许许多多穿着同样大红衣裳、戴着兔子面具的人。
狐狸面具人从其中选出四个与祁子臻身形差不多的,然后给了祁子臻一套蓝色常服与一个很普通的面具。
祁子臻面露困惑:“为什么我的和他们的不一样?”
狐狸面具人嘿嘿一笑:“我可没规定藏的那一方一定会在四个人里面哦。”
祁子臻眉梢轻挑,眼底也多出些玩味的笑:“你还挺坏的。”
“过奖过奖。”狐狸面具人回以一笑,等着祁子臻把衣裳换好,再看着他混入台下看客的前排,这才领着那四个人出去让宋尧旭猜。
未免引起太大动静,祁子臻就混在了后台附近,正好站在那四个人的后边,与宋尧旭面对面,还在他起身时不经意间地对视了一眼。
不过他们的视线一触即分,就好似只是寻常无意识地瞥见一眼。
他看着宋尧旭摘下面罩走到那四个人面前,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紧张。
虽然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想要猜对很难,但还是不由得有些忐忑。
宋尧旭……会发现他不在那四个人当中么?
祁子臻其实没有太大把握,毕竟狐狸面具人确实没说过还有全都不是的可能。
他站在台下,看着灯火照耀之下披着一袭月白狐裘的宋尧旭,看着他在仔细打量过后一步一步走向最外边的那个人,然后——擦肩而过。
宋尧旭脚步不停地一路走到了台子边缘,走到了祁子臻的面前蹲下身,轻轻朝他伸出了手。
祁子臻还处在不可思议的状态中,下意识伸出手,轻轻地回握住他。
回握住手心上那抹熟悉的温度。
然后他感受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拉力,紧接着就借力被宋尧旭拉回了台上,紧紧地十指相扣。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他方才的紧张情绪,宋尧旭在把他拉上的那一瞬间附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紧接着就是台下猛然爆发出的热烈掌声与欢呼。
祁子臻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了,脑海中只有方才宋尧旭轻轻的一句话。
“我总会找到你的,不论你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后的祁子臻:giao。
——
期末周快到了,最近复习有点忙,今天又不小心写多了于是来晚了orz
明天可能还会精修一下,营养液统一明天再感谢mua
第112章
底下热烈的掌声持续了很久,直到祁子臻换回衣裳面具,宋尧旭从狐狸面具人手中接过作为奖品的花灯,再把花灯递到他面前,他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与宋尧旭明明只在开始前眼神不经意地接触了那么一瞬间,宋尧旭究竟如何能认得出他来?
祁子臻一手抱着花灯,就这么愣愣地被宋尧旭牵着手带下台去后才想起来要问:“阿谨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宋尧旭停下脚步,回眸看向抱着花灯满眼好奇与困惑的祁子臻,眉眼带笑:“因为子臻看我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眼神?
祁子臻又顿了下,这才明白过来。就算当时他不在台下,就算他会假装冷淡,可是他多多少少都会流露出几分细微的紧张情绪。
而宋尧旭又是那么细致的一个人,恐怕早就能够猜到他在当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回过味来的祁子臻总算露出了一丝浅笑,眼底闪烁起几分光亮,干净地倒映着宋尧旭的身影:“还是阿谨哥哥细心。”
听到他在称呼后加的词,宋尧旭牵着他的手微微握紧,眸底笑意加深:“子臻也很棒。”
祁子臻对上他眸底的笑意,直觉感到一丝不妙,当即转移话题道:“对了,孩子们去哪里了?”
“小拾待不住,我让崔良先带他们去玩会儿别的。”宋尧旭笑着揉了下他的脑袋,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回答,“晚些时候再去同他们汇合。”
祁子臻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小孩的事情。
今日虽然人多眼杂,但大家都戴着面具,很难分得清谁是谁,有崔良在也不担心他们走丢。
既然小孩不在,那他们正好能享受一下他们的二人世界。
祁子臻一手还抱着花灯,想了会儿说:“那我们去护城河边放花灯吧?”
宋尧旭没有别的安排,闻言点头应下,牵着他又拐了个弯,往京城内的一段护城河去。
护城河的位置比较偏,距离国师塔与皇宫都不近,平日里很少会有人到这边来玩,只有在元宵节放花灯时才会显得更为热闹。
如今花灯庆典活动开始没多久,许多人都还在集市中逛,护城河边人不多,只有零星几盏花灯。
祁子臻与宋尧旭对于放花灯没有太多的仪式感,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便小心翼翼将花灯给放了下去。
精致小巧的花灯顺着河流逐渐飘远,孤零零地飘荡在河面上,与河面倒映出来的广阔夜色、寥寥星辰作伴。
祁子臻就站在放走花灯的地方,看着花灯在护城河上拐了个弯消失在他们的视野当中。
他们两个人都不太相信这种许愿的事情,想要的东西还是应当靠自己努力去争取。
他们走个过场把花灯放远,便准备转身回去找小孩们汇合。
然而就在他们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在他们的周围,突然窜出来四五个黑衣人。
宋尧旭当即警惕地将祁子臻挡在身后,眼底笑意收敛。
那四五个黑衣人手中都握着长剑,杀气腾腾,显然就是来者不善。
宋尧旭拔剑出鞘,压低声音问祁子臻:“带家伙了么?”
祁子臻点点头,抽出一把短剑。
虽说对比起那几个黑衣人手中的长剑,他的短刃显得毫无招架之力,但是本就擅长近战的祁子臻可没带怕的,眼底浸入冷色。
宋尧旭对他也很放心,两人肩并肩直面着黑衣人们,随时准备迎战。
与此同时,就在之后不久的某个瞬间,那群黑衣人便一涌而上,手中长剑与月色下反射出浸满寒意的冷白。
祁子臻与宋尧旭丝毫不带怕的,在黑衣人动作的一瞬间也二话不说跟着迎击。
刹那间,铿锵的刀剑撞击声此起彼伏,在阴暗的小角落中杂乱刺耳。
那群黑衣人明显也低估了祁子臻的实力,五个人中只分出一人来对付祁子臻,其余四人将宋尧旭给团团围住。
——又或者说,他们此次行刺的对象就是宋尧旭。
祁子臻毫不留情地一剑刺穿眼前刺客的胸膛,狠狠拔出短剑时被滚烫的血溅了一身,他却顾不及自己的状况,转身就要去回援宋尧旭。
然而就在他回头的同时,恰巧宋尧旭回身一剑斩落了一个黑衣人手中的长剑,紧接着他右手一挑,没有丝毫犹豫地割破另一名黑衣人的喉咙。
素雅白衣于冷白月色下随着宋尧旭的动作翻飞,银白镶边面具下的黑眸冷冰冰一片,凌厉果断的剑招甚至没有一丝停歇,干净利落得宛若正在收割人命的白无常。
他差点忘了,如今的宋尧旭可不再是那个还需要他来保护的软弱太子了。
祁子臻在这个瞬间放下了心,他没有贸然进入宋尧旭气场的范围,侯在一旁等着他把其余四个黑衣人解决完,顺便拿出块干净的手帕趁着这个时间把弄脏的短剑给擦拭一下。
不过他也留意到在对付最后一名黑衣人时,宋尧旭的气势一下子就变得明显没有方才那么凌厉,似乎是想留个活口审讯他们背后的主使与来意。
祁子臻眸色微敛,当即提醒:“这些人是死士,殿下不必留情。”
一侧的宋尧旭听到他的话,下一刻就果断地割破仅存那名黑衣人的喉咙。
鲜血溅落在白雪之中,留下大片污浊。
而在这个时候,恰好崔良也带着两个小孩找了过来,见到这幅惨状时不由得有些心惊,慌忙询问起情况。
宋尧旭手中长剑淌着血,面上也还维持着冷漠的模样,简单说过一遍情况便下令回宫,并且连夜召刑部的官员入宫。
经过此前左家义对孩子的心性的一番分析,宋尧旭也考虑到今夜之事对两个小孩的影响,让祁子臻先把宋识也一并带回国师塔,至少今夜两个小孩之间相互可以聊聊。
正好明日开始祁子臻也是要带徐小七入宫上学的,他便点头应了下来,目送着宋尧旭转身回宫之后,也带着两个小孩一起回国师塔。
次日早朝,宋尧旭昨夜被死士行刺的事情很快就在大臣中传开了,而且据说宋尧旭当夜回到宫中就召见了刑部的部分官员,责令他们当夜便查出究竟是谁派出的死士。
毕竟在凌朝当中,擅自养死士可是重罪。
而且今日凌晨等候上朝时,百官们都留意到没有刑部官员的身影,很显然他们一整夜都留在了皇宫当中。
祁子臻因为送小孩上学又是踩点到,抵达等候之处时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观察了下周围官员的神情,大致记住了几个明显不太对的和完全没在意的官员。
专门负责引导的太监似乎也习惯了他的踩点到,等他踱步走到属于他的位置刚刚站稳没多会儿,一旁的太监便恭敬规矩地来引导他们入殿上朝。
祁子臻守着规矩走进去,按照一套流程走下来后基本上就全员就位,宋尧旭也在龙椅上端正坐好。
早朝的最初还是依照正常的流程,先由有本启奏的大臣们上奏,等这些闲杂琐事都弄完后宋尧旭才让刑部侍郎上前说起昨夜遇刺的事情。
刑部侍郎是个约摸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平日里在朝堂中藉藉无名。
祁子臻只知道他是个养生派,平日里有事没事就爱搞些养生的事情,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很少掺和,看着像是只想悠悠闲闲俸禄。
刑部侍郎在被宋尧旭叫到后就规矩恭敬地走上前来,将他们一晚上查到的线索一一禀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昨夜刺杀宋尧旭的死士是在雪灾中贪污的官员中的一人派出来的。
在刑部侍郎说完之后,紧接着刑部尚书朱丰羽又上前汇报起今日探查贪污一案的进展,说是大致可以确认属实存在有贪污事迹,但是贪污得来的赃款与他们府中账本对不上,暂时还没查出他们将赃款用在了何处。
宋尧旭靠在龙椅上,一手食指微微屈起,在龙椅的扶手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他面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也不知对两位官员的汇报是满意还是不满。
大殿蓦地陷入到一片沉寂当中,只余下龙椅上一下接一下毫无规律的轻响。
祁子臻在心底估量出状况,随后缓缓出列,跪在朱丰羽前侧,嗓音冷淡:“擅养死士本是死罪,刺杀陛下、贪污赈济粮款更是天理难容,臣请处决陈氏以示威慑,余下两人继续调查。”
陈氏便是刑部侍郎方才所说派出死士的那名官员。
宋尧旭面上笑容不变,单手托腮看着祁子臻挺直的腰板,不咸不淡地问:“那依祁爱卿之言,又该如何处决呢?”
祁子臻垂眸道:“午后问斩。”
朝堂中的气氛因他这简单的四个字又变得更为凝滞。
在凌朝,要被处以死刑的官员大多都会被定以秋后问斩的处决,留待秋日行刑,只有极恶之人才会在当日就被午后问斩。
朝堂的氛围凝滞没多久,很快就有官员要出来反驳。而其中最先提出不妥的是还跪在他身后的刑部侍郎。
他微微皱起眉,举着手中木牌朗声道:“陛下,臣以为国师大人此言不妥。”
“那郁卿觉得当如何?”宋尧旭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像是置之度外的旁观者。
刑部侍郎郁飞昂便将他的想法一五一十全部汇报,大抵意思就是罪不至此,并且陈氏身处狱中究竟何以派出死士也还没查清楚,贸然处死很有可能导致线索中断。
在郁飞昂说完之后,紧接着也有几名官员启奏,有的是站祁子臻,有的则是站郁飞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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