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被几个小太医与药童围着看诊。
“救得活吗?”药童问道。
“他可真好看,可惜了。”
“病的这么重,救不活了吧,腿估计废了。”
“须得用珍贵药材,可我们不敢随意拿啊......”小太医苦恼地说道。
长福的心凉了下来。
“大晚上不去睡觉,围在这里叽叽喳喳干什么,明天配药打瞌睡我可是要罚你们的。”徐子洛挽着袖子从内堂走出,故作严肃地说道。
一群半大小子一哄而散。
徐子洛看着躺着的初七。
“太医,求求您救救他,您若能救他,奴才愿给您当牛做马。”长福跪在徐子洛面前不住地磕头。
初七?怎么搞成这幅样子了,徐子洛又看向一脸担忧的长福,“他...他是你什么人?”徐子洛问道。
长福看了眼初七,“他...他像极了家中幼弟......”
“好,记住你今日的话,日后拿他当弟弟呵护,莫要起别的心思,我这是为你好。”徐子洛看着长福说道。
“把他抬到我的药室里。”徐子洛将手上沾的药粉清洗干净便转身走了进去。
“你别担心了,徐太医出手,你弟弟一定会没事的。”药童前来宽慰长福。
徐太医,那人是徐子洛,专门给皇上问诊的徐子洛,那初七与皇上的传言是真的,方才徐子洛问初七是他的什么人是为了试探自己。
长福出了一身冷汗。
初七被徐子洛安置在他私人药室的密室中。
李轩见到他时初七正裹着被子睡得安稳。露在外面的一双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
“手连打带冻都要烂了,风寒加感染引发的高烧,不过已经没事了,腿嘛,受了寒,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徐子洛在一旁说道。
可李轩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他看着那张娇艳的脸,纤细的脖颈,为什么这个人连睡着了都在引诱着自己。
“你轻点啊,他发了汗就给他裹紧被子,不要再着凉。”徐子洛看着李轩两眼像是要喷火,交代了两句便走了出去。
一只温热的大手抚上了初七的脸庞,初七轻轻在那手心蹭了蹭,温顺的像只猫。
李轩怕碰到他手上的伤惹的人哭哭啼啼坏了兴致,便解了自己的腰带将那包着纱布的手绑在了床头。
这下可以了,没有什么能影响自己享受这饕餮盛宴了。
李轩将手伸进被子里,触摸到那温热时,忍不住抬起脸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恍惚间李轩看到床头铜镜中的自己。
眼底尽是痴迷与热切。
“嗯.....”似是察觉道有人在触碰自己,初七难受地轻哼一声。
李轩捂住初七将要睁开的眼睛,扯下初七的发带,蒙住了初七的眼睛,青丝铺满床榻,李轩看了一眼便失了理智。
“什么人,救命......”瞬间清醒的初七拼命挣扎起来。
李轩现下可管不了那么多,架起初七的长腿便如毛头小子一般闯了进去。
初七认出了他。
还是这般契合,或许因为初七还在发烧,内里的更是滚烫。李轩沉迷了,他仿佛这才活了过来一般,尽管不愿承认,但他骨子里就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
“为什么...为什么...”初七的话被撞的支离破碎,混着委屈与愉悦的泪水打湿了青色的发带。
“什么为什么?哭什么?你不喜欢吗?”李轩在初七耳边喘息道。
喜欢......初七的身体已经坦诚地回答了他。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啊,让我回来...让我陪着你...”初七扬起脸在李轩耳边艰难地说。
李轩没有说话,额角的汗水滴进初七的嘴里。
“求你......”苦涩在初七嘴角泛滥。
李轩恨不得立即答应他,将他带回养心殿,日日带在身边。
可他不敢,他怕流言,怕落下话柄,他怕百年之后史书上留下他的污点,他更怕失控。
“你算个什么东西,朕只不过现在对你有几分兴趣,你便以为你能跟朕谈条件了?奴才就是奴才。”李轩看到的不是初七,而是不受自己控制色/欲,李轩要将自己肮脏的见不得人的欲/望击碎,“小奴才,你能仰仗的只有你这身皮囊,相信朕,朕很快便会对你这皮囊失去兴趣的。”
初七没了声音。
被击碎的不是初七,而是初七心底那刚刚萌芽的爱意。
难过只有一瞬,更多的是差异,李轩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难以对付。
好在初七早就没了尊严,他不会痛了。
“我的身体是你的,让我抱抱你好吗?”初七喘息道,言语间尽是迷恋与欢愉。
李轩顿了顿,最终还是解开了初七被缚的双手。
初七勾着李轩的颈,齿间溢出的甜腻被李轩吞吃入腹。
初七才不会认输,只有这个没有心的人,才能让自己脱离被人踩在脚下的日子,还没走到绝路呢。
两人折腾到忘记时辰。
李轩出了密室,已是次日巳时,艳阳高照,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初七躺在塌上累的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他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强撑着病弱的身体伺候了那人一夜,不过,他向来能熬。
***
天降灾祸的流言随着温暖春日的来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李轩神武门前怒斩十八贪官也成了一段佳话。
年轻帝王的英姿不知惹了多少少女怀春,不少女子都期盼着选秀的日子。
二月初九天一放晴,乔思贤便气到一口鲜血直直喷出,直接病倒了,李轩得了消息,感叹乔思贤忧国忧民,并让徐子洛去乔相府上问诊。
这徐子洛是何等身份啊,百官皆道皇上宽宏大度,受灾时乔相对李轩步步紧逼,这灾情过去,李轩非但不责难乔相,还派御用太医亲自问诊。
徐子洛把脉后给乔思贤列了一张长长的药方,上头罗列着上百种药材,吩咐乔相一日三次,一次三碗。
徐子洛开的药乔思贤自然不敢喝,待人走后直接将药方撕了。
“他不是想毒死老夫,就是想灌死老夫!”乔思贤觉得自己的病更重了。
徐子洛回宫里复命时皇上正在与一众农官议事,春耕在即,常州与驷州的耕地需尽快寻到适合种植的作物,农官先前拟定的方案李轩看后点了点头。
“诸位,可去人迹罕至之地看看有何天然生长的作物,粮食固然重要,若是适合种植瓜果蔬菜也是可行,这次秋收之后,国库充盈起来可重修官道修整运河,到时南北通商更加方便。”李轩说道。
一派盛世繁荣在李轩只言片语中勾画出来,农官跪在地上激动地高呼万岁。
农官走后,李轩看向徐子洛,“怎么样?乔相身体可好啊?”
“气急攻心,臣给他开了点药。”徐子洛说道。
“开什么药啊,浪费药材。”李轩靠着椅背说道。
“臣胡写的药方,反正乔相不敢吃。”徐子洛说道。
李轩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皇上放心,乔相一时半会好不了。”徐子洛将一个赤色的小瓶放在李轩面前,“此药名叫‘沉珂’,皇上莫要用手触碰,沾之必中。”
李轩收回触碰的手。
“算不得毒,只是臣闲时做的小玩意,药水摸在皮肤上便可生效,药效一个月,中药者呈虚弱无力重病之态,药石无医,一个月后药效自然消失。若中途想解也是简单,泡个热水澡或是出去跑两圈发一身汗就好了。”
“当真神奇。”李轩饶有趣味地说道。
徐子洛给乔思贤把脉时便给他涂了满手。
“朕这个月可见不到乔爱卿喽。”李轩笑道,“你可真损。”
徐子洛离开后,李轩召来宣颢,赏了柳天翊。
宣颢捧着沉甸甸的黄金,“主子,金子给我做什么?”
“柳天翊不是就爱钱吗?朕理解,他们父子当年被毒坏身子,时常需要珍贵药材,你们那点俸禄养不起他们。”李轩说道。
“卑职明白,可为何赏他的要给卑职啊。”宣颢道。
“有区别吗?”李轩疑惑,“你们关系都已经到了可以互相看着对方上茅房了,朕还以为......”
“皇上,我们没有!”宣颢瞬间红了脸,“柳监正刚睡醒时眼睛看不清东西,容易摔跤,先前摔了好些次,卑职是怕他摔了才跟上去的。”
“你和他睡过?”
宣颢:!!!
“那你怎么知道?”
“我......”宣颢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头。
“不逗你了,你跟了朕这么多年,一直独来独往,你若能有个伴儿,朕也替你高兴。”李轩说道。
“卑职这条命都是皇上的,只想了无牵挂的替皇上做事。”宣颢跪到地上说。
“去吧,朕不用你禀忠心,送完了去查抓的那些商贩,他们上头的人做事周全,可这些商贩就不一定了,总会有破绽。”
“是,主子。”
***
初七养了三天便能下地了,徐子洛本以为以他的身体怎么也得躺上半个月。
“徐太医不必这般看我,我可不娇弱。”初七苍白的小脸对着徐子洛笑着。
徐子洛不知道他是怎么下床的,徐子洛也想象不到他此时正在忍受这怎样的痛苦,因为从脉象上看,初七虚弱至极。
“多谢徐太医救命之恩。”初七深深地想徐太医弯下了腰。
“不必。”徐子洛虚扶初七一把。
“也许我这个小小奴才的命在旁人眼里犹如草芥一般,但杂草也是想活的。”初七笑着说道。“多谢您。”
徐子洛看着初七不知该说什么,他原本对这个长得过分美丽又以色侍人的蛮夷人没用过多的好感,先前出手相救,也只不过是因为皇上眼里有这个人。可这个初七,好似又跟自己所认识到的有些不一样了。
徐子洛叫住将要离开的初七,在自己一堆药瓶中手忙脚乱地开始配药,慌乱中还打翻了好几个药瓶。
初七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稍等,很快的。”徐子洛何时这般毛躁过。
“好了,这个你拿着。”徐子洛将一个白瓷瓶放进初七手中。
“这是?”初七疑惑道。
“毒...哦不是,是我配的一种药,外敷的,”徐子洛将一手药粉在衣摆擦了擦说道,“我知道你在淑妃那里过得不如意,你若是受不住,便将这药涂在皮肤上,便会出现虚弱重病之态,到时你便来太医院,在这边躺上几日。”
初七愣愣地看着徐子洛。
“多谢徐太医。”
初七回了太监所,刚一进门便吓哭了一个小太监。
“有鬼啊......”
众人闻言,跑出房间,初七面色苍白地站在大门口,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好像那人随时会随着风散了一般。
没人觉得初七能活着回来。
“大家都安静,莫要再宫里散布鬼怪言论,初七公公被太医院的太医治好了,你们看,这脚下还有长长的影子呢。”长福出来说道。
众人不喜初七,见不是闹鬼,连寒暄都懒得寒暄,直接散了。
“吃过午饭了吗?”长福想伸手扶一把初七,在即将触碰时又将手缩了回去。
“没有。”
“我房里有主子赏的饭菜,要不要一起吃,赏了很多。”长福有些拘谨的说道。
早就饿了的初七也没有推辞,跟着长福进了他的房间。
“长福要和新媳妇吃饭喽。”院里有多嘴的太监在吆喝。
“我还是出去吧。”初七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他要爬的是龙床,而不是这个太监的土炕,初七不敢与别人传出什么流言。
“我们将桌子搬到院里吃。”长福说道。
长福不敢让初七带去自己吃,没有自己护着,初七怕是会被抢的连菜汤都吃不到。
“多谢。”初七率先推门走了出去。
两人在院里支了一张小桌,长福将食盒里的菜献宝似地拿出来。
“快尝尝,这是淑妃今天中午赏的,有些凉了,但也比我们平时吃的好。”长福递给初七筷子。
“这是葱烧海参,这是樱桃肉,这是清炖肥鸭,这是......还有这个,桂花糖藕,这个桂花糖藕这个季节吃不到,前几日皇上吩咐御膳房煮了很多,却没吃,全部分给妃嫔了,若不是淑妃今日积食吃不下饭,还轮不到我们呢。”长福说着看到初七垂下的眸,突然闭上了嘴。
他以前是皇上的人,怎会没吃过这些稀罕物。
“桂花糖藕,早晨炖上,晚膳吃味道刚好,这糖藕应该炖的过头了。”初七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快些吃吧。”初七大口吃起菜来。
周围远远站在好几个七八岁的小太监,馋的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
长福喜欢看他吃东西的样子,一点儿不斯文,塞得满嘴都是,酱汁都吃到脸上了,可长福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那桂花糖藕初七一口没吃,剩下的给了那几个小太监,小太监将盘子都舔的发亮。
初七不要吃别人剩下的,他要吃御膳房炖的刚刚好的。
“好了,再舔盘子要裂了。”初七哭笑不得地从那些孩子手里将盘子拽出。
“初七公公好兴致啊,还有这闲工夫玩闹,我看着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回去干活了,淑妃娘娘勤俭,宫里人手本就不够,不养偷奸耍滑之人。”淑妃宫里的管事嬷嬷站在门口冷声道。
初七背后发起了冷汗。
☆、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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