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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犁之地(近代现代)——鸢尾桥

时间:2021-08-04 09:05:59  作者:鸢尾桥
  丁颖一便慌乱起来,朝后挪了挪,心里事不想叫人发现。两人靠的近了,一种气氛便荡漾开来,丁耜呼吸急促,想要吻下去,丁颖一赶紧推开他,小声道:“别,那小子还在呢。”
  丁耜低低笑一声,“不管他。”捏住下巴吻了下去,右手不老实地动着,两人在沙发上黏糊起来,而后丁耜堂而皇之抱起他,从过道经过,去向了主卧。
  李灿临在餐桌边写作业,写得满头大汗,浑身紧张,写完整整一张卷子了都不敢把头抬起来。
  珊瑚绒大床上,令丁耜失去理智的声音又响起来。
  房间里地动山摇,丁颖一在如鱼得水的□□里浑然忘了今早发生的一切。
  丁耜颤抖着扑上来,把丁颖一宝贝一样握在怀中,两人久久地缠绵。
  几分钟后,丁耜说:“等我一下。”又跑去了衣帽间。
  回来时手上多一条细长的黑色领带。想也不想地套到丁颖一的手腕上,说:“镯子还没做好,先用这个代替,好不好?”
  丁颖一的手腕被捆绑在一起,痴迷地举起挂住丁耜的脖子,黏糊地说:“嗯,都听你的。”
  丁耜心头燥热,又取过床头的领带,捆在丁颖一的脚踝上,他整个人又变作离家前的那个样子。皮带也取过,捆在膝盖以上。
  “老公,这么霸道啊。”丁颖一媚眼如丝,着迷地望着把自己束起来的这个人。
  丁耜说:“有用吗,嗯?你不还是会跑?”
  丁颖一无话可说,心底里又蔓上一丝悲凉。他想,这回,也许是真的要跑了。丁耜,我们没有几天好时候了。
  丁耜忘情地吻着他的脸颊,吻了很久后,和丁颖一心灵相通一般地,也沉默了下来。
  他问:“宝宝,今天早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丁颖一沉默有倾,不知道该怎么去编谎。
  你的爱人在你载舟将沉时逼问你,要和你风雨同舟,你能让他风雨同舟吗?
  丁颖一是一个唯爱至上的人,他真的不想。哪怕船翻了,自己掉进水里了,只要那个人还在岸上,在他目光所及处照耀着阳光,他就觉得足够了。
  “没有,今天一整天都挺好的。”
  丁耜扶着他的后颈,慢慢地跌坠下来。
  “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
  丁颖一仍然无法回应任何词语。
  “宝宝,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丁颖一骤然抬头,而丁耜瞧着他,聚精会神,灼灼烈烈。
 
  ☆、阁楼
 
 
  这几日雾霾严重,虽然太阳也在,但始终透不出力气,丁颖一瞧见,隔壁邻居的一件呢子大衣都晒好几天了,也没晒干。
  他趴在阳台上,自十五楼的视角望下去,看大明宫附近浩荡的街景。
  楼底下健身区有几个小朋友在玩,叽叽喳喳,声音透上十五楼,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声音,怎么能升这么高。大概是因为真心高兴吧。
  丁颖一已经很久不抽烟,但此刻他取出了一支烟。袅袅的烟雾里,想起很多事,悲与欢都有。
  半个小时前,丁耜夺过丁颖一的手机,又当着他的面试密码。缘起是他们正在谈话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很明显的有微信信息传达过来,只是并不显示在屏幕上。
  丁耜激动地说:“让我看微信。”
  丁颖一不说什么,只是沉默,沉默着想要将手机取回。
  丁耜将手机藏得更远,表情不再淡漠冷静,是那么的焦急迫切。“把密码告诉我,宝宝。”
  他如此地求了很多次,丁颖一始终一言不发,最后手机被他试到触发上锁,丁颖一才取得回来。
  后来李灿临在客厅里唉声叹气起来,声音大到必须出个人去人道主义地关怀一下,丁耜这才穿上衣服走出去。
  丁颖一听见,原来是李灿临他们体育老师今天也布置作业了,要求跳绳二百下,打卡到app,而李灿临没带跳绳。丁耜便拾起钥匙立马下楼给他买跳绳。丁颖一这里如愿清静下来。
  丁颖一在阳台上咬着万宝路笑,这都什么鬼寒假,连体育老师也要布置作业了。
  一根烟燃尽,丁颖一把身上烟味掸去,晃晃悠悠地走进客厅,看见那一张苦大仇深的脸,笑着说:“太惨了吧。”
  李灿临:“唉,等我上高中就好了吧。”
  丁颖一更哈哈笑起来,“等你上高中,你会无比怀念初中。”
  李灿临:“那等我上大学就好了吧。”
  丁颖一没上过国内大学,但这两年在手机上看的一些资讯,国内大学生压力并不轻,便还是笑,“我告诉你一句,再不会有一个时候,比现在更好。”
  李灿临表示不相信,丁颖一说:“知道吗,有本书叫《黄金时代》,现在就是你的黄金时代,慢慢体会。”
  李灿临专心等跳绳,没看书也没打游戏,丁颖一便去钢琴边随意地弹琴,不用担心打扰他。优美的钢琴声倒招来了李彩妗的注意,小女孩满脸欢喜地竖起来听。
  看李彩妗喜欢,丁颖一不由多弹了两曲。李彩妗这两天日夜在家里打滚,所有地方都摸遍了,好奇的问题基本都得到回答,只有一个地方她没摸过,她也爬不上去。
  她对弹着琴的丁颖一说:“那个,是什么?”一条胖胖的手臂指向向上的楼梯。
  那是丁耜的阁楼。
  流利的钢琴黑白键逐渐消音。
  丁颖一看看这满脸天真的小姑娘,笑着说:“彩妗也想去那里?那里是你丁耜叔叔的梦之堡。”他干脆把这小姑娘抱起,回头对李灿临说:“喂,要不要一起过来?给你们看点有趣的。”李灿临放下手机,跟了过来。
  向上的楼梯总共有两折,加起来十五步左右,台阶是木质的,样式厚重端方,台阶尽头的门因不在光照下,便显得有些幽暗。丁颖一把楼梯间的吊灯打开,瞬间一种华美的光线穿透幽暗阁楼,三个人都敞亮在光明下。
  丁颖一把门拧开,三人走了进去。
  “啪嗒”,墙壁开关按下,一连串的黄色小灯泡自指尖蔓延开去,从墙壁,从脚下,以及头顶,直到阁楼最中间,目光以内所有地方,都瞬间被灯光铺满,这里变得耀眼无比。
  崭新的白墙壁上或挂或贴着一些海报,有的边角已经卷起,有的整体泛黄掉色,看得出来是起码十年前的东西,这些海报大多是人物海报,有的是一个独立的男人,有的是女人,更多的是一支团队,几乎每张上都会出现吉他。
  墙壁底下欠缺收拾,各种杂物堆的很凌乱,有两只白色小木立柜,一张地垫,两只黑白纹靠枕,一排矮书架,两盏竖在书架前的镀铜小灯。地垫上有一只头罩式耳机,一只已经磨损的麦克风,一支略矮的乐谱架,乐谱架后的阴影里,仔细看才发现,原来还有两只很大的黑色音箱。顺着音箱往角落看,有一只倚在边角的红色电吉他,上面随意罩着毯子。
  丁颖一走去东边,把窗帘拉开,阳光陡然露出,李灿临才惊讶地发现,原来阁楼上还有窗户。
  “是不是清楚点?”丁颖一边打开窗户边说。
  李灿临惊讶得已经说不出话。
  “这是......我四叔的阁楼?”
  “嗯,地上这些,都是你四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不,比你还要大些,那时候他家里的东西。”
  三人站在阁楼里,丁颖一随意走着,掸掸柜子上的灰,李灿临则张大嘴巴,满脸不敢置信,他走去角落,掀开毯子,目瞪口呆地瞧着那把红色吉他。又震惊地看见,原来脚底下还躺着一段已经坏掉的电子琴,看上去是这里年头最久的东西。还有那麦克风,有一个接口是可以连线的,和他在街上看到的流浪歌手用的很像。
  丁颖一走去边角的小木柜里,打开柜子,取出一只黑包,在黄色灯泡底下拉开黑包拉链,里面拿出来的是又一把吉他。原木色,有修复过的痕迹,年代古老,装饰不多。
  丁颖一浅浅滑了两个音,听见音色没变,便微微地笑起来。
  “这是你四叔年轻时候玩的第一把吉他,后来被他妈妈摔坏了,不过后来修补起来,能用。”他示意角落里那把电吉他,“那把音色好点,是他组乐队时候的吉他,你可以摸摸看,说不定会喜欢。”
  李灿临惊得一直说不出话,这里的一切简直石破天惊,跟他以及他全家认识的丁耜完全不符。
  玩摇滚?组乐队?他们认识的丁耜是个沉稳谦逊,话并不多,做事让人很放心的人,摇滚这种东西竟然能跟他有关?
  “我怀疑你在骗我。”
  丁颖一哈哈大笑,一串音拨出去,像在反弹他的话,“神经病,骗你一个小孩干嘛?”
  李灿临真的走过去摸那把吉他,好奇心起来,也学丁颖一的样子抱在腿上弹。李彩妗则更加好奇地攀住他的腿,瞪大双眼瞧那吉他。
  丁颖一弹着弹着,就想起十多天前那一幕。那时丁耜第一次带他上来,他们坐在窗下,坐在徐徐吹来的晚风中,听丁耜弹唱一首又一首那时他喜欢无比的歌。
  丁耜唱窦唯的《无地自容》时唱到脸孔都变狰狞,额头起来的青筋和满目真挚的神色告诉了丁颖一,这人到底有多么爱。
  只是可惜,在他那一段人生里,他的梦想并没有得到谁的尊重,大半个青春期,丁耜都好像在和全世界做斗争。
  丁颖一也试着弹《无地自容》的谱子,发现手指还是很难放对。毕竟才学没几天。
  李彩妗看够那些小灯泡,又想往窗户爬,丁颖一赶紧放下吉他,将她拽回来。
  那头在试吉他弦的李灿临放下吉他后,突然说:“你们两是那种关系吧?”
  丁颖一坐在板凳上,没准备接话。
  李灿临害了一声,“瞒我干嘛,我又不是看不出来。虽然我们全家都知道我二姑喜欢四叔,但是感情的事嘛,我知道,没那么简单。”
  这下子丁颖一笑了出来,又抱起吉他拨和弦。
  他带李灿临上来,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态,好像看见黄金时代的他就能看见黄金时代的他们似的,要是有可能,他想在这给他上一课。
  听他念叨起李星淼,丁颖一不由得心思转过来,问:“你觉得,你二姑怎么样?”
  李灿临虽然年纪小,但跟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成熟的很快,才十三岁,就已经晓得看问题要分客观和主观。丁颖一瞧着他,觉得和一个大人也没两样。
  李灿临实诚地说:“我要是说太好,难免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但是我打心眼里觉得,我二姑真挺好的。”
  丁颖一:“有多好?给我说说。”
  李灿临说:“我二姑就是太好了,从小到大总是吃别人的亏,去年家里办酒时,其他几个叔父伯父故意找事,气的我爷爷差点发心脏病,又是我二姑一人把所有事揽下了,事后她还不讨巧,一堆人说她有心眼,她气的回家哭,可是见到那些人还是和和气气的,从小到大就没见她伤害过谁。我二姑本事也有,从小到大都班级前几,一直都是我们家的榜样,她不过就是长得不漂亮,所以才单身到现在,可是不漂亮就不该被人稀罕了吗?我看我二姑比世界上所有漂亮姑娘心地都善良,他们娶不到我二姑是他们的损失。”
  丁颖一入神地听着,久久地,拨了一个和弦出来,笑说:“这么好。”
  丁颖一说:“把你二姑微信给我。”
  李灿临疑惑地,“你俩不是情敌吗,你加你情敌微信干嘛?”
  丁颖一又笑,“年纪小小,懂得这么多。叫你给你就给,研究一下情敌动向,不行吗?”
  李灿临虽然才和丁颖一处了两天,且这人还抢了二姑的男朋友,但他一点也不反感他,两人斗嘴了一阵子,李灿临便说说笑笑地打开手机,真的把李星淼的微信推送给了丁颖一。丁颖一打开一看,头像是一只卡通短腿小狗,名字是一首古诗。他点出添加好友申请,备注自己是丁耜堂弟。
  李灿临又叨叨叨地说他二姑有多好,丁颖一就笑着和他斗嘴,发觉这小子真是能说。
  李灿临又看一圈这热血的阁楼,似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丁颖一瞅着他就觉得好笑,不由得问:“你有没有什么梦想之类的?”
  李灿临回答得比石头落地还快,“没有。”
  丁颖一笑得眯起眼睛,“要不仔细想想?哪能没有梦想呢。”
  李灿临:“真的没有。你不知道我们学业压力有多大,课余时间都被辅导班占满了,除了决定以后走艺术道路的,没人有时间去搞这些。比较起来,我四叔真是个奇葩。”
  丁颖一笑着伸出手去打他头一下,“去你的。”
  丁颖一倚在墙面想了一会,说:“不过,以后要是突然有了,别忘记今天。”
  丁颖一和李灿临一起看向屋内,不大的室内贴满陈旧的海报,防尘罩下盖着一堆十年前的东西。那都是一个少年心动过的痕迹。
  那个少年,他很勇敢,他没愧对那时的自己。
  李灿临明白他的意思,说:“我记住了,老丁。”
  丁颖一便又笑起来,伸出手不由一打再打,发觉这小子的炸窝毛摸起来还挺暖和的。
  哪怕生活在淤泥,也别放弃触摸星空的可能性。丁颖一想说的是这个,但觉得句子拗口,便不说出口,反正这小子也能懂。如果一个人有梦,丁颖一还是建议他追一下,他见过王兰兰,见过丁耜,他知道当一个人有一片星空时,他的世界会变得多美好,他希望更多人能体会到这份美好,宁愿做被现实折腿的丁耜,别做懵懵懂懂的王兰兰。王兰兰若不是终于清醒过来,也许年过半百后的某一天夜里,她也会惊醒。如果当初勇敢一下,坚持一下,一切都会不一样。
  心怀热爱的人,世界本有机会无边广阔的。
  最后,丁颖一觉得这小子聊起天来实在带劲,比人生导师还到位似的,不由地想向他请教个更深的问题。
  他先说:“你先保证下,今天咱们在阁楼讲的话别告诉任何人。”
  李灿临:“那哪能呢,我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啊,我又不是大嘴婆。”丁颖一笑得花枝乱颤。
  “原来你是个孩子哦。”
  “呵呵。”
  “对了,我跟你四叔的关系,你也不许告诉你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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