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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笨手笨脚给詹青的衬衫扣子扣上，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詹青靠在他的怀里抬头看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清明，又转瞬迷迷糊糊的，他暗哑着嗓子，“你在做什么？”
路满尘抓着他的衬衫扣子一顿，没想到人能醒过来，他脸涨得通红，磕磕巴巴道，“给、给你系上。”不能再看了……看着太让人有世俗念想了……
“哦……”詹青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松了手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一点警惕都没有！！！
路满尘一边颤颤巍巍给人系上扣子，一边下定决心以后要多跟詹青灌输洗脑包，这世道，还是要有一点警惕心的。
一个小时车程，在司机师傅踩下刹车，拉上手刹中结束。
路满尘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詹老师，詹青？我们到了。”
詹青悠悠转醒，手掌抵住眼角揉了揉，环顾了一圈，人下得差不多了。
“那我们走吧。”他道。
“嗯。”路满尘点了点头，靠过去给詹青解了安全带。解完以后，身子一僵，立马找补道，“额……顺便顺便。”
詹青眼里带着笑意，“那……谢谢路老师了……”
“不、不用……”路满尘急急忙忙摆手，一溜烟儿地下车了。
看着一会儿就跑得没影儿的人，詹青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衬衫扣子，手一扯，衬衫领子又给开到了胸口。
回了酒店。
路满尘打开平板，搜索着晚上的活动直播录屏。
他们这部剧宣传热度不大，路满尘辗转了好几个平台才找到几个画质清晰度难以言喻的视频。
好在当时的直播间人数浏览量不高，不存在什么卡帧的问题，可流畅了。
路满尘看着录屏一度怀疑今天晚上的观众都是活动方买来的。
打开弹幕，底下的留言少得可怜。唯有的几条，都是路过打卡。
不过这并不影响路满尘观看的心情，这是他第一次和詹青同台，参加同一个活动，特别的有意义。
☆、第二十四章
重新看视频，跟当时在场的感觉很不一样。看到主持人提到玩纸条游戏的时候，路满尘还是害羞得耳朵发红，第三视角看自己和詹青玩游戏……也是没谁了吧？
舞台视角将所有人都框进了画面，他看见自己暗搓搓地挤进了詹青和另一个演员中间，也太社死了吧，原来观众视角看得这么清楚的吗？！还好观看视频的人不多。
接着往后看，纸条很快传到了自己的嘴上，看到自己龇牙咧嘴地去接，不要太面目狰狞。
自己还围在詹青左右拱来拱去？！
他当时为什么会做这种傻事！！！
要命，果然看自己活动的reaction是要社会性死亡的程度。
视频播到了詹青迎上来接他纸条的画面，他屏住呼吸，仿佛回到了活动现场，紧张地等着詹青凑过来。
在詹青距离他毫厘之间时，他握平板的手下意识地按了暂停。
啊啊啊啊啊啊！！！
太近了太近了！！！
路满尘又害羞又兴奋地满床打滚。
调整好心情，他继续看录播，果然舞台的机位并没有拍到詹青怎么从他嘴上接过的纸条，被话筒挡住了，只露出点两人的下巴。
路满尘闭上眼睛回想，在那个话筒的遮掩下，詹青是不是真的有含住他的唇间，还轻扯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记忆错乱了，全是臆想。
看到这里，屏幕上的弹幕突然多了起来。
全都是一些【啊啊啊啊啊】
【是不是亲到了！！！】
【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看的！！！】
说得都是路满尘的心声。
让他有一股冲动，把这些看得真情实感的留言通通点一遍赞。
还有一条比较突出的弹幕【仔细看四十六分五十三秒！！！】
他默默调了倍速，换成0.5倍速的，倒回去又看了一遍。
一帧一帧。
视频里的詹青一步一步走向前来，一只手抚在了他的脸侧，另一手拿着话筒挡在了他朝向观众的侧脸。
他微微闭着眼睛，下巴小幅度地往上抬了一抬。路满尘仔细去看，在话筒没有全然遮住的缝隙中，詹青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接着他自己的唇角有一瞬间的回弹。
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他的错觉，詹青真的咬了他一口。
天，要了老命了！！！
路满尘反复退回去重刷，努力代入当时的情景，脸上绯红一片。
他还睡不睡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他也想啊啊啊地尖叫！！！
之后的几天，有个演员的档期快要到时间了，剧组里只能紧赶慢赶在他有限的时间里安排好其他演员和他的对手戏。
路满尘这几天都在和这个演员合作，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詹青了，他也赶在这个期间一直在拍外景，早出晚归的。
“卡——”导演喊了一声。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松懈下来，群演们走到一边坐下扇风，实在是太热了，身上的衣服都要湿穿了。
“空调管抬进来一点。”同场的演员大声道，“人……都要被蒸熟了。”
大家乌乌泱泱围坐在了出风口。
有亿点点享受。
导演走过来坐在了路满尘旁边的空椅上，拍了拍他的肩，道，“休息一会儿，等下再拍一条。”
路满尘扯了扯身上汗湿的外衫，有些不解，“哪里……需要调整一下的……？”
导演思惆道：“眼神，眼神再毒辣一点，，要让人感受到恐惧！”
路满尘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再凶再恶一点？”
导演道：“对，会给你面部特写，眼神再狠厉一些，要那种看上去不是阳间的眼神。”
“不是阳间的眼神。”路满尘琢磨了一下，笑出了声，继续道：“那我再酝酿酝酿，找找感觉。”
导演点了点头，和他坐在一块儿吹了会儿凉风就走了。
路满尘拿着手上的剧本，逐行逐行地细细品读，这是一场群戏，但是他占面更大些，按照整个剧本走向来说，这里应该是他第一次在观众面前展露出与前面温文尔雅的形象截然不同的一面，前面有多纯善无害，这里就要有多么果决狠厉，犹如阴间的一头厉鬼。
会咬人的狗不叫，凶狠面世的恶鬼也并不是靠面目狰狞去吓人，那应该是要让人从骨子里感觉到冷寂恐惧的存在，而最能将之表现出来的，只有一双眼睛，唯有眼睛最能传神。
“再给一分钟，赶紧准备准备，各就各位！”
导演坐在了机子前，随时准备开始。
“开始——”
路满尘坐在了首位，下面一众小弟就位跪好，他斜躺在木椅上，嘴角噙着笑，眼神掠过一众跪着的人，微红的眼角挟着冷意。
他修长的手指在人群中来回轻点，选中一个战战兢兢跪得发抖的人。
他伸手一挥，呲笑了一声，语调温柔，“都跪着做什么？地上凉……”
下面跪着的人，头低得更低，快触到了地上。
他踱步到了他们跟前，脚步一下一下走在他们眼前，“啪嗒、啪嗒”配合着四周大气不敢喘的寂静环境，像是一步一步走在他们的心里。
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他抬了之前选中那人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覆到他耳边，“你……想活不想？”
问得一派天真。
那人软着脚跟抵着下巴被他提溜起来，整个人颤抖成筛子。
“饶、饶命、饶命啊主人。”
“哦～”路满尘站在他跟前转了个身，眼睛向下蔑视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说说……怎么饶你……”
那人正哆哆嗦嗦要说，路满尘手上顶着他的下巴往上一抬，手指顺势往下一捏，将人提得腾空。
“啧……我不想听了……”路满尘看着他面目涨得青紫，手里就要给他最后一击，眼睛看向要正给他面部特写的镜头，往后一掠看见詹青正双手抱胸靠墙看着他。
路满尘有一瞬间的愣神，狠决的眼神陡然变得柔软。
“停停停——”导演气急败坏地喊道。
“路满尘你怎么回事？你拿什么眼神看镜头？！你是要杀人，不是要亲人！！！搞什么！这是！！！”
也不怪导演少有的劈头盖脸骂他。
主要是前面营造的氛围感太好了，隔着镜头，还没加背景音乐，他都感受到了那种森然的意味，演员的状态都特别好，路满尘也是直接将喜怒无常、阴狠的感觉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堪称完美的表现状态是可遇不可求的。
现在因为最后这个镜头的失误，情绪突然中断，到时候又要从头走戏酝酿，费时费力！！！
狂吼了一通，导演顺了口气。
走到路满尘跟前，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等下重新来，你给我酝！酿！好情绪！！！”
“嗯……”路满尘直点头，脸色通红，豆大的汗珠一直从额前滚落，他抿紧了唇，朝着导演鞠了一躬，又朝着其他演员鞠了一躬，弯下腰，半天没起来。
的确是他的失误。
导演叹了口气，搭了搭他的肩，到底放软了语气，“先休息会儿……”
废掉了那么多镜头，也不差这一个了……
路满尘弯着腰，慢慢调整情绪，手下意识抓着膝盖的布料，不敢回头去看詹青。
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这会儿怎么在这儿？
这么丢人的一幕被他看见了！
路满尘眼睛莫名红了一圈，不敢抬头去瞧他。
随意选了一小块儿地方坐下，耷拉着头，缓解情绪。
有人靠近过来，脚步声响在了背后。
“哭鼻子啦？都不敢看我啦。”
路满尘被人拱了拱肩，左右摇晃。
“你怎么在这儿呀？”路满尘侧着脸捂了眼睛，从手指缝里看詹青。
詹青立马凑近去看他，弹了弹他挡在眼前的手，笑着逗他，“路老师，真哭鼻子啊？”
路满尘：“……没有，你说你怎么在这儿？”害他关键一幕心猿意马，他根本就舍不得给他甩眼刀，哪怕隔着一层屏幕，隔着人群。
“外景拍完收工了，就过来……看看。”詹青轻笑了一声，“没想到看到有人……挨骂了。”
路满尘：“……”还不是怪你。
休息的时间只有一会儿，他们排的戏都很紧张，刚刚那个被路满尘捏住脖子的人，正是档期到时间的那个，本来只要嘎嘣一下，就能杀青走人了，现在又得要多磨一会儿。
导演瞧他们两人坐在这儿，走过来挨着詹青坐下，眼睛却看着路满尘道，“准备准备，马上开拍。”
詹青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没休息一会儿呢！”
导演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跑这来干什么，回你的酒店休息。”
詹青：“诶，我就不，我就是来这儿玩儿……”
导演无语。
来回打量了他俩一眼，盯着路满尘道，“你刚就是看着他了吧？”
路满尘立马摇了摇肉眼可见红起来的脸，“没、没有。”
我才没有想亲他！！！
☆、第二十五章
第二次开拍很快就开始了。
路满尘走到跪着的人的身前，他嘴角往上勾着，眼睛直直盯着被他攥着脖子立起来的人，他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周围一片跪着大气不敢出的人，呲笑了一声，冷冷道，“……我不想听了……”
地上低头跪着的人更瑟瑟发抖，路满尘攥住那人的脖子，缓缓往上抬，无限延伸他窒息的痛苦，用力一攥，结束了他的生命。
“看镜头……看镜头”导演坐在机后指挥。
攥住那人脖子的五指一松，转身看向镜头。一瞬间的阴狠决厉让人看得呼吸一窒，心里突然就是咯噔一下，让人感觉到仿佛真的当场杀了一个人的恐慌。
詹青挑了一个地方坐下来看。
以往他们的对手戏居多，詹青很少有机会这样站在局外人的立场去看他入戏表演。
在剧本里跟他对上戏的都是温文尔雅公子模样，生活中也是憨憨的状态，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一面。
杀伐决断，冷酷无情。
疯批美人。
镜头里的路满尘扔下手里的人，一步一步走回了首座，转身坐下。
单手支在脑袋下，笑意凌然，“你们说……他该不该杀……”他掸了掸手里并不存在的灰尘，抬眼环视了一圈，“问你们话呢……”他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卡！”导演喊了停。
他挥了挥手，让大家稍作休息，并没有说这一幕过没过的问题。
路满尘从另一头走过来，微低着头，，凑到导演跟前，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导演，过……过了吗？”
其他演员见他发问，也都竖着耳朵听，导演不表态，他们的心也怪悬着的。
导演摩挲着没有多长的胡子，在镜头里又看了刚才的画面，点了点头，“行了，过了！表现不错！”
“嗷呜——”众人欢呼，路满尘也松了一口气。
“等会儿再补几个镜头，咱们就收工。”导演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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