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自己过来看看。”导演朝他们招了招手,拧着眉道,“……看完说说你们的想法,”
路满尘慢悠悠蹭过去,想到要看自己和詹青的吻戏就觉得热气要从脚底窜到头顶冒出烟来。
导演看向詹青和路满尘,示意他们再靠近点,给他们看了回放。
从詹青酒醉开始。
实话说,詹青醉酒的这段无可挑剔,将整个人醉醺醺的状态演得真实无比,哪怕是一个真醉汉站在这儿也发挥不到詹青这个境界。
路满尘在心里对詹青的演技比了个赞!
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显然导演也很满意,他们的问题并不是出在这里。
他看向路满尘,指了指后半段的回放,从路满尘和詹青的四目相对开始。
路满尘看着镜头里詹青的指尖沿着自己的身体边缘一寸一寸往下,捏紧自己的衣衫又松开,在他背上毫无章法地摩挲,一种张力冲击得站在镜头外的他有些失神。
他握拳捏紧拇指抵在自己的唇边,好让自己不至于太过失态。
导演按了暂停,转过头来看着他们道:“这儿给人隔着一层纱的感觉很好,不至于太外放,有种隐隐约约的张力感!”
詹青看了一眼通红着脸站着的路满尘,挑着眉:“那可不得是……”
导演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得意什么?你自己往后看!”
詹青没应声,接着往后看了一会儿,道:“有什么问题?”
表演得很流畅啊,而且是一镜到底,哪里有问题?
导演气不打一处来,使劲摇头道,“还没问题?还没问题!”手里的喇叭被他拍得嘭嘭作响,他吼道,“前面的我也就不说了,但是这里?你们俩回吻得也太tm娴熟了吧!!!”
导演直指镜头,恨不得将手指戳进去,:“你们有没有好好琢磨人设,第一次亲吻,第一次亲吻!!!你们给我表现得如鱼得水?他们的设定是从来没有感情经历的!你们给我收敛一点!!!”
众人哄笑,神tm如鱼得水!
路满尘耳根子连着脸颊红得通透。
低头不敢反驳。
反倒是詹青,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经验加成……”
导演直接给气得翻白眼。
按照导演嘴里的收敛演法,他俩只好重新再演。
从路满尘抵住詹青的舌尖开始,勾着他的交缠。
这一回詹青表现得要随意得多,全然让路满尘发挥,看他笨拙地亲吻,好几次不知道换气,憋的脸色通红。
“这里推拒一下……”
詹青被路满尘的横冲直撞,磕到了唇边,发出一声呲痛,要推开路满尘的肩。
刚有一点成效,又被路满尘追上来,咬住了嘴角,他有些迟疑地含了含,又舔了舔,有些不知所措。
导演在镜头后面喊:“保持住,就要这种青涩的状态,不知道怎么做才好的感觉,诶,多舔一会儿。”
詹青闭了闭眼,不听他瞎叨叨。
路满尘心里慌张,没有詹青引导,他不知道怎样继续。
反复□□着被他吻得红肿的薄唇,詹青心里叹了一口气,伸出一点舌尖,带他勾缠。
克制着反客为主,詹青耐着性子让路满尘占主导。
好歹这一幕过了。
导演满意道:“这才有第一次的样子啊!!”
詹青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路满尘满脸通红:“……”。为什么要在一段吻戏里精益求精?!
大写的煎熬!!!
☆、第二十七章
拍完了正值饭点,晃悠着领了剧组的盒饭,路满尘和詹青待在休息室了,准备就餐。茶几上摆着两听冒着冷气的冰可乐,喝上一口不要太舒爽。
小助理跟在旁边,埋头吃饭,一点也不看啜着可乐的两人,老板就带两瓶,也太小气了吧!明明酒店的冰箱里就有很多。
两三口扒完饭,小助理就溜了。
跟着路满尘,最是轻松了,平时没什么要紧的事,他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小助理自个儿呆着。
小助理吃完饭溜达着回了酒店,就让他老板和那个谁呆着吧,他要回酒店喝可乐了,那里有一箱!!!
哼!谁稀罕!
小助理走后,休息室只剩两个人,詹青看路满尘干着饭,低声笑了一句,“你小助理溜了……”
路满尘嘴里吃着饭,茫然地抬头,看着詹青还有些红肿的双唇一愣,脑子里放电影似的过起了早上拍戏地一幕幕。
没听清他说什么,只全神贯注盯着他的嘴唇,愣愣地“啊”了一声。
詹青失笑,看他傻样,摇了摇头道,“你小助理,跑啦!”
“啊?助理?”路满尘呆愣,回过神听清楚他讲什么,“八成是回酒店了,没啥事儿就让他休息吧。”
闻言,詹青凝神看他,“你对你员工都这么体贴的?”
“啊?没……没啊。”路满尘顿了一下,心里暗自低语,他不在,刚好好吗?管他劳什子的小助理呢!不正好是两人世界?!
路满尘低头吃饭,嗯嗯啊啊地答应着,心里的算盘打得贼精。
经历过早上的唇舌相贴,路满尘实在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不去肖想詹青,又想起人生仅此一回,现在不随心所欲,要等半截入土才放手一搏吗?
他现在只想草草掩盖自己的心意,然后站在名叫喜欢詹青的跺草堆里,朝着他挥手,等他进一步再进一步,就将人狠狠拥进怀里。
他想再等待等待,找到一个破风口,将人逆着风牢牢握在手里。
詹青看着他专心扒饭,遂也不言语了,喝了一口冰可乐,躺倒在沙发里,太舒坦了。
吹着冷气,喝着饮料,有人正在收拾碗筷,他手一摊,舒服窝在沙发里,眼睛绕着弯腰把剩菜剩饭倒在一块儿的人身上。
笑意挂在显而易见的两个小梨涡上。
等路满尘也收拾好桌子,詹青拍了拍还空了一块的沙发床上,示意他躺过来。
一米五宽的沙发一个人躺着还好,两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躺在上面就显得拥挤了。
路满尘犹犹豫豫蹭过去,在詹青拍过的地方坐下。
早上的一场戏极其耗费精神,詹青转了个身,侧身靠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路满尘搁床边躺着,给他掖了掖毯子,盖上一点,免得贪凉感冒了。
晴热的夏季最是容易让人感冒,飙升的温度经常让人放松警惕,稍一不注意贪凉就容易着道。
路满尘仔细给他盖好,他一定要好好照顾詹青,温水煮青蛙,一定要让青蛙觉得舒坦,才不会想着跳出这温水。
路满尘头枕在脑袋下,闭目养神,尽量静下心来。
听着詹青轻轻的鼾声,路满尘觉得没有哪一刻时光是如此清净。
只觉得幸福充盈满身,没有比这更让他有捕捉到实感的幸福的感觉了。
他竟然暗自希望,这样的夏日午后可以一天又一天,即使永远烈阳当空,永远夏日炎炎。
路满尘怀疑自己可能是中暑了,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离谱的想法,脑中也从一片混乱中抽丝剥茧将早上躺在自己怀里的人从一团乱麻中解救出来,呈现在眼前,那人呀,眼色迷蒙,欲语还休。
路满尘狠狠地闭了闭眼,再微微睁眼看着詹青的后脑勺发呆。
眼光划过他修长的脖颈,路满尘咽了咽口水,那里,他早上借着镜头轻轻吻过。细腻又柔软和他触碰过的唇一样,再往下一点点,是他宽阔的后背,但在自己怀里,一手就可以揽住,被薄薄的毛毯遮盖住的是他曲线分明的腰线,毛毯落在上面还是轮廓分明,路满尘记不起来早上混乱中有没有细细掐过那一处腰,将他往自己身上带得贴紧。
再往下…………
路满尘伸出枕着的一只手捂住眼睛,得了,让他清心寡欲地睡会觉吧!不能再看了……
再看下午就没精神继续工作了……
抛却感性之余,他告诫自己要成为一个理智的工作者,即使现在理智的情况并不容乐观。
路满尘慢慢转了一个身,背对着詹青,手指抓住散落在边上的抱枕,五指握紧,从掌心感受着自己失率的心跳,闭上眼迫使自己尽快入睡。
午间醒来的时候,詹青已经不在床上了,路满尘摸了摸空着的半边床,没有一丝温热,显然,詹青已经起床了一段时间了,路满尘环顾了一圈,休息室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路满尘说不上什么心情,只呼了一口浊气,抱过詹青枕过的枕头放在怀里,深深嗅了一口上面残留的气息,也翻身起床。
赶到片场,果然,詹青已经在那儿候着了,还没到他俩的戏,他只是喜欢观摩别人演戏。他常跟路满尘说,每个人对角色的理解不同,每个人对生活的看法也不同,你只有多观察才能将你想演的百态人生表达出来,从每个人的身上汲取。
詹青见他过来了,对他招了招手,压低声音免得干扰拍戏,“你醒啦?我见时间还早就没喊你。”
路满尘点着头,拿了小马扎坐在他旁边,递过来一个他落在休息室的小风扇给他。
下午三点轮到他们上戏了,弄好装造,就等着开始了。
……
场景接着上一场酒醉之后的第二天,酒醉清醒过来的人,一脚将路满尘踹下了床。显然昨晚上的缓和在詹青那里不算数,就算昨天的事可以翻篇,但气也不是说消就能消的。
路满尘迷迷登登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太清楚是怎么一会儿,还以为是自个儿从床上掉下来了,拍了拍衣袖,又想翻身上床,不料直接被詹青的脚尖抵住了胸膛,稍一用力就将人推出去了几寸。
“嗯?怎么了?”路满尘摸不着头脑。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吆喝声,笑骂声混在一处,更让他头疼。
路满尘小心往前走了两步停下,暗自观察着詹青的脸色,面色红润,精神不错,不至于有起床气啊,路满尘清了清嗓子道:“你……我……怎么了?”
詹青抬眼瞪他,:“谁让你跟来的?还敢上我的床?你和我什么关系!拿钱来……房钱平摊!”说着,他朝路满尘摊着手。
“我错了……”路满尘小声地说,默默往自己腰包上摸了摸,将手虚握成拳放在詹青手上。
贴上詹青的手,手指顺势和他的十指相扣。
手里一个铜子儿也没有!
“卡!”
这一幕过了。
路满尘松了詹青的手,站到一边,詹青从床上下来,拎着薄薄的中衣扇了扇风。看向一边的人问道:“你腰包里放没放银子?”
说着就要上手去摸,路满尘呆站在那儿,任他上下其手。
导演看见了噗呲一声笑了,打趣他们道:“诶诶诶,下了戏收敛一点啊,大庭广众的。”
“我还不能看看了?”詹青手上动作不停,只分神去斜眼睨了他一眼,又对着路满尘道,“你这里面有银子,你不给!。”
路满尘:“…………”。
给了怎么握手?!
导演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你要道具干嘛?”
“……”詹青理直气壮道,“不是我要……我给我角色要,平白无故和别人睡了一觉,还被蹭了一晚房间,还不能要点费用了?!”
导演:“……什么费用?”他朝路满尘眨眨眼,“不会是睡觉的银钱吧?”
开什么颜色玩笑?!
大家说话注意点啊!!!
路满尘被囧得不知道如何接话得好。
☆、第二十八章
谈笑了一会儿,接着开拍。
路满尘端了从厨房拿来的饭菜站在了在了詹青门外,轻轻敲了敲门,等詹青放他进去,可不敢再惹恼他了。
敲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詹青嗡声嗡气地说了一句“进来”。
放下手里的托盘,路满尘给他倒了一杯水,小心地递过去给他,看他接过去喝了才松了一口气。他快步走到屏风后面拿了衣裳过来,给詹青穿上,刚碰到他的肩膀,就被人按住了手,詹青冷着声音道,“我自己来……”不过路满尘没听他的,理了理衣袖,示意他手伸进来,被喝止了,“我说了我自己来!”詹青抬头斜眼看他,抿紧了唇。
路满尘的肩忽地垮了下来,他一把揽住了詹青的肩,把他按进自己怀里,头枕着他的侧颈,长长叹了一口气。
詹青听见他委屈地开口,“没有人教我要爱惜生命,我自小到大,从来只看过别人怎么轻贱他人的生命,将身体作为交易的筹码,詹青……你能不能教教我……看看你眼中的世界……我不懂……”
一直以为他是风流肆意的人,到此刻听见他放软的声音,才知道他做错了事情也会茫然无措,不知道怎样才好。他轻声说着让他教他处世的道理,詹青发现,自己全然硬不起心肠,怪罪他昨天……
路满尘贴紧了詹青,心底的忐忑,一点一点传递给他。
詹青抬起手默默放在了路满尘的背上拍了拍,心里叹了口气,:罢了,这些他不懂的,他慢慢教他,有自己在一旁规劝着他,他总会向善的……
……
拥抱了好一会儿,路满尘松开了他,走到桌边坐下,喊他过来吃饭。
这人真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詹青失笑地摇了摇头,刚要下床,结果被缠缠绕绕的衣襟摆子绊了一下,差点摔下床来。
詹青恼羞成怒,扯着衣襟朝路满尘喊道:“给我穿衣服!”
“好嘞。”路满尘看着张着双手,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人失笑道,“这就来给你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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