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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推理悬疑)——Persimmon

时间:2021-08-08 11:07:08  作者:Persimmon
  换掉每一块木板后,这艘船还是原来那一艘吗?
  哪怕是能够做到,站在医生的角度,大脑也不能被更换,那时等待这一家人的还是死亡。而妖监会剩下这几人听完,却觉得后背一阵发寒——医生不知道如何抛弃身体活下去,殷家人却早就知道了。只要变成殷文的眷徒,拥有殷家不灭的灵魂,再借助宗鸣的允诺,肆意使用阵法抢夺旁人健康的身体,就能永远摆脱肉体上的噩梦——这样的结果,已经近似于永生。
  可如果只是需要殷文和宗鸣,只要破坏谭家地坛,收集齐所有的甲骨碎片,将殷文复活就能够达成“活下去”这样的目标。殷家本就有神,为什么要制造出一个新的神?
  荀非雨脑中已经有了猜想,他盖住话筒低声说:“因为殷文现在信徒太少,是么?”也不全是这样,他看向江逝水,“殷千泷……并不确定殷文会不会帮她。”
  “还有一点,也许会对你们有帮助。”黄教授突然想起一件事,思量了一阵后,才从电脑中调取出商秋枫的体检报告,“殷商集团董事长商秋枫,直到现在仍未被确诊恶性肿瘤。”
  这不是治疗方式取得了成功,也不是“幸运儿”的出现。柳然看向手中那一份报告,黄教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位董事长,与商冬青并没有血缘关系。”
  “我这边也有一条线索,”柳然谢过黄教授,疾步走回华西鉴证中心,“上回谢林送来的样本,从商冬青毛囊里提取出来的DNA与姚远的DNA相似程度很高,他们不是父子,而是叔侄关系。姚远的亲生父亲,应该是商冬青在北京发展的二哥,而这个人34岁时就因为肝癌扩散去世了。”
  所以,在他们面前上演的并不是姐弟情深,而是叔叔为了救侄子的命,铤而走险?
  并不是这样,按照黄教授所说,十七年前商冬青就已经知道,换器官对他所患的疾病并无任何用处。所以他并不会因为想要换器官才去与向南接触,更不会为了一个被哥哥遗弃的孩子冒险。找到姚远并不是一个意外,姚远对他们来说,价值是什么?唯一一个成功的人……唯一,唯一?
  “实验品。”
  内室的门嘎吱一声打开,岳夏衍来不及扶正脸上的墨镜,跌跌撞撞地走出来。荀非雨眉头微皱,在座几个人都看到了岳夏衍的眼睛——他的眼白已经出现了黑斑病变,瞳仁金绿一片,瞳孔在室内有竖立的叶形扩散为一个空洞的暗金色圆洞,视野却像是空无一物。被那双眼睛扫过,荀非雨下意识咬紧牙关,似乎感受到了莫名的威压。而鬼手自江逝水的影子中突然蹿出,扶住了险些被岳夏衍弄倒的花瓶,她微讶一瞬,滚动轮椅帮岳夏衍来到桌前:“你说实验品?”
  岳夏衍坐到宗鸣身边,宗鸣怔忡一会儿,看到岳夏衍接过荀非雨的纸巾,点点擦去自己脸上的血迹:“是……我这几天,一直有在跟姚远联络……”
  回到四川后,岳夏衍一直在整理与殷千泷有关的阵法痕迹资料。越是探查,他越觉得殷千泷的部署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他们所推断的顺序。按照时间排布,制造厉鬼应该是第一步,因为荀雪芽的死亡时间最靠前。但通过拆解抟转大阵的讯息,厉鬼只在发动阵法时被需要,其凶性难以估摸,也很难被长时间控制,所以“制造厉鬼”,一定不是第一步。
  要发掘商冬青全盘的计划,还是要从抟转的准备阶段入手。难道殷千泷筹备了许多年的阴谋,就只有这么简单几个案子吗?
  岳夏衍闭上双眸,双手抚摸着龟甲上的每一处神语,一片漆黑中,每一个符号似乎都从甲骨中剥落而出,漂浮在他的眼前。首先是献祭部分,组成献祭部分的神语被“血”字篆书中涌出的红线串联,白色符号冰裂为点点细粉,又被血痕污染,在一片漆黑中组合成用鲜血画成的岩画。
  第一祭,剥皮。身着红色祭袍的巫祝在祭品背后用银白琼枝刀开十字刀口,整张撕下祭品人皮。
  第二祭,血肉。巫祝们分别取百根刻有阵纹的阴木长钉,以己身之血刺激阴木凶性。画中巫祝高举长钉,以圆形祭坛为中心,将百余人用长钉贯穿胸口。霎时,阴木抽枝发芽,将祭品的血肉当作养料分食殆尽,而后阴木拧作一处,枝丫挂起人皮,呈通天之势。
  第三祭,伤魂。此时以厉鬼激起鬼潮,引万鬼为潮,犬鬼镇守八方,艮时祭品生魂入阵,饲喂出鬼蛊。鬼蛊受制于阴木,只能在阴木笼罩的祭坛中行动,怨气透过枝干所挂的人皮溢散,哭嚎之声通天彻地。听闻此音者,轻则生魂离体,重则当即暴毙。
  神语描述中并未提到任何细节,但阵法成功与否,并不能依靠估计。每一处纹路的刻画,祭品的位置和数目,祭坛的选址,甚至是用刀的力度,阴木的树种以及年份都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但这已经是较为详细的描述了,抟部献祭还算是清晰易懂,转部岳夏衍只能读通移魂的做法,就像宗鸣对荀非雨和姚远所做的一样——“离体之魂,尽入躯壳”。但是躯壳需要从别处掠夺,是另外的祭品吗?但神语中没有提到新引入的祭品,躯壳是什么,也没有再度提到。
  “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岳夏衍握住颤抖的双手,“但对抟转……一直有一种说法,也就是阵法里常有的说法……杀数人,活一人。从各处剥夺,汇聚到同一人的身上。”
  聚合,鬼蛊本身也是一种聚合,不断吞噬其他的鬼魂,且能吸纳所吞噬者的寿命。发展到最后就会变成易东流那样的恶鬼,非常人无法超度,且并不畏惧阳光。但鬼蛊那样凶残的产物,也只是抟转之中的一环而已。
  如果说抟部意味着剥夺,那么转部意味的就是汇聚。想到这里,江逝水和明漪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商冬青没有离开西山湖。水,荀非雨记起云南翡翠大厦中庭的喷泉,雨幕中鬼气自各处下降,最终汇聚到水池之中,而整个西山湖,或许就是抟转最佳的位置。
  “树木生发,也不能离开水。”岳夏衍暴咳几声,拿出刘心美一案中那棵大叶杨的照片,那一夜过后,失去养分的大叶杨就已经死去,“大阵的释放需要时间,没有足够的养料,作为媒介的阴木一定会死。所以释放抟转的地方,不能是都市之中,必须是水源丰沛,土壤肥沃的地方……西山湖周围是林场,三向群山包夹,只留一个进气口,封住之后鬼气靠阴木通天……”
  他连喘了好几口气:“选定这个西山湖的时间是十年前,荀雪芽死于五年前,接触姚远和潘雨樱的时间是三年前,而吴辉被套入局中是一年半以前……你们不觉得不对吗?”
  至少是十年以前,殷商集团的化肥厂就开到了西山湖旁边,彻底爆发水华的时间应该就是祭坛选址的第一阶段。短短五年时间内,就从筹备跳跃到了最终的“制造厉鬼”阶段,这是第一个不合理。
  据姚远所说,麓山临终关怀病院中收治的病患,殷千泷并非只接触了他一个。麓山疗养院落成于八年前,如果说这是为移魂阵做准备,那么十年空隙中的两年,应该是殷千泷在为转部中的移魂阵做准备。他们需要实验品,而姚远的唯一性,就在于“同样患有癌症”、“同样的殷家血脉”,找到姚远他们花了四年甚至更长时间。
  “不对,”荀非雨皱眉,“抟部是献祭,转部是结果,对吧?如果姚远之前有任何一例移魂成功,都不会拖到现在才实行……那么结果既然是不确定的,为什么还要杀我妹妹?”
  “更古怪的还在后面,”岳夏衍轻咳一声,“潘雨樱身上的阵法是由抟转的一部分改良出来的,但与抟转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个阵法关键就在于孩子,用母婴之间的纽带将潘雨樱置于生死之间,达到剥夺他人的生命来延续自己的寿命……实验这个阵法,对抟转本身并没有助益,唯一的解释就是,商冬青活不了多久,甚至熬不到集齐殷文的残片,殷千泷在找办法帮他续命。”
  “母婴?”荀非雨呛咳,“商冬青是男的,这个方法在他身上行不通吧?”
  岳夏衍摇头:“父债子偿这种说法也是有的,父子之间的纽带并不弱于母子,如果要借助这种方法,商冬青应该有孩子……至少要为自己制造一个孩子。”
  “那不可能。”一直没有出声的明漪终于从柳然发来的病历中抬起头,他冷笑着说,“商冬青在十四岁时就被检查出患有睾丸癌,已经摘除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再看商冬青的照片,荀非雨才记起第一次见到商冬青时的怪异感。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似乎比同龄人更加柔和,那种柔和不只是脾气好,更像是身上的某种气质。再去比较气味的话,中年男人,就连明漪身上也会有一些狗鼻子能闻到的体味,而这种情况在商冬青身上并没有出现。他给荀非雨的感觉,各方面都像女人,不仅是细腻到几乎没有毛孔的皮肤,还是并不足够的体毛表现。
  “他是性变态吧?”江逝水咬紧下唇,“你们记得向南对白队说的话吗?荀雪芽和杨雪不是他杀的,向南之前强奸的弱智妇女身上没有出现这种愉快犯才能做到的过度伤害……”
  荀非雨眼神一闪,他记得谭嘉树曾经说过,陆沺给过云扉一些烧毁的档案袋和收据纸片。收据纸片已经被证实是殷知见过商冬青和殷千泷的证据,那个烧毁的档案袋应该是白落梅送来的卷宗之一,而白落梅送来的都是影印品,原本也早就找到了。当时他们已经锁定了殷千泷,自然忽略了这条线索,但再调出来看时,那份卷宗被殷知烧掉的卷宗应该就是能为向南证明清白的东西。
  “那是距今十七到二十年前的发生的三起案子,”孙梓在邮件中写道,“存在过度伤害迹象,且有不断演进的趋势,但核实时间线过后,向南并不是这三起未结案件的真凶。因为那个时候,向南运营的民营天然气公司与警察在绵阳发生火拼,他进去蹲了四年才出来。”
  没有精斑,阴道撕裂伤,被过度摧残的尸体,弃尸地点都是偏僻的林地。受害者身份有两个被确认,一个是进城务工的年轻保姆,一个是商场的女保洁工,另一位直至今日还无人认尸。没有亲属,或者亲属根本就不重视这些女孩,这一点在杨雪身上适用,也满足他们通过助学金筛选女孩儿的条件,但这对于荀雪芽来说,并不一致。
  “因为你们家有两个儿子。”江逝水垂眸说,“有儿子的家庭就不会在意女儿,再优秀也一样……我认为他大概是这样想的。”
  荀非雨略一抬眼,并没有做声。失去性能力,性冲动的人,就像古代的太监,荀非雨小时候也看过霸王别姬,查了资料才知道那些老太监在做什么:因为没有性能力,所以依靠舔眼睛来进行“性交”。痛觉,折磨,因为一方面的缺失,造就了暗面恶魔的诞生,并且,商冬青这个变态还有家庭的支撑。
  他犯案的手段越来越凶残,但处理的时候却越来越谨慎。就算知道自己不会产生精液,也会用洗剂冲洗受害者的子宫,甚至塑造出了向南这一个“凶手”,联合殷千泷为向南制造不在场证明。其实根本就不用制造这样蹩脚的不在场证明,因为再怎么查,向南也是清白的,制造这样的证据,目的只会有一个,就是让向南变得更加可疑,从而让警方不会怀疑别的人。
  “如果商冬青是愉快犯,”荀非雨冷声说,“这就能解释矛盾点了……因为我们之前推测的,杀人犯应该非常享受这个过程,而他们杀人的实用性又太强了。制造厉鬼,残酷的杀人方法不止这一种,而他们明明就有不留下痕迹的理由,偏偏要用这种符号化的杀人手法……”
  那是一个变态虐杀狂人和另一个阴谋家的结合,殷千泷和商冬青,他们两个组合成了一个兼具疯狂和理性的聚合体。
  “回到你妹妹的死,”岳夏衍轻声打断,“殷千泷构思缜密,她能策反殷知摧毁五神宫,非常有耐性。这样的人,要跳跃步骤制造厉鬼,且对荀雪芽缺乏管束,才造成了荀雪芽逃跑的结果……所以,商冬青和殷千泷的关系并不是殷千泷支配商冬青,他们在团队中的地位,应该是平行的,殷千泷甚至控制不了商冬青……”
  江逝水点点头:“她像是在为商冬青服务……”
  “服务?”宗鸣微微眯了眯眼,“她在我的脸上,看到了商冬青。”
  爱。
  爱……这样的人吗?
  江逝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荀非雨瞠目结舌,啐了一句疯子。
  宗鸣低头扯起嘴角,他淡淡看着岳夏衍揉弄眼睛,那双眼中的血丝越来越多,连明漪也有些紧张,因为那是龙血暴动的前征:“你过度使用龙目了,现在并没有垂枝碧桃为你挡灾。”
  失控的结局就是死,放在谭家人和天狗面前的规则也是一致的。天狗狂化血洗人间,龙血暴动稍轻一些,有着卷龙纹的克制,暴动之前岳夏衍就会因为卷龙纹收束,“自缢”而死。他脖子上的阵纹已经将皮肉烧出了一层坚硬的漆黑血痂,恐怕再用龙目,这截纤细的脖子就要撑不住他的脑袋。
  但岳夏衍不为所动,他闭上双目苦涩地说:“吴辉作为处理尸骸的人,是一年半以前被套入局的,非雨哥,是这样吗?”
  荀非雨嗯了一声:“那一次的案件,不仅是为了找一个处理尸体的人……我认为他们在试图接触妖监会了。”
  “殷千泷的目的是木雕项链,商冬青的目的是杨雪。”岳夏衍低声说,“他们的技术有所发展,杨雪应该是计划之中的产物。所以那个时候,倾覆五神宫,获取甲骨的计划便已经成型了?”
  可是岳夏衍还有想不通的地方,如果是那时候才成型,殷千泷又是如何判定谭家地坛中的“九畹”被殷文所吞噬?为了解放殷文,殷千泷应该还做了更多……或者说,他的“视线”移向宗鸣,眼前这个人,应该做了更多。
  众目睽睽之下,宗鸣也只是安静地坐着。任何对于妖监会的帮助,都是不应该出现的,因为天道并不支持人的反抗。黯淡的灰眸扫过在座几人,宗鸣心中本不该有疑问,可他还是感到了疑惑,为什么?他们的欲望不与自己本身相关联,他们明知向自己索取线索会付出超出数倍的代价,为了别人,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或者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付出这些真的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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