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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推理悬疑)——Persimmon

时间:2021-08-08 11:07:08  作者:Persimmon
  说罢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明漪倒是笑了,只是笑得让荀非雨毛骨悚然:“我倒是有两个方案。”
  荀非雨急躁地站起来大吼,但他几乎已经将明漪的意图猜的八九不离十:“先说你要做什么!”
  “炸弹啊,当然是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引爆她。”
 
 
第四十二章 
  他们商议的内容肯定是如何破阵,可这背后不就等于杀人吗?潘雨樱还是个活人,破除这个阵法,她还能活下去吗?
  正常人的思维不应该是一步一步地查吗? 查出启动这个阵法的人,找到修改或者解除阵法的方式,如果杀死的是始作俑者,荀非雨不会有任何犹豫。可是很快他就找到了辩驳自己的理由,启用补气阵的谭青行九年前已经死了,而补气阵还在持续运行,就算杀死启动阵法的人也无法停止它。
  “刘心美已死,刘健落马,妖监会摧毁了神像才将异变的补气阵中止。”明漪让纸人替宗鸣的茶盏续水,摆明不再搭理荀非雨,“不同于大叶杨神像木雕,这次要破坏的阵法依附在活物身上。”
  活物……
  那是个人。
  是一个受害者啊。
  “最简单的办法,剥离阵纹,击穿阵眼,破坏媒介。”宗鸣微微颔首,“地点选好了吗?”
  “先遣队三人找到潘雨樱之后会将她引入城郊垃圾场,布下地形禁制。”
  “不愧是岳明漪啊。”
  “还望宗先生鼎力相助。”
  这是什么恐怖的画面,两个人你来我往虚与委蛇,话语的核心竟然是怎么去杀人。但荀非雨很清楚,他不能更清楚了,潘雨樱身上的阵法到底有多大的破坏性,数据已经很直观地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记得小时候做过一道题,铁轨转向,压死一个人还是葬送一车的生命。以前可以面不改色地选择拯救一车的人,可是现在同样道理的问题放在荀非雨面前,他却根本没有办法张嘴说些什么。
  更可笑的是,荀非雨曾经信誓旦旦地向潘雨樱许诺,他会救下潘雨樱。不管这个受害者是否信任了荀非雨的说辞,至少荀非雨发自真心,至少他认为自己当时已经拥有了拯救另外一个人的能力。可是现实结结实实地甩了荀非雨一耳光,打得他耳鸣声振聋发聩。
  “我没有破坏过阵法,你应该思考过可行的方案吧。”
  “当然。”
  那两人的话语还在继续,轻松得就好像是安排其中一个去菜市场买什么菜。如果说不得不牺牲潘雨樱,那至少应该有一些歉意的表情?至少应该像荀非雨一样,有些紧张、震惊、无措、纠结,可是宗鸣和明漪并没有任何的迟疑,真算得上速战速决。
  “我考虑过把她封进水泥里,”明漪手持剪刀开始剪纸蝴蝶,纸片脱手便翩翩飞舞起来,“但是仍然会对她的外皮造成伤害,这条路行不通,而且某些阵法的纹路会自动修复,我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况且,这个从未见过但是能够运行的阵法,对于妖监会来说有很强的的研究价值,牺牲这一个,以后一定能找到更合适的办法。”
  最好是不破坏纹路的前提下,将整个纹路剥离下来。明漪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他们甚至不能在杀死潘雨樱之后再剥离纹路,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不会死。残忍至极,但又不得不为。荀非雨感到难以抑制的窒息,他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浑身战栗犹如裸身处于大寒暴风之中。
  “我不会受阵法的影响,但剥离纹路还会恢复吧,”宗鸣瞥了荀非雨一眼,端起茶盏轻轻呷了口,“我不可能兼顾,要找一个帮手,绞杀作为媒介的小鬼。”
  “这是个问题。”明漪闻言皱了皱眉,他抚摸着下巴,似在计算得失。
  他并不清楚宗鸣为什么会对阵法免疫,但这个人本来就是妖监会看不清楚的存在。任何踏入阵法半径的、有生命的东西都会为潘雨樱提供养料,这无疑会增加破坏阵法的难度。大叶杨会诱发鬼潮,这次的媒介小鬼强悍到什么程度,明漪无法预计,但也不能采用人海战术——多一个人就会多一份牺牲。
  很快,他便扭头看向门外的易东流:“你的恶鬼能吞噬小鬼吗?”
  “不能动用易东流,”没想到宗鸣直接拒绝了明漪,他扯起嘴角冷笑,“他……”
  “好。”明漪迅速一笑带过,“那我有两个提案。”
  “第一,天狗和你一起去。阵眼就在她的腹中,小鬼不会离母体太远。天狗击杀小鬼,咬断相连的脐带之后就立马退出阵法覆盖的范围,宗鸣同时剥离阵法纹路。妖兽当中天狗的抗性高、寿命长,攻速和恢复力都很快,缺点是……宗先生对付潘雨樱会比较麻烦。”
  宗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还有呢?”
  “第二,江逝水和你一起。她体格极弱,命数不长,不能为潘雨樱提供长时间的支持。另外,我会让她戴上妖监会的符箓,只要驱动符箓贴在小鬼身上,她所受到的伤害就会同时出现在小鬼身上。如果能够击杀小鬼当然最好,若是不能,玉石俱焚,也不会拖宗先生的后腿。”
  身体越弱,被鬼重伤的可能性就越大,这一点在医院的报告上可以得到论证。同样的符箓给荀非雨使用,他受到的伤害小,自然对小鬼的危害也不大。但江逝水不一样,正因为她的羸弱,所以会受到成倍的伤害,难道这一点明漪不知道吗?难道他不知道江逝水根本就不可能击杀小鬼吗?
  可是明漪脸上甚至没有丝毫愧疚的神色,他甚至轻轻地哼着歌,持着银剪为纸蝶修饰翅中的花纹。
  荀非雨再也听不下去,他目眦尽裂,一拳将八仙桌砸出一道深深的裂痕:“你他妈还是个人吗!我操,那是你的亲侄女,你们在商议怎么杀人就算了,老子知道她很危险,你们要牺牲她救其他人,我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你怎么说得出让江逝水去死这种话!”
  “看来你要选第一个。”明漪并无愠色,他毫不畏惧荀非雨身上的压迫感,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我的使命,本来就是保护大多数人的安全,就如同宗先生以前所说。一两个的牺牲和一群人的牺牲,当然,我会选择后者。不过天狗,我也给了你选项啊,我说过,当你足够强大,选择权就在你的手上,你能选择救江逝水。”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卖我一个人情?!”荀非雨抬手就要去提明漪的领子,手腕却被宗鸣抓住。
  他第一次觉得宗鸣的手是那么的凉,说出来的话也无比冰冷:“我不止一次警告你,不要为了别人牺牲,你不能去。”对上荀非雨颤动的眼神,宗鸣好一会儿才说,“我一个人也不是不行,明漪你可得下血本。”
  “放你妈的屁,老子会看你一个人去送死吗?”
  “……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荀非雨才说出那句话。胸腔里憋着那口气几乎要化成刀子,把他从内侧一点又一点地搅成碎渣。心脏在滴血,骨髓都快被冻成坚冰,为什么会产生出这样的选择?为什么受害者会变成加害者?为什么自己的手上,即将沾染一个无辜者的血?
  “会用阵法的人就那么几个,一般绘制上灰带有自己的特色,只要完好,妖监会就能查清是谁所作。你不能救她,但是你可以为她报仇。”明漪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弯腰轻轻咳了两声,“……你恨我吗,天狗?”
  那时的明漪收敛了笑意,他睁开眼淡淡地望着荀非雨,似是要在这双湛蓝的眼睛里找到某个人的倒影。他的眼神里有着荀非雨看不懂的倦怠,甚至还有一丝祈求,好像等了许多年都没有等到一个答案。
  良久,荀非雨才啧了一声说:“你不值得,可能你在做正确的事情吧,在你的位置上。”
  “谢谢你的谅解,”明漪挥袖扬起全部纸蝶,“带他们去先遣队的位置。”
  而在他们二人离开后,明漪接连后退几步,直到扶住椅背才堪堪坐下来。夏衍从横梁之上一跃而下,匆忙扶住明漪的手,为他递来三片药。兑水服下之后,明漪脸色终于好了些,他冲夏衍苍白一笑:“他和仝山,还真是相像。这么多年,我见宗鸣的脸从未改变,或许是我的心,一直都没有变过吧。”
  “……你何苦折磨自己。”
  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江逝水悄悄合上房门,捂着嘴巴泣不成声。她抵着门扉滑坐在地,将手堵在嘴里死命咬着,这才能堵住即将爆发的哭声。她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哭,连手被咬出了血也停不下来。直到一双布鞋出现在了江逝水面前,易东流温和地笑着,半跪下来替江逝水擦去脸上的泪:“或许,哭出来会好受一些,可惜易某不能陪你一起流泪。”
  惨白纸蝶翩飞,一路边走边落,倒像是为女人送丧而飘落的纸钱。
  那一路荀非雨都在疯跑,他只能用这样剧烈的运动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不去思考,不去理解,不要深思,闭上眼睛去生活,就像以前一样,那样就会轻松很多。可是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他知道潘雨樱,触摸过这个人的伤口,交谈过。无数个细节拼凑出了一个完整鲜活的人,这和那些即将受损的人不一样——那些人在荀非雨眼里只是一个概念,而潘雨樱是一个曾活在自己面前的人。
  可他又无比矛盾,因为向前跑的每一步,都是潘雨樱的催命符。
  据说先遣队在郊区看到了她满身是血的身影,这才一步步将她引到了预定地点。按照指定好的计划,先是获取了潘雨樱信任的荀非雨上前交谈,套出潘雨樱今晚到底遭遇了什么。询问白落梅看到的画面是怎么回事,还要问她到底怎么逃出来的。但关怀就在这里戛然而止,她的价值在这之后就只剩下一张皮。
  反观自己这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遭遇冤鬼的时候,宗鸣身边至少还有一个丙级特遣队的陆沺,荀非雨记得陆沺出色的身法和一击制敌的能力。可现在宗鸣身边既没有易东流,也没有陆沺,只有他自己,一时间夸下的海口到底能不能实现?
  他苦涩地看了宗鸣一眼,脚步不由得慢下来:“你做得到吗?我们,换吧。”
  “别骗人了小狗,你下不了手的。”宗鸣像是勉强追着荀非雨的脚步,闻言揽住荀非雨的肩膀,靠在他耳边低声说,“但我已经习惯了……”
  “她很危险!”
  “我知道。”
  “听我说,天狗的爪子,很……”
  “你说都说不下去,又怎么做得到呢?”
  没有万全的办法,这世界上好像没有神明能够听到荀非雨的心声。他多希望自己能够救下潘雨樱的命,如果犯了错,处罚她的不该是网民,也不是私刑,应该是高高在上的、由人制定的法律。可是他的能力不够,没有人有这样的能力。
  这样的罪孽到底应该由什么人来承担?背负着杀害无辜者的枷锁,往后的生活恐怕会噩梦连连。荀非雨看着宗鸣那张恬淡的脸,一时间千头万绪搅在一起,变成一声遮不住的重咳。
  宗鸣淡笑着帮他顺气,好一会儿才望着天上的月亮说:“你根本就不想杀她,我知道,我能听得见。你不用为我牺牲,不用把这份罪责扛过去。”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会答应明漪?”
  “因为他无法威胁我,但他可以逼迫你。”
  “……”
  “你总是在保护别人,一个江逝水就让你心慌意乱。”
  他扭头冲荀非雨露出一个安静的笑容,似是有水波在那灰色的眸子里漾开:“你和我都不是普通人,不需要帮我清空回家的路。”
 
 
第四十三章 
  宗鸣那双眼睛宛如纯净的琉璃,承接着无瑕的白月光,稍一对视,似是向着对面的人倾泻出涓涓月华。荀非雨顷刻间就闹了个大红脸,身体比言语先一步行动,当即便一拳擂在宗鸣背上:“……咳,少说批话。”
  那拳头不轻不重,力道就像隔靴搔痒,宗鸣退开半步翻了个白眼,眯着眼睛说:“但我不反对你的提议,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
  “交换?”荀非雨愣住,他顿住脚步凝视着宗鸣的脸,“我还有时间听你的理由吗?”
  “当然,”宗鸣微微颔首,往前走了两步,鼻尖浅浅擦过荀非雨的耳廓,“我悄悄告诉你。”
  空气中暗香浮动,白雾从宗鸣两袖间生出,慢慢爬上荀非雨的脊背,蒙住了那一双湛蓝的眼睛。宗鸣伸手扶住荀非雨僵硬的身躯,眼神登时一凛。只见他身后的蝴蝶不再振翅,竟是被凝固的白雾穿刺扎入,生生变作一棵雪白的蝴蝶树。
  “在这里等我,”宗鸣轻轻搂了搂荀非雨的肩,身形逐渐在白雾之中溃散,“不会很久的。”
  当夜将近十二点,国道附近的树林之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风吹叶响,数米高的树冠之上飞鸟不断振翅而出。为首的男人一身劲装,从头到脚一水儿墨绿色,连面上都摸了层看不清五官的油彩,陆沺紧随其后,而在那树杈之上似有生物跃动,扰得黄叶坠地纷纷。
  三人脚程极快,不出几分钟,便顺着脚下的漆黑的车辙找到了一辆侧翻的旧奥拓车:引擎盖翘起冒烟,前后两窗皆碎,满头华发的司机歪倒在地,脖子上插了块儿尖锐的玻璃。离这车不足十米的地方散落着一滩鲜红的血,滴落状的血渍朝林地深处蔓延。
  “队长。”还是那张娃娃脸配合着冷漠的语气,陆沺蹲下身,伸手蘸了蘸那滩血,“还是热的,没跑远。”
  被唤作“队长”的男人眉尾轻抽,淡笑着说:“你和左霏霏顺着血迹追过去,务必将其逼到目标地点。终于没有来迟一步……我留下,向分部长汇报情况。”
  妖监会西南分部先遣队只有三个人,队长谭嘉树,副队长左霏霏,队员陆沺。目送陆沺和左霏霏消失在林中,肩扛AS50狙击步枪的谭嘉树才背靠在树干上,从兜里摸出两只剪出了翅膀纹路的纸蝶。他戏谑地环顾现场,好不容易才收起笑意,正声对纸蝶说:“报告分部长,已发现车祸现场……有霏霏在,不用担心。”
  这天晚上八点,先遣队三人便已经抵达双流机场,明漪当即指示三人前往市二医院。九点五十,三人徒然对着空荡荡的病房皱眉。好在左霏霏追踪能力出众,愣是带着另两人一路追至国道,这才发现了车祸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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