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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岩浆(近代现代)——伯正

时间:2021-08-08 11:13:04  作者:伯正
  *
  一串密集的鼓点霎时砸下来,像盛夏时节溅在玻璃窗上的跳跃雨珠,随着主唱的第一句开嗓,台下刹那间迸发的高呼几欲淹没乐器声响,掀天揭地般将在场的每个人淹没,尖叫音浪就真真切切地爆发在沈卿安耳边,是一场只能存在于午夜的狂欢。
  沈卿安刚才注意过的、那位眼睛黏在季容腰上的姑娘,她侧过头望向身边这位一动没动过的男生,不禁心生疑惑,这人怎么和一根鹤立鸡群的棍子没什么两样。
  女生想了想,大声冲沈卿安喊道:“你倒是来一起蹦啊!”
  “我不太会……”沈卿安脱口而出。
  “啊,你说什么?”女生仍旧随人群一起甩臂蹦跳着,插空回沈卿安的话,“大一点声可不可以?听不清!”
  沈卿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下吼得够大声:“我说,其实我不会!”
  “嗨呀,这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女生甩甩头发,毫不怯场,竟真的开始指导起来,“你就跟着感觉来,听音乐按节奏随便扭扭胯,先扭起来再说!”
  问题是我也扭不起来……沈卿安欲言又止,面露难色,无奈地摆了摆手。
  女生也看出了沈卿安此时的窘迫,没再难为人,而是又问:“实在适应不来就算啦,你是不是不常来这种地方?”
  “嗯,之前没来过。”
  “这回是因为什么来啊?”
  既然是一面之识,以后或许再也没有遇见的机会,因此就在此刻,沈卿安格外想吐露内心真实想法:“我来找我男朋友。”
  “那他是不是也一定很帅?”
  “是很帅。”沈卿安心里升腾起一点雀跃的小开心,与此同时在心里念叨,毕竟你刚才就一直在看他嘛。
  乐队一连唱了六首,台下观众大多数跟着蹦出了一身热汗,但还是觉得意犹未尽,纷纷喊着叫他们安可,掌声和欢呼愈发热烈。
  结果事与愿违,歌唱完竟然就真的结束了——几人冲观众们挥手致谢,纷纷起身走到台前谢幕,连个跳水都没,客气得仿佛刚刚出席完毕上演于国家歌剧院的表演。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舞台两侧开始喷射出小型烟花,在光芒的跳动闪烁中,季容突然蹲下身,一把扯过沈卿安的衣领,俯下头去,嘴唇贴上对方的嘴唇。
 
 
第32章 乌云遮目
  “你就是季邀请的那位朋友吗?”Dylan问坐在卡座中的沈卿安,并且递过去一杯Gimlet,“喏,他请你的。”
  前半句话问得纯属多余,只是为了主动搭话才这么讲。
  他又没瞎!
  刚才季容在舞台上亲那一下虽然相当短暂,满打满算五秒钟不到,搞出的声势却比季容本人想象中的还要大出不少。当时还有人眼疾手快地抓拍,图很快被po到微博上,结果就这张画质高糊、主角二人连正脸都没露的照片,半小时内居然将近破万转。
  [网友A:我靠……!黑卫衣男生这鼻梁,实不相瞒我只有建模才敢这么捏……]
  [网友B:谢谢,就算只有侧脸也够我今晚嗑晕了。]
  [网友C:大可不必……你们知不知道有的人只有侧面好看啊?]
  [网友B:知道啊,这也杠就没意思了吧?]
  除此之外,自然也有些质疑言论,不一而足。
  出人意料的是,尽管外面讨论得热烈,二位当事人对此却异常镇定,平静如常。
  *
  直到这会儿,Dylan才得以正式地打量这个男孩,同时在心中琢磨着,如果季容的外貌取向是这种类型的话,那自己没机会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Dylan从小在西式环境里长大,但由于母亲是中国人的缘故,耳濡目染地受了不少东方文化熏陶。比如他至今还记得母亲曾经给他读过一篇赋,现在只能准确回忆起来一句,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此前仅仅一知半解,现在似乎才参透几分个中释义。
  Dylan给沈卿安的Gimlet是种鸡尾酒,度数不算太高,但这杯不太一样。
  十几分钟前,Dylan亲眼看着季容面不改色地撕开一小包粉末,倒进去二分之一,自然而然的神情仿佛只是在吐司片上涂抹果酱。
  等粉末全部均匀溶解在液体里后,季容才示意Dylan把酒拿给沈卿安。
  “这、这……”Dylan瞪大眼睛,舌头和思绪差点儿一起打结,“这”了半天也没蹦出一句完整的话,过去好半晌才试探着问,“这……药是哪儿弄来的啊?”
  “朝阿森要来的。”季容说。
  阿森是他们的键盘手,季容向他打听的时候,他提过一嘴这药挺烈,悠着点用。所以季容还特意向阿森确认了一下,药物作用仅限于催情,只使用一次对身体并不会产生什么副作用。
  季容盯着连连摆手的Dylan,竟勾唇笑了笑,好声好气道:“拜托啦,就当帮个小忙行不行?”
  “季,这个我真的做不来,”Dylan硬着头皮继续说,没成想不小心又撞上季容看向他的目光,那双黑亮的丹凤眼里满盛笑意,一瞬间把他刚想好的措辞撞了个七零八落,再说出口的就变成了:“……行。”
  就这样,Dylan莫名其妙地接下了这桩缺德差事。他拿着这杯加过料的酒,仿佛捧着一块烫手山芋,又或者是一个即将炸碉堡的爆破筒,不禁愁肠百结地在心里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男生说,哥,你感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千万要记得不是我动的手……我只是一介平平无奇的良民罢了!
  沈卿安认出眼前这位是乐队中的贝斯手,看上去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他对Dylan简短地道谢,端起酒杯。
  Dylan又如同背台词般说了几句“好好玩”“玩得开心”这类官方套话,接着转身就走,根本不敢多留,甚至油然而生一股如释重负之感——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啊,接下来的烂摊子还是你季容来收拾吧。
  沈卿安对这一切自然一无所知,也并未起任何戒心,对Dylan的匆忙离开甚至有些感激,至少省去了如何费尽心思地与陌生人聊天。
  他将酒杯递至唇边小小地喝了一口,悄悄地四下环视一圈——季容这时候在哪儿,怎么又找不见他了?明明季容下台时说让他在这里等的。
  *
  乐队演出结束后,酒吧才到舞池开放时间,年轻男女们又重新躁动起来,如鱼得水般迅速地投身于下一个可以发泄的小天地。
  沈卿安总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误入了什么盘丝洞。
  一杯鸡尾酒的量不算多,沈卿安又对饮酒向来没什么概念,小小一杯见底得很快,可他还是没等到季容。
  极罕见的,沈卿安感到有点委屈。
  这种情绪此前几乎没有过,竟也是在认识季容之后才逐渐体会到的,可惜滋味并不好受。
  沈卿安垂下头,无措地咬了咬下唇,连手机也不想掏出来玩。但眼下又实在乏味,除了这种事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可做。
  刚才他粗略地扫过一眼,那张图居然已经被转到朋友圈,即便只露出侧脸,和他相熟的人还是能一眼认出是他在与另一位男人接吻。
  有些人碍于情面不会直接问,所以消息页面还算挺清净。但沈卿安确实也不介意,即使有人问起他也会实话实说。毕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确实喜欢季容没错,就算被人知道又怎么样?
  说不上来因为什么,沈卿安这时感到头开始隐隐作痛,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整个人昏昏沉沉。
  起初沈卿安以为是环境过于嘈杂的缘故,令人闷得难受。既然一时半会儿也看不见季容的人影,他索性打算去门外继续等人,顺带透透气。
  可正要站起身的那一瞬间,竟然差点儿没起来。
  不仅浑身发热,大脑和四肢如同被灌铅般沉重,身体又像塞进了几十斤棉花一样软,提不起劲儿。
  他撑着桌沿低声喘气,额头不断地渗出冷汗,缓了一会儿也未见好转。
  一杯鸡尾酒就能让人这样……?
  怎么可能。
  仅存的一丝清醒让沈卿安意识到蹊跷异常,头痛和发热却使他无法再细想。他缓慢地向门外走去,与此同时点开与季容的聊天页面,手指止不住地发抖,甚至来不及编辑好一句完整的话,就按下了发送键。
  *
  室外夜幕黑沉,喧腾音乐声被隔绝在地下室里,外面只听得见风声,相比起室内几乎堪称死寂。
  小巷里没有安设路灯,还要暗上少许。这间酒吧正好位于小巷最深处,沈卿安打开手机电筒,只觉自己走得一脚深一脚浅,意识从肉体中抽离,飘在半空,抓不住。
  大概也就往前走了十几米,离巷口尚有一段距离,沈卿安听见有人在说话,似乎也并非只有说话声,只是其余的他一概听不清。
  紧接着,他才注意到前方有三道人影,其中一位靠在墙壁上吸烟,烟头在黑夜里忽明忽暗,剩下一人正掐住另一人的腰,凶狠地操干。
  沈卿安当然没兴趣观摩别人的活春宫,更不想找麻烦,于是准备当作没看见,径直绕过这三人。
  然而在大多数时候,就算人无意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来。
 
 
第33章 缠
  季容在后台卸妆,本来想着先让Dylan把酒给沈卿安,自己一会儿之后再去找人。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倒是先被季铭义的一通电话钉在了原地。
  其实季容大致能猜到季铭义要说什么,但他不想接。季容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就这么晾着,直到通话页面自动断掉。结果没过多久,第二通不依不饶地又打过来,像是把季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咬定了他最后一定会接。
  季容揉揉太阳穴,心里叹了口气。他只好不情不愿地接起,问:“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那头季铭义沉默片刻,直接开门见山道:“那张照片我看到了,你又在乱搞什么?”
  “……嗳,别说得那么下流,”季容皱起眉头,在后台来回踱步着,“交个小男友而已,亲嘴又不伤天害理。”
  他自己和别人的吻照被季铭义看去倒也没什么,这些年他做过的那些事,他爸不可能不清楚,多的是人上赶着向季铭义转达他儿子的一言一行。
  不过季容现在做不到无所顾忌,沈卿安还在上学,他担心照片会影响到笨小孩。
  “季容,我是不是在国庆前就告诉过你,邹叔女儿快回国了,最近私生活趁早断干净,”季铭义沉下声音,一字一句透过听筒清晰传来,“你平时做什么我没管过,但你现在这样让邹韵看了怎么想?”
  季铭义口中的邹叔邹振庭,在B市算顶有头有脸的一位人物。邹家往上有红色背景,深不可测。邹老爷子膝下有二子,长子邹振禹从政,次子邹振庭经商,皆为业界翘楚。季铭义打的什么算盘,季容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爸一直想攀上邹家的关系,这话摆明了是认定只想让邹韵当他的未婚妻。
  不对,搞不好他还得是倒插门。
  还在国外的那几年里,季容见过邹韵几面。说实话,当时这位千金并未给他留下什么印象。
  季容眉头皱得更深,很长一段时间没作声。这事他迟早要面对,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果倒推回几个月前,那他一定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双方各不相干的婚姻在他看来和独身一人没有多大差别,受着也没什么。
  至于现在……他竟然也开始有了不忍心断干净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季容才漫不经心地搪塞过去:“嗯嗯,行。我挂了啊爸,晚安。”
  季铭义又说:“你别总是油盐不进!”
  对方刚一说完,季容这边迅速地结束了通话。
  *
  他用化妆棉蘸上一点卸妆水,三两下把脸上的眼线和淡色口红擦掉,捞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向外面走。
  等走回到卡座席时,季容发觉沈卿安竟然不见了,附近找了一圈儿也不见人影。他当即打开手机,这才见到那条只编辑到一半的微信:我去外面,
  我操。
  去外面?!
  这家酒吧在B市是出了名的乱,玩得过头的人不在少数,恨不得只用下半身思考。独身一人在这喝断片儿已经相当危险,沈卿安又被他下过药……
  刹那间,季容心中一沉,脑子里的那根弦倏地断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头一回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慌神和后悔。
  来不及过多思考,况且也根本没有时间能让他来浪费,季容几乎是看到消息的一刹那便兀自往楼上冲,上一次跑出这速度还是在体测冲刺的时候还嫌跑得不够快。
  如果沈卿安真的出了什么事……
  一定不会出事的,笨小孩那么好,又那么年轻,还有不可限量的前程等着他去奔,季容边跑边想,他下台的时候沈卿安还对他说,今晚要一起回去的。
  刚一出屋,季容就被兜头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门口也没看到人,他一秒钟都不敢耽搁,朝巷口跑去,习惯性地先到了排练那几天经常停车的地方。
  他还真的在这儿找到了沈卿安。
  *
  沈卿安闭着眼睛,被其中一人按在车引擎盖上,另一人解开皮带,用手扶着胯下阴茎就要往那两片烧得又干又红的嘴唇里送。沈卿安正意识混沌着,头痛得仿佛要炸裂开,他费劲地掀开眼皮,见到眼前一幕本能地想要呕吐,他偏过头去,却被更用力地捏住了下巴。
  接着手背一烫——是那人在他的手背上弹烟灰。
  那块皮肤破了皮,迅速地泛红,延迟传来被发热削弱的痛感。
  那人冷笑两声:“少他妈给脸不要脸了,你现在这样不就是想要人操?哥几个正好帮帮你。”
  结果就在下一秒,他捏着沈卿安的手骤然松开,捂住猛挨一拳的颧骨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季容夺过他手里的烟,狠狠地摁灭在对方胳膊上,眼神又阴又厉:“操,我的人你他妈也敢碰?!”
  “哟,这是姘头来了……”
  “这你的车?”那人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是季容将车窗玻璃砸得粉碎,玻璃渣四下飞溅,在季容手臂划出一道长长的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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