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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握烟(近代现代)——秦三见

时间:2021-08-08 11:21:01  作者:秦三见
  靳盛阳就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
  半个月。
  我数着日历上的数字,确认他已经半个月除了公事之外没跟我多说一句话了。
  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自从他那个畜生都不如的亲爹死了,我们也痛痛快快地上过了床,靳盛阳就几乎跟我断了私底下的来往。
  一开始看他在工作上不仅不找我的茬了,还难得一见地亲自帮我解决难搞的问题,还以为他这铁树开了花,对我动了情,却没想到,那之后,还真就除了工作之外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我。
  他抽什么风?
  楼顶抽烟见到我就走,酒吧等不到人,去他家楼下打电话给他,压根就不接。
  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拔吊无情吧?我还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能被这么戏弄。
  “我早说过,”酒吧里那个烦人又话多的酒保说,“你追不到她的。”
  连续半个月,我每天晚上下班之后都来酒吧,酒保看我也成了熟人。
  “我估摸着就是因为你,人都好久没来了。”酒保一脸厌烦地看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不然会被当做变态跟踪狂逮进局子里。”
  我懒得理他,他就是一狗屁都不知道的局外人。
  酒吧最近生意一般,唱歌的那个女人这阵子也总是旷工,我每天坐在靳盛阳之前经常坐的位置等他,风雨无阻,但他就是不来。
  一开始我会发信息给他,问他为什么最近都不来,后来索性不发了,我发十条那人一个字都不回复我,我他妈也是要脸面的。
  喝个半醉回家,倒头就睡,梦里靳盛阳穿着旗袍翘着二郎腿一脸傲慢地看我,生生把我给气醒了。
  觉得心里不痛快,一睁眼又看见墙上挂着的那件衬衫,上面还留着他的口红印。
  忘恩负义的狗男人,我帮他解脱了,他还真跟我银货两讫了。
  越想越不痛快,拿着烟去阳台抽。
  我是真看不透靳盛阳,但也明白,人生的一切剧情都可以用“人性”来解释。
  我想过很多种他不再跟我继续接触的原因,但可信度最高的就是,他跟我一样,不过就是玩玩而已和互相利用。
  我也是没劲,又蠢又笨,明明就是我先开始的,现在他已经刹车我却停不下来了,踩着油门直接往悬崖奔。
  有毛病。
  心气儿不顺,头晕脑胀,算计着明天不去上班了,反正最近不忙,请个假,在家睡一天,等我睡好了,靳盛阳在我的世界里也就是个狗屁了。
  我一口气抽了三根烟,抽得自己嗓子干嘴巴苦。
  满脑子都是靳盛阳看着我时隐忍不发的样子。
  他好像总是这个模样,连跟人打架、跟我做 a 时都这样。
  心事重重的,永远都放不开。
  那人都死了,他还怕什么呢?
  我想不通,于是告诉自己别想了。
  烟盒空了的时候,我看了眼时间,琢磨着深更半夜到底要不要出门买烟。
  趴在阳台往外看,决定如果五分钟之内有飞机从头顶飞过我就去再买一包烟。
  人就是无聊,于是才会在晚上不睡觉跟自己打这样的赌。
  等待的时候,我恍惚间看见一辆很眼熟的车就停在小区大门口,夜色很浓,我无法完全辨认那辆车究竟是不是我认识的。
  突然之间心跳加速,我这个从来对生活没有指望没有期待的人,竟然开始隐隐盼着发生点什么。
  不等五分钟了,我转身就往外走。
  从我家到小区大门口,我用了差不多三分钟,可我跑出去的时候,那辆车已经开走了。
  夏天的后半夜,风是微凉的,吹得我毛孔都打开了。
  我站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街,觉得搞不好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都出来了,索性去买烟。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手机没带,钥匙没拿,我他妈别说买烟了,家都回不去了。
  哭笑不得地在马路边坐下,我这人向来既来之则安之,命运指引我走到了这一步,那就用接下来的时间欣赏一下夜景好了。
  坐在那里吹着风,整一条街就只有斜后方的24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
  昏黄的路灯跟被风吹得微微摇摆的树叶,它们让我觉得自己倒是不孤独。
  我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脚步声,直到那人开口说话,我回过头着实吃了一惊。
  靳盛阳就站在我身后,穿着白天在公司时的那身衣服,但衬衫明显脏了,脸上还有擦伤。
  他说:“你干嘛呢?”
  我回头盯着他看,看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就笑了。
  “关你屁事?”我说。
  他叼着烟,居高临下地看我,过了会儿,他转身走开,走了差不多十米的距离,又回到了我身边。
  我朝着他伸出手,他递了烟到我手心里。
  “谁说我要的是烟?”我笑着开口说道,“我要的是你拉我的手。”
 
  ☆、18
 
  18 靳盛阳
  黎慕总喜欢说些暧昧的话,做些暧昧的举动,他对我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想法昭然若揭。
  我很清楚,他对我就只是抱着上床的念头,我太清楚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动真格的——不可能会有真心。
  黎慕的笑总是带着戏谑,脸上把游戏人间写得清清楚楚。
  他说过,我们之间已经银货两讫,我应该就此跟他一刀两断,甚至当他再表现出对我的引诱,我应该毫不留情地唾弃他。
  可气的是,我竟然做不到。
  当我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明知道应该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最后还是拉住了。
  我对自己说:就当陪他玩好了,反正我也不吃亏。
  黎慕笑嘻嘻地紧握住我的手,稍一用力我往前踉跄了一下。
  “你干嘛去了?”他问我。
  他借着我的力站起来,打量着说:“精英男士衣冠不整,让人看了浮想联翩啊。”
  他嘴里就没几句正经话。
  “不关你事。”
  “当然关我的事!”他笑,“跟你打架的人消耗的是你的体力。”
  他凑过来,贴到我身上,嘴唇就在我的耳边:“你的体力可是都得留给我的。”
  我理应推开他,可当他重新站好看着我笑时,我开口说的却是:“不影响。”
  他扶着我的肩膀笑得弯了腰,深更半夜,像个发疯的精神病人。
  黎慕笑够之后,没骨头似的粘在我身上,他让我帮他点了支烟,抽了一口之后就过来和我接吻。
  深夜的马路,没车没人,没人会知道在这里有两个拥抱着接吻的男人。
  我们站在一棵尚未长得粗壮繁茂的小树下面,他的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背,吻得呼吸都乱了。
  “特意来看我?”黎慕问,“大晚上,来了怎么不进去?”
  我不说话,推开他,自己也点了支烟。
  “我记得你打架挺厉害,怎么还让人给伤了?”他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我脸上擦伤的位置,疼得我下意识皱起了眉。
  “啧,皱眉的时候也性感。”黎慕说,“要不咱们俩在这儿打个野炮吧,挺刺激的。”
  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又开始笑,笑得像是夜里被风吹得摇摆的树枝。
  “你怎么那么不禁逗?”黎慕叼着烟歪着头看我,“带我回家吧。”
  我吐出烟雾,看着他。
  “带我回你家。”黎慕说话的时候,烟灰抖落下来,很快被风吹散,“我出门急,钥匙手机都忘了带,回不去了。”
  我不回应他,然后听见他说:“这事儿你必须得负责,我是为了追你才匆忙跑出来的。”
  “你看见我了?”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今天下班,心情烦闷,直接找了个地方想喝酒,特意避开了之前经常光顾的酒吧。
  酒刚拿上来,还没来得及喝,附近的一个男人惹毛了我。
  我并不是喜欢在外面跟人起争执的人,但算他倒霉,碰上了我心气儿不顺的时候。
  这一架直接打进了警察局,刚刚才调解完,我不想回家,开着车漫无目的地乱转,竟然来到了黎慕家附近。
  我这阵子一直在躲避他,不想跟他有太多的接触,可这人像是会下蛊一样,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药能医了。
  我问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思来想去,无非就是从前没遇见过比我还像精神病患的人。
  是不是疯子与疯子更容易互相吸引?但很显然,他比我更胜一筹,毕竟,这人把心挖出来估计都是黑色的。
  我该远离,但又无法克制地觉得黑色的心无比性感诱人。
  我盯着他看,他笑得暧昧朦胧。
  当我把烟抽完,也彻底放弃了挣扎。
  上前半部,直接将人懒腰抱起扛在了肩膀上。
  黎慕个子不矮,也不是弱不禁风的类型,他身材很好,我见过也摸过。
  扛起他的时候,我感受到他的重量,他笑着说:“可别摔了我。”
  我就那么扛着他在深夜里行走,他脚上的拖鞋掉了也不理会。
  不远处就是我的车,我拉开车门,将他丢到了后排座位上。
  黎慕栽倒在上面,我回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你啊。”黎慕在后面发出声音,“口是心非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我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然后呵斥他:“闭上你的嘴!”
 
  ☆、19
 
  19 黎慕
  我坐在靳盛阳的车上吹着夜晚的风,前所未有的愉悦。
  人的快乐感受可以分为很多种,于我而言,有些快乐是有负担的,是扭曲的带着灰色危险的,我很少会有这种毫无负担的快乐。
  不顾形象懒散地瘫坐在舒服的座位上,耳边是呼啸的风,眼前是飞驰而过的街景。
  闻着靳盛阳车里浅淡的香气,我感到人生都变得松弛了。
  这就像是追求了某个目标已久的人终于达成所愿,不过我没什么目标可追求,也没什么愿望可达成。
  扭头看向正在开车的人,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靳盛阳长得英气俊朗,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疏离感,当然,我也很少看到他笑,即便是笑起来,也不像是发自内心的。
  我说:“你还没告诉我,大晚上跑来我家附近是要干嘛?”
  他根本不理会我,或许是为了让我闭嘴,打开了车里的广播。
  深夜的广播电台,没有主播在絮絮叨叨地聊些不知所谓的话题,一首接着一首地放着歌,旋律从开着的车窗飘到了夜色中。
  就这样我跟着他回了家。
  靳盛阳的家门,我以为这辈子我都踏不进去,毕竟,他防备心过强,就算大晚上我在他家楼下打转,他见了都不会客气一下邀请我上楼。
  真是个没礼貌的人。
  但是这个晚上,他直接开车进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拉开后排座位的车门,一言不发地等着我下车。
  我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激怒他,于是也不吭声,难得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靳盛阳的家,大概藏着他所有的秘密。
  跟着他进电梯的时候,我觉得心里有股火在燃烧。
  电梯里的灯亮得刺眼,我吞咽口水,看着他的背影。
  靳盛阳从镜子一样的电梯门看我,四目相对,我冲他笑,他依旧面无表情。
  眼看着就要到达他家的楼层,我上前半部跟他并肩站着,小手指勾住他,做作地说:“好紧张,第一次来你家。”
  他下意识想甩开我的手,可最后还是就范了。
  靳盛阳的反应让我都有些意外,我盯着他看,问他:“我是唯一一个被你邀请来家里的人吗?”
  “不是。”
  电梯门开了,我耸耸肩:“好失望。”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把我拉出了电梯。
  一梯两户,此时楼道里很安静。
  他开了门,在让我进屋前说了一句:“我姐来过。”
  我一只脚才刚踩在进门的脚垫上,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了。
  靳盛阳低头看我,大概这时候才注意到,我这一路有一只脚都是光着的,我花了几百块钱买的拖鞋就那么让他给弄丢了一只。
  我得找机会让他赔给我。
  我伎俩确实不少,也懂得适时使用苦肉计。
  “脚疼。”我说,“脚掌可能已经破了。”
  我进来,坐在门口的穿鞋凳上,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抬起脚查看。
  其实还好,并没破。
  从停车场到他家的这一段路都很干净平整,只是夜晚的地面有些冰凉。
  靳盛阳垂眼看了看我的脚,拿了拖鞋给我,转身进屋了。
  他这人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油盐不进,什么招数都不管用。
  我穿上拖鞋跟着他进去,他家很大,没开灯,月光从客厅大大的落地窗洒进来,气氛倒是很好。
  我走过去,跟着他,留心观察着他家。
  靳盛阳问我要喝点什么,还是想现在就洗洗睡了。
  “如果你陪我一起睡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躺下。”我坐在沙发上,借着月光看他。
  他瞥了我一眼,过去打开酒柜,拿了酒来。
  他倒了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给我,我接过来时故意闹他:“不用灌醉我也可以对我做你想做的事。”
  “少放屁。”
  他很凶,我却笑得很欢。
  我坐在沙发上喝酒,看着他拿着酒杯去了窗边。
  外面的万家灯火早就已经熄灭,只有零星的光,和一长串昏黄的路灯。
  我问他:“你每天晚上回家都不开灯吗?”
  这么黑咕隆咚的,我该怎么去发现他藏起来的秘密?
  他没回应我,只是静静地站着,在那里喝酒。
  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过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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