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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春心(古代架空)——寒鸦/梅八叉

时间:2021-08-15 08:10:12  作者:寒鸦/梅八叉
  “是我自愿让出了东厂之权。”傅元青说,“况且,东厂交到你手上许多年了,原本就是要给你升秉笔。如今也没什么区别。”
  “可东厂的密报以后刘玖就能过问了。”方泾发愁,“烦死了,儿子讨厌那条老狗。主子万岁爷怎么这么糊涂呀。”
  傅元青整理了一下领口,听到这句话抬眼道:“天意难测。你又怎么知道陛下如此安排没有深意?”
  方泾语塞。
  “走吧,去皇极门。”傅元青说着,抬脚出了院子。
  方泾撇了一眼还黑着的正堂窗户摇摇头,也出了门。
  外面已有司礼监下健壮的太监前后抬了凳杌,傅元青坐上去,方泾从旁边的随堂手中接了灯:“干爹,儿子给您前面儿带路。”
  “快到陛下御门听政的时辰了,走吧,别迟了。”
  方泾应了一声,吆喝一行人往皇极门而去,末了他私下嘟囔道:“急什么呀,正主儿还睡着呢,迟不了。”
  *
  然而傅元青的担心并没有错,等他到的时候,寅时一刻已过,皇极门外挤满了官员。他的凳杌一转过弯来,人群自然而然分开,黑暗中,悠悠的灯火零星分布,凳杌走在石板路上,周遭黑暗中不知道是些什么人的视线射过来,一层层的、带着异样的疏离和敌意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打量。
  这些视线是无形的。
  可无形中带着的那种恶意,又让人喘不过气。
  还好,老祖宗这些年来习惯了,并不以为意。
  凳杌一路到了皇极门台阶下,门内放着龙椅,内阁及六部众臣站在距离龙椅最近的位置。
  傅元青下杌,躬身行礼:“诸位大人,安泰。”
  诸位大臣皆漠然,唯有於睿诚回礼:“听说掌印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傅元青垂首回答:“回於大人的话,元青就是偶感风寒,已经好多了。”
  於睿诚的表情似松了口气:“那便好。最近些日子时而阴雨时而暖阳,变化极大。傅掌印还应多注意才是。”
  “元青领受了。谢大人关怀。”
  他话音未落,刑部尚书严吉帆已经开口问:“老祖宗,想问下候兴海什么时候能从北镇抚司移交出来给刑部?还有他家眷呢?”
  “严大人客气了。候兴海后牵涉众多,还有要犯要从应天府入京与他对峙。”傅元青依旧谨敏回答,“恐怕还需些时日。前几日,浦大人已经领了家眷离开。也请大人放心。”
  “我没什么放不放心的。”严吉帆笑了笑,“只是本来是刑部的事儿,北镇抚司偏要抢着做了。做了又做不好,迄今不能给个定论。马上恩选,礼部快急坏咯。”
  “是啊!”礼部尚书师建义忍不住捧着笏板从人群里出来,“众多学子都等着朝内官员保举才能参加恩选。有些远道而来的,已经等了数十日。候兴海之事一日没有定论,满朝文武都难洗清白。这靠着官员举荐的恩选就无法开科!恩选后,又是科举。傅掌印,这候兴海一发则动全身啊。哪些官员清白的可以保举学子,哪些人不行?!什么时候能有个定论啊?”
  “今年情况特殊。恩选本就有种种人情弊病。”傅元青道,“不如便顺水推舟,取消恩选,改为全部科举吧。”
  师建义听到这里差点直接就摔了笏板,气得声音发抖道:“你、你、傅掌印……恩选自开朝以来延续三百年,你、你为了候兴海的事儿就要把已奔赴顺天府的学子们都拒之门外吗?你……我……你……我问问你,昨夜你是不是夜闯宫门!”
  “是我。”傅元青回答。
  “是不是你三大殿外策马!”
  “是我。”
  “傅掌印,你为司礼监坐堂,原本应该最注重祖宗礼法。大端三百多年,二十二任帝王,你何曾听闻过落了锁的宫掖大门为一个中人而开?你又何曾听闻过有人敢在三大殿外策马?这紫禁城数万禁军护着的是大端的皇帝,是天子,是真龙!你如此妄为视大端内廷为你一人之内廷,羞辱了天子,便是羞辱了我朝臣!傅元青,你眼中还有祖宗礼法,还有陛下吗?”师建义痛心疾首,捶胸落泪,仰头哀嚎,“苍天!我泱泱大端怎有这样的一日,国不国,家何在啊?!”
  师建义老脸煞白,捂着胸口喘粗气,眼瞅着老先生就要气背过去。
  就像是开了阀门。
  下面清流一派顿时群起而攻之。
  “傅元青你嚣张什么?!夜扣宫门乃是死罪!”
  “傅元青佞幸奸臣!”
  “傅元青负荆请罪!”
  接着,更多的难听的话,便更多了,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不绝,信口开河、张口就来的大有人在。
  傅元青微微垂首立着,并为反驳。
  过往他似乎还有些委屈。
  但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已经无所谓。
  “候兴海——”他扬声道。
  人们还在吵杂。
  他又抬高声音:“候兴海一案,牵连数百官员,在场诸位亦有不清白的!”
  人们的吵杂声渐消了几分。
  傅元青从怀中掏出一份厚厚的奏疏,双手抬高:“经北镇抚司所审候兴海之口供,名单在此!”
  终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今日乃是立春后第一次朝会。”傅元青道,“候兴海一案虽未最终结案,今日往后,但是但凡在此名录上之人,皆要去北镇抚司接受问讯!以刑部吏部为先。刑部、吏部结束,再到六部,再到六科!待刑部吏部梳理清楚,后续自然可移交刑部主审,待六部梳理清楚,大理寺、都察院可用。届时再由三法司梳理其余衙门各部。”
  “诸位大臣都是国家栋梁,傅元青不过一宫掖奴婢,微贱之身原本不配做这事。可先帝托孤,傅元青重担在身。还望诸位大人体谅。”
  “傅元青你嚣张跋扈!”又有个胆大的骂道。
  傅元青不以为意,又道:“去年便有意停办恩选,距离今年恩选还有三个月余,如此便停了吧。已抵京城的学子,愿意参加今夏科举的,礼部送各书院及国子监修习。不愿意留京的,朝廷给予盘缠,让其返乡。”
  师建义暴跳如雷:“老臣不同意!老臣要上奏疏,向陛下呈情!”
  “师大人请随意。”傅元青道,“元青没了批红之权,说的话也不一定能真的做数。”
  “好,你等着,你等着!”师建义抖着手指指他。
  众位大人怒目而视。
  可周围锦衣卫环绕,腰间绣春刀森白,盯着他们。
  文人们便瑟缩了。
  天边慢慢亮了一些。
  灰暗中,一边是文武百官,一边是一个穿着宫服的内官。双方以极为不对等的力量对峙,可又仿佛形成了某种势均力敌。
  又过了一会儿,皇极门开了,德宝举着灯出来,看了看这局面,作揖道:“诸位大人,圣躬违和,今日御门听政便罢了。”
  等着面圣参本的朝臣们怒了。
  “这都多少日了!陛下为何不上朝会?!”有不怕死的谏官开口道。
  德宝陪着笑作揖:“诸位大臣散了吧,散了吧。”
  傅元青叹了口气,亦作揖道:“傅元青退下了。”
  接着他上了凳杌,率先离开,回了司礼监。
  又过了好一会儿,沸腾的人群才缓缓散开,朝午门而去。路上师建义还在生气,然而人已经气得上头,被几个学生抬了出去。
  严吉帆和浦颖揣笏在人群后面慢慢踱步,严吉帆忽然奇怪看浦颖:“浦大人性子火爆,也速来不喜傅元青的专横,怎么今日连话都没说?”
  浦颖缓缓摇头。
  “这是怎么了?”严吉帆问。
  浦颖看他,叹了口气:“昨夜,傅元青夜扣宫门,内庭策马的事儿就传了出来。我也是知道的。然后又有消息说,陛下因此震怒,他东厂之权被夺。”
  “没错。”严吉帆道,“搁在以往,没人敢在朝会上对他发难。如今他大势已去,又做了大逆不道的事,自然……”
  “我问过德宝公公。傅元青昨夜回宫是因为陛下抱恙,心急之下只能夜扣宫门。而少帝登基后便赐予了他内庭策马的荣宠。这两件事都算不得他越界。”浦颖说,“又说陛下因此夺他东厂之权。可……方泾不是傅掌印身边最亲信之人吗?你觉得这算是真夺权?”
  “仿佛有些道理。”
  “我在想啊……”浦颖道,“光是今日之事,我等所见已与真相相差甚远。那过往种种呢?是否是我太武断了……一叶障目,先入为主?”
  严吉帆一怔,沉思起来。
  “是否因为宫奴素来卑贱媚上,便不是好人,是利欲熏心之徒?也许错的,并非内庭的宫人。也许是我们这些自诩为忠良臣子的人错了呢?”
  浦颖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在灰暗中的皇极门。
  他说完这些话,也没有答案。
  萧瑟的广场上就剩下他两人。
  而皇极门那头,再远一些,傅元青的凳杌已经抵达了司礼监门口。
  太后身边的慈宁宫管事尤宽已经在司礼监外等候,见他来了,作揖道:“老祖宗,太后说您下朝后,让您过去问话。”
 
 
第21章 莺
  傅元青随尤宽抵达慈宁宫的时候,太后已用完早膳,正在奇缘崖上的经房礼佛。
  尤宽上去了一趟,下来小声道:“老祖宗,太后让您稍侯。”
  傅元青便只能等待。
  晨光中,金箔妆镶的经房璀璨生辉,诵念经文的声音随着木鱼声传下来,让人沐浴在一片祥和中,产生了一种我佛慈悲的幻觉。
  只有老祖宗没有这种感觉。
  他的身子虚弱,各个关节早在浣衣局三九天洗衣服的时候冻坏了,站了一会儿之后,便觉得膝盖刺骨的痛,连腰背都僵着沉下来。
  “干爹,要不回去坐会儿杌,歇会儿。”方泾已经察觉出来他的不对劲,小声道。
  “这才多少时辰。”傅元青温和抿嘴笑笑,“各殿太监上夜一站就是半宿,也不见谁有我这般娇气。无碍的。”
  “可您身子骨儿……”
  傅元青瞥了眼经房,摇头:“我没事,再等等,太后让稍侯,那便稍后就会传训。快了。”
  可这个稍后,又过去了许久。
  诵经声仿佛永远不会停。
  璀璨的金光都散在了升起的日头里,才瞧见太后身边侍女惠兰下来,她蹲了个福道:“老祖宗,太后请您上去。”
  “好,我知道了。”
  傅元青稍微动弹了下僵硬的身体,更多的针扎的痛从关节里传出来,他脸色有些白,可还是装作无恙的抬脚跟上了惠兰。
  傅元青在经房外叩首道:“太后,傅元青来了。”
  在经房内佛龛前跪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回头瞥了他一眼,缓缓道:“哀家让尤宽去司礼监请你,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傅掌印好大的架子。”
  傅元青俯身道:“臣寅时去御门参加朝会,迟了些来,请太后恕罪。”
  “你毕竟是个内臣,心里应装着主子,朝会与大内之事孰轻孰重,你应能明了。别顾此失彼,忘了自己分内之事。”
  “臣不敢。”
  太后双手合十又朝菩萨拜了拜,身侧侍女将她搀扶起来,缓缓出了经房,路过时,她在傅元青面前停了一下,又道:“起来吧。”
  “是。”
  太后闺名权莺,也曾是名动京城的奇女子。
  才艺双绝,便于男子亦不逊色。
  她父亲乃是与於闾丘同样位列三公的太保、世袭咸宁侯、大同总兵、平虏大将军权鸾。也正因为她父亲是这样手掌兵权举足轻重的人物,权莺才不得不嫁入皇家,嫁给赵谨为后。
  从那以后,渐渐的,权家小姐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中,取而代之的是依附于皇权的一个女子、一个符号,一个被称呼为太后的符号。
  太后没有孩子。
  又因为她家世滔天,赵煦并不能被交给她抚养。赵煦登基后,她便只能深居后宫,以礼佛度日。
  皇帝会按时来问安。
  每一年与娘家人见一次面。
  这便是她仅有的亲情。
  傅元青看她的背影,有时候想……这宫廷像是一个笼子,什么样风华绝代的女子,都只能做笼中的夜莺,在这里泣血吟唱直至终老。
  “开年儿来的事儿,哀家已经听闻了。”太后在御花园里散步,缓缓开口,“前朝不消停,后宫也没办法安宁。”
  “是臣之过。”
  “我倒觉得不是你的过错。皇帝大了……自然难免前朝众臣有些想法。十六宝玺要送还乾清宫摆放的事儿,就不用哀家再提了。原本前朝的事儿,后宫也不得插嘴。”太后说着停了下来,回头看他,“哀家找你来,只有一样,皇帝夏天弱冠,大婚的事,你可有想法?”
  太后的话,傅元青并不诧异。
  傅元青道:“陛下大婚人选,司礼监与内阁已是在议,各家贵族小姐,凡有适龄的,德才兼备的女子,都在陆续呈报之中。”
  “权悠。”太后说了个名字。
  傅元青抬头看她。
  “权家旁系弟兄之女。”太后道,“上次中秋入宫,哀家瞧过,很温婉大方。可做国母。”
  “臣记住了,会纳入名录中。”
  太后道:“名录,不过是做做样子。最终还是要瞧这人戴不戴得凤冠。脖子不够硬的,怕是要折在万岁山之下。”
  傅元青躬身道:“臣驽钝,请太后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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