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饿不饿?”
“不饿!!!”袁超男扭开头噘了噘嘴,脸上异常的绯红,“都被你气饱咯!”
乔亦抿着嘴巴,轻轻摇晃着身体,脖子探过来直直的对着袁超男的脸,“啊糟糕,我又饿了。”
袁超男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又怕是误会惹人尴尬,歪过头轻轻咬着嘴唇。
乔亦的额头靠了过来,顶着袁超男,两人的鼻子贴的很近,狭窄的空气流通促使缺氧的身体加快了步伐,在血红细胞快速着流动给氧的同时还带了些许多巴胺出来。
“袁儿,我很想你。”
乔亦的唇想往前再靠一点,袁超男歪开了头,声音极小,“在,在外头呢。”
“那咱们回家。”
何攸宁揉了揉太阳穴,在餐桌前坐了下来,已经冰掉的饺子黏成了一坨静静地待在盘子里,碗里的那只泡的发黑,酸涩的味道估计早都浸进了馅里。
“攸宁……”
躺在床上的文馨霏不知是不是醒了,正往餐桌这边看过来。
文馨霏慢慢支起半个身子靠着,膝盖蜷起抱在臂弯里给过来的何攸宁腾出坐的位置,脸自然的放在上面直直的看着她。
卧室内没有开灯。
何攸宁往前靠了靠,伸手拉开了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纸袋来,黑漆漆的环境下文馨霏也分辨出了那是她最喜欢的袋鼠玩偶。
“给我的?”文馨霏双手抱着,将袋鼠放在膝盖上,有意无意的扯着那上面的小耳朵。
“是……是之前卿砚出国外旅游特意给你带的,之前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拿给你。”
“嗯……”文馨霏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将袋鼠抱在怀里,“那你回头帮我跟她说谢谢,我很喜欢。”
良久的沉默让何攸宁心绪不宁起来,不哭不闹不噘嘴怄气的文馨霏如今也不会笑了,仿佛突然成熟起来的孩子让她觉得怅然若失。
失去的是什么呢。
何攸宁突然感到很害怕,明明她认为最能去保护文馨霏的选择却让她全然破碎,那些想要为她保留的美好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竟然消失不见。
“我喜欢你,何攸宁。”
“啊……”
“喜欢你很久了。”
文馨霏低垂着头,轻轻笑了声,“你知道的吧,你一定知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等你的微信,想跟你分享幼儿园好笑的糗事,也想跟你吐槽不开心的小事,想跟你说吃了什么东西,想听你唠叨着教育我,每天都想着你今天是不是不忙啦,那能不能一起吃顿饭呀,想喜欢你喜欢的食物,想了解你喜欢的活动……可有时候又很自卑,我这样普通又不怎么上进的人,好像怎么努力,也配不上你的高度啊……更无法给你什么。可你不一样,你很会照顾人,让我莫名的去依赖,你好像什么都懂,聪明又有能力,你随便说个笑话,我恐怕也能笑个一整天……哈哈……”
“文文……”何攸宁的声音随着文馨霏最后的笑声有些哽咽,往前靠了靠抓住了她的手。
“你这么优秀的人呀,我喜欢你再正常不过啦……所以我也从没觉得这是什么奇怪又丢脸的事。”
何攸宁的手抓的更紧了,只是眼泪早已模糊了她的世界,就快要将文馨霏抹掉了。
“攸宁别哭嘛~”文馨霏的另一只手伸出来替她抹了抹脸,“我想说,我不会跟什么别的人在一起的,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即使得不到也没关系,我就在这,哪儿也不会去,就在这。”
何攸宁摇着头却说不出话,探过身子将文馨霏拥了过来,一个不稳两个人就势都歪倒在了床上。何攸宁将文馨霏搂的近了些,还没干涸的眼泪侧着坠到了床单上。
“嘿……”不像何攸宁日常会发出的笑声出现在了彼此交杂的鼻息下。
有什么东西正憋在心里疯狂的冲撞起来,所剩无几的理智被强烈的需要消灭殆尽,不留一点反噬的机会。
何攸宁突然像个过家家的孩子般的语气郑重的又往前靠了靠,在距离文馨霏两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我能…亲你一下吗?”
第44章 请多关照
匆忙挂断的视频通话引发了手机卡顿,纪依北微笑看着屏幕上梵梵定格的笑脸。梵梵听说明天是妈妈来接她,这便提起了条件,说什么都要在小区外面的炸鸡店吃午饭,一番软磨硬泡,刚获得纪依北的批准就欢呼着挂了电话跟小朋友去玩了。
手机忽然振动起来,画面也变成了来电提醒的样子,纪依北看了眼屏幕,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将手机放在耳边。
“王总,您好。”
“哎,纪总,纪总好啊。”男人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晚饭喝下去的白酒酒精作用还没消,讲话间略带僵硬的吐字方式令纪依北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不好意思啊纪总,本来说晚上请您吃个饭呢,谁知道客户来了,快过年了,这不得赶紧应酬着,您看,我这也是为了咱公司。你说咱还不就……”
“王总。”纪依北打断了对面带着醉意的絮叨,直截了当地提问,“不知道王总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嗨,嗨,还是纪总爽快。我找您,正经事啊,咱合作的事!”
“哦?”
“那什么,咱不是三年合同到期了嘛,新合同我前两天发给咱公司的法务部了,这不是等您这边看过了,我亲自上门拜访去把合同签了。”
“哦,对,我也正想跟您聊这事。”纪依北有意停顿片刻,好让对方在短暂的沉默里足够集中注意力,“公司正在考虑更换新的代理商,所以我想我们的合作可能不得不到此为止了。”
“啊???纪、纪总?您、您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刚踏出车门便刮来一阵冷风,王总的酒意顿时醒了个九成,腿上一软便又坐回了车里,“上次开会不是还都挺好,怎么、怎么忽然就……”
“嗯,公司也是出于后续发展的考虑。”
“纪总,纪总,是不是哪个业务板块出了问题,您、您跟我说,我马上去督办!我们这儿……”
“王总,只是公司出于未来发展的决策。”纪依北打断了王总的话,想要尽快结束通话。“之前的合作很愉快,希望未来我们都……”
“纪总!公司是有什么发展策略的调整吗?我们这边很灵活的,应对起来也没有问题!”王总哪里肯给纪依北结束对话的机会,穷追不舍地讨好着。
“抱歉,这是公司的决定。”
“商务这一块不都是纪总您说了算吗,要不……要不我现在去您家一趟,我们详细说一说这事?您看是我们哪没做好,我们下一年一定改!一定改!”
“王总,这么说吧,公司对于代理商的考核是非常严格的。销售业务本来就是比较容易碰红线的事情,我们希望我们的代理商能够,正气一些。”
“您觉得我……”
“您觉得呢?”纪依北的反问平淡却不容反驳,掷地有声地中止了电话那头无谓的挣扎,那人却忽然恼怒了起来。
“纪老板,华南华东两大区的业务可都是我给您做出来的。现在不是当年公司快倒闭的时候了,我奉劝你,不要忘恩负义。”
“哦?”纪依北在对方带着威胁的言辞里稍稍挑了挑眉,刻意放慢了语速,语气淡然,“忘恩负义?清白正当的商务合作关系为什么会扯到恩和义?市场认可的是品牌和质量,难道我们是拿钱买来的市场份额么?王总,我们是上市公司,要为股东负责,还请您谅解。”
“呵,股东,你拿股东压我?”
“在商言商而已。”
“好,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追悔莫及!”
手机划出一道抛物线飞出了车窗外,在撞向地面的瞬间,放射状裂纹沿着屏幕一角向四周炸开了去,男人弯下腰缓缓捡起手机,略微颤抖的手指在碎裂的屏幕上摩挲半晌,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支烟。
手里拎着的环保袋轻轻搁在了楼梯的转角,文妈将双臂交叠在胸前,瞧着自己家门口发笑。家里的门打开了一道缝,有人正踮着脚扒着门框往屋里探头探脑,环视了好半天,这才一边警觉地张望着,一边从自己的背包里摸索那瓶昨晚就该拿回家里来的消毒液。
“咳咳!”这偷偷摸摸的,倒是专注得很,文妈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猛地清了清嗓子。
“哎呀!妈!啊……妈!”塞在防盗门上的那团米白色外套动作忽然停滞,门口的人这才回过头来,着实是被吓了一跳。
“啧,上外地买消毒液去啦?买了一晚上哦!”
“嘿嘿,妈~我,我昨晚刚好就……”文馨霏三两步蹦到楼梯下边,赶紧帮妈妈拎好袋子,脑袋蹭着妈妈的肩膀撒娇。
“知道知道,小何跟我说啦,上她家玩儿去了。”文妈看着自己闺女这一副撒娇讨好的样子,也跟着笑逐颜开起来。毕竟,这段日子以来,许久没见到女儿这么轻快了。
“啊……啊?何、何……”文馨霏的步子忽然踉跄一下,连着心脏也踏空了台阶。
“是啊,我正急你跑哪儿去了呢,小何就来电话了。”文妈低着头换鞋,丝毫没注意女儿的慌乱,仍旧埋怨着,“你看看你,就知道让家里操心,以后多跟小何学学!人家孩子多稳重!”
学……跟……跟她学学……
空气忽然间稀薄了起来,文妈的唠叨变成了下意识的嗫嚅。
“我能……亲你一下吗?”带着湿热气息的轻声请求毫无征兆地晃过了脑海,却又出不去了,倒像是碎在海波上的月光,滞留在海面上,随波摇晃着,柔和却耀眼。
何……
“何!攸!宁!”
冬日里难得的天朗气清,阳光穿过工作室宽大的落地窗洒进屋里来,将坐在桌边愣神的剪影投在地面上。
何攸宁肩膀一抖,猛地回过神,半弯着腰等待多时的宋卿砚已经快要贴在自己脸上了。
“你……你干嘛?”何攸宁下意识地往后拽了拽凳子,赶忙将脑袋转向一边。
“问你喝什么茶。”宋卿砚举起两只手,晃了晃一左一右的两盒茶叶,微微皱了皱眉做出一副迷惑不解样子,“今天奇怪哦,一句话等一百秒都不见有回音,反射弧长的咧。”
……
“喂?何攸宁??”
“啊,什、什么?”坐在桌边的人身子一歪,险些从高脚凳上掉下去,紧张地扶了扶眼镜,重新坐好。
“啧。”宋卿砚盯着一反常态的发小看了半晌,眼角忽然带出一抹笑意,“看你这么热,就绿茶吧。”
“哈啊?哪……哪热了?”刚才还神志恍惚的人触电一样复活了,飞快地紧了紧领子,眼神却飘忽着不敢去看宋卿砚。
站在茶壶前专心泡茶的人瞥了一眼柜子上的反光玻璃,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
脑子里还是乱作一团。
“呼……哈……”胸口剧烈起伏着,被封堵的嘴唇松开了,冷空气适时地缓解了缺氧的症状。何攸宁眨了眨眼睛,静谧夜色如同浓得化不开的墨,什么都看不到,而触觉正一丝不苟地体会着近在咫尺的灼热。缠绵的双唇不过分开了一瞬,便又无尽渴望地紧紧贴合在一起。
一闪即逝的场景在脑海里掀起了轩然大波,翻滚到天边,又被推回眼前,哗然作响着撞开了重重雾霭。
“啪。”
茶杯与桌面接触时碰撞出了声响,何攸宁又是一个激灵,目光慌忙汇聚起来,正撞见倚在桌边饶有兴致观察自己的宋卿砚。
目光相接过后,看热闹的人歪着脑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笑眼弯弯悠悠开口:“何老师,你脸很红哦~”
何攸宁一个哆嗦,抓起杯子埋头喝茶,宋卿砚还没来得及制止,就见她被烫地咳嗽起来,又哆嗦着把杯子扔回了桌上。
“噗……”宋卿砚忍俊不禁,与何攸宁认识的这么多年里,倒是头一回见到自己发小这幅魂不守舍的状态。
“怎、怎么了?”何攸宁再次下意识推了推眼镜,强行在脸上扯出一副惯常的云淡风轻模样,却被额头渗出的细汗出卖地一干二净。
“没怎么,就是觉得,嗯,你今天这个样子,还挺新鲜的。”宋卿砚的食指在桌面叩了叩,索性拉过凳子坐在了何攸宁面前。
“喂……你……”何攸宁刚要开口,一瓶纯净水便被宋卿砚举到了自己面前,“哈?”
“刚刚烫到了,舌头不疼?”
“文……疼……”颈间肌肤传递来的痛感还是让何攸宁不经意间低吟出声,动作停止的时候发丝便散落下来,扫过肩颈,停留在脸颊边。
“攸宁。”叹息般的呼唤,却没有给何攸宁回应的时间,文馨霏双臂收紧,将何攸宁拉向身前。
宋卿砚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时间,大概又过去了三十秒,对面坐着的人面色潮红,一个深呼吸接着一个深呼吸之后,涣散迷离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
“啊,几、几点了?”
“十一点半。”宋卿砚点了点手机屏幕,“下午有事?”
“呃,也没事……”
“所以你一大早跑我这儿干嘛来了?冥想?这一上午,啧啧……”
“喂!卿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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