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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安静的修个仙[穿越]——寒夜飘零

时间:2021-08-20 11:35:46  作者:寒夜飘零
  不知年岁的老树,细密的叶片和坚韧的枝桠搭就成巨大伞盖,踩在脚下如同踩在铺着厚实皮毛上的地板上一般。
  凤元九轻轻推了一把抱着他没放的登徒子,微微抬头,满眼都是对方带着胡茬的下颌高挺笔直的鼻梁,以及淡色的、似乎很是水润的唇。
  “呵!”一声低笑自对方胸腔里震出,滑过喉咙,钻进凤元九的耳朵里时便仿佛是染上了神仙酿的味道一般,醉的凤元九耳朵有些麻,有点烫。
  凤元九忍不住侧头,用肩膀蹭了蹭耳朵。
  这小动作自是逃不过来人的眼睛,来人垂眼看着怀中似是染上了几许羞意的月下美人,情不自禁弯了嘴角:“怎么?觉得无以为报?”
  凤元九按着对方肩膀,往后退了一下。
  然而,足下只退了半步,腰依然被对方牢牢地箍在了臂弯里。
  凤元九白了忍不住低笑的登徒子一眼:“劳您松下手。”
  登徒子又是一声低笑,非但未松开箍在凤元九腰间那只手,反而抬起负于身后那只手捏住了凤元九的右手手腕。
  右手连带着掌中宝剑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拿离了肩头,凤元九看着月光下泛着幽光的宝剑心中暗道了一声可惜,却又忍不住去看攥在他腕上那只手。
  那手莹润修长,指腹圆润,指甲透着粉,怎么看都不像如此有力的模样,偏偏让他挣不开分毫。
  登徒子捏着凤元九的腕子晃了晃,漫不经心地问:“才刚救了你性命,你不说以身相许倒也罢了,竟还想着谋我性命,是不是我待你太纵容了?”
  “……”凤元九面无表情地看着登徒子收走了他的宝剑,不咸不淡地说,“您对纵容恐怕有些误解。”
  登徒子轻笑了一声,松开凤元九,对着那寒光凛凛的宝剑屈指一弹,那薄如蝉翼的剑刃便断成了几节:“拎着这凡间俗铁去跟独目石猿正面刚,我是该赞你一声悍不畏死,还是该骂你一句蠢笨至极啊?”
  经他这一提,凤元九倒是想起那只特别可爱的独目石猿了。
  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树冠边缘往下一看,却是正好看见在被暴力毁去的残阵里,通体玉白的独目石猿自正中一分为二,碧绿色的妖血喷溅而出,散出了一朵妖冶的烟花。
  凤元九一时有些无语。
  登徒子漫步至凤元九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如何?”
  凤元九盯着被劈成了两半的残尸:“我的灵宠被你宰了。”
  登徒子失笑:“灵宠?”
  凤元九点头:“我正要收他做灵宠,你便从天而降把它劈了。”
  登徒子无语了片刻,摇头轻叹:“凤家这到底是宠你还是害你?一点常识也无,凤祥玉也敢放你一个人来太清这个污水潭里扑腾,啧!”
  听这话音,这登徒子恐怕并不是玄门仙修,对凤家也当真不算陌生。
  知其顾及凤家的情面,凤元九心头一松,一本正经地说:“一张月光草席,一柄宝剑,一只灵宠。”
  登徒子莞尔:“我救你一命又如何算?”
  凤元九泰然自若地说:“我并无生命之危,你杞人忧天罢了。”
  登徒子视线落在凤元九那若樱红唇上,指尖自丰润的唇珠上拂过:“牙尖嘴利的,唇倒是软的很。”
  “……”凤元九不咸不淡地瞥了登徒子一眼,自乾坤袋里拿出一条真丝帕子,细细地擦了下唇便将那丝帕随手丢进了风里。
  登徒子抬手虚抓,将随风飘进夜色里的丝帕抓进掌心里,垫着帕子捏住凤元九的下巴,盯着那双似是有无尽风情的狐狸眼,淡淡地说:“小白痴,哥教你个道理,染有你气机的东西千万别乱扔,不然什么时候被人牵了魂陨了命都不晓得。”
  这话显然话里有话,凤元九一时忘了登徒子的轻薄,问:“此为何意?”
  登徒子指尖在凤元九眼睑上滑过,说:“你被灵门修士种下了牵魂引之意。”
 
 
第18章 无以为报
  牵魂引,乃是魔门六宗之一——幽冥宗的入门法门。
  幽冥宗擅驭使傀儡,这牵魂引正是最初级的傀儡炼制法门。
  中了牵魂引之人,神魂被抽离,道体被炼成行尸走肉,只能任人为所欲为。
  思及伍慧娘那几位沿途十分沉默到了太清便消失无踪的同行之人,又念及卜子明对他的龌龊心思,便也明白因何连卜三卦都是居于室大凶了。
  凤元九怒染心头,杀意顿生,一直云淡风轻的超然便染上了几分冷色。
  登徒子肆无忌惮地欣赏着月下美人不一样的风情,似笑非笑:“心里有谱了?”
  凤元九倒也未否认,颔首道:“略有揣测。”
  登徒子把玩着素色丝帕,问了一句:“麻烦不小?”
  凤元九垂眸,端量着足下叶片上映出的月色,轻轻点了下头。
  登徒子低笑了一声,指尖挑着凤元九尖尖的下颌,迫使凤元九与他对视,戏谑:“瞧这小模样愁的,好好叫声哥听听,哥帮你把麻烦送去合天道。”
  才刚生出的几分好感瞬间打了个一折。
  凤元九拂开登徒子的手,后退了一步,殊丽的眉眼上染着薄怒,疏离道:“很是不必。”
  登徒子却是爱极了凤元九这副模样,视线肆无忌惮地描摹着那无一处不是长进了他心坎里的五官,似笑非笑:“早晚不是外人,何必见外?”
  凤元九有点想念刚刚被这登徒子折断了的宝剑:“亦不是内人。”
  登徒子朗笑了一声,入鬓的长眉斜飞,深邃犀利的凤目里尽是肆意飞扬的神采:“虽然有些个麻烦,但你若是非要想做我的内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没了宝剑,还有龟甲。
  凤元九掌中把玩的龟甲瞬间化成了板砖大小。
  掂了掂“白玉板砖”的分量,凤元九风淡云清地端量着登徒子的额头,不带丝毫烟火气地说:“你想多了。”
  这人真是越看越可心意,登徒子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刹住了他那肆意妄为的性子。
  登徒子难得正经地问了凤元九一声:“想不想解了这牵魂引?”
  当、然、想!
  要知道牵魂引虽为幽冥宗入门法门,却是颇为难解,目前的他根本无能为力。
  登徒子这一句真是点在了凤元九的死穴之上,凤元九看着登徒子的目光仿佛镀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星光,甚是耀眼。
  只是……
  凤元九与登徒子对视了须臾,开口却是一句质疑:“萍水相逢,我凭什么信你?”
  登徒子莞尔,若古潭般沉寂的眸子泛起丝丝涟漪,漫不经心地说:“你这也是忒没有良心。不提之前于破庙里共度的那个良宵,便说今夜,我先是自兽潮中救下你的性命,又告知你牵魂引之事,片刻间便是两个救命之恩,你竟然还说我们是萍水相逢。”
  登徒子话音微顿,看着凤元九似笑非笑:“伤煞人心。”
  凤元九一双狐狸眼轻翻,落在登徒子眼里便是风情无限:“好叫您知道,您纵是不救我我也不会殒命。”
  登徒子视线黏在凤元九脸上收割着怡人的风情,嗤笑:“小白痴!你怕是头一回见着独目石猿罢。”
  登徒子说得肯定,凤元九也未作反驳。
  登徒子顶着那张如谪仙一般的脸,披着霸道不羁的气质,说出的话竟是隐有几分苦口婆心:“独目石猿爪利皮韧,擅摄人魂,凡与之对视者无不被吸食魂魄化作走肉行尸。《万妖志》中所载或许有些许夸张,但独目石猿那只眼确实厉害的紧,你这般修为近其身一丈之内与之对视无异于送菜上门。若非我及时出手,你此时恐怕早就魂喂了独目石猿身成了众妖兽的腹中废料了,还能跟我搁这撒娇耍嘴皮子?”
  “并不是撒娇。”
  “哦?那就是放肆?”
  “……”
  “还是恃宠而骄?”
  行止如此无忌,又称魔门为灵门,这位真是个魔修罢!
  凤元九视线在登徒子那张端的好看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暗道了声可惜,指着登徒子手中那方丝帕,直截了当地说:“阁下若是把手中那方帕子还给我,或可一信。”
  登徒子哂笑,直接把丝帕收进了乾坤袋里。
  凤元九:“……”
  登徒子笑着问:“还是萍水相逢?”
  凤元九面无表情地说:“不是。”
  登徒子又说:“叫声哥来听听。”
  凤元九不咸不淡地看着登徒子一眼,没吭声。
  登徒子饶有兴趣地撩凤元九:“我让你免了两次失魂之苦,还当不得你一声哥?”
  见这登徒子越说越来劲,却没一句正经话,凤元九索性铺了张皮子于树冠上,掐印趺坐,打起了坐。
  有些人越搭理越来劲,不如让他说尽了兴后自己闭嘴。
  反正这位与凤家交情匪浅,应该不会对他如何,就算这位想对他怎样他也无力反抗。
  登徒子莞尔,不再逗弄凤元九,枕着双手躺在树冠上,看着他的月下美人。
  月色溶溶,美人如珩,横看竖看都当真可心,想据为己有。
  只可惜如此可心的美人只能看不能碰。
  登徒子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伸脚踢了下凤元九的膝盖,又问了一句:“想不想解了牵魂引?”
  凤元九收功睁眼,一直风淡云清的脸上难得现出几分无奈:“无以为报。”
  这次登徒子没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含着笑说了一句:“想听你抚琴。”
  凤元九扬眉,看着仿佛被月色柔和了的眉眼,没动。
  登徒子收回视线,看着漫天星辰,说:“你琴弹得好听,能静心。最近我有些躁,你多弹几曲帮我静静心,待我去了浮躁便帮你解了那牵魂引。”
  这人正经起来的模样当真好看,当真让人难以拒绝。
  凤元九静静地看了登徒子一瞬,掐诀招了一汪清水净了手,摆出琴案放上琴,焚香抚弦。
  魔修向来但凭己心求大自在,进境虽快却最易生出心魔。
  听登徒子如此说,凤元九便知这人是修行出了岔子,抚出的便尽是《太古天音密册》里静心凝神的曲子,也算是谢过对方告知他牵魂引之事了。
  虽说无功法相衬,无法以琴曲操纵心灵,凝神静心之效用却并不差。
  悠悠琴音自指尖淌出,仿佛天地都为之一静。
  登徒子摘了腰间酒葫芦,看着他的月下美人喝了一口神仙酿,便收回视线合眸聆听。
  琴音一起,多日来积郁于胸的燥气仿佛便为之一轻,体内一直互不相让的两股真元也像被安抚了的熊孩子一般,渐渐安静下来。
  难得的舒泰安然。
  登徒子琴音伴酒,从月上中天听到了朝阳初升。
  待天边第一道阳光穿过绚烂朝霞落在凤元九身上之时,登徒子看着整晚坐姿都不曾变过一下的凤元九又灌了一口神仙酿,便收了酒葫芦,起身踱步到凤元九身侧,俯身手按琴弦说:“可以了。”
  凤元九微微仰首,看着背光站在近前的人,有些疑惑,人还是那个人,却又有些不同。
  登徒子仿佛读出了凤元九心中所惑,轻笑了一声:“太阳出来了,你便不是我的月下美人了。”
  这人果然正经不过一刻钟,凤元九又有提剑拎板砖的冲动,然而下一刻,他的右手便被登徒子拿在了掌中。
  的确是拿,登徒子指腹着落在他手掌两侧,虚虚地捏着,没用什么力道,竟是知礼的很,如此便显得那手指格外修长。
  凤元九风淡云清地看着那只不肥不柴美得恰到好处的手,问:“何意?”
  登徒子低笑了一声,捏着凤元九的手微微用力,翻成掌心朝天的姿势,指尖萦绕着墨色真元拂过玉白指尖上点点樱红,消了指腹上的肿痛。
  看着那双手重新变得肤若美瓷,未问凤元九疼不疼,仿若换了一个人一般,十分有分寸地松开手,负手望着徐徐升起的朝阳,难得说了一句正经之言:“你挺对我脾气,若是有缘应当能成为挚友。”
  凤元九心中不敢苟同,却也未作反驳,只在眼尾挂上了一丝清浅的笑意。
  登徒子又解下腰间酒葫芦灌了一口神仙酿。
  旁的修士数万灵石也难以求得的神仙酿,在他手中便仿佛饮之不尽一般,喝了一夜那酒葫芦也没见底。
  凤元九嗅着随风飘入鼻息间的酒香试探了一句:“听闻这神仙酿饮之能忘忧,可是当真?”
  登徒子不动声色地看了凤元九一眼,泰然自若地说:“传闻醉了可忘记酒后之事,我没醉过,不知是否能够忘忧。”说完,登徒子看着凤元九似笑非笑,“你不是醉过?怎得还来问我?”
  凤元九风淡云清地说:“从未饮过酒,无从比较,便不知那神仙酿有何特异之处。”
  登徒子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手在腰间乾坤袋上一抹,掌中便多了一个巴掌大的精致白玉葫芦。
  随手将白玉葫芦塞到凤元九手里,登徒子说:“那便仔细品品。”
  凤元九把玩着白玉葫芦,拔开塞子嗅了一下,一口酒香便让他上了脸色,险些醉了。
  登徒子忍俊不禁。
  凤元九念及神仙酿的珍贵,便没跟他计较,直接将白玉葫芦收进了乾坤袋里。
  登徒子手搭上凤元九的腰,带着他足踏金苇,御空而行。
  见凤元九无丝毫抗拒之意,心中莫名熨帖,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一句:“这便跟我走了,就不怕我直接掳你回去做宠侍?”
 
 
第19章 大道可期
  没了殒命之危,不再如履薄冰,凤元九言谈间便变得随意了几分。
  听登徒子如此调侃他,凤元九顶着那张殊丽近乎妖孽的脸,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再相见便从炉鼎变成了宠侍,位份升得挺快。”
  登徒子朗笑,环在凤元九腰间那手不禁紧了三分:“千万莫招惹我,否则我备不住得被你诱惑得失了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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