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他把头靠在长舒肩上,声音闷闷的,有些沙哑,“婚服不是我的,你信我。”
长舒抱着他,摸着玄眧后脑,不说话,任玄眧一口咬上自己的脖子,舌尖和牙齿在喉间那块细嫩的皮肤上轻轻碾磨。
他闭着眼,微微仰头,没看见潭那岸的龙尾已悄悄没入水中。
突然,不知什么刺激得长舒骤然睁大眼睛,瞳孔微缩,头顶那轮圆月在眼中甚至分裂出了几个残影。
他慌忙开口,声线有些干涩:“玄眧,不要……别用那个……”
“不会疼的。”玄眧低低安抚着,顺势捞起长舒小腿夹在自己身侧,伸手用两指按了按长舒小腹某处,“我就进到这里。”
身下被异物侵犯,长舒腿根难以自控地抽搐了一下,咬牙抵玄眧肩头,压抑着喉咙里的喘叫,膝盖将玄眧夹得更紧了些。
未几便被逼到潭壁,长舒背靠着光滑的岩石,体内体外所触之物都是一派冰凉。下一刹,玄眧倾身而来,身下本就炽热难耐的位置又叠加了一重滚烫。
长舒脊背抖得厉害,细碎的呻吟自玄眧怀里逸出,披着黑甲的龙尾悄无声息扬出水面,两人贴得更近了些。
长舒却没舒缓多少,一声轻叫过后兀地向后仰去,眉头紧蹙,浴在清亮潭水中,浑身湿透,随着被玄眧动作漾起的水波一起一伏,衣襟半敞,落到了臂弯,胸前玄眧唇齿过处,渐现点点红痕。
长舒手指在玄眧颈间胡乱摸着,脸上还浮着层薄红,额上颈间贴着几缕湿发,眼角眉睫挂着水珠。
指尖触到身下人喉结下方的位置,像被碰到什么禁区,玄眧惩罚似的愈发急促而用力。长舒承受不住,无意识地推搡了几下,含糊不清呢喃着什么,断断续续,又不说了。只微张着嘴,呼吸沉重,面上神情叫人看不出是欢愉还是痛苦。
迷蒙中被转了个身,面对着潭壁,玄眧从后面箍住他,一下进到了极深的位置。
长舒逃似的挣扎一瞬,面前是刺骨寒石,一碰到,他便被凉意激得往后躲,一躲便遂了玄眧的意。
“玄眧……不……”
酸胀酥麻的感觉似潮水一波接一波涌到下腹,他想叫他停下,实在不行慢点也好,一开口却是变了调的声音,一个字也说不利索。
长舒无力地朝后倒去,后脑一下一下点在玄眧肩上,却没一刻安稳地停下来靠上去过。
他猝然在水里漫无目的地伸手想抓住什么,被玄眧牢牢擒住手腕,按在胸前,咬着牙的一声微弱呻吟过后便安静下来,没了动静。
水波声止,长舒就着这个姿势,闭上眼睛,无声蹭了蹭玄眧的发际。
后者却慢慢低下头,埋到长舒颈间,起了呜咽。
长舒一怔,抬手摸了摸玄眧头顶,声音有些疲惫,却不低沉:“怎么哭了?”
那边沉默半晌,开口时还带着些沉郁:“我不知我也是你的劫。”玄眧啄了一口长舒后颈,将额头抵着那里,“若我知晓,便是千刀万剐来逼,我也不去找你。”
长舒眸光微凝,不知想到了什么:“都过去了。”
“可你那时不过十七岁。”玄眧似乎又有些说不下去,“你该有顺遂平安的一生。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活到白头,活到终老,再回天上。我以为……我能和你白头的。”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长舒后颈流到水中。
“妖也好,神也罢。你十岁那年我一见你便想,往后你怎么待我,我都要追着你,追到你一生过完。你若能爱我,便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也不过是凡尘白驹过隙的时日。只要能等到你,历多少光阴都不算浪费。”玄眧又停下来,过了一会儿方道,“可我不知,我一朝行差踏错,让你往后朝我而来的每一步,都走得那么难过。”
长舒不再接话,转过去吻了吻玄眧的眼睛。
那日是东海二殿下自大婚之后,颓丧那么久以来第一次回自己寝宫睡觉。据目击的人声称,二殿下回宫途中怀里还一直抱着个人,拿袍子兜头挡得严严实实,只从衣摆下面隐隐约约露出一双纤细白净的玉足。
有好事者一路跟过去守在殿前,想趁夜看看那美人是何模样,最后却是被殿中一夜未停的动静羞得悄然离去。
翌日东方渐白,第一束日光照向东海,玄眧伏在长舒身上,如睡去一般安静。
原本插在他发间的手指随意地从下颌摸到玄眧脸庞,又顺着鼻梁和嘴唇一路往下,摸到玄眧喉结。
再一动,快碰到那个月牙状的疤痕,长舒的手被玄眧抓住。
“逆鳞么?”
玄眧点头,吻了吻长舒指尖,将长舒的手稳稳按在逆鳞之上:“别人碰不得。”
“我呢?”
“你要。”玄眧凑过去亲他,“我刮下来送你。”
“逆鳞护的是心脉。”长舒双腿又被玄眧打开,提了上去。
他便搂住玄眧:“你刮得?”
“你要便刮得。”
“慢些。”长舒“嘶”了一声,一夜过去都还未能随便接纳玄眧,又调了调姿势,让自己后腰舒服一点,再说话时已经被顶得有些喘不匀气,“我听说……骊龙逆鳞……食之可保魂魄不散?”
玄眧心不在焉应了一声:“你还有力气说话?”
刚问完,长舒便说不出话了。
第86章
86
折腾一通,这一夜总算过去,日头起了,玄眧还不愿起,把脸埋在长舒颈窝,懒倦地闷着声音道:“我想要你。”
长舒抓抓他的头发,微微颔首,下巴抵着他的发顶:“还没要够?”
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边摇了摇:“我想娶你……或者你娶我也行。”
他撑起身看着长舒,两人面颊离得极近,快要碰到彼此的鼻尖:“我要你。你呢,你要不要娶我?”
又拿鼻尖去蹭长舒的鼻尖,在长舒耳边乞求似的小声念叨:“你娶我。好不好?”
长舒沉默地回望着玄眧,眸色深幽,半晌,开口问道:“你大哥呢?”
“不知道。”玄眧退开了些,偏头枕在长舒怀里,“我也在找他,找不到。”
没等长舒开口,他接着说:“今日是你的封君大典。”
长舒“嗯”了一声。
“顺便封我为后吧。就今日,怎么样?”他抬起下巴,眼睛亮亮地朝长舒望过去,“我做你的君后。若你嫌麻烦,我可以不要封后大典。你把我收了,好好藏在你的赤霜殿。我老老实实的,哪也不去。”
长舒扬了扬唇角,抚摸着他的后颈:“别闹。”
玄眧眼里的光消下去,低眉想了一会儿,又抬起眼睛:“那今日便先搁置此事。我等你娶我。今日不行,那便明日。明日你若是有事,后日也可以的。”
他忽然有些郑重地说:“长舒,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不好?”
穿插在他发间的手指不留痕迹地一顿,长舒温声道:“我该走了。要不要给你束发?”
玄眧没有察觉似的坐起来,笑着说:“好啊。”
长舒给他梳发,梳齿第一次扫过玄眧发间,他从镜子里看着长舒,眉眼带笑,扬起声调道:“一梳梳到尾。”
长舒梳第二下,他便说:“二梳举案齐眉。”
长舒梳第三下,问他:“三梳呢?”
“三梳儿孙满地。”玄眧一时嘴快,说完有些讷讷,“啊……这个有点难。”
梳到第十下,他乐得眼睛弯成了两条缝:“十梳夫妻两老到白头。”他回头抓着长舒,顽劣道,“我们到白头了。”
“神仙哪来的白头。”长舒把他转过去,拿起桌上发带给他束好发髻,“可紧了?”
“不紧。”
“松了?”
“不松。”玄眧抬手去摸自己的发髻,摸着摸着就摸到长舒手上,“长舒盘的,刚刚好。”
长舒笑笑,给他压了冠,又被玄眧缠了些许时候,方脱身回宫。
三个时辰的封君大典,玄眧一刻也没现身。
他去了淮水。
蛮荒之地,浊气遍布,寸草不生,神魔不近。
河底卧着条假寐的黑龙,听见动静的起初骤然睁眼,眸光如刀锋般扫过声源处,看清来人后便松懈下来,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化出人形。
“大哥,”玄眧上前,见玄凌已能化作人身,便知其伤势好了不少,又过去为他渡了些真气,“可好些了?”
玄凌调息片刻,点了点头:“今日怎么过来了?东海出事了?”
“没有。篱幽天不知为何有些异动,但尚未引起天族注意。”
玄眧有些欲言又止,想到玄凌联系到他时已经几乎耗损了一半龙魂,往后接连数日躲在淮水,连人身都无法维持,他还是没忍住,问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婚当前失踪数日也就罢了,再见到我时竟伤成这样,还要我不准向任何人泄露你的行踪。你可知如今天界在东海暗中布下多少眼线,就是为了将你捉拿问罪?”
玄凌摆了摆手:“不用担心我会连累东海。之前消失,只是功力进了一层,需要闭关数日,来不及告知罢了。如今闭关失败,误了婚期,我自会去天尊面前请罪。但不是现在。若让天族知晓我伤到如此地步,只怕他们对骊龙一族做的,就不是暗里守株待兔那么简单了。”
玄凌所受的伤明显不是简单的闭关修炼失败所致,耗损大半龙魂,几乎伤及命脉,很难不说是被什么极煞极凶的利器伤害。玄眧见他有意隐瞒,也懒得戳穿。两相沉默,听得玄凌问道:“烟寒宫那位,历劫回来了?”
“回来了。大半月前回来的。”
“你见到他了?”
玄眧嘴角忍不住向上翘了翘,很快又抹下去,端肃着点点头道:“嗯。”
“没什么大碍吧?”玄凌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之前让你送的珊瑚珠送了么?”
“送了。”玄眧道,“此次也是多亏那颗珊瑚珠子。”
他话没说完,玄凌以为玄眧的意思是这珠子护了长舒,后者却在想,若不是这颗珠芯带着他当年喂给菩提珠的相思引及时回到长舒身上,长舒在凡间只怕也不会对他那么快动了情根,回来之后也不会想起他们之间的往事。
珠芯归位,佛珠觉醒。情根不断,一朝便将他们二人牵回了几万年前。
“说起那珊瑚珠,”玄眧沉思道,“大哥给我之前可曾假手于人过?”
“没有。怎么了?”
玄眧犹豫少顷,摇头道:“没什么。”
他昨夜在长舒体内探到一丝魔气,但当时正是情动,很难被此分心,魔气也不过转瞬即逝,便没有多想。现下看来,当是错觉。
玄凌没有多问,又交代了几句东海的事,特意叮嘱玄眧若是蓬莱下的篱幽天再生异动,尽量瞒住天界,骊龙一族其他的分支血脉,大抵不日便会全部解封。篱幽天下那些恶龙,只怕与天族会有一场大战。
“还有,”玄凌看着玄眧,还想再说什么,看了半晌,只道,“算了,到时再说吧。”
淮水之底不见天日,玄凌约摸着离玄眧离开过了大半日,外面当是入夜时分,他藏身的水洞外起了波澜水声。
这次他连看都没看,只维持着自己坐在石床上的姿势,轻轻一笑,对着外面唤道:“长舒殿下。”
来人现了身,赫然是白日才行完封君大典的幻族三殿下,想是来得匆忙,一身大典之时穿的礼服都没换下,从头到脚的装束都如那副被巫女点画过的眉眼一样鲜妍,红艳艳地站立在水洞之外。
玄凌脸上有些促狭的笑意:“玄眧知道你在他身上下了随行散么?”
长舒并不回答,一步一步朝玄凌走近,走到石床面前方才站定停下:“你若想知晓,何不自己问问他。”
玄凌不置可否,换了个话头:“听闻殿下历劫归来,我算算日子,今日当是幻族封君大典。看殿下这身打扮,也应没错。难为三殿下百忙之中还要抽空跟着随行散的痕迹来找我,这份心意,玄凌受之有愧。”
“三殿下?”
“哦,忘了。”玄凌打趣道,“该叫阁下幻君。”
“你我之间何必拘礼,玄凌帝君。”长舒也扬了扬嘴角,盯着玄凌喉间的双眼却是一片冰冷,“还是说,师尊?”
玄凌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冷静下来,同长舒对视良久,见对方丝毫没有试探意味,便不再周旋,靠在石壁上,闭了闭眼,平静地问道:“怎么认出我的?”
长舒的视线从未在他喉间挪开:“骊龙一族逆鳞显在喉下,为一月牙状的刀疤。东海主神玄凌,只有半片逆鳞,此事帝君应当没料到我也知晓,所以你在人间时,当着我的面,也并未刻意将逆鳞隐去。”
玄凌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玄眧告诉你的?”
长舒不答。
对方这才想起来问似的:“幻君此次费尽周折前来寻我,不知所为何事?”
“你在人间将我如此算计,我找你所为何事,难道很难想么?”
“报仇?”
长舒淡淡扫他一眼:“逝事已矣,就算要报仇,我也得先知晓你算计我的缘由。”
玄凌一愣:“莫邪山上我问你,你说你不想知道。”
“那是怜清不想知道。”长舒冷冷道,“既已决心赴死,又何必再添一层苦痛。如今我回来了,有些事,就非得问个清楚。”
“我若不说呢?”
“没有白吃的交易。”长舒眸色深沉,“我听二哥说,帝君在我下界之时,曾找我族紫禾长老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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