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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写小说养你啊(穿越重生)——包包祖

时间:2021-08-23 08:22:21  作者:包包祖
  父皇日理万机,怎的竟会知道小可?
  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拿一双瞪圆的杏眼望向皇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半晌却讲不出话来。
  他一肚子的困惑不解,尽数被震惊给压下去了。
  皇帝见他这样反应,一张脸愈发阴沉了,“简直胡闹!”
  皇帝声音不大,却自有帝王的威严在,字字似有千斤重,压在朱文祯心头。
  朱文祯慌张从坐塌上滑下来,跪在地上,垂着眼,肩头微微瑟缩着,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的心思就这样被粗暴地剖开,只能生生扛着,费尽力气让自己不露怯,“父皇,孩儿是真心喜欢他——”
  朱文祯“真心喜欢”四个字讲出口,皇帝直接掀了榻上矮桌,重重砸在朱文祯背上。
  半晌,皇帝苍白的脸上一双唇颤抖着:“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啊?你堂堂一个王爷,朕的嫡长子!你现在告诉朕,你喜欢个来路不明的草芥,那还是个男人!”
  朱文祯眼眶红了,低垂着眼,紧抿着唇,背却是挺直的,嗫嚅道:“孩儿就是喜欢他……”
  皇帝这次直接一脚踹在了朱文祯肩头。
  朱文祯一个趔趄趴在地上,却依旧不松口:“除了他孩儿谁也——”
  “——哎哟,小殿下!”
  皇帝身边总管太监洪容吓得慌忙上前,假意扶朱文祯起身,实则实在听不下去自己看着长大的这傻孩子到了这个节骨眼还嘴硬要去触圣上的逆鳞。
  “让他跪着!”朱厚学沉声呵斥。
  洪容慌慌张张应了声“是”,猫着腰退下。
  朱文祯到底不敢再开口了,跪在那盯着满地的狼藉。
  皇帝再次开口:“你原先在外头如何胡闹,朕都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你若当真在意他,收了他去府里做个禁脔,朕都不管你,可你为了这么个人,连与朱沐的指婚都要违抗,这要是传出去,天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禁脔?
  朱文祯没料到这词会从堂堂一国之君口中讲出来,他想,自己的父皇应当真的是拿他没办法了才会讲出这样妥协的话来吧?
  但他想要的是小可的全部,不只是肉|体……
  朱文祯失神摇头:“我不要他做我的禁脔……”
  皇帝气得太阳穴突突跳,“不做禁脔,你还想要他做什么?难道做王妃不成?!”
  皇帝那是一时气极讲出来的话,没料到面前长子听到“王妃”二字竟是眼前一亮,甚至抬眼朝皇帝望过来,张嘴就要求什么,皇帝气得一口气卡在嗓子里,高呵一声:“混账!”抬手捉了烛台直接砸在朱文祯头上。
  红色的烛蜡粘在朱文祯额角,混着鲜血流下来。
  洪容吓得跪在朱文祯身边,喊一声“陛下”。
  皇帝看着朱文祯清瘦白皙的侧脸上流下来的那刺目的血痕,恍觉出手重了,可到底还在气头上,只沉声道:“朕告诉你,想都不要想,那写手的头朕不过是暂且留着罢了,你若胡来,朕随时可以给他按个诛九族的罪名,让你彻底断了这念想。”
  朱文祯慌了。
  皇帝讲出“诛九族”的时候,他心头便被紧紧揪住,滚烫的泪夺眶而出,和着血沿脸颊滑至下颌,滴落在衣袍上。
  “爹爹,寻常百姓的命,便比蝼蚁更不如么?便可这样随意践踏么?只因我喜欢他,您便要如此对他?可他做错了什么?”
  朱文祯上次叫皇帝“爹爹”,还是在十多年前。
  那时的皇帝还只是个不得势的皇子,领了年幼的朱文祯出去逛庙会,路边挤得人多,朱文祯身高不及朱厚照腰间,抻了脖子朝里看也看不到舞狮舞龙,扭头看到旁人家的孩子抬手喊“爹爹,抱我上去看”,那父亲便一把将孩子送至肩头去。
  朱文祯学着那孩子的模样朝朱厚学抬手,“爹爹,要抱抱。”
  朱厚学那时便笑开了眉眼,“好,我们湘儿要坐得比谁都高!”
  他弯腰抄着朱文祯腋下将人抱起来,也放在肩头,稳稳扶着他双臂,扛着走了一夜。
  那一晚,没有君臣,只有父子。
  朱厚学原本筑进坚硬墙壁中的一颗心软下来,长叹一声,吩咐洪容:“屏退众人,所有人退至御书房三十米外,弓|弩手加强远程戒备。”
  这是皇帝与内臣商榷国家最高机密时才会用的防备方式。
  朱文祯茫然抬头,怔怔望向皇帝。
  御书房所有房门窗牖都被关闭,空荡的房间里只余皇帝与朱文祯两人,皇帝弯腰将朱文祯扶起来,领他坐在榻边替他擦拭额角的血迹。
  “我坚持为你安排这门婚事,不为别的,只希望不久后,我不在了,你能有条生路。”
  作者有话要说:  今明两天双更,明天小可回来……
 
 
第30章 
  这是自登基以来,皇帝头一次在朱文祯面前不再自称“朕”,他将巾帕按在朱文祯额角时,眼底盛满的是被他压抑许久的父爱。
  朱文祯规规矩矩坐着,任由皇帝为他擦拭血和泪,轻唤一声“父亲”。
  “你是嫡长子,于情于理都该做储君,可你这孩子却执意不肯,那时你皇祖母和母后都太惯着你,我也心软,没有坚持,”朱厚学苦笑,“当时我真是里外不是人,分明最想将储君之位给你的是我,对外却要摆出一副坚持废长立幼的帝王姿态,我听着季渊那帮老东西在宫外为你抗议的时候,你知道我是如何想的?”
  “那时我很羡慕季渊,他可以从礼法从师长身份上追随本心,一力支持你,我却只能做那恶人,就为了纵容你的任性。”
  “父亲……”朱文祯垂着眼低声道,“我无德亦无能做这储君,泽臣比我更适合做太子,父亲应当很清楚才是。储君之位给他,于锦朝也是幸事。”
  皇帝叹息一声,“湘儿,任性而为,不论何事,总要付出代价的。你生在帝王家,又是我的嫡长子,该明白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你当初选择放弃储君之位,就该明白自己今后一生都要背负的是什么。”
  “我现在坐在那张龙椅上,尚能护着你,可三五年、甚或一两年后,我不在了,你靠什么保全自己?”
  “泽臣这孩子……他喜欢你这兄长,我看得出来。可他心思深沉,日后坐上帝位,你这住在皇城根的闲散王爷便是他最大的威胁。”
  “他能容得了你一年、两年,却未必能容得了你一辈子。”
  “哪怕只是一念之间,他动了杀心,想要除你以绝后患,你该怎么办?”
  “你说不想做储君,我都依你了,可我总要在离开前替你想好退路。”
  “我是你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向死路。”
  朱文祯将视线从父亲那张苍白的脸挪到他斑白的鬓发上,“父亲,您会长命百岁的,说什么离开不离开的话。”
  朱厚学轻笑摇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积劳成疾,最多也就是这三五年了。”
  皇帝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朱文祯是知道的,可他没料到这些日子竟是这样急转直下了,他有些慌张,喊声“父亲”,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朱厚学抬手拦下了。
  “这些都不重要,湘儿,与朱沐成亲,是保住你的最好办法了。”
  “你皇叔统领北境三军,那一兵一卒都是与他浴血共战的将士,只认他一人,无论虎符或是圣旨,在北边都行不通。
  “我尚且动不了他们分毫,泽臣日后做了皇帝,也必定没办法动北边。”
  “他若想安安稳稳坐在那张龙椅上,就只能敬着你皇叔。”
  “你娶了朱沐,便是拿到了与泽臣抗衡的筹码,若有一日泽臣对你拔刀相向,那纸婚书就是你的护身符,孩子,你明白吗?”
  朱厚学说这些话时,语气平缓,语速很慢,他收起了帝王的压迫感,只以一位父亲的身份,诉说着自己的苦衷,劝诫儿子可以体谅他的苦心。
  可这样的话语,于朱文祯来说,却远比朱厚学以帝王之势压迫他来得更让他痛苦万分。
  朱文祯觉得胸口发闷,透不过气。
  他知道父亲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也知道父亲和祖母的立场都是为他好,可他没办法接受这份好意。
  “父亲,泽臣他……未必就真的容不下我。他之前虽做过些错事,可却从未伤害过我分毫。我相信他不会对我动手。”
  朱厚学摇头:“湘儿,莫要这样轻信任何人,尤其是你那个弟弟。”
  同样的话,小可也与他讲过。
  朱文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有些手段,可他与弟弟从小一块长大,他能感觉到弟弟是爱他这个兄长的,念及兄弟情,他相信朱文祈不会伤害他。
  但这不是现在问题的重点。
  朱文祯扪心自问,无论朱文祈会不会对他动手,这门婚事,他都不会同意的。
  “父亲,孩儿明白您的苦心,可我的妻子是要与我共度余生的那个人,因为泽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要委屈朱沐嫁给一个她不爱也不爱她的人,于我于她,都不公平。”
  朱厚学闻言笑出了声,笑声和煦,是朱文祯许久没有听过的,“孩子,你还小,很多事你这个年纪不会明白。”
  “人生很长,要顾虑的事情有许多,爱情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罢了。”
  “我年轻时也曾走过岔路,也爱过不该爱的人,那时只觉得非她不可,甚至生出过要与她远走高飞的念头,后来负了她,一心只觉得人生亦变得无趣了。
  “可如今许多年过去,坐在这个位子上,再回首,却只觉得当时的感情十分荒诞幼稚。”
  “你生在帝王家,婚姻原本就只能是个牺牲品,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这利弊里头,最无足轻重的,只怕就是感情了。”
  “你不喜欢朱沐,朱沐也不喜欢你,那你们大可以做一对表面夫妻,婚姻交易之下,各自再去追寻自己的爱人便是了。”
  “你喜欢的那匿名写手,待你成婚之后,收去府里便是了,除了名分,你二人之间原本有的一样不会少,不是吗?你们可以继续朝夕相处,做什么荒唐事,我都不管你,其他人亦不会去管,如此万全之事何乐不为呢?”
  朱厚学讲出这些话时,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望着长子。
  可朱文祯听着这些话,却觉得心里有些冷。
  世人都说帝王薄情,或许真的没有错。
  “父亲,于您来说,婚姻只是场交易,感情在其中微不足道。可我不是您,我坐不到您那个位子,对待感情也做不到您那样淡然。”
  “您说这样做表面夫妻是万全之策,可我放在心上的那人当如何?”
  “我若只是将他收入府中做个禁脔,他该有多委屈?”
  “我不愿看到他受半分委屈。”
 
 
第31章 
  朱厚学端详儿子半晌,失笑,“当真就这样喜欢那写手?他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做到这一步?”
  朱文祯垂了眼,沉默起来。
  他也不知道小可具体好在哪,可他就是喜欢他,日思夜想,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这样牵动他的情思了。
  朱厚学见儿子这样,叹息摇头,眼见着天快亮了,早朝时间已近,知道今日是聊不出个结果了,只得道:“我与你说的那些话,你回去再想想罢。”
  “沐儿年纪还小,婚事也不急于这一时,你那景王的封号我也给你暂且留着,待你想清楚了再来与我说。”
  朱文祯抬头,喊声“父亲”,想要告诉他自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不会再变了,可朱厚学却抬手打断他,让洪容去召太医,“去将伤口清理好,敷些药,换身衣裳便去你母后那处歇了罢。”说罢直接召人进来准备上朝了。
  朱文祯目送父亲离开,又由着太医和宫人们伺候着清理伤口换了衣裳,缓步踱出去,见管忠和耿小波正并肩立在外头,像是都有急事要与他禀报。
  朱文祯上前一步,先看向耿小波。
  耿小波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无人靠近,这才贴在朱文祯耳边道:“王爷,先前您让查的那暗镖,有消息了,是……狱厂的暗器。”
  自家王爷现在遇到的烦心事够多了,耿小波原不想拿暗镖的事再来烦他,可先前朱文祯交代过,无论何时一旦有了暗镖的消息定要第一时间禀报,耿小波只得从命。
  朱文祯淡然点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耿小波奇道:“王爷早就知道了?”
  朱文祯摇头:“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了。”
  他父皇早就盯上小可了,他现在知道是谁设的埋伏又有何用,他还能要了他父皇的脑袋不成?
  耿小波便不敢再多说什么,朝后退了一步,将位子让给管忠。
  管忠上前道:“王爷,您催的海棠,给您运来了,就在宫门外头。”
  朱文祯点头,“直接送去寿福宫罢,我这就去寿福宫等着。”
  那株垂丝海棠是朱文祯亲手种的。
  那是太后最喜欢的花,可因着不耐寒,在宫里极难成活,朱文祯寻了许久方寻到个在北边培养的方子,算着日子养的,刚好在太后寿辰当天是开得最艳的时候,预备做寿礼送上去,岂料太后却是将寿辰提早了整整一月……
  到了寿福宫,太后见着那半开着的海棠花,还是笑得合不拢嘴,她孙儿给她的什么她都喜欢。
  朱文祯乖巧地靠在太后肩上,笑说:“皇祖母喜欢便好。”
  太后笑着点头,轻抚着他鬓角,注意到那处伤口,面色倏然冷了,“这是怎么回事?谁这样大的胆子?”
  朱文祯慌张握着太后的手,笑说:“晚上没注意磕到了。”
  太后闻言面色丝毫不见好转,“你父皇为难你了?岂有此理,他如何下得去手?”说着就要替自己孙子讨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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