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陆承乾舍不得和柯米尔分开。
晚风在街上溜溜达达地吹, 吹过了陆承乾和柯米尔前面那条街。
安维和凡尔已经向他们道别,但是陆承乾的目光根本没有礼貌一点,去注视安维和凡尔, 相反, 他一味地看着柯米尔。
柯米尔被他盯得不好意思, 回来看见有店员在看他们, 抱着陆承乾一条胳膊, 带着他往街上小跑,一路上, 像做贼逃难一样。
“我就这么不堪入目。”陆承乾忍不住说。
柯米尔回身, 瞪了他一眼。
“谁让你一直盯我。”
在火锅店是, 出来了还是,街道上人来来往往那么多, 怎么陆承乾就可他一个盯着。
“唉, ”陆承乾叹了口气, “回去后,你又要和我有多长时间见不了面。”
陆承乾这么说, 同时也毫不掩饰失落。
柯米尔愣了一下,没想到陆承乾一直在想的是这件事情。
“喂, ”柯米尔很好笑,特别好笑地把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你生病还是我生病啦?像生离死别一样。”
“没良心的, ”陆承乾说他, 他把柯米尔放在自己额上的手拉过来,和柯米尔直线距离一寸寸靠近。
“你回去以后, 你的未婚夫,就要独守空房,还要寂寞房中, 每天连终端联系都要考虑你有没有连接上信号。”
陆承乾看着笑着讨乖的柯米尔,眼睛紧紧盯着他,柯米尔忍不住,先败下阵来,“我的错了。”
“我要是没有手头训练,咱们现在什么都要结束了。”
陆承乾心里一紧:“结束什么?哪里结束了?”
柯米尔奇怪看他一眼,“单身生活啊,不会吧,你都想到哪儿去了?”
柯米尔毫不留情,当着陆承乾的面,就用手掩着口,撇开脸,小声地笑。
“不许出声,”陆承乾虎着脸训他。
柯米尔才不管,他两手抓住陆承乾的衣袖,然后,笑得扑到在了陆承乾怀里,只是头还坚持着侧开,偏一点,不至于让陆承乾又一下揉他的短发。
柯米尔的短发才理了没多少时间,现在还硬茬茬的,要是被陆承乾弄了,又很不舒服。
陆承乾要搂他,柯米尔灵活,不让他搂住:“你不可以动手!”
柯米尔感觉腰被陆承乾扶了一下,痒得他直发笑,陆承乾像是就此逮住了他的弱点,索性直接把柯米尔在臂间圈起来,柯米尔再躲,也躲不出去了。
“你耍赖!”柯米尔指责他。
“我怎么记得,我们并没有玩游戏。”陆承乾气定闲神地笑。
“呸,混蛋,”柯米尔毫无理由,继续指责。
陆承乾一手环着他的腰,一边看着柯米尔的眼睛。
柯米尔的双眼还因为刚才的嬉闹而发亮。
“我们有些事情,是不是可以提上来了?”陆承乾说,他对着柯米尔。
柯米尔眨了眨眼睛,睫毛长长的,只给他明亮的眼睛盖上小小一片阴影。
“哪些?”柯米尔故作不懂。
腰间突然被陆承乾加了力,又扶了一把,柯米尔“哎呦”一声,他说:“你能不能别总碰我的腰?”
陆承乾:“那你先让我说完。”
“说什么,赶紧!”柯米尔不耐烦。
“我们,”陆承乾倏然贴近,暧昧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产生黏腻,他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说:“什么时候同居?宝贝。”
柯米尔听完,就推了他一下,他急匆匆地从陆承乾的怀里撤出来,然后甩着袖子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柯米尔是真觉得热炸了。
比刚才在火锅店的时候,陆承乾怎么就这么坦然?
还这么直接地,说他们这样的关系?
柯米尔觉得,陆承乾简直疯了。
陆承乾似乎也有同感。
在柯米尔离开他不过一会儿,他也好像察觉了自己的不妥,主动跟在了柯米尔后面,和柯米尔拉开一定的距离,好几次擦着柯米尔的袖子,又被柯米尔甩开。
柯米尔一生气就这样,哄都哄不好。
陆承乾几次下来,也算相处出了经验,之前他还会耐下性子去哄一哄,但是次数多了,也烦。
不过,烦也只是和柯米尔这样来来回回的拉扯,与柯米尔却无关系。
说到底,还是雄虫娇惯着长大,再有耐性,也不如雌性。
柯米尔那边,自己走了两步,却没看见陆承乾跟上来,慌了。
“陆!”柯米尔转身叫他,看见了陆承乾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又快步走过来,小心地扯他手腕,见没有甩开,这才松气。
“怎么走得这么慢。”
柯米尔自顾自嘀咕,也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这个时候,陆承乾从来不会戳破,他就是顺着柯米尔握着他的手,又反握回去。
“虽然你说你会慌,”陆承乾已然慢悠悠的,他牵着柯米尔的手,说:“但我站在你后面,感觉还好。所以,不要慌了,”陆承乾说,“你想转,随时可以转过身来,我就在后面。”
陆承乾试图委婉和柯米尔提建议,不太喜欢柯米尔这样,每次吓了自己,又吓了他一跳的处理方式。
柯米尔没听明白,他下意识以为,是陆承乾在桥上,自己对他说的话。
他没想到,陆承乾还记得。
柯米尔低声,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激了。
“嗯,”柯米尔说了一声,然后又道:“……你,你想就可以,时间……随便你。”
柯米尔说完,脸上发热,不敢去看陆承乾了。
陆承乾后知后觉,才明白柯米尔说的是他的玩笑话。
单身二十七年,又久不接触雌性,陆承乾也难堪了一会儿,他用手挡住脸,说:“那……我胡说的。”
一时口嗨,不得当真。
说来也怪,这两位都二十七岁了,虽然都是第一次,但是恋爱也谈了,床也上了,真要说纯洁的像一张白纸,也侮辱他们这些年被虫族大环境耳濡目染的黄。
怎么就能纯情成这样?
也是一奇观。
两个人在路上走着,迎面忽然来了一个醉醺醺的醉汉,他摇摇晃晃的,两个刚刚自觉都做了些亏心事的,嗖地把手放开。
简直像被老师抓了早恋的小学生。
等到那个醉汉跌跌撞撞,边嚷着军歌走过去,陆承乾和柯米尔才又互相看一眼,从彼此眼睛里看出了些尴尬,和难为情。
“我们,”陆承乾忍不住笑意,他把两手都插进兜里,“我们为什么做错了事一样?担心这,担心那的?”
“我……我又不知道,”柯米尔感觉更尴尬,比起陆承乾的坦然,他把脸侧向了街边琳琅满目的橱窗。
在白天,这里还是条繁华的商业街,到了晚上,流量减少,也就又安寂下来。
“我们真的是未婚夫夫吗?”陆承乾走到柯米尔身侧,他看着远处的望不见尽头的街灯说。
“还……还差手续,”柯米尔说,他脖子扭得有点僵,活动了下,这才反应过来,陆承乾说的是“未婚”,不是“已婚”。
“……”柯米尔抵住唇,然后,放弃:“其实好像,该做都做过了。”
陆承乾怕自己迟早有天会被柯米尔的惊虫之语给吓到,他说:“是。”
不仅做过,还一样不落。
那他们在这里还纯情个毛线球?
陆承乾这次坦然,他把自己的手放进了柯米尔的兜里,硬要握着,柯米尔开始有些僵,但很快又松开。
“我们得适应一下,彼此的身份。”陆承乾拉停了柯米尔,在他前面,说。
“叫什么?”柯米尔忽然起了点坏心思,他道:“我叫你主君,你叫我雄……雌主?”
柯米尔眼里闪着狡黠的笑意。
“那……叫主夫吧。”陆承乾眉眼皆是笑意,随便把两个称呼捏合了一下,用来应付。
柯米尔发现了他的敷衍,不愿意,蹭着陆承乾过去,“来嘛,叫一下,叫一声,让我听听。”
陆承乾觉得,柯米尔是把“缠”字功,发挥到了极致。
退也来不及退,索性流氓一点:“行,陪我回家,上了床再给你听。”
柯米尔立刻老实了。
陆承乾要笑柯米尔是纸老虎,外强中干,就听柯米尔说:“每次就会嘴上说,也不来点真刀实枪的。”
陆承乾立马闭嘴。
一个心虚,另一个也逃不过。
彼此之间,拉拉扯扯,勾勾抱抱,都已经习惯的差不多,但就是谁也不愿意主动提起来最后那点事。
“我们……要适应身份。”陆承乾说。
“哈哈,是啊,”柯米尔跟着说。
“都要未婚了,好快,还适应不过来。”柯米尔干笑,虚假得要命。
但两个谁也没有提起,默契地把话题一起略过去。
-
回到了一军区门前,岗亭里的士兵已经换班,亭子里负责登记的亚雌趴倒在桌上,枕着记录簿打瞌睡。
柯米尔觉得夜晚黑黢黢的,他握住了陆承乾手,把他往外面推:“我自己长腿,不用你送我。”
“那好,”陆承乾看着柯米尔,在耳边比了个手势,“回去了,给我消息。”
柯米尔蓦然觉得,他们就像是大学期间,雄虫会送亚雌,送到宿舍楼底下,然后,又被宿管大叔大马金刀的阵势吓住,像天上悲惨分离的情侣,只能执手泪眼相望。
柯米尔被自己联想到的东西恶心到了,他甩了甩手,和陆承乾说:“回去发你。”
又和陆承乾摇了摇手。
他一定是叔叔的偶像剧看多了,所以才会如此不正常。
陆承乾走了,柯米尔一步三回头,像在确认陆承乾是不是真的走了。
走到了岗亭,换好了的值班军雌向柯米尔一敬礼,大声说:“中校好!”
柯米尔看了看自己的肩章,了然,向这位一军区、却能准确叫出他名字的军雌道:“辛苦你了。”
这么黑的天,还要辨别往来的军雌是不是一军区,还要认出他们的身份,着实是不容易。
“不辛苦!”军雌像是受到了检阅的士兵,受到了鼓励,声音更大了。
他惊醒了一旁打盹的亚雌。
亚雌揉着眼睛,道:“啊,什么不辛?不辣的?外卖送来了?”
柯米尔笑了笑,他敲了敲亚雌外面窗口的玻璃,说:“没有外卖,不过,你还得帮我登记一下。”
-
陆承乾从路上回来,他还坐在车里,低柔的音乐在车内响起,收到了柯米尔的消息,陆承乾示意司机把音乐调低。
[回来了,安维肯定要逼问我咱们的相识经过,等我晚一点,再和你说。]-柯
陆承乾一猜,这消息,肯定是柯米尔都走到了宿舍门口,才想起还有雄虫在等消息这么一回事,才又找的新号通畅的地方,重新发了出来。
事实应该差不多。
陆承乾估算了下时间,以柯米尔的速度,更早一点给他发才是。
不过,有什么必要呢?
陆承乾回了一个[好],想想又觉得太枯燥,找到白天小助理发他的,卖萌用的表情包,一起传送过去。
柯米尔的另一条消息也到了,陆承乾看完,敛了笑,让司机重新把音乐打开。
柯米尔和陆承乾说的是署长的事情。
陆承乾下午确实有了想见柯米尔的心思,这次从京西,去了京北,顺道办了一件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在接到柯米尔说他舅舅对柯米尔的“软禁”,让他去解围时,陆承乾才能那么快赶到。
但是,王家和他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陆承乾合着双目,两手交叠,放在大腿上,养神思考。
陆承乾没有和柯米尔提过王家的事,但是,那天柯米尔也看见了纠缠他的亚雌,稍微有心,回去留意一下绯闻,也会察觉到,那个亚雌就是王家的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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