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盯了眼前的少年两秒，很释然地笑了。
她转身把孩子递给村长，说：“村长，我家那死猪留下的财产您拿着吧，干什么都行，顺便帮我照顾一下孩子。”
她再次转身，转向了步梨：“小梨，咱俩多好的关系啊，我真的是好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织布。但是......”
赵婉看了楚煜歌一下，又抱住了步梨笑着说：“你为什么要害死张斥呢？”
步梨一句话也没有说，呆呆地看着前方，她发不出声。
一把匕首穿过了她的后背，赵婉却在笑：“你说你，好好的不行吗？害死张斥，毁了我的家。”
村长把吴纠的头别了过去。
等到步梨完全没了气息，赵婉在村长和潘蓉惊诧的目光中抽出匕首，掏出一张手帕，开始擦拭。
楚煜歌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赵婉擦完后，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手帕上的梨花，无奈道：“这是小梨送我的。你们说可不可笑？她明明喜欢着张斥，却要杀了他，也导致我家破人亡。”
随后又坦白道：“是，吴迁那死猪是我杀的，我溜进内屋，把张斥死的事儿跟潘蓉说了，然后在吴迁进来的时候一刀捅死了他。就像这样......”
赵婉笑着把匕首扎进自己额头，转动了一圈，最后倒下。
明明太阳挂的还很高，但是村庄已经有三个亡魂归天。
村长的反应能力还行，先把孩子抱走了。
楚煜歌和颜陌淮帮着收拾死人，顺便对潘蓉说：“姑娘，你回去吧，下次要看好人奥。”
潘蓉眼泪又落了下来，无声地对死人鞠了个躬，小跑着出去了。
至于去哪儿，那是她该考虑的事儿。
收拾的差不多后，楚煜歌和颜陌淮一起走出村子。
迎着大好的阳光，楚煜歌伸了个懒腰。
颜陌淮温柔地看着他，并不询问。
五情痴缠，怨魂归天。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哈，没想到这么快就完了，听措不及防哈。
楚煜歌：老子的戏好像并不多。
颜陌淮：一场戏里我只有疑问。
作者（汗颜）：下次我试着写多一点儿！
第6章 事事不顺
他们回到京城就分开了。
本来吧，楚煜歌想回家好好泡个澡，洗洗身上的血气。
但四，人算赶不上天算。他在大街上穿着布衣碰见了自己身穿丝绸的姐姐楚煜姻。
楚煜歌有点丢人，本来想躲躲的，但楚煜姻眼尖，一把把人扯进了一个小角落。
楚煜歌想起了自己这位看似凶巴巴的但非常心软的姐姐，撒娇道：“姐，能不能别跟哥说啊？我保证下次出什么事儿都跟你说好不好？”
楚煜歌知道，自己在京城很有名，四天不回来足够轰动了。
更别说那条人命，老出名了。
然鹅楚煜姻说的却跟楚煜歌想的完全不一样：“小歌，你先去青楼，随便找谁都行，先躲一躲，听见没？”
楚煜歌本能地点点头，后又发觉不对劲，一直反对自己去青楼的姐姐怎么开窍了？
“姐，怎么了这是？”他虽然没心没肺，但并不想让家人为他为难。
楚煜姻严肃地说：“你好好玩就是了，我把任决也叫到了青楼，你去就是。”
楚煜歌想了想，露出一个“我懂我懂”的笑容，拍拍屁股直接往青楼去了。
楚煜歌哼着歌，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对话。
“小姻，你跑这儿干嘛？”
“啊......没什么，我随便转转。”
“哦，你别跑丢了啊。”
“嗯，我会跟你说的。”
声音渐渐消失，楚煜歌笑了起来。
嘁，什么叫了任决过去，分明是你想见人家大哥任佩流呗！
虽然自己姐姐教猪拱了，但楚煜歌一点儿也不伤心。
总算是把姐姐嫁出去嘞......诶！
楚煜歌心情正好，青楼就在眼前，又被人扯了过去。
“你丫谁......”楚煜歌正要破口大骂，一看，愣住了。
眼前的姑娘貌美如花，手里还捏着个荷包......这不就四拉天抢了自己荷包的姑娘！
“那个，楚少爷，我想跟您说个事儿。”姑娘面色微红。
楚煜歌主动把荷包拽过去，带到自己身上：“姑娘，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反正这事儿都过去了，我也不想追究，你走吧！”
姑娘脸更红了：“不是，我想说......我......”
“我什么我？姑娘，你坑了我，我没追究已经很宽容了，你丫别烦我！老子赶着去逛青楼！”楚煜歌作势要走。
姑娘却没有拦他，只是喊了句：“楚少爷，我叫萧薇！采薇的薇！”
楚煜歌面不改色地往青楼走去。
这年头，想让一个人记住自己这么容易的吗？屁，老子才不记住你！
走进青楼，楚煜歌径直往二楼包厢走去。
莲娘认识楚煜歌，也没拦，就是奇怪为啥楚小爷要穿这么寒酸的衣服。
楚煜歌进了包厢，坐在了那天的白衣青年对面，开口：“别问，问就是遇事儿了。”
任决哼了一声：“你姐又来找我哥，居然让我去青楼找点乐子！这是什么狼虎之词！”
楚煜歌喝了口茶，乐了：“嘿，跟自己嫂子打个面熟不好吗？”
任决拎起杯子作势要扔向楚煜歌：“去你的，我早就认了！可你姐居然当着我哥面让我去青楼，搞得我很熟一样，让我在我哥面前怎么办？咋跟我爹解释！”
任决的爹也是一位将军，比楚将军官小一点儿，但是关系也不错。他家常年都是他哥管理。
楚煜歌笑笑：“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干了啥啊！”
任决翻白眼：“你又不跟我说，我哪儿知道？”
楚煜歌揽住他的肩，往外边走：“走走走，去街上看看有什么好玩儿的。我跟你讲啊，我那天晚上......”
然鹅楚小爷并没有往下讲，而是先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街上行人也少了起来，楚煜歌拉着任决往皇宫跑去。
美其名曰“找三皇子讲讲故事”。
三皇子颜璧，是颜家这一辈中唯一一个没有按“陌”字来取名的人。
他生母是皇上从外边捡回来的一个姑娘，叫褚菁，封褚贵妃。
他没见过母亲，褚菁生他之时难产，死了。
他一直归皇后抚养，跟他上面的两个哥哥也玩得来。
这也多亏颜家不喜争斗，不过就算如此，就凭颜璧的名字里没有“陌”字，也让他当不了太子。
至于皇后为什么不生褚菁的气，大概是颜璧不是皇上的孩子，而褚菁只是皇上顺手救的，封贵妃只是为了堵住大臣们催他开枝散叶的嘴。
所以颜璧一路顺风，唯一不好的是因为褚菁难产，他身子不大好，所以皇后不让他随便出去。
小时候翻墙出去玩，跟任决玩上，又认识了楚煜歌，三人玩的一直比较好。
皇宫一般没啥侍卫，因为这太平年间人人都有事干，都能吃饱饭，谁闲得发慌来皇宫搞事？
“闲得发慌”的楚煜歌和任决翻了好几道墙，进了颜璧所在的宫殿。
两人进了里屋，小声喊：“哔哔，哔哔？”
一个人倏地从床上坐起来，溜下床，跑到他俩旁边：“你俩咋来啦？”
“想你了，不能来？”楚煜歌反问。
“不是......我想说，我宫里也没啥人，你们直接进来就行，不用悄摸摸的，连灯都不点......”颜璧小声嘟囔。
火光亮了起来。
三人坐到座位上，听楚煜歌讲鬼故事。
灯光映着颜璧的脸。
他长得也不差，褚菁长得很柔和，他遗传了这一点，待谁都很温柔。
眉眼朦胧，红唇勾着，一头长发散开，就这么披着。
他只穿着里衣，任决起身把外袍脱下，给他披上：“你照顾好你自己，别再又感冒了。”
楚煜歌托着脸，兴致昂扬地看着面前两个男孩子互动。
颜璧被他看得脸稍稍一红：“楚煜歌，你看啥？”
任决瞪了楚煜歌一眼：“你不是讲故事吗？”
楚煜歌无辜摊手：“讲完了呀。”
“......”任决不理他。
“行了你俩，”颜璧笑道，“今天太晚了，要不要睡我这里？”
楚煜歌瞥了眼任决放光的眼睛，起身：“不了，任决家有点远，让他住你这里，我要回去看看我姐。”
颜璧没有挽留，任决送他出去。
“好兄弟，够义气！”任决小声说。
楚煜歌笑笑：“你好好把握机会，兄弟我先走了，等着喝喜酒！”
任决剜他一眼：“早着呢，小璧他脸皮薄。”
“知道啦，那不是迟早的吗？”楚煜歌摆摆手，“你回去陪他吧，我自己走。”
“那你慢点啊，别撞墙了！”任决往回走。
“嘁，我可去你的吧。”楚煜歌回头，“托您吉言，我一定撞墙！”
楚煜歌在皇宫里转了几个弯儿，往国师府走。
他小时候惹了事，被他哥赶着追的时候，就爱往国师府跑。
猪老头儿也不嫌弃他，专门弄了个房间给他睡。
之后他有事没事都会去看看，跟国师打个招呼。
今天也不例外......
楚煜歌在国师房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个鬼。
出于好奇心，他还是躲在窗户下偷听。
“国师，我和小歌已经清理过异动了，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们要不再去看看？”
“等等吧，我派了人去关注动向。”
“你心细，要是小歌能有你一半心细就不用我操心他的后半生了。哎！”
“没事，他不也活得逍遥？”
“委屈你了......”
什么跟什么啊，听得老子一头雾水。
楚煜歌表示听不懂，跑到房间脱了一床褥子铺到国师府池塘上的凉亭里。
他躺上去，眯起了眼。
凉快！
“谁在那儿？”
我草，是猪老头儿！这次没跟他说，完了！颜陌淮也要看到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煜歌：我简直无语死了，兄弟秀恩爱就在我面前秀，死对头还能看到我笑话！
颜陌淮：很快就不是死对头了。
楚煜歌：你甭想！
颜陌淮：嘴硬心软。
楚煜歌：......照您这意思是我放个屁都是香的？
颜陌淮：没闻过，可以试试。
楚煜歌：滚蛋！
第7章 潘父突死
楚煜歌眼珠子转了转，当机立断往卷起褥子往池子里滚。
做人没脸还干什么！要脸不要命！
楚煜歌抱着这样的念头进了水，结果冻晕过去了。
晕之前他心想。
丫的这水怎么这么凉？是不是猪老头儿往这里扔冰块儿了？嗯......我看见鬼了......
“我可去他的吧！他咋嫩不听话儿嘞！来就来了，跟我说一声不就完了？还偷偷摸摸里睡亭子！当自个儿是铁揍里？”
“国师先消消气，等他醒了我跟他说说。”
“你说他咋就嫩傻里？这还没春天呐就往里边儿跳？冻不死特！”
“是，先等他醒了再说吧。”
“哼！等他醒了我得去跟小世告一状，免里哪天死我这儿！”
“......”我去？
楚煜歌把眼睁开一条缝，透过烛光看见了国师和颜陌淮坐在自己床对面，颜陌淮在给国师顺气。
他权衡再三，还是先不醒了，万一国师气还没下去咋办？
于是他动了动，卷巴卷巴身上的被子，把头往里边扭去，干脆睡着了。
国师和颜陌淮听见这动静，往这边看。
楚煜歌脸皮子厚，抱着“只要我不醒你就不能把我咋滴”的信念，睡死了。
国师不知道，看他似乎睡得不安实，就起身甩甩袖子：“你看好特，我先走了。”
颜陌淮应下，送国师出去。
待他回来后，楚煜歌已经睡得死死了。
颜陌淮无奈地探了探楚煜歌的鼻息。
还活着，那没事儿。
颜陌淮坐在床对面，描着楚煜歌睡觉的轮廓。
描到腰的时候，他眸光亮了亮。
太瘦了......他心想。
第二天，楚煜歌睡得香香的醒过来，一睁眼就是国师瞪着眼睛坐在椅子上的脸。
“......那啥，”楚煜歌尴尬得很，“我其实可以解释为啥昨天我掉湖里的事儿......”
“啊赶紧闭上你的嘴巴我可，”国师挥挥手，“你丫的不惹事儿就成！”
“猪老头儿你变了。”楚煜歌面无表情地坐起来，怒斥道，“你不爱我了！为什么我就掉个湖你都要告我哥？咱俩的交情都到这种地步了吗？你还不如人家任......”
楚煜歌的话在颜陌淮端着一碗八宝粥进屋的时候顿了一顿，“......决。”
“什么决？”颜陌淮把粥放到桌子上，问。
“没什么！”楚煜歌卷了被子又滚到床脚，作势要睡。
“哎哟我不管了！”国师起身要走，“这小祖宗你先伺候着，完了带他再去一趟织布村，若是还没事儿就继续往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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