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Mark哥从善如流接过,转身出了小房间,将文件分给其他人。
杨震垂头思忖一番,又对危家羲说:“虽然我知道,你多数只是想着回来找资料会比较方便,有助于你接下来行事,但你愿意先回来再说……我觉得很荣幸。我代表警队欢迎你回归。”
“……其实我今次并无多少把握,毕竟都快十年了。”危家羲也回答得很坦率,“这么多年,我竟然一次都没有想过要去了解这单case,我错过了太多宝贵的时间。”
“也不能怪你,毕竟当时你还小,哪里想得到这些。”杨震安慰他,“即使机会渺茫,尽力就好。就算做不到,肯定也会有其他办法。”
杨震之后便离开了。危家羲盯着眼前剩余的文件和卷宗,不作多想,再次一头扎了进去。
接下里的日子,二组投入了对当年张文安被害一案的重新调查之中。全组将当年所有文件,能翻的都翻了出来,仔仔细细研究。从凶案现场的记录,法医的解剖结果,到当时负责阿sir的侦查笔记,所有嫌疑人的口供,全部逐字逐句重新推敲。
张文安是被勒死的,致命伤就是颈上的勒痕,身上有挣扎形成的常规痕迹。与大多数黑帮仇杀的情况类似,凶器丢失,无监控,无目击证人,现场有明显清理痕迹,搜证十分困难。
当时警方能顺藤摸瓜找出来的嫌疑人,全部一一带回来审问过。如意料之中,所有人都矢口否认与此事有关,甚至一言不发至48个小时,随后总能找到不在场证明。没有物证,没有直接指向性证据,没有作案动机,没有突破点,最后便没有结果。
从来江湖一条心,遇事宁愿内部消化,也不会诉诸法律。警方找不到的凶手,黑帮自己人当然心中有数。
危家羲被接进红盛之后,所有人都对张文安的事情讳莫如深,绝口不提那个被危俊林铲平了的字头,所以危家羲并不知道个中详情。直到所有警方方面的卷宗都挖不出什么料来了,他才想起有一个人肯定知道凶手是谁。
“……你真的想知道?”云少锋谨慎地多问了一句。
危家羲从他手中接过杯子,将里面剩下的牛奶一口喝完,然后“嗯”了一声。他无意替老窦翻案,毕竟如果还有证据留存,根本不用等这么多年。他只是想知道那人是谁,为什么危家义当时会说出那种话?
云少锋便简单地对他总结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他不知道凶手具体是谁,但那人从属的帮派常年盘踞在关口附近,走私生意沾得比较多,除了与红盛以外,跟其他帮派也时常有摩擦。
“那人在社团中并非什么特别重要的大佬,危先生当年也怀疑过是有人买凶,毕竟想打击他的人很多,会想到要利用张先生来打击他的人……也很多。”云少锋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危家羲,但危家羲只是点了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但大概危俊林不管怎么怀疑,也怀疑不到自己身边的人来,毕竟利安娜这么多年来都容忍着张文安的存在,似乎不该忽然发作。再后来,悲愤交加的危俊林失去了耐心,在一场械斗中解决了对面的坐馆,接手了对方的所有生意,这也是后来红盛在出入境方面生意成绩十分可观的原因。
“这件事我没有直接参与,所以我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死了没有、几时死的,但是以危先生的作风,他活下来的几率很小。奇怪的是,危先生从来没有表达过报仇成功的情绪,甚至一直到对面社团被我们接管,他都显得十分不甘心。当时我以为是他这次太难过了,复仇已经无法令他感到欣慰,但是现在想想,那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恐怕不是危先生所希望的方式。”云少锋认真地回忆着,“我记得当时所有人都按兵不动了一段时间,因为事件发生之后,警方很自然地会加强监管,我们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我相信,凶手当时有被警方注意过,所以我们才不能在第一时间动手。”云少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伤害你和张先生的人,你爸爸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我知道。”危家羲的思绪有一瞬慢了下来,像是在仔细品尝些什么,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他牵起云少锋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口,“谢谢阿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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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究竟是仔还是囡?(*≧ω≦)
第63章
二组即刻将注意力集中到曾被警方列为嫌疑人的名单中。有了云少锋给的讯息,他们很快便锁定了凶手的人选。
一个绰号叫大江龙的男人,曾被离案发现场三条街远的的监控拍到。这么远的范围,仅仅是一个小时内,被拍下的路人就多不胜数。之所以被警方怀疑,是因为他的黑帮背景。但一个模糊的监控图像肯定不构成任何法律上的证据,而大江龙咬紧牙关,什么也没有泄露,所以警方很快便只能将他放了。即使能追查到他与事后被红盛吞没的帮派有直接关联,他被释放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有料到(有收获)!”孔子狠狠一拍桌面。二组所有人立刻聚了过来。
“什么?”危家羲紧张地问她。
“大江龙确实在张文安被害之后不久就死了,这个我们都猜得到;他被害的地点和方式比较奇怪,死于酒精和药物中毒,像是黑帮仇杀但被故意伪装成了意外,这个我们也都猜得到;还有一点是,他被害的时间与阿头提供的社团械斗时间并不吻合,这人死在了社团被灭之前,这一点有些可疑,毕竟——”
“毕竟如果他已经死了,那报仇就成功了,红盛没理由非要将整个社团连根拔起不可,”西饼很快地接话,“除非另有隐情。”
“没错!但这还不是最大的疑点,”孔子瞪了一眼抢她话说的西饼,然后继续卖关子,“在他死后,警方也有对他这单case展开过短暂的调查,当时也传了一些人过来问话。你们猜猜,当中有哪个我们的老朋友?”
危家羲立刻明白过来。
危家义。
“这单case,我记得,”电话中的施诗刚刚从跑步机上下来,气喘吁吁着,“而且印象还很深。当时带我的前辈是这单case的经手人,我入行之后,好几次他都提起这件事,还用来做例子呢。”
“什么例子?”危家羲问她。
“三合会组织的律师究竟有多流氓的例子。”施诗大口喝了半支水,“你看回重案的file应该能发现,当时危家义与被害的大江龙没有直接的经济来往,但是有过几次能间接取证到的会面记录。后来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危家义在大江龙遇害前最后出现地点留下的DNA。结果你猜猜怎么样?”
“……不在场证明。”危家羲平静地回答。
“没错,而且还要是,刚好卡在检控提起诉讼的那一天,提交上来的不在场证明。”施诗叹了口气,“危家义当时在另一个私人会所里面,有监控,有人证,有消费记录,精确到分钟。”
危家羲沉默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一会儿回office,看看能不能找到当时的一些file,然后拿过去给你?”施诗那边听起来有些嘈杂,“我现在在做gym,最迟明天可以过去。”
“好,thank you。”危家羲挂了电话。其实相关的文件,重案这边也找得到,他心中大概也有数了。
“你们怎么看?”危家羲问剩下四人。
这次桌子上不再有下午茶和零食,只有零零散散的文件资料,除了危家义当时提交的各种证明以外,还有大江龙被害案的其他嫌疑人资料。
“看上去,这些证据也很难推翻了。”西饼仔仔细细地用电脑看着那段监控录像,几乎是逐帧逐帧地拖动,“虽然监控清晰度一般,但是看得到他的侧脸,前台人证也看得很清楚。”
孔子问他:“你这里可不可以check下,录像有没有伪造的可能?”
“我手上的只是一份copy,不是录像原件,查不到。”西饼耸了耸肩。
“如果这份监控是真的,这个私人会所和案发现场相隔两个区,这么短的时间,要赶到大江龙身边,还要在他的酒里面偷偷下药,让他喝完,再在他毒发之前成功甩身(脱身)……”皇上读着大江龙的法医报告,“确实是做不到的。”
“他真的很聪明。”Mark哥忽然出声。
危家羲追问:“什么意思?”
“他提交的证据中,有监控动态视频,有他自己的侧脸,有前台入镜,有前台人证的口供,还有他的信用卡刷卡记录,和他信用卡签帐的签名字迹。”Mark哥慢慢地分析,“你不觉得,他们的思路,其实完全是跟足了警方对不在场证明进行核实的思路来的吗?”
“他们的大状团队个个都是老狐狸,应该很熟悉警方的侦查手法了。”危家羲回答。
“所以才显得这份不在场证明非常刻意,”Mark哥又说,“完美得……不像是真的。”
他说得没错。在重案组这几年,他们都接触到不少case,需要当事人甚至是警方出动去寻找不在场证明。通常只需找到个别人证或物证,即可满足要求。像这样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万里挑一。
“那有没有可能,这份不在场证明真是伪造的?”孔子也开口问道。
“我觉得,我们能想到的东西,当年负责这单case的前辈也应该想得到。”西饼放下电脑,也捡起一份文件,“这里写着重案有对不在场证明进行过核实,确实没发现其他疑点。”
“但是如果这是真的,那危家义就根本不可能赶过去杀人了。”皇上强调了一遍。
“而且大江龙的底花得不得了(有很多前科),将所有和他有仇口的人全部列出来,嫌疑人都排到出街口这么远了。”西饼举着好几份文件来回看着,“有这么多人都有作案动机,坦白说,如果不是那份DNA,危家义的嫌疑真的不算是最大的。”
四人说着说着,思路交汇到了某个难以挣脱的死结中,逐渐安静下来。然后他们意识到,与案件最密切相关的那个人,似乎一直惜墨如金。他们这才纷纷转头,看向危家羲。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旁人永远也不知道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就算连警察都尽了全力。”危家羲淡淡地说。
四人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都不敢贸然开口。
“可能……”危家羲的面上黯淡无光,语气却很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事情的发展,但又忍不住觉得沮丧,“可能真的要他自己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
墨超在去同酒楼经理加单之前,手机震了好几次。他瞄了一眼屏幕,然后故意将手机放在桌上,再拿着点心纸出去找经理。
等他回来之后,手机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他露出轻微惊讶的神情,仿佛这才发现原来把它放在此处了。墨超小跑着回到自己座位,将手机塞进口袋里,然后才对旁边的喜爷说:“叉烧包今天卖完了,改下了叉烧酥,应该还合喜爷口味吧?”
硕大的圆桌上,其实就坐了他和喜爷两个人。穿着深色唐装的老人“嗯”了一声,掏出自己带的私家茶叶泡了起来。
墨超丝毫不提手机的事,只给喜爷夹了个虾饺,然后自己吃起了烧卖。
“你有好多未接来电哦。”喜爷状似不经意地提醒他。
墨超这才又“哦”地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未接提醒,但没有再做什么。
狡黠如喜爷,当然知道他就是在等着自己发问,于是顺势问他:“谁打来的?”
“……羲少,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呢?”墨超也如实回答,“不理了,我们先吃东西吧。”
喜爷竟然笑出了声。这个臭小子,肯定是故意把手机放在这里让自己看见,还要摆出一副很诚实的样子,真是古惑(狡猾)。“他找你有事,你就打回去问问吧。”喜爷小口抿茶,如他所愿地给了批准。
墨超不动声色地窃喜一番,答了句“好哇”,这才回拨过去。
电话那头,是危家羲家中。此刻他的手机,正躺在床头柜上,离云少锋蒙着一层薄汗的额头并不远。
“呃,嗯,唔……”身形已十分臃肿的云少锋躺在床上,腰下垫着危家羲买的抱枕,侧躺着,半张脸埋入被褥中。他一手抬起撑在床头板之上,一手紧紧揪着身下的床单。他的一条腿正被危家羲撩起在臂中,另一条腿肌肉紧绷着,不时激动地快速抖动,双腿之间则可见勃起的阴茎直直顶起,肿胀的龟头戳在自己的小腹上。丰腴不少的臀瓣之间,是危家羲在不断进进出出。
危家羲就这么跪在床上,抬着云少锋的一条腿,在他的身后,深深地操动他,不时微低头去吻他浮肿的小腿。
少锋的粗喘透露出几分他的体力不支,但依然悦耳,令危家羲心醉。除了床头手机震动的嘟嘟声,停了又起,起了又停。不知道是谁一直打电话来,打搅他的好事。
“不如,呃——不如你接电话先?”云少锋颤声发问。
危家羲叹了口气,示意他把手机递过来,瞧了一眼屏幕——是墨超打来的,那确实需要先接了再说。然而并未如云少锋所想一般停下性爱,危家羲单手按下回拨,抬着他腿的那只手继续揉按着他的肌肉,摆胯动作放慢些许,但仍在不断浅浅顶弄。
墨超很快便接了电话:“羲少?找我有事?”
“嗯,咳咳……”危家羲先清了清嗓子,将嘶哑的声音调整回来,“你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还不是在陪老人家喝茶。”
“最近没什么麻烦吧?”危家羲聊着电话的同时,还微笑注视着身下的云少锋,放缓了些的律动未停过。
云少锋被他顶得摇摇晃晃,嘴角咬着些许枕套布料,努力将哼声闷在其中。
“没有麻烦,最近日日都很得闲。”墨超似乎知道他问的是危家义的事,回答得有些迟疑,“有事你就直说吧。”
“我想问你一件事,”危家羲的表情严肃了些,视线有些飘忽,但下身动作一如先前,“你还记不记得大江龙那件事?”
电话那头的墨超明显愣住了,好一阵子才回答:“记得,你想问什么?但是我记得当时,你大哥是有连差佬都没符(没办法)的不在场证明的。”
危家羲的神色更加阴郁了,眼神冷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本事吗?我现在就是问你,那份不在场证明到底是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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