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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总管得有点多吧。”裴音郗抿嘴。
“我说真的。”张娅笑，“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且我知道你和虞言卿的感情一直很差，早就分居了。既然你都离婚了，干嘛不趁机断干净，然后寻找新的惊喜呢？你已经离婚了的吧？”
这个张娅，到底想干嘛？裴音郗能感觉出来，张娅对她没敌意，但是她说的话做的事又透出一股的刻意。还有张娅的新博和北海堂又是怎么回事。
张娅还屡次提起她离婚的事情和虞言卿。几乎每一次见面，张娅都会把话题带到她的感情状况和虞言卿身上来。她想做什么？
裴音郗神色一凛，缓缓点头：“是的。我已经离婚了。”
“那就没有障碍了。我们很有机会。”张娅笑，“不过在这之前，我来谈正事。你手里有一套药物储存系统，听说相当黑科技，我想要，卖给我怎么样，钱不是问题。”
“是有这样一个东西。没有实用价值，你要来干嘛。”裴音郗手里是有一套药物储存系统。是几年前她在一个落魄的工程师手里买来的专利和图纸。
这个储存系统设计理念极其先进。系统开启以后，能够在它的核心部位产生一个360度的反重力，也就是说，这个储存系统，能让处于核心部位的液体，固体或是别的东西，处于真空状态，且一直悬浮在半空中，不和任何物质接触。
假设一种十分昂贵的药品，和别的物质容易发生反应，和大多数现有的包装材料都不能相容，那么这套系统就可以派上用场。
甚至可以拓展它的用途，比如说一种病毒，或者一种毒物，必须保藏，却又担心它危害环境，那么就可以储存在这套系统里，悬浮在半空中，而储存的有害物的周围环绕能够湮灭有害物的物质。
正常保藏则相安无事，一旦出现问题，储存系统失效，则核心储存物掉下来，就会被周围的物质中和、失活，失去毒性。
裴音郗觉得这个设计理念非常先进，于是买下来以后，花费高价专门定制了两套样机。可惜的是，设计理念过于先进，原来落魄的工程师没能让它商业化，放在裴音郗手里，也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应用场景。
“没有实用价值，你不也花大价钱买了专利，还专门订制了两套吗？你是出于喜欢，我也是出于喜欢啊。我对这样的东西就特别感兴趣。”张娅说得倒是很真诚，她懂得，要说服别人最好的话，就是实话。
“何况我公司以后要研发的新产品，指不定用得上呢，有备无患。作为交换，我会追加几个更大的订单，助你的公司进一步打开局面，你看怎么样？”
“听起来没什么好拒绝的呢。”裴音郗不置可否。
“那就合作愉快了。”张娅笑着伸出手。
裴音郗和她握手，眼神则变得幽暗。事情会变得更复杂，是她预先没有料到的，原本主要起因出于感情因素的离婚，横生了许多枝节。
公司的事出来搅局，甚至背后有种莫名的力量也出来搅局。更没想到的，是虞言卿态度的改变，裴音郗以为两人会相敬如冰地和平离婚，她已经冷淡了看开了的心也不再对虞言卿有热情。
可是那天因为一时激动，她又吻了虞言卿。
其实从一开始，她本来就不该放任虞言卿的任性，由着大小姐因为怄气，拖着最后的手续不办，因为大小姐心里怄气打着不能遂了裴音郗愿的主意。
裴音郗不否认，这段时间把那个总是胸有成竹淡定冷静的女子惹得有气出不得，眼看虞言卿生气了还得故作不在乎地装大度，她是挺享受的。
可是，她不该再贪恋，贪恋那种撩拨虞言卿情绪时，偷来的并不真实的，被虞言卿在乎的感觉。这段时间她眼见虞言卿偶尔表现在脸上的落寞，气鼓鼓地恼她“出轨”，心里骂她撇清关系。
那样的虞言卿，总会让她产生错觉，以为她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以为虞言卿是爱她的。那该死的，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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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音郗是行动派，心里有了打算以后，紧锣密鼓地和张娅开始第二次合作。本来市场上关于虞景集团前总裁裴音郗反水泄密，把重大商业秘密泄露给新博药业的说法就喧嚣尘上，当张娅开始高调和裴音郗合作，甚至高调靠近并对裴音郗表达好感的时候。
整个业界几乎是一片哗然。再加上虞言卿原本就是个名气很大的、关注度非常高的人物。一时间豪门恩怨，商业间谍、争产大戏等各种狗血戏码，被众人脑补了一百遍。
这天裴音郗把虞之瑶带在身边过了个周末，正送她回虞景庄园。上了三楼，在书房门口碰到虞言卿。虞之瑶马上跑过去对虞言卿撒娇：“妈咪，你看妈妈嘛，她总是阻拦一个少女天才的快速成长。我下学期想跳级到别的班去，妈妈又不同意。”
“你才上了一个学期，太快了。”裴音郗说。
“你不是挺喜欢这个班的同学的吗？怎么又不乐意了上了。”虞言卿以前常年不在家，比较宠孩子。基本瑶瑶要求什么她都答应，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唉。本来是好好的。”瑶瑶像小大人似的叹气，“我认识了个大跟班，就是我说过本来很笨，后来变聪明那个。可是自从他变聪明以后，他就病了，病得都不来上学了。如果不能和他一起玩，那也没什么意思了，每天上课学的东西我都会了。我要去学些不会的，别浪费时间，不然我这么聪明万一哪天也病了可就没戏唱了。”
裴音郗听了笑着捏她的鼻子：“鬼精灵。你聪明是天生的，我家瑶瑶连偷懒不想上学，装作感冒都没机会，怎么会生病，赶紧去房间完成你的东西去吧。”
虞言卿却比较敏感，她转身进了书房，一边问：“聪明到生病啊，真有这么厉害的新药。”
“暂时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瑶瑶说的那孩子我知道，家里是在非洲开钻石矿起家，家里十分有钱。大概是用了一些专为个体定制的干细胞或者其他和免疫相关的靶向药物。这种药物是外界不可能知道的，严格来说算是一种疗法。”裴音郗跟着进了书房。
“那就是和医疗有关了？连我都没听过的东西，这路子真够野的。”虞言卿低头想，总觉得应该能想到什么，但是又抓不住。
“富豪们的世界嘛，难懂。”裴音郗牵牵嘴角。
又在划楚河汉界了。说得好像她们不是一个世界似的……虞言卿不爱听裴音郗说这种话，转移了话题：“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裴音郗已经不是那个喜欢跟在她身边转来转去的小姑娘了。早在几年前，裴音郗基本没有特别的事情不会找她，更遑论和她一起进书房了。
今天她来找她，肯定有事。
虞言卿现在开始觉得，这个年仅26岁的小姑娘变得老练了，这八年的时间她被逼得2倍甚至3倍快进的速度快速成长。她沉得住气，甚至开始拿捏她的心……
上次那个突如起来的吻，裴音郗不给任何解释，就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反而是虞言卿这个过去八年被吻了不知几百几千次的人，以前从来冷淡置之、毫无波澜，可是这次她放在心上了。
虞言卿转移话题，晃了晃神。没想到裴音郗说了她更不喜欢听的话：“我想拿离婚证书？”
她说什么？
这句话就像一支箭，在虞言卿毫无防备的时刻，瞬间插进她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以后，强烈的痛楚便弥漫开来。
“为什么突然想要……”虞言卿靠向书桌，轻轻皱起眉。
她都几乎忘了有这件事了……虽然已经签字离婚，委托律师办的只是程序性的最后手续。当时拖着不想让裴音郗这么快逞心如意，没想到裴音郗一直还记得……而且，如此坚定。
“我有需要了，如果可以快点办。”裴音郗目不转睛，直直地盯着虞言卿看。
“你，”虞言卿咬着下唇，换了平时她才不会讲这种长他人志气，显得自己像怨妇似的话呢，可是一冲动：“是因为你想追求别的女人吗？”
裴音郗抿嘴，大小姐看起来生气了，会不会又要使性子不答应。“嗯。也可以这么说。”
好啊你个裴音郗，你竟然还敢承认！裴音郗要追求别的女人了，才刚离婚你就开始下一春了，你——虞言卿心里一阵酸疼，咬着牙别过头去：“是张娅吗？”
这段时间她们的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她还没在意，竟然是真的吗？裴音郗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了。
裴音郗耸耸肩一副被你看穿的样子：“也不是不可以呀。”
是呀，也不是不可以，从理论上来讲，她们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那一刻起，裴音郗可以喜欢任何人。别的人……
裴音郗早就表明的态度，只不过是她还没有搞清状况，原来小丑竟是她自己！对她的撩拨来者不拒，还莫名其妙地吻她，然后再猝不及防地插她一刀，虞言卿顿时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羞愤、懊恼、酸涩，心痛难当。
虞言卿倏地从书桌旁站直身体，面带怒容，伸手把裴音郗推出书房——
“你这个见色忘义”
“色虫上脑”
“见色眼开”
“色狼！”
“色鬼！”
“色大笨狗！”
然后“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大力甩上。
裴音郗摸摸鼻子，走慢点鼻子都要被门夹扁的节奏。她好生气……
这时威廉彬彬有礼的声音在裴音郗的身后响起：“前小夫人，您又被小姐赶出来了。我送您下楼。”
裴音郗摇着头失笑：“嗯，她最近……脾气有点大。”
作者有话要说： 虞言卿：哼，说离婚还不是要每天来看我~
裴狗狗：要离婚证（伸手手
虞言卿：啊啊啊，气到裂开(｀⌒メ)
今天又是玩得很开心，就是不去城堡里救公主的海拉鲁小流氓猫
沉迷中，评论迟点回复。不能霸王小猫哟
我康康哪个小可爱在跟我说话 (＾▽＾)
第38章 庆祝
有时候, 孤独的感觉，是当你知道有个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以宣泄自己的情绪, 骂她、恼她。而当这个人离开, 甚至失去, 你强烈感觉到从此以后自己只有一个人，那种孑然一人的感觉就是孤独。
虞言卿是一个从未感觉过孤独的人。十岁之前跟在父母身边, 父母几乎不会分神照管她, 但是她自己有极强的求知欲, 对于她来说未知的世界可吸引她的太多, 没空想别的问题。
十岁之后父母失踪, 缺失了亲情, 她对人际间的交往更加无感。从16岁起开始满世界到处跑, 身边尽是有共同理想的团队，可以彻夜高谈阔论, 可以日日相互陪伴。亦或是不与人交流, 沉溺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她也不觉得孤独。
然而现在, 她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个人的感觉。为什么她总觉得裴音郗是一个工具人，因为这几年的聚少离多, 本来婚前就不熟的裴音郗，几乎是一种符号般的意义, 她代表了她的家, 她需要每三个月惦记着要回去的地方。
如果没有了裴音郗。她没有父母，爷爷，除了年岁尚幼的女儿, 她的家庭也不复存在。
虽然离婚不是此刻的事情，她们签字也过了许久了，理论上裴音郗早就和她没有太多关系。可是原来一直没什么真实感，虞言卿以前从未想过这一点，她的生活中会彻底地没有裴音郗这个人。
和裴音郗变成再也不相干的两个人，就像一把剑，狠狠地插进她的心里。
原来是这么痛的。
会是因为不甘心，所以才那么难受吗？如果换做她舍弃裴音郗，她提出离婚不要和裴音郗在一起，会比较释怀吗？可是试着想了想，虞言卿还是觉得心里一阵闷痛，根本就设想不下去了。
什么鬼，她才不是那么患得患失，放不下的人！开玩笑，她是虞言卿啊，天赋，美丽，金钱，她哪点没有？世界上的人追求的东西，她全都有，而且她多得很！
她为什么要为一个跟她离婚，想找别的女人的笨蛋难过。她为什么要哭。
虞言卿气恼地抹掉眼泪，结果发现越抹越多。气死她了，不受控制的大脑影响了她的副交感神经控制着非随意活动和器官发出回馈，这都是生理作用，生理作用！
娇嫩的皮肤被这样反复摩擦，不一会虞言卿的眼睛和脸颊的皮肤就被纸巾磨红了。右边眼角下的痣，像是一朵娇艳带着露珠的鲜花中的蕊心，让她的整张脸美得摄人心魂。
再看看时间，竟然已经是凌晨三点。赶走裴音郗以后，把家里的工人们都惊动了，虞言卿匆匆安抚了瑶瑶几句，就自己躲进房间里不许任何人打扰。
没想到她竟然莫名其妙地站在窗边想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哭了几个小时。够够的了。虞言卿再次擦掉泪水，换掉被眼泪沾湿的衣服，安心地睡觉。
可是破天荒地，虞言卿竟然失眠了。一向用专业手段调整自己的神经状态，在窗外炮火肆虐的战乱环境中，或者各路武装分子盘踞在营地周围，都能够抓紧时间安然入眠的脑外科专家，竟然失眠了。
虞言卿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以前的事情。从她和裴音郗之间的第一天开始在一起生活，到裴音郗说“我想拿到离婚证书”的样子。交织在一起，光怪陆离，以前从不会分心想起的和裴音郗有关的事情，几乎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奔腾了一夜。
天已经微亮了，虞言卿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早上被管家叫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但是今天必须去公司，上上下下都等着她力挽狂澜的决策。
虞言卿到了公司以后，顾不得自己的感情和婚姻给她带来的挫败感。也顾不得抽疼的额头让她整个人有气无力。和董事们开了一早上的会，如何处理现在的不利局面，却始终在扯皮，没有人能提出足以掌控全局的建设性意见。
直到中午休会。虞言卿坐在办公室里聚精会神地处理文件，向汝乔带了两个秘书，提了一大堆食物进虞言卿办公室。
“吃午饭了！”向汝乔兴冲冲地张罗。
“你这是干什么？”虞言卿淡淡地问，头都没抬，“我像是有心情吃大餐的样子吗。”
“就是看你心情不好我才张罗的。”向汝乔走过去，直接把虞言卿连椅子一起推到了茶几边，“你今天状态不好，心情也很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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