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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Fantastic Beasts同人)——crispy269

时间:2021-08-29 10:42:43  作者:crispy269
  「有人受傷,加倍報復回去。有人受苦,終生活在絕望裡。可是你不是。」
  魁登斯有些害羞地低頭,小口小口啜飲起來,因為不習慣這個味道而皺起眉頭。
  「我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我只是個平凡的人。或許比平凡的人更愛花一點……」
  「那給你母親新生命的人是誰?是你。保護你那兩個哥哥的人是誰?是你。誰救了我?也是你。那麼多委屈、那麼多難以想像的痛苦,你還是願意相信愛……」
  「別說這些傻話了!」魁登斯臉紅了起來,卻佯裝自在地輕輕用啤酒罐敲了一下柯林的。
  「我不覺得傻。」柯林回敬,喝了一大口,興致來了一口氣說下去:「你守候幸福像守候你的花。我被你說服了,四個月前的聖誕夜,你對凱文說的話完全說服了我,這就是我為什麼要來。我非得見見你,非得把我的欽佩告訴你!」
  「傻話,你來不就是要和我去見……」
  「我來找你,」柯林刻意強調這四個字,「我只想讓你知道,你不是永遠一個人獨自守候。」
  「不要再對我說這些話,太動聽了。」魁登斯為了閃躲柯林的眼神,不自覺多喝了幾口啤酒。
  柯林別過頭,看了看環境,一叢鬱金香,一叢風信子,隨風搖曳生姿。三明治冷掉了,沒有人動它,只有捏緊的啤酒罐,一個太過緊張,一個太過激動。
  「你說過等春天來,他們都會開花。我真的相信,你應得這片春天。你的信念該得到回報。」
  「我的回報……」魁登斯仰頭咕嚕咕嚕把啤酒一飲而盡,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往鞦韆走過去。
  「魁登斯?」柯林不解地看著魁登斯。「才一罐酒,你…你不會醉了吧?」
  「沒有!」魁登斯回過頭,露出無比燦爛的微笑答道。
  他不是醉得糊塗也半醉了,柯林心想。
  魁登斯坐上鞦韆,修長的大腿輕輕蹬了一下,鞦韆開始晃動起來。魁登斯閉眼仰頭享受微風和醉意醺然的感覺。風梳理過魁登斯的頭髮,伴著花的芬芳味道傳送到柯林鼻息間,陽光稍稍除去冷風寒意,不知道是啤酒還是其他原因令魁登斯雙頰發紅。
  「你的回報,」柯林拉住鞦韆,使魁登斯不再晃動。柯林跪了下來,誠摯地看著魁登斯。「值得所有人為你付出。你要永遠記住這一點,你值得受人尊敬。」
  「噢,受人尊敬……但我從來不要你的尊敬,我想要的……只是……只是……」一隻藍色的蝴蝶翩然飛過,魁登斯有點分心,睫毛如同蝶翅一樣撲眨著,雙眼迷離地看著柯林,支吾其詞。柯林直視著他,片刻不讓魁登斯閃躲他的目光。
  「我知道。」
  「早說了別說傻話,你看吧,我糗大了!」魁登斯自嘲道,才低下頭,柯林馬上跟著他的視線,眉眼一抬,追上魁登斯的目光。
  「你不知道我多麼感激你。為什麼當時你不聯絡我呢……為什麼你就這樣跑掉了?」
  「我忘了。」魁登斯說謊,別過頭再次迴避柯林的眼神,然而不過片刻,他又提起勇氣再次接受柯林熱切的凝視,繼續說道:「我只記得在酒吧裡,你和我借了支筆,除了派翠克和爸爸,從來沒有人用那麼溫暖的語氣對我說話。不重要了,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我來了,不是嗎?」
  「你還能做什麼呢?」
  「一切你想要的。」
  「柯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永遠會記得這件事,但……」魁登斯的手放在柯林的臉頰上,滿眼的愛慕,「但我想要一個很簡單的……暫時忘掉我們友情的,我想擁有的一刻。我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就想擁有。」
  「那我們得試著扭轉時間了。」柯林低聲微笑道。
  魁登斯也跟著微笑。花草不再搖曳,風靜止下來,蝴蝶、雀鳥定格在停駐的時空,只剩下光束移動、變幻,由燦爛千陽漸轉幽藍天空,花園如夢似影地轉變成都柏林巷口,現在與過去在永恆的時空裡穿梭,回憶冉冉浮現為真實。
  魁登斯戰戰兢兢地盯著柯林,柯林也盯著他。現在沒有派翠克了,「現在」是在遇見派翠克「以前」。柯林等待,只稍魁登斯那一句等了兩年的要求。
  魁登斯沒說話,只是雙手捧著柯林的臉,緩緩地伸過頭去,在唇與唇促狹一瞬,光束又如飛梭一閃一閃地抓回巷口「以後」的所有經過,那裡有酒吧歡樂的舞蹈、有派翠克迷人的身姿,有兩年柯林的追尋,有那一整個月誰的等待、誰的盡歡,有兩人各懷心思的愛戀……轉瞬,通通停在一隻蜜蜂在耳邊嗡嗡作響的瞬間,把他們拉回現實。
  柯林感到左耳刺痛,像是蜜蜂螫了他一下。蝴蝶振翅,風繼續吹拂,雀鳥繼續在花草枝枒間穿梭蹦跳。時間帶給他們最動人的瞬間,但同時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
  魁登斯慨然嘆了一口氣,輕輕地在柯林額頭吻了一下。他從鞦韆站起身。
  「走吧,我們該去看凱文了。」
  ***
  從盎然綠意的花園轉到四周由冰冷的灰色牆面環繞的監獄,柯林忽然有點頭痛。凱文服獄期間有看過醫生,據凱文的律師轉述,他振振有詞說明凱文的反社會人格傾向導致他的犯案行為,犯案動機仍不明確,其精神狀態有待商榷。但檢察官反駁,並手持另外一位醫師的說法,必須根據凱文犯案時的精神狀況,而當時的凱文神智清醒得不得了,他必須付上全部的責任,並且與社會隔絕開來以確保這顆不定時炸彈不會再次傷人。
  「反社會人格……」柯林復誦辯護律師的話,突然有點嗤之以鼻。他覺得他這種態度像極了對周遭不屑一顧的凱文,但仍然不喜歡一張標籤就貼在凱文身上了。
  某種程度這樣的想法是偏頗的,但柯林不禁想:拜託,就算我沒有醫師執照,我和這個人同生共死過。反社會人格不足以形容凱文,也無法定義他。柯林從凱文的辯護律師說話的語氣也能半猜到他的無奈。凱文是絕對不輕易展露真實樣貌的人,他不可能乖乖配合,按照律師想要的結論走。警方抑或這個社會評斷他的殺人行為,亟欲探究他的殺人動機,彷彿送醫治療不過是某種研究人性的手段。
  但這個人可是凱文哪,柯林邊聽著監獄長說明目探監規定,邊在心裡叨念著:這些人不過被凱文的假象耍著玩,如同他的父親、母親一樣。你好像抓到他某部分性格,卻丟失了剩下的百分之九十真正的凱文。
  監獄很令人困倦,就像人一聽到這個名詞時第一時間所感受到的,灰暗、冰冷、安靜、沒有氣息。柯林才待在椅子上不過十分鐘就覺得盼望無聲無息地流失。這裡的安靜會一點一滴吸取人所有的快樂。
  監獄招待處內擺設簡單,幾乎和凱文的房間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個性,凱文不過從一個巢穴換到另外一個巢穴,只是這間巢穴顯得更直接、粗暴,過於去人性化,近乎自暴自棄。真諷刺,柯林心想,在外頭許多人急著給凱文貼上標籤,在監獄裡頭卻把凱文連皮帶肉脫得精光,於是凱文只剩下沒生命的骸骨。
  魁登斯坐在柯林左手邊,一同沉默靜待警衛喚名。一個皮膚黝黑的女人走到他們的位置,在魁登斯左手邊坐下,一臉悽愴。她緩緩地流下淚,伴隨斷斷續續的咬牙抽噎。柯林留意到魁登斯悄悄地遞過手掌,輕握女人的手。無聲,一切了然於心。
  「柯林法洛先生!」
  柯林頓時愣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探監。魁登斯推推他,輕聲說道該去了,柯林才反應過來。簡單的搜身檢查過後,柯林就被帶入另外一道更慘白、空氣彷彿更稀薄的長廊。
  柯林被帶一間四周漆著灰藍牆面的房,房內有一扇大概是通往監獄的門。他如坐針氈,跟著越發作響的心跳聲倒數那扇門打開的時候。
  監獄門外鐺琅作響,凱文拖著沉重的腳鍊,隨著看守警衛緩步走來。柯林坐定,突然感到有點緊張,不只是看守警衛隨侍在旁,更因為眼前這位臉色蒼白而無血色的人。凱文坐下,柯林遲疑了半分鐘才抬頭看他。凱文並沒有看他,過了半晌,他才稍微瞥了他一眼,又百般無聊地轉過頭去,彷彿四個月前他對他所做的不過是不值一提的惡作劇。
  「凱文。」柯林鼓起勇氣道。
  凱文不說話,只是撇撇嘴,瞪著小小的氣窗。沉默以對令柯林有些手足無措,欲言又止。他不確定這麼說對不對,但憑一股直覺。
  「好久不見。」
  凱文盤起一隻腿,身子往牆後靠,懶洋洋地打了呵欠。正合柯林的意,一點也沒變,這就是凱文的防衛機制。僵持幾分鐘,柯林直接點破進入主題,「我不相信『反社會人格』就能代表你,你比他們想像得還要單純得多,同時也複雜得多。」
  「單純和複雜是相對的,法洛先生。」這個話題終於勾起凱文的興趣,他慵懶地道,仍不看柯林。
  「單純是對你而言,複雜是對我們而言。你比你自己想像的單純多了,只要你不那麼固執──」
  「什麼時候你從詩人變成心理醫生?」
  「我只想確定你過得好不好?」
  「呿。」
  「拿我的生命換你的答案。我做到了,你的答案呢?」
  「你可不可以不要和魁登斯輪流來煩我?我早晚離開這個鬼地方。」凱文蠻不在乎地說:「這裡的人不是神經病就是裝病,現代醫學多寬容哪!彷彿巴不得為每個人下藥單:躁鬱症、過動症、自閉症、憂鬱症……你隨便花一個晚上排練你今天想說的話,那個傻蛋醫師馬上感激涕零地為你開藥單。貼上『反社會人格』的標籤我是無所謂啦,我只是不想吃藥吃到神經出毛病。我只想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你真是一點都沒變。」柯林沉著臉道。
  「一個真正讓魁登斯和派翠克發了狂的人到底有什麼立場說這些?真可笑,你真該和我關同一間牢房,你的病態不過沒被看見罷了!所以我說這些醫師都是傻蛋,真正該好好開藥單的人正大言不慚地和我說教呢。」
  「你永遠不肯接受別人的真心話。我知道這種感覺,拒絕真實的人心,只肯接受想像中的人。凱文,人不像你想像中只剩下醜惡……」
  「垃圾話!」
  「沒有人跟你說過這些垃圾話嗎?那你的確必須要好好聽一次──」
  凱文嗤笑一聲,頭一撇拒絕柯林的話,連連搖頭。
  「凱文,我希望你明白我說的。你從這裏出去又如何,你仍然不得自由。有時候愛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可是只要有那麼一刻,你願意相信它,願意諒解它帶給你的苦痛,你會找到自由的。你母親現在過得很好,派翠克也是,為什麼你不還給自己自由?」
  「我總有一天會自由的,監獄能關我多久?」
  「你總把自己想得太聰明了!」柯林再次嘆氣道:「我不怪你四個月前做的事。你還不明白嗎?你再也嚇唬不了我,我不會再相信你、任你擺佈了。」
  「你要真的不怕就不用特別說這些。」
  凱文又得意起來,身體往牆後靠,繼續看著小小的氣窗。兩人沉默半晌,就在柯林決定到此為止時,凱文搶先開口,出乎柯林意料之外,他以為等到的會是凱文的譏諷,沒想到卻聽到鬱鬱寡歡的語氣。
  「你和派翠克一起來的嗎?」
  「不,是魁登斯。」
  凱文冷哼一聲。「前幾天有一隻大乳牛也過來這裡,我還驚訝她難得挪動她的大屁股來看我,嗯哼,也是有人陪她來。你們成群結隊來看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或許你說得對,我們都有些怕你。」
  凱文嚥了嚥口水,手有些張惶無措地湊近嘴邊,他沒有習慣性地咬起指甲,而是猶豫一下就放下手,繼續說話。
  「根本沒有自由,自由是假的。」凱文瞪著柯林說,柯林迎視他的目光,「我們被迫來到這個世界上,被迫被世界注視著,被迫起身反抗,被迫尋找生存的意義……生命難道不是偶然嗎?沒經過同意就被拋在水裡,溺水、自救。活得下來是幸運,活不下來也不算意外。生命出之於偶然,死亡卻永遠是必然的結果。真諷刺!我以『死亡』來結束這個無邊地獄,卻擔上兇手的罪名。我輸了,我輸掉的不是自由,是回到起初的機會。」
  「你覺得你是無辜的?」柯林淡淡地問:「你憑什麼決定其他人的生命?」
  「沒有半個人是無辜的,所有人都有罪。只要踩到他們的極限,所有人都會犯罪。」
  「魁登斯就沒有。」一講到魁登斯,柯林感到胸口又溫暖了起來。
  「魁登斯……我就厭惡他這樣……」凱文開始斷斷續續說著,露出久違的困窘、「在意、在乎」什麼事情的表情。柯林屏氣凝神地聽著。「派翠克得到你的愛,就連魁登斯也有你的吻……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就只有我沒有。」
  「不是『就連』,魁登斯『值得』任何人的吻。」
  「你恨我。扣掉平安夜不算,那時你把我當成派翠克了,你唯一觸碰我的那幾次,都是要殺了我。」
  「我是厭惡你傷害你的親兄弟,我氣壞了,但我從未恨過你。我不會用『恨』來形容我對你的感覺。」
  「但我恨。我厭倦這一切,就算回到過去,我還是會再做一模一樣的事。我巴不得派翠克、魁登斯、那女人和那一票狗男人……所有人,那些在我腦海裡喋喋不休、虛情假意的人,我巴不得他們通通消失。」
  「你無藥可救。我來之前太過自信了,我以為我能開導你,現在看來我真的太愚昧了,不是嗎?」
  「時間到。」守衛無情地打斷兩人的對談。柯林無力地看著凱文,凱文也無神地盯著他。最終,柯林只能嘆口氣,轉身離開。凱文突然站起來,喚住他。
  「你還會來看我嗎?」凱文露出一種既依戀又排斥的神情,如同以往,那張表情看來困惑、矛盾不已。柯林有片刻猶豫是否要上前擁抱這個男孩,但很快地他就打消念頭,心中複雜糾結的情緒一下子雖難以釐清,但憑直覺還是脫口而出。
  「我不知道。」
  凱文第一次露出清楚且確定的神情,那是一種最純粹的受傷表情。凱文終於觸碰到內心深處那個最單純的情緒──感情上的飢渴,那是最單純的凱文,他毫無防備的顯露出來,海上浮光就此隨霧氣散去,一艘孤舟小船在汪洋大海上飄飄蕩蕩的,一隻海鷗無情地飛離都有可能令小船支離破碎──因此凱文對柯林不再複雜難解,不需要強迫治療,不需要拐彎抹角的心理戰術,只消共同經歷生死患難關頭,一切都明朗無雲,他得到答案,而他找到答案。
  柯林停頓數秒,被這張神情震懾著,心柔軟了下來。但即便如此,這張單純的面貌還是來得太晚,即使他知道他的轉身會令男孩再次跌入汪洋深淵,他還是無法下定決心留在這裡、給予他什麼安慰。一切都已經發生了,然後決定他們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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