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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到准许，有些含糊不清的问我记不记得答应过他什么。
“我答应过你的事多了去了，一个月看一次电影，半个月说一次我爱你，一个星期至少上两次床..那么多，你指哪一件？”
“上个月，十月三十号，晚上十一点二十，你背对着我侧躺着说的，想起来了吗？”
被这么提醒能想不起来吗，我看着他，诚恳的建议：“你以后要多留心网上的通缉犯画像，再多留意观察大街上路过的人，给警察提供线索抓坏人，造福人类。”
喻棠不理我的诚恳建议，刨根问底，“那你想起来了吗，南尔哥？”
我喂给他一块杨桃，等他张嘴咬住，说：“没忘，等放寒假你不回家的话，我就带你去。”
喻棠蹭到我身边立马回答：“不回家！”
我倪视他，“你昨天那个药，还有吗？”
他红着耳根子点头，然后小声说：“缓一缓再吃吧，这药不能总吃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而且我在美国吃不惯，营养有些跟不上...”
我伸出手，“拿过来我扔了。”
喻棠不给。
“给我。”
“为什么要扔..你不舒服吗？”
是的，我吃了以后几把痛。
“谁教的你吃这个，喻棠，你对自己没信心吗？”
喻棠扭捏着说：“今朝说吃了这个会舒服的，你以后都离不开我。”
妈的，又是喻今朝，年纪轻轻教唆人干违法的事儿。
“你听话，我一直离不开你。”我不信自己治不了他，想了想说：“我突然想起来我爸妈说过寒假要去旅游..”
喻棠从风衣口袋里掏出药，不情愿的搁到我手里。
我弓着身子走到卫生间，喻棠跟在我身后一步远不死心的说道：“我以后一个人吃就行，南尔哥，不让你吃了。”
谁吃也不行，你吃我吃有什么区别，痛的不都是我的几把和菊花。
我把药扔进马桶，快意地按下冲水键。然后安抚般的看了看我的几把，听话，别再痛了。
————
下午的时候喻棠在焦头烂额地赶作业，我避开他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我小声嘱咐：“寒假的时候我带男朋友回家，他平时比较害羞，你和我妈注意着点儿，别吓着他。”
我爸在那头大着嗓门道：“啊，交男朋友了啊，那个，你等会儿啊，小子，你妈啊，让我问你，那个能不能，就是啊，这两天带他回来看看啊，她好跟那群姐妹炫耀，啊说是你不是没人要。”
我黑着脸把音量调小，背过身躲避喻棠在客厅里射过来探究的视线，“你小点儿声，最近我俩忙着考试回不来，等放假当天就回去。”
我爸自我怀疑，“啊，我这声音还大啊？不大吧？挺小了，那你俩就好好考，啊不着急，我劝劝你妈。”
我关上门，彻底隔绝喻棠的视线，“你让我妈提前备着点菜，他爱吃甜辣口。”默了默又问：“爸你是不是最近又成天提着你那大音响放歌听了，现在跟你说话都不用开扬声器。”
“哪有哪有，你妈不让哈哈哈。”我爸打着哈哈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整理好表情推开门，喻棠一个没站稳扑了进来。 ？
他低着头理了理我的衣摆，解释说：“我怕你一个人在卧室出什么意外。”
我一个成年男性大白天在自己家屋里能出什么意外，意外发现有人听墙角吗？
喻棠见我不信，焦急道：“真的！我什么都没听到。”
...
我点点头，糊弄他说卖保险的，对方怕我一个人在家里头出什么意外让我买份平安保险保平安。
喻棠“嗯”了声，继续乖乖趴茶几上写作业。
地主傻儿子
周二上午，喻今朝过来找我了。
“乔炀在哪儿。”他双目猩红，下巴长出了不少胡茬，衣服也皱巴巴的，看起来不太好。
我说我不知道。
喻今朝不信，“你他妈逗狗呢你不知道？”
可不就是在逗狗吗，我还想带你去打狂犬疫苗。
“你跟他不熟吧，找他有事吗。”
喻今朝有些咬牙切齿，“我当然跟他不熟，就想问问他把我的人拐走算怎么个事儿。”
喻今朝张牙舞爪的样子其实不太像狗，更像炸毛的猫，联想起来都让我没那么喜欢猫猫了，“那你去东北看看吧，他挺喜欢东北的，没准会去那边儿。”
喻今朝丢下一句“算你识相”，转身出了教室，临走前还摔了门，屋顶都被他摔的抖三下。
神经病，乔炀最怕冷了，哪可能带着人这个时候去东北找刺激啊。
妈的，猫也怕冷，希望东北的天气能冻死喻今朝这个傻逼。
前座的同学转过头，问我：“那小帅哥是谁呀，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我一本正经摊开书，“哦，他想找刺激，问我去哪儿合适。”
另一个人也转过头参与话题，“东北虎，大马猴，熊瞎子，这么一想是挺刺激的。”
那个同学恍然大悟，“草泥马是不是也是东北的？”
我纠正她，“你说的草泥马学名叫羊驼，东北的是傻狍子，同纲同目，科属不同。”
女同学似懂非懂，最后大手一挥，不纠结了，“反正怎么听都像在骂人的。”
————
离放寒假还有十天，喻棠拉着我去商场，挑选战袍，东挑西选一大堆，有他给自己挑的，也有他给我挑的。
我看着试衣镜里穿着大花棉袄的自己，想不到二十一世纪还有这等审美的设计师，身边还是喻棠满意的表情，有些不确定地问：“真的好看吗？”
喻棠乖巧点头，语气真挚，“好看呀。”
“有点儿太花了吧..”我想脱下来。
喻棠拦住我，“不花，南尔哥长得帅，穿起来很好看。”怕我不信，他又强调了一句，“南尔哥真的很帅。”
好吧，那就买吧。
付款的时候，收银小姐姐笑容堆满了脸，仿佛积灰已久的商品终于找到了归宿，我看她松了一口气。
买完衣服喻棠又拉着我要去给我爸妈挑礼物，我低头看他提着袋子里露出的花棉袄一角，花纹很像前两年网上流行的东北的袄子，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反正我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位女同学说的话，一句“傻狍子”脱口而出。
喻棠顿住脚步，低头看我，“为什么要骂我？”
怎么说呢，傻狍子就只是个狍子而已，它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种形容词。
我们进了一家卖化妆品店，喻棠跟在后边目光有些受伤，“真的没有骂我吗。”
我捏捏他的肩，“真的没有。”然后指着满墙的瓶瓶罐罐告诉他，“我妈，贾女士就喜欢摆弄这些，我们挑一套送她吧。”
喻棠让柜姐多拿几套来，说：“一套怎么够。”
我看着他认真听柜姐介绍的背影，暗自庆幸，还好我刚才脱口而出的不是“草泥马”。
————
考试的最后一天，临出门前，我和喻棠对峙。
他让我穿那件大花棉袄，那袄实在是太丑了，没有了试衣间的灯光，它彻底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我就是梁朝伟也驾驭不了。
我不穿。
不穿喻棠就不让我出门，我把他从头扫视到脚，一大早起床用喷雾定好的发型，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西装，脚上还穿着一起买的新鞋新袜子，再对比着他手上拿着的花棉袄。
“我不可能穿着这个出门，太丢人了。”
喻棠坚持，“不丢人的，上次去我家我不是都低调打扮来衬托你了吗，南尔哥，不丢人的。”
妈的，回你家我也没让你穿花袄子啊。
眼看考试要迟到了，我接过棉袄胡乱套上，催促他快走。喻棠给我扣好扣子，看起来很贴心，我的穿着让他很满意。
然后他提起大包小包的礼物，下楼。
喻棠比我先考完，给我发消息在车上等我，我交完卷后裹着花袄子去找他，远远看见一双美腿。
十二月了，光腿多冷啊。
美腿的主人看起来想给喻棠一个拥抱，吓得喻棠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连连后退，然后撞上了车门。
美腿看起来很伤心，擦擦脸，走了。
我走进，跟喻棠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大冬天裤子都不穿，真禁冻啊。”
喻棠有点懵，“啊，南尔哥你说什么呢？”
“那个女生穿的短裙，你没看见吗。”我问他。
他看起来有点惊魂未定，“她刚刚哭了，眼睛下面两条黑线，一边看着我黑线一边流到嘴角，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我递完纸巾后都不敢看她。”
...
他看着我又问：“你说她眼睛为什么会流黑线？”
我解释：“因为她是个喜欢化妆的美女，被你拒绝之后有点伤心。”
四下无人，我踮脚亲了他一下，“不过我很开心。”
————
停好车，我跟喻棠手拉手往家里走，期间不断有大爷大妈好奇的目光追寻过来。
我觉得我俩现在就像村头坏小子拐走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上楼的时候碰见楼下的王姨，她看着我这身夸赞道：“小尔回来啦？瞅瞅这身儿衣裳，新买的吧？真好看。”
喻棠道谢，“谢谢阿姨，是我给南尔哥挑的。”
王姨又夸他，“小伙子人长得好看，挑衣服眼光也好。”
喻棠害羞地低下了头，我一个大男人穿着花袄没脸见熟人，也低下了头。
我站在家门前，正准备抬手敲门，手还没抬起来，门就开了。
我妈笑得灿烂，“哎呀，忙着炒菜没听见敲门声，让人等久了吧？”
妈，不是你的错，因为我确实还没开始敲。
也不知道我妈在门口等了多久，她正拉着喻棠的手慈爱的看着喻棠，我爸在厨房大着嗓门，“你好了没有啊？都一个小时了，啊这菜我又洗又切的，我也想看看女婿。”
喻棠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说是礼物，我妈笑吟吟地接过，拉着他坐沙发上，我被孤立在原地。
她问喻棠路上累不累，渴不渴，饿了吧，这么多东西怎么一个人提，说南尔也不知道帮帮你。
她是看不见我左手提的几大袋吗？？
我爸怒了，在厨房大喊，“贾梅你过来看着锅！我也出去看看女婿！”
我妈冲着厨房，“甄楠仁你喊什么喊？让你炒个菜不情不愿，是不是个男人了？”然后又回头换笑脸对喻棠说：“他笨手笨脚，我过去看看。”
喻棠说阿姨你去吧，有南尔哥陪我就好。
我妈进厨房后喻棠看着我问：“伯父名字叫甄楠仁？”
我拿起苹果削皮，说是。
他脸上带着好奇，“那爷爷的名字..？”
我回答，“甄南梓。”
喻棠有着人与生俱来的求知欲，“那曾祖父..”
我把刀尖插进苹果，“甄唯南，再问把你丢出去。”
谁是0谁是1
喻棠吃饭的时候偷摸瞧着我爸，显然对我家的名字仍然带着好奇。
我爸察觉到他的目光，举着酒杯问，“喝两杯？”
贾女士看他一眼，我爸立马严肃，“可乐，我是说可乐，问孩子要不要喝两杯。”
贾女士夹菜给喻棠，“别理他，天天喝酒脑子喝糊涂了。”
喻棠捧碗接着，“谢谢伯母，您烧菜真好吃，怪不得南尔哥烧的一手好菜，原来是您教的。”
贾女士乐开花，我爸看着那块烧茄子说：“那茄子是我烧的。”
喻棠立马接话，“伯父烧菜也好，南尔哥从小就有口福。”
贾女士看着甄楠仁先生，“这点儿功劳也要跟我争，甄楠仁，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爸低头扒饭，哪怕他能否认自己的性别，也不能抛弃我爷爷给他取得名字。
喻棠也扒饭，用碗挡着脸跟我对视一眼，一脸“学到了”的样子。
不是，你别学这个啊。
饭后我爸想拉着喻棠下象棋，我妈要拉着他聊天，并告诉满脸遗憾的甄楠仁：“不想在屋里待着就去外边打太极。”
甄楠仁妥协，一家人坐客厅吃水果聊天。
“你们谁是0谁是1啊？”我妈发问。
喻棠眼里含着诧异，显然没料到我妈这么fashion，转头用眼神询问我。
我也没想到..
“妈..你怎么会了解这个？”我硬着头皮说。
贾女士摆摆手，“嗨，还不是你那小表妹吗，天天书不好好读，成天除了谈恋爱，就是在我耳朵边谈论1和0的事儿，她说什么小0需要受到保护来着，这么一看小棠是0吧？”
喻棠回避，只说我将他照顾的很好。
我爸在一旁插话，“你们俩大老爷们儿平时多细着点儿心，对了，我是不是抱不成孙子了？”
喻棠愣住了，我也是，我俩都没想过这个事儿。
贾女士一个抱枕扔过去，“给你带个儿子回来还不满意啊？我还得出门打麻将可没空再照顾小孩儿，给你你照顾的来吗。”
我爸看着我眼神复杂，“孩子这玩意拉扯大一个就够了，我也不要。”然后看着喻棠说：“在家里多住两天吧，你伯母听说你要来这半个月一直盼着呢。”
喻棠说好。
又聊了一会儿我妈说起身去收拾间客房给喻棠住，喻棠赶忙阻止，“真的不麻烦了伯母，我和南尔哥住一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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