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
NP脑洞,短篇。
发表时间:2019.12.17
木兮娘
设定:雌少雄多,暂时隔两日更,后面会变成隔日更,更新时间每晚11:00前。
有事或延迟会通知,么么哒。
最近get射手的魅力,所以受的设定是射手。
第一章
祁连山麓绵延万里,东起大陆最高峰,西至大陆最边缘的骷髅海,中间的山麓是有来无回的死亡森林。
死亡森林最近出现一条金石矿脉,开采后估测可供一个大宗族取用两百年。可以想见,那是条资源多么丰富的金石矿脉。
更重要的是这条金石矿脉,无主。
大陆各个大小势力心动神往,纷纷派出宗族里最优秀的子弟前往死亡森林寻找金石矿脉的核心。
矿脉核心是矿脉的命脉,核心到手,等于掌握矿脉。
金石是大陆最主要的能源原材料,现如今仅存的几条大矿脉都被那几个雄踞一方的大宗族把控,底下那些中等或小型宗族望‘矿脉’兴叹,也是垂涎不已。
但凡有一条大矿脉,他们也能跻身大宗族行列,何必看人脸色花大价钱还只买了一堆次等金石。
所以这次死亡森林被发现的金石矿脉便也吸引了底下中小型宗族的野心,他们不怕正面刚大宗族,就算没能力护住矿脉,可只要核心在手,他们还能依附大宗族以合作开发的名义获取可观利益。
金石,那是宗族发展的基石。
桑遥蹲在高大的树干,借助满树绿叶掩蔽身形,聚精会神地盯着前面密林出口。他左手握弓,后肩负箭矢,额头缠布带,左耳戴叶子形状的耳环,面容俊逸阳光,肢体修长,委实是个出色的宗族继承人之一。
咄!
绿叶被锋利的无形利刃割成两半,一抹银光在阳光之下若隐若现,很快消失在层层绿意当中。
前锋在探路,没有危险和埋伏,一句悠长的哨声穿透密林高空,几道残影在林木间纵横,惊起数只黑羽雀鸟。
‘嘎嘎——’
紧随那几道残影身后的数人踏进了埋伏的战圈范围,他们没有察觉,故技重施地探路,一群人彻底进入视线范围。
桑遥抽出后肩锋利的箭矢,搭在长弓上,对准中间被保护起来的雄性,面容坚毅而目光冰冷,四指勾着花犀牛脚筋制成的弓弦,一松,箭头泛着冷光,似一抹穿金裂石的光划破伪装的平静。
咄!
杀机四起,埋伏在密林中的杀手纷纷露面,森冷的弓箭对准中间十数人,箭矢如流星,百发百中且有穿铜之巨力,凡被箭矢射中之人全被带出数丈远,牢牢钉刻在地面或巨木树身。
底下十数人猝不及防被偷袭成功,死伤大半。
其中为首者一边躲避反抗一边大声警告:“我乃北氏宗族子弟,你们敢伤我就不怕大宗族的报复吗?”
北氏宗族位于北边寒天冰雪地,大宗族,是个不可惹的、屹立千年而不倒的庞然大物。
旁人若是听到北氏宗族的称号,大概会吓得腿软。
但桑遥不为所动,箭矢对准中间为首者,手指一松,箭矢如流光,没入所谓的北氏宗族子弟的额头正中心。
一击毙命。
桑遥长哨一声,下令全部击杀。
不过一刻,底下十数人死亡。
桑氏宗族护卫离开隐身处,全部持弓负箭,检查死亡的十数人并将搜集的物资交给桑遥处理。
桑遥:“食物和财物不必拿,找找看有没有宗族徽章。”
大护卫:“是。”
每个宗族间都以徽章为身份证明,而徽章也分等级,外门、旁系和嫡系,如无徽章证明则为普通护卫和服从者。
大护卫很快搜索到一块以鼍为图纹的金石徽章,证实被他们偷袭杀死的为首者是北氏大宗族的旁系子弟。
桑遥接过金石徽章,下达命令:“迅速撤退。”
言罢,他便消失在原地,而所有人听到命令,当即隐去身影。
桑氏家族,位于中南部桑落林地,以神射闻名,以桑叶与弓箭为宗族徽章。
密林出口,人际杳无,唯有地上已死亡的十数具尸体,鲜血深入土地,掩于草木,而林间食肉动物悄悄爬出来啃食。
一只小型鬣兽撕咬下一只人类的手臂,忽然就被无数的草叶搅成碎片,血肉模糊。
一双皮革长靴踏上前,压跨草木,停驻在尸体面前,他的腰际挂着以鼍与雪兰图纹的金石宗族徽章。而鼍与雪兰图纹正是北氏大宗族嫡系徽章。
来人盯着尸体眉心的箭矢,语气阴沉而充满杀机:“桑族!”
..
时日渐远,随着宗族深入山脉中心,械斗几乎随处可见,而山脉里的猛兽和掩藏在森林深处的危险也渐渐露出狰狞的面孔。
娑娑——
草屑翻飞,林木震颤,人影飞速掠过,在高大的巨木间穿梭,直至底下出现数十具尸体才停下。
为首者是桑遥,他停下检查那些尸体,又从他们身上搜出宗族徽章,是中西部一个最近才崛起的新宗族。
他们身上没有伤口,全部窒息而死,眼耳口鼻充满淡蓝色的海水,衣服却是干的。
大护卫:“东山椒阿。”
东山椒阿,一个大宗族,位于大陆最东边一座海中岛屿,其宗族擅于控水,可悄无声息的汇聚空气里的水汽裹住敌人脑袋使其溺毙。
那是个可与北地的北氏睥睨的大宗族,他们可以冒险得罪一个大宗族,却不能再作死去得罪另外一个大宗族。
桑遥眸色微冷,他当然比大护卫想的更多,因而说:“换道。”
大护卫:“是。”
跳跃到树干,桑遥忽然停下,低头盯着树干下藏在草丛堆里的藤椅,一个用竹藤编织而成的精致背篓型藤椅,常用于雌子远行。
雌子,即雌性,可以繁衍后代,但数量稀少,所以珍贵。他们是宗族的支柱,一出生就被定下夫婿,成年后即刻开始生儿育子。
雌子柔弱,基本被关在宗族大院,直到成年嫁人再换个宗族大院待着,一辈子就那么过去了。
而这用于远行的藤椅,多半是因为雌子要远嫁,需穿山越岭,而软轿与马车不便翻山越岭。当然大宗族就不一样了,他们财大气粗,直接便用日‘烧’斗金的动力马车供雌子外出。
刚刚死去的新宗族族人名声不太好,他们通过‘联姻’的方式将宗族里的雌子嫁出去以获得金石。
桑遥心中盘算着如何渔翁得利,他说道:“他们带了雌子……是来这儿卖了?”
“中部几个宗族实力相当,远没有大宗族财势雄厚。难得几个大宗族齐聚死亡森林,他们必然会找准机会抱紧大宗族。”大护卫说。
桑遥笑了声,甩着手里的北氏宗族徽章。
“那应该是个优等雌子,否则大宗族何必干杀人劫货的事?”他眯起眼睛,仔细盘算:“几个大宗族都来了,我们估计没戏。”
大陆分为五个版块,以方位来区分。东西南北各被大宗族占据,唯独中部分裂成无数个中等或小型宗族,桑氏便是其中之一。
桑氏宗族嫡系一脉人丁凋零,唯有作为雄性且天资聪颖的桑遥以及他的雌子兄长两人。人丁凋零的弊端便是人尽可欺,因此桑遥的少族长位置坐得并不稳。
他必须得到足以撑起他话语权的东西,譬如靠山。
但靠山需联姻,桑遥的兄长已有婚约,婚约对象是在最南边寿华之野的火族,也是一个大宗族。桑遥无法忍受柔弱美丽的兄长拥有多个丈夫,虽然这在雌少雄多的宗族间非常普遍,可不意味着他能接受。
桑遥迟早会解除兄长身上的婚约,亲手推掉这座靠山,所以在这之前,他必须找到另外一座更加稳固的靠山。
——新的金山矿脉!
“走。”
桑遥换道,前行了一段距离便分散部下,基本属于单兵作战了。
他们桑族向来亲近林木绿植,且以神射闻名,经常深入森林中心,因此比任何一个宗族都适应死亡森林。
神射适合远攻,密林则是属于他们的天然战场。
他们埋伏在密林里,可以保持几个时辰不动,连呼吸都融入自然,没有任何一个小宗族能躲得过他们的埋伏。
桑遥举起弓箭,箭头绑着他从尸体上搜出来的宗族徽章,对准人群中间的领头者。
‘咻’——
铁箭化为流光,擦着那领头者的腰际过去,锵一声没入树木,尾羽余颤,而箭头的宗族徽章已然消失不见。
“有埋伏!”
“神射?”
“桑族!”
桑遥放下弓箭:“引过去。”
几个部下便都随着他离开,留下那一地似惊弓之鸟的宗族。
那是个中等羽地宗族,善近战,本事不大,但熟悉森林中央的地形。他们深谙保命道理,有点小聪明,要是碰到大宗族绝对会以此作为依附的条件。
所以——
杀了他们,毁了这份人形地图。
桑遥问大护卫:“到了吗?”
大护卫:“只要再向前引一段。”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猎杀落单或人数稀少的队伍,然后收集他们的宗族徽章再嫁祸给其他队伍。
这是拙劣的嫁祸方式,换成其他时候、其他地方绝对行不通,但在一份巨大财宝的诱惑下,没人不愿意抓住这个杀死竞争对手的借口。
桑遥和大护卫没入树冠里,停下来,等待两个队伍相遇。
果不其然,他们开始厮杀,几乎是两败俱伤。桑遥冷眼旁观,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底下两支队伍厮杀得差不多,桑遥打算上前补刀,谁料刚动便听到了其他的脚步声,扭头死死盯着声源处,一行人走了出来。
他们统一穿着及地的黑袍,脑袋被大兜帽遮得严严实实,仿佛只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桑遥一见他们,即刻收回踏出去的脚,直接搭起弓箭对准那边还有一口气在的宗族——必须杀了他们!!
闪着银光的箭头划破空气而来,即将射中遍体鳞伤者脆弱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那尚存一口气的羽地宗族大呼:“我知道密林中心的地图!”
铿锵声响,势如破竹的铁箭被土地里忽然生出的金色骷髅手臂抓住,因惯性后冲,险险停在羽地宗族者的喉咙,只划伤了皮肤。
桑遥气怒,瞪向那行黑袍人,竭力克制自己别去招惹他们。
他惹不起。
黑袍人是大陆边缘、至西之地的骷髅海宗族,可控一切死物,阴冷而恐怖,也是最神秘莫测且不可惹的宗族。
‘一群死气沉沉的怪物!’桑遥暗自心想,却也懊恼于自己为保存战力而没有提早一步下手。
骷髅海宗族本就是大宗族,现在他们还获得知道地图的羽地宗族者,再要从他们手里抢夺金山矿脉恐怕不容易。
桑遥面色阴沉,握着长弓的手,手背青筋暴起。忽然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内心的恐惧和危机在瞬间浮起,身体的反应更快一步,扯住大护卫便躲开。
但见原来的位置被数根尖锐的骨刺戳穿,倘若晚一步,他和大护卫都会被骨刺穿透。
被发现了。
桑遥的脸颊有一抹血痕滑落,他不在意地眯起眼,转头和骷髅海的人对视,为首正中间的黑袍人收回了目光,眨眼间就消失在他眼前。
而桑遥在看见黑袍人腰间佩戴的族徽图纹便浑身僵硬,背后冒出层层冷汗,直到那行黑袍人走远了,他才将胸口那口因紧张和恐惧而憋着的气呼出来。
髑髅与踯躅,骷髅海的主人。
竟然亲自来?
那么——
险些从一个强大宗族族长手中活命的桑遥并无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更加的兴奋,因为这就说明矿脉资源比他想象的更丰富。
第二章
将近半个月的路程,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厮杀中度过,森林外围随处可见热乎的尸体,越深入反而越少。
说明能活下来的,要么实力强劲,要么都和其他宗族结成联盟。
桑遥在进入矿脉中心前,先将他原本分散的部下聚集起来,挑选七人陪同,剩下的人让他们都留在外面等待。
同时,他将那块属于北地大宗族的族徽给了大护卫。
“带回去。”桑遥盯着大护卫,没说带给谁,但双方都知道这块族徽要用来除掉哪个对手。
大护卫领命,带着族徽离开。
桑遥和其他七人进入矿脉中心,却在入口处遭到袭击,瞬间就死了两个人,连带他都险些被一根陡然横生出来的尖刺扎穿。
入口松软的泥土和岩壁忽然被密集的尖刺包围,堵住桑遥等人的前路和去路,如瓮中之鳖,生死被掌控。
桑遥惊险地避开穿插过来的尖刺,举起长弓对准某个阴暗的角落,泛着冷光的箭头蓄势待发。
“出来!”桑遥冷声说:“桑氏虽非大宗族,但要是少族长不明不白死在北地宗族手里,怎么也该给个说法。”
北氏宗族,生于荒凉极寒的北地,偏偏拥有掌控草木元素的能力。
黑暗中,有人将桑遥的话听了进去,然后毫不掩饰他的轻蔑。
桑遥听到那人的嗤笑:“神射桑氏……换成十年前、二十年前还有资格要个说法,现在需要靠出卖嫡系一脉的雌子维持威名的宗族……有资格?”
桑遥的脸色愈见冰冷,冷得能结冰,胸口凝结着汹涌的杀气,但他必须得克制,因为他干不过黑暗里的人。
有人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尖刺木篱纷纷向两边避开,像匍匐的臣民迎接其君王。
那是个俊美而充满野性的男人,修长有力的四肢被包裹在单薄但质地坚硬的皮革之下,腰际佩戴以鼍与雪兰图纹的族徽。
他双手环抱着,嘴角噙着轻蔑懒散的笑,眼里却是冰凉的杀意。
这是个嚣张而暴烈的男人。
讲道理没多大用,伏低做小更不行。
桑遥迅速判断周旋应对的策略,他眯起眼,对于眼前这个北地宗族突如其来的杀意心知肚明,但他还要假装不明所以,兼之一点似真还假的愤怒:“有没有资格另说。真要拼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他笑了下,说:“你也不一定能全须全尾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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