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椒图嗓音低哑,忍住翻身征伐的冲动,纵容桑遥学习、摸索和突然之间爆发的征服欲,两手掐住他的腰,摸了摸,鼓励桑遥继续努力。
桑遥……
桑遥他已经被色欲和男人的征服欲迷晕了头,不自觉就被椒图掌控了节奏,很快陷入情欲漩涡里。
**
桑遥怀了。
在期限结束,北涯乐颠颠跑来接他时,桑遥捂着肚子当众恶心吐了。
北涯差点以为他的乖遥遥是太久没见恶心他,待发现桑遥面色苍白露出痛苦的表情后,他赶紧打横抱起桑遥:“医师!滚过来!”
椒图脸色一变,跟着过去,但被北地的护卫兵拦下来,北涯眼带煞气冲他说道:“东山蛟族,遥遥不舒服你竟没有察觉?你就是这么照顾他?!连他身体不舒服都没发现?”
椒图懒得理突然发疯的北涯,他一向把非战争状态下的北涯视为土狗,只握住桑遥的手腕低声道:“医师,过来看看。”
北地里带来的白胡子医师和蛟族的医师分别过来,发现没有位置可以让他们看病人,登时没好气的说:“二位闲人占着地不走是要求我们隔空诊脉?”
北涯瞪着椒图,没有退让的打算。
椒图若有所思,便松开手让医师上前诊脉。
先是北地的白胡子医师上前诊脉,半晌后,惊奇的‘咦’了声,然后沉吟良久,五官皱缩成一团,看北涯的目光颇为同情。
北涯恶声恶气:“什么结果你倒是说!再装神弄鬼我拔光你的胡子!!”
白胡子医师熟知北涯诨得不行的名声,翻了个白眼说:“少夫人是有孕了,刚好一个月。”
椒图的身体晃了一下,面无表情其实已经表情管理失控,虽心中有了预料,当真正听医师宣告出来,仍是震得回不了神。
“夫人……北涯,把夫人放下,他需要留在蛟族安胎,待身子稳定下来,方可长途跋涉。”椒图伸手,意图接过桑遥。
北涯低头看桑遥,桑遥眼睛一亮,明显面带喜色,完全不像怀第一个孩子时那样接受不了。现如今,他却如此期待东山蛟族的孩子么?
“……”
北涯脸色难看得仿佛他被绿了。
第二十一章 新
这一胎怀得不安稳,桑遥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脾气也变得暴躁,时常臭着脸发脾气。北涯经常被气得跳脚,连最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椒图也有数次被桑遥的阴阳怪气气得脑子疼。
偏他们不能对桑遥发脾气,因为生气过后的桑遥会陷入异常的情绪低潮期,看得他们心疼,又怕言语太重刺激他。
打不得、骂不得,伺候祖宗也就这样了。
好在后来椒图请来火族的医师专门给桑遥制定保胎方子,调养了差不多一个月,终于恢复精神。
此时桑遥已有将近五个月的身孕,胎位稳定下来,按照规矩,他便得随北涯回北地,这又是一番累人的长途跋涉。
就是健康的雄性都经受不住这样三月一次南辕北辙的迁徙,尤其不同地域的气候、水土和饮食习惯相差甚远。
桑遥如今身子重,更经不住折腾。
他一想到要赶路,心里就烦躁,却也知不能说出来,更不能任性坏了共妻的规矩,便尽量在白天时出去狩猎以发泄心中烦闷。
待到夜色降临回家,精疲力竭时,沾床倒头就睡,睡醒一身轻松,再出去找些事情来做,忙着充实自我。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四天,桑遥被留在蛟族的北涯劫到了他的府宅。
因桑遥突然怀孕,北涯只好留在蛟族住了一个多月,他在椒图的底盘住得不舒心,便干脆出来买下一座府宅重新装修盘置,耗费一个月时间才修缮得能住人。
第一个子嗣不属于他,北涯已经满肚子气,之后决定争取第二个子嗣是他的,结果让椒图捷足先登,气得他想发火,又因桑遥意外重视这一胎而疑神疑鬼。
北涯抱着桑遥急匆匆回房,一路上侍从问安都被赶走。等把房子周围的人都清干净了,北涯把桑遥放下,绕着他像在转圈圈。
桑遥扶额,头有点晕。
“你别转了。”
北涯停下来,瞪着桑遥问:“你嫌我烦了?”
桑遥:“……”
桑遥:“没有。你别多想。”
北涯酸溜溜:“我不愿多想,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珍视这一胎,表现得那么偏心还不让人说?心虚了?”
熟读不少雌子偏心以致宗族衰败事例的桑遥闻言神色一凛,严肃对待的询问:“你瞎说什么?我偏心过谁?是你们让我怀了,非我本愿,现如今你反过来怨我重视孩子?既如此,你就别让我怀!”
见他生气,北涯稍稍收敛脾气,他被孕期反应激烈的桑遥吓坏了。
他凑过来,望着桑遥说道:“可你怀骷髅海那家伙的子嗣时,没有现在这么重视。”
“废话!”桑遥:“那能一样?那孩子是骷髅海的,将来随骷髅海的姓、留在骷髅海、继承骷髅海,而我肚里这一胎是我的,将来随我姓!他是桑族人,我的子嗣,能一样吗?”
说到最后,桑遥颇为骄傲。
北涯有些糊涂了,他问:“这胎不是蛟族的?”
桑遥:“他给我了。”
久久无言,北涯喃喃自语:“他爷爷的……”好一头心机蛟!
**
椒图约北涯商量,就让桑遥留在蛟族直到生下孩子再去北地。
北涯冷笑:“可以。我可以让遥遥住到来年再带回北地,但他必须在我北地住够一年。”
椒图:“不成。”
北涯:“他若在你蛟族生下孩子,最少也需一年。大家既然讲求公平,那遥遥也得在我那里住满一年!”
椒图:“最多五个月。”
北涯:“那没得商量。”
椒图慢条斯理:“别忘了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从蛟族赶出去。你已经在蛟族住了两个月,时不时把夫人偷带出去同居同住,我容忍你不过是怕夫人寂寞。你莫得寸进尺。”
原先应该是北涯的时间,他怎么做都有理,现如今是替换时间,那桑遥现在还属于椒图,北涯那么做就坏了规矩,是他没理。
“何况还有骷髅海。你真当那骷髅怪好脾气?”
脾性再如何淡薄,涉及雌子,自无退让的可能。
北涯算了算,也知是他占了便宜,便提了些不痛不痒的要求,心满意足后迫不及待的走了。
北涯一走,椒图便拿出珍藏的茶叶泡水,垂眸笑了笑,掩下眼里的算计。
现在且忍一忍,万事以夫人身体为重,待他北涯有了子嗣,那时便是连本带利讨回来的时候。
**
桑遥即将临盆时,忽然格外想念家乡、想念兄长和已故父母,还想念那个生下来后相处不到两个月的小崽子。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多愁善感,做什么事都没劲,时不时突然难受得不行。
椒图和北涯看在眼里,也颇为心疼,便暂时妥协,硝烟暂歇。
这一日,桑遥挺着个大肚子在满山遍地的白色野花丛中散步,远远听到有人喊他,声音熟悉,像他的兄长。
他心想,兄长怎么会来蛟族?他在桑族啊,前两天才互通信件。
大概是太想念了吧。
桑遥转而又想同椒图或北涯商量,让他回趟桑族、去见一见兄长。
“遥遥——”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实,难道幻听越来越严重了吗?
“遥遥!”
桑遥激动的颤抖了一下,猛地回头,看到山头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招手。
桑镯!
桑遥想跑过去,那厢的桑镯见状吓得下一步跑过来,“别乱动!你可别乱动。”
跑到桑遥跟前,桑镯仔细打量他,见人气色红润便放下心来:“遥遥,我来见你了。”
桑遥鼻子有点酸:“兄长,你怎么来了?”
桑镯笑了,“蛟族来信,邀我过祭月节。”
祭月是蛟族特有的盛大的节日,在外远行的游子会纷纷赶回家和家人团圆。桑镯在桑遥心中的地位无人可替,若他能来,桑遥定会非常欣喜。
椒图希望桑遥能高兴点,便瞒着他,邀请桑镯到蛟族,给了桑遥一个惊喜。
桑镯感叹:“他倒是有心。”
原先桑镯对椒图的观感不是太好,可这一年来,椒图做了许多事,表现诚意十足,再是不满弟弟被迫未婚先孕,他也渐渐接受了椒图这个弟婿。
桑遥笑着,如少时那样揽住桑镯的肩膀,风吹过发梢,传来似有似无的铃铛脆响和咿呀学语,心口蓦然滚烫,灵魂深处被唤醒的血脉相连令他在第一时间寻到声源处——
漫山遍野的白色野花丛里,北涯涉过花海向他走来,身后的山坡上是负手站立的椒图,他背着光,风吹起长发、衣袍飘扬,像缄默的磐石、如临渊的神祇,云车风马,不食人间烟火。
“咿呀~”
小孩软软糯糯的声音被轻风顺到耳旁,桑遥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视线落在椒图身旁一身黑衣、阴沉俊美的亡燭身上,他右手托抱着一个胖胖的短发幼崽,幼崽本来吸吮着自己的大拇指,一见到花海里的桑遥,立刻丢掉心爱的大拇指,高兴得手舞足蹈,咿咿呀呀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桑遥眼眶湿热,低呼道:“他还记得我?!”
“幼崽不会忘记给予他们生命的人。”桑镯说。
桑遥:“你们……都是被邀请来过祭月节日?”
“你我都知道这是个借口,他们是为了你。”桑镯温柔说道:“遥遥,你处理得很好。”
桑遥抿唇,内心五味杂陈,以往乱七八糟的情绪里悄悄冒出一缕高兴,这一缕高兴来自于椒图、北涯他们的心意。
他按着心口,低声说:“我……我还不成熟,但是,”
北涯在喊:“遥遥!看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你一定会喜欢!还有,骷髅海研究出一种新的出行机械,一两个时辰便可在蛟族和北地来回,你往后不必受迁徙疲乏之苦!遥遥——”他兴致勃勃的数着从大陆各处搜罗来的宝贝,当做礼物用来哄桑遥开心。
“我知道他们真心待我好,所以,”
“爹……小爹爹……”他的第一个子嗣哒哒叫唤着,原来已经学会了喊他‘小爹爹’。
亡燭和椒图已经走得很近了,能听到亡燭在哄小幼崽:“乖一点,不要太吵闹。”他抬头,笑得比骷髅海的月光还温柔:“桑遥,我来见你了。”
“所以,”桑遥的声音低得像在喃喃自语,风一吹就散,桑镯细听也听不出来。
椒图走近了,眼里只装盛得下他:“夫人。”
“我会努力尝试接受他们,接受我的丈夫。”
第二十二章 番外一 哥哥的番外
祭月节。
东山蛟族。
白天里已经有了节日的热闹气氛,族里的小孩到处跑,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将瓜果摆出来,等月亮出来时便第一时间祭拜月神。
桑遥在射技场练习箭术,
‘铮——’
箭矢如流光,发出铿锵之鸣将猎物牢牢钉死在树干上,因力道过猛,箭羽仍微微颤抖。
桑镯屈膝几个纵跳落地,拔出箭羽,用草绳将猎物利索的捆起来然后扔进背后的竹篓里。他还要深入森林时,却听到宗族号角吹响,思量片刻便转身回桑族。
桑族今日的气氛有些严峻,街道上没什么人,连骑兵也没见到影子。
桑镯不由焦急,加快步伐回宗祠,却在宗祠门口见到里三层外三层的族人。而最后面则停着不少车架,车架插着旌旗,旌旗是一束熊熊燃烧的火焰和在火焰中仰头啼鸣的金乌。
这是……南部寿华之野的火族?
那是个势力颇为雄厚的大宗族,他们的族徽怎么会在桑族出现?他们想做什么?
桑镯心里越焦急,面上便越是沉稳,他拨开人群,在族人恭敬的目光中踏入宗祠。
宗祠里,族老们围坐一圈,而年轻的父母坐在主位上,表情难看中还带着难以压抑的愤怒。他们与族老的关系素来不好,族老一直想让桑镯的母亲再挑几个雄性延续子嗣,但母亲宁死不肯,父亲也坚决不肯,因此双方一度闹得很僵硬。
这回,族老们倒是笑容满面、态度和蔼。
反倒父母面色沉重,不掩怒意。
桑镯踏入厅堂内,喊道:“爹、小爹。”接着又问候了几个辈分特别高的族老,至于其他人则被直接无视。
父亲招他到身旁:“坐下。”
桑镯:“是。”他环顾一圈,没见到桑遥,估计又跑到哪去疯玩疯闹了。
刚坐下就听到族老们劝父亲答应寿华之野的火族求亲,还说对方是实力雄厚的大宗族,他们愿意让少族长那一脉的几个雄性一起共妻已经诚意十足。只要应下求亲,他们桑族以后就有一位大宗族出来的族母,那是莫大的荣耀,也是他们桑族发展的契机。
桑镯一愣,火族向桑族求亲?
少族长那一脉的雄性一起共妻?
那么嫁过去的雌子往后便是火族的族母,他生下的孩子必定会成为火族的掌权者,他也必然受到整个火族的尊敬和爱戴。
可是桑族适龄未婚、身份匹配得上的雌子有多少?他们又为何劝自己的父母?父母面色沉重是因为什么?
答案不言自明。
桑镯一颗心往下沉,不断的沉落到水底最深处。
父母不肯同意火族的求亲,他们不愿意桑镯远嫁南部的大宗族,更不舍得让他成为共妻。
雌子共妻有多辛苦不言而喻,何况对方几个雄性还是大宗族嫡系一脉,血统和力量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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