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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童谣(玄幻灵异)——鲜花着锦

时间:2021-08-29 11:24:32  作者:鲜花着锦
  这是从一开始就制定好的规则,深渊就是两人旅程的终点。
  希迪舔了舔虎牙,反问道:“下去之后,我还能上来吗?”
  布瑞斯肯定道:“只要您想,就可以。”
  希迪又问:“下面有什么好玩的?”
  布瑞斯:“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深渊下甚至几乎不存在物质,只有彻底的虚无。
  他又问了一遍:“您想下去看一看吗?”
  希迪挣脱他的怀抱,转身歪头看他,眨眨眼,忽然亲了上来。
  少年的技术一直就没怎么进步,高兴了就是又亲又舔,最近好歹学会了温柔一些,至少在单纯亲吻的时候,不会把对面的舌尖咬出血了。
  可以说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他还没回答布瑞斯的问题。
  不过布瑞斯看起来也不在意,视线垂下来,半闭着眼睛,给了他温柔又缠绵的回应。
  希迪环住了他的脖子,手指似乎是无意地抚摸布瑞斯后颈的荆棘纹身,紧接着往后退了一步——就着这个姿势,向深渊倒去。
  布瑞斯眼也没眨,甚至还将少年抱得紧了一点,与他一同向下坠落,落进永无止境的深渊里。
  作者有话说:
  要完结啦,不是下一章就是下下章。
  这两天在休息,所以更新频率慢了点,不过等童谣完结之后就不会这样啦,应该会恢复一点更新频率~
  其实童谣我写得挺任性的,也没有大纲什么的,想写就写了,还得感谢大家能一直看到这里ww。
 
 
第59章 成为我存在的意义
  风声呼啸。
  深渊下原本就永不止歇地往上吹着狂放的风,两人下落的速度又奇快无比,因而掠过身边的气流毫无温柔可言,刀一样向上刮,冷酷又无情地吹起两人的头发。
  希迪却不觉得冷。
  他现在的身体基本上完全属于人类,最多体质好一点,可绝没有到能冷热不侵的程度,现在能不觉得难受,显然是布瑞斯做了些什么。
  坠落的过程相当漫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希迪的肩膀某处开始发烫。
  热流以那一处为起点,逐渐蔓延到他的全身,将希迪包裹在里面,十分温暖。
  ……是布瑞斯之前在他身上留下的那个印记。
  那时他给小孩灌了整整一瓶龙血。
  龙天生受火元素的亲近,能自然地使用火系魔法,它们的血液里也带了这种能力,只要运用得当,就能给希迪加上一层这样的保护,让他至少不受寒冷侵袭。
  龙血的作用,不仅仅只有催情而已。
  布瑞斯显然从那时起就在计划着这个了。
  希迪想睁眼,想看看周围是什么样的景色,不过这次就算是他,也实在是没办法违背自然规律。失重感与微妙的无处着力感传来,因此小孩只能把脸埋在布瑞斯胸前,连手都下意识地攥住了布瑞斯的衣服。
  看起来挺小一团,倒是难得地可爱。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耳边风声终于停了下来。
  小孩还埋着头,是布瑞斯捏了几团光球出来照明,又拍拍他后背,轻声道:“我们到了。”
  希迪:“唔。”
  他从布瑞斯怀里抬起头,也没急着动,贴在他身上,好奇地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里就是深渊下。
  虽然没到底,但这已经是他们能到达的最深处。
  要想再往下——大陆仍然需要荆棘和玫瑰的存在,不会让他们离开这个范围,因此为他们建立了这样一道平台。
  他们是唯二直接跳下来,却不会陷入无止境坠落的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这也算是一种‘保障’。
  像是可怜的大恶魔先生,他比他们下来得早,恐怕早就掉到更深处,而且至今仍然在下落。
  两人周围有一些很淡的白雾。
  这地方倒是没有风,因而雾均匀地聚在四周,稀薄得像是一层纱,什么都遮不住。
  希迪从失重感里缓过来,总算是慢悠悠地站直了,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深渊。
  什么都没有,仍然是无尽的黑暗。
  他又抬头看向上方,微薄的白雾其实起不到遮蔽视野的作用,不过两人的头顶仍然是一片漆黑,看不见放逐之地彻夜点起的亮光。
  他们下坠了很久很久。
  像是在梦中跌入兔子洞,连来路和去路都消失不见,形状和颜色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空间颠倒,时间扭曲。
  只剩下虚无,永无止境的虚无。
  似乎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不过希迪一点儿都不担心,他只是好奇,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问布瑞斯:“我们还能上去吗?”
  布瑞斯:“如果我说不能呢?”
  希迪眨了眨眼。
  不能就不能吧。
  小孩没什么过激反应,兴致稀缺地转过了头,伸手在半空中抓了一下,似乎是想去撩一把远处的雾。
  布瑞斯不逗他:“可以。”
  他把立刻就想四处乱跑的希迪捞回怀里,又慢条斯理地捏住少年手腕,在腕骨上亲了一下:“您别乱跑,当心受伤。”
  意外地有些强势。
  希迪也不是非要四处跑不可,于是乖乖地靠在他怀里,但还是要乱动,蹭来蹭去地问他:“怎么上去?”
  布瑞斯解释道:“传送魔法可以将人传送到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就算是在深渊里也一样。您想上去了?”
  希迪摇摇头:“还没有。”
  他还没玩够呢,怎么能这就回去。
  黑暗如有实质,光球能照明的范围极其有限,深渊下看似空无一物,可他仍然觉得不远处的阴影里潜藏着某些有形的东西。
  刚才往前跑,就是想凑过去研究一下。
  希迪指向黑暗中央,问:“那是什么?”
  布瑞斯:“您看到了?那是我。”
  光球慢悠悠地随着少年的视线飘过去,驱散薄雾,照亮了不远处的那片虚空。
  暗处盘桓的是‘荆棘’。
  它是思考,是爱恨,是赋予这世间万物生命的东西。
  这是希迪第一次看到‘荆棘’的本体。
  人们将自己的想象加诸于荆棘上,将之称为恶意,描述得面目可憎又心怀鬼胎,但实际上它的个体却并不庞大,只是很长,手腕粗细,通体漆黑,盘在一起。
  似乎是在两人之外围成了一个不知道多大的圆圈,把他们圈在了里面。
  看上去长得就和布瑞斯脖子上的纹身差不多,刺很长,从植物的角度来看,长得很漂亮。
  希迪挣脱了布瑞斯的怀抱,跟着光球的指引,来到了荆棘前。
  ……这东西是活的。
  它有生命,不知道有没有感官和眼睛,总之细长的藤条在少年靠近时就往起抬了抬,似乎是想要去触碰他的皮肤,又在细长的刺即将碰到少年之前就停了下来。
  希迪回头看布瑞斯。
  布瑞斯只是站在原地,虽然面朝这边,但光线实在是太晦暗,因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有唇角勾起的微笑清晰可见。
  像是鼓励?……或是模糊不清的勾引。
  希迪看了他一眼,转身试探着将手指放在荆棘的尖刺上。人类的皮肤脆弱,他的指尖立刻被扎出了血,一滴血珠顺着长刺滑下去,很快就被刺吸收,再也看不到踪影。
  荆棘得到了希迪的血液,于是满怀欣悦地颤抖起来,伴随着整个空间的轻微震荡,就连白雾都被吹散,扯成虚无缥缈的一大片,前所未有的稀薄。
  仿佛从四面八方的黑暗里,传来一声满足的叹息。
  荆棘像是得到了某种应允似的,密密匝匝地绕过来,很小心地不让自己的刺将少年划伤得太严重,贴着他又绕着他,将自己身上尖刺最稀疏的部分送到他手里。
  希迪顺手摸了摸,荆棘显而易见地高兴了很多,像只得了夸奖的小狗,愈发殷勤。
  布瑞斯走到他身后:“您猜一猜,这个圈里原本围着的是什么?”
  希迪有了新的宠物,正和围上来的荆棘玩得高兴,十分不乐意被他打扰,很敷衍地把他推开:“玫瑰,还能是什么?”
  能在这地方停留的活物除了荆棘就是玫瑰,答案摆在明面上,根本用不着猜。
  布瑞斯:“您不想知道玫瑰在哪里吗?”
  希迪不想,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布瑞斯也不多说,就提了这么一句,站在小孩身后,看着他和荆棘玩。
  不过荆棘说到底毕竟只是一丛植物,能给希迪提供的乐趣有限,希迪喜新厌旧得厉害,陪着荆棘折腾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
  他用两根手指顶着刺,把腻过来的荆棘推开,转而把自己挂到布瑞斯身上,咬他耳朵,问他:“这里还有别的东西吗?”
  布瑞斯:“没有了。”
  希迪干脆地决定道:“回去吧。”
  布瑞斯:“您玩够了?”
  希迪:“玩够了。”
  荆棘看着有点儿委屈,在不远处徘徊,听见希迪这话,郁闷地耷拉下脑袋。
  布瑞斯温柔地道:“那我带您回地面?”
  希迪:“行,走吧。”
  他们俩一问一答,闲聊一样,态度很平常。只有荆棘在认真地不满,听见希迪真要走,身体猛地抬高,从各个方向竖起来,迅捷而无声地在两人的头顶上编织出了一个巨大的牢笼。
  像鸟笼,缝隙很窄,又竖着密密麻麻的尖刺,长相相当险恶。
  布瑞斯就笑了,抬头看看,轻声道:“看来它不是很想让您离开。”
  希迪不管那么多,哼哼唧唧地推他:“不都是你?”
  布瑞斯就是荆棘,那东西一切行动都听从他的指挥,压根儿没有独立思想。
  就是他在对着希迪亲亲蹭蹭,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布瑞斯:“嗯,是我。”
  是他自己不想让希迪离开。
  荆棘在深渊下守了玫瑰千万年。
  现在好不容易守到玫瑰主动投入囚牢,怎么能舍得立刻就放他走呢?
  荆棘就是这种布瑞斯想法的投射。
  布瑞斯亲了希迪的额头一下,发丝蹭到他侧脸上,问他:“您怕不怕?”
  希迪瞪他,眼睛边缘带着一小圈金丝,不细看根本看不见。
  这代表小孩完全没有任何恐惧。
  围在两人周围的荆棘牢笼磨磨蹭蹭地退下来,把自己远远地盘成一个圈,再不动了。
  希迪往旁边看一圈,兴高采烈地问他:“真放我走?”
  布瑞斯:“怎么?”
  希迪碰碰他眼角的泪痣,说得很直白:“你想把我关起来。”
  布瑞斯的睫毛颤了一下,漂亮的眼睛似波光潋滟,不看他:“嗯。”
  承认得倒是很痛快。
  希迪:“那干嘛还收回去?”
  这里是荆棘的地盘,玫瑰的昔日风光不再,如果布瑞斯不想放他出笼子,希迪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办法反抗。
  放他走,总不会是因为布瑞斯忽然心软。
  希迪警惕地问:“你不喜欢我了?”
  “请别开这样的玩笑。”布瑞斯轻声道,“只是如果我真的将您关在这里,您会愿意吗?”
  希迪仔细地思考了一下:“……不知道。”
  他从前没试过这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反抗。
  小孩很有实验精神地提建议:“要不你试试?”
  布瑞斯没说话。
  他好像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这个提议,最终还是摇头笑道:“算了,我想还用不着这样。”
  希迪也不惊讶,歪了歪头:“那我们走吧。”
  他还没忘了跟荆棘告别,走到荆棘跟前,摸摸它其中一根尖刺:“我走了,再见。”
  想想,一本正经地承诺道:“过一阵子再回来看你。”
  荆棘显然是不高兴,不甘不愿地在他腰上缠了几圈,没缠紧,就被布瑞斯拎着扔到了一边儿去。
  布瑞斯问他:“等回了大陆,您想去哪里?”
  希迪答得理直气壮:“不知道。”
  又说:“哪儿都行,你决定。”
  布瑞斯早有预料,就笑笑,将小孩环在怀里,两人下方亮起传送法阵暗紫色的光。
  何必踌躇不定?
  整片大陆都是他的囚笼,将他的玫瑰圈养在其中。
  用不着急于一时,他们余下的时间还很长。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作者有话说: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What's past is prologue):出自莎士比亚《暴风雨》。
  ——
  童谣正式完结啦,本文没有番外,这里能看到的就是全部,以后应该也不会有。
  很多事情其实也不用说得那么清楚——童谣就是这么一篇文。
  本文没有大纲,全程现场胡编,瞎编还是有点难度,我错了,以后还敢。(等等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你能一直看到这里。之后会比较勤快地更新《他者》,会看大家的反馈决定要怎么写,所以如果喜欢,请一定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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