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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悬黎(GL百合)——玉珂君

时间:2021-08-30 14:29:28  作者:玉珂君
  
  欢歌,笑语。
  
  原来小姑娘的名字是这样取得的,果如欢歌一贯行事作风,机敏中掩藏着憨厚。
  
  笑语讲了两盏茶左右,口干时自斟了一盏茶饮下,小小年纪却感叹道:“栎山的明前云雾,如此好茶,可惜却只上供给大官们饮用。从前……”
  
  “从前如何?”
  
  “从前这茶是我家的,上阳郡百姓都能品饮。只是我那时喝的少,是……是偷偷喝过。”笑语面色微赧,略有迟疑。
  
  “噗……哈哈哈,应笑语,既是你家的茶,为何你喝的少,且只能偷饮呢?”我实在忍不住取笑这个将将舞勺之年的小丫头。
  
  “你!你知道什么?”应笑语听我调侃,甚是负气,结巴着道,“那是因为,因为我年纪小,爹爹说小孩子喝花茶便好,恐饮云雾茶再伤了脾胃,娘亲也嘱咐我不可擅自饮,我这才,这才偷喝过一二回……我虽饮的不多,却时常闻过这茶香,自是熟悉!”
  
  “噢……我知晓了,你这才趁你爹娘不在家,偷偷喝过不少吧!哈哈,可算叫我知道了,欢歌家里有一只小‘家贼’哦!”
  
  “你真是讨厌,太讨厌了!谁是家贼了?娘亲生病后,爹爹和娘亲往渝都求医,先后卖掉了千金楼,酒坊和茶楼,替娘亲筹银诊治。我后来喝到的茶叶是去年的春茶,是成广叔托人送到府里的。”笑语气呼呼说罢,便靠着丫头秋雁打盹,小丫头应是累了。
  
  听笑语说到这里,我却平静不下来,人世间唯情爱舍本忘利,唯情爱甘苦与共,唯情爱……教人万里相许。
  
  轱辘声中,思绪沿着起伏的山道渺远起来。
  
  渝都是整个恒晟最富庶的都城,因皇城所在,听宫女们讲了很多宫外的繁华,我自幼便喜瞒着母皇往宫外跑。
  
  整个渝都皇城,未有敢对我不敬之人。
  
  那日偷溜出去,却撞见了首次敢对我言语不善,呵斥我之人。暗卫随扈欲行动时,我急忙中手势制止住了。瞧他们“夫妻”二人,看来不似坏人。
  
  果然,未过几月的除夕日我又恰与欢歌和姐姐二人“重逢”。姐姐温婉如旧,欢歌倒是酸酸的立在一旁,姐姐看街头技艺时,时而回转头去寻欢歌,短短半日观演,虽身在局外,亦能够清晰地觉察那时蔓延她们周身的情意深切。
  
  “郎情妾意”原是如斯模样!
  
  只是彼时我未知姐姐身染奇疾,后来得知时,欢歌告知已寻得良医。
  
  一场酒醉的意外之后,母皇寻得了失踪廿五载的姐姐,便是元姐姐。原来真是亲姐姐,难怪我只觉姐姐眉眼亲切,熟悉,与母皇有六七分相似。
  
  接回姐姐入宫廷后,日日能够与姐姐玩耍,听姐姐讲山间,讲田野,讲他们在上阳郡的趣事。我深深羡慕宫外寻常百姓家的生活,是那样的丰富多彩。
  
  大喜过望后,惊雷突发。
  
  欢歌,她,她竟是女子。
  
  母皇虽未恼怒却也是不允她们二人再在一处,我亦是探得母皇要替姐姐招驸马之事。未待此事落定,姐姐突病,欢歌被囚。一时间,风雨难测。担忧数日后,姐姐终于苏醒了。只是……
  
  那日姐姐方苏醒不久,身子疲乏歇在宫中,我去寻母皇,却无意间听到母皇与欢歌对话——
  
  我听到母皇怒气斥责:“你一介商贾之人,身份低微,如何便敢妄言许元儿一世的幸福?朕当然不许你带元儿离开。”
  
  欢歌亦是气急,眸中通红,声音发紧与母皇对峙:“小民只此一身,原本配不得大朝公主。但小民与公主相识微末,那时起我便与阿元彼此心生情意,多年来互为依靠,相濡以沫。在草民心中,阿元先是小民的阿元,后才是大朝的公主。况余此生所求,不过携阿元之手,与之白头,未敢多有奢望。如今阿元突然这般病下,陛下,岂非你之过?若非你设计,阿元怎会昏厥?又怎会如今这般前尘忘却?”
  
  “你放肆!你莫以为朕会一再容忍你!”母皇怒极丢了御盏,我深恐母皇责罚于她,毕竟欢歌这番言辞实属大不敬。
  
  无论如何,欢歌她是姐姐挚爱之人,若她有损伤,且为母皇所伤,往后姐姐和母皇该如何相见。仓促间,我欲出来替她求情,又闻母皇道:“罢了,朕便再给你五日,五日内,你若有法子令元儿恢复记忆,朕便应允你们自行选择,若不能,元儿的病朕自会着人医治,但你,你便离开此地。”
  
  我紧紧盯着欢歌,两行泪从她眸子里滚落而下。她恼恨地瞅着母皇,握拳的手捏得惨白无血色。
  
  半盏茶的功夫,我才听到欢歌的声音:“好!希望陛下此次,言而有信!”
  
  ……
  
  数日后,姐姐未能如愿忆起。御医所言,心疾当有心药医,同样被母皇斥退。
  
  我多日能够在乾宫外瞧见欢歌的身影,晨间笔直的身影,往往一日的风吹日晒后,晚间便尽显颓然。她立在宫室外,求见母皇,应是求母皇允她与姐姐相见。
  
  那样的欢歌,至情至性。我深深同情着她与姐姐的不易,女子相恋我未有听过,却为她们生出万千感慨。
  
  只是那时,姐姐未能记得她,且身在病中。因需隔日取血与姐姐做药引之用,我时常因失血头晕,精力未能够多顾。
  
  试探着问过姐姐,可有过心悦之人。
  
  姐姐眼中很多迷茫,往事果然不记得一丝一毫,继而佯恼斥我:“星儿可不许浑说,我未有婚约,哪来的心悦之人呢?”
  
  听到那话时,心头一凉。为着姐姐和欢歌。
  
  若非入了这宫廷,若仍在这座宫苑之外,她们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两个人吧!
  
  我去求了母皇,求她允欢歌见一见姐姐,毕竟她照顾姐姐多年,姐姐如今忘记了,她该有多么可怜?
  
  后来,见面后,姐姐廿五生辰后,欢歌便出了皇城。母皇令我送去天子玉佩给她防身,我终知晓,母皇有她的为难,实在不是心狠之人。而姐姐,却只有一个。
  
  时光不知有情还是无情。
  
  两年间,边境战事起,母皇未多有闲暇顾及后宫内苑,姐姐的身体在御医一日一日的调理下康复。
  
  那回我与姐姐外出听说书讲故事,听了西施和范才子的故事,姐姐回程时似有恍然,喃喃道:“鱼儿并不傻,她只是太欢喜自己喜爱之人,才会沉于水底罢!”
  
  姐姐说那话的样子,也很是呆愣,像……像故事里,略有呆愣的鱼儿。
  
  我偷偷在心底笑了笑,却不敢告知姐姐。
  
  却在笑过之后,为姐姐心疼了起来。
  
  不知欢歌如今,是否安好?
  
  在我廿年的经历当中,最惊喜最感叹的时候,大抵便是在姐姐的生日宴上见到了她——欢歌。
  
  她来,与姐姐庆贺生辰。
  
  我见到她朝我们行来时,目光看向姐姐,瞬也不瞬。她定是念极了姐姐,心中为她二人甚为惋惜。我亦感慨她的勇气,能够在大事已定——姐姐婚事已昭告天下,这个当口前来此地,她会否心中有痛?
  
  生辰宴简单而规矩,与众不同的是欢歌的到来,吸引了姐姐全部的心神,我在一旁不忍打扰。这是她们的相聚,是她们难得的重逢。或许,别后余生,再难相见。
  
  宴毕后欢歌的歌曲让姐姐无声泪下,姐姐定是记得了什么。只是,大局已定,她们何去何从呢?
  
  去而折返的姐姐,面上尽是坚毅的神情,让我恍惚间忆起了初识之时——情愫在她们二人间流转,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儿,当属她们无疑。
  
  留给她们独处的时间,我不知姐姐与欢歌有怎样的对白。却知,那日后,姐姐告诉我,两年来,日里夜间,无不思念着一人,那人在梦里唤着一个名字“阿元”。
  
  我做了一生中最大胆的决意:协助姐姐外逃出宫,去寻她的“良人”。
  
  华丽的嫁衣披挂在身上,迎亲绕城的队伍是举朝十数年的空前盛举。拜辞母皇时我深怕露出了马脚,若被察觉,岂不功亏一篑!
  
  隔着红绸头盖,我听闻母皇的叮嘱:“既已做下如此决断,往后,切切好生处之!”说罢,我听到了几不可查的叹息,“我皇室女子,终是最最重情,罢了,罢了。”
  
  心头一喜,没有任何事能够瞒得住母皇,幸而,母皇并未追究,这般便算默认了吧!
  
  马车驶得极快,只是回想一些往昔,再回首时,江家村所在的那座山已不在目之所及的范围了。
  
  “爹爹,娘亲,孩儿很快会回来看你们的!”
  
  笑语枕着秋雁的肩,迷糊中呓语着。这小丫头,真是可爱极了!
  
  山峦曲线温柔,冬日冽风透窗,送来几许清凉。而今,山中的日子,定然能够一直安稳着吧!
  
  姐姐,欢歌,但愿你们余生,相依相伴,再无分离!
 
108、此世再不离
  
  几人很快便走出视线,山中,仅剩我与阿元。
  
  空寂之余,酸甜的情愫在胸腔哔啵乍响。
  
  我回转头去寻阿元踪迹,身后三丈远处的她神色怔愣不明,阿元是因着别离不舍么?趋近阿元时,她紧盯着我,也脚步仓皇往我这里奔来,口中一声声疾唤:“阿欢!”
  
  “阿欢,哎哟……”
  
  三丈距离只行了一半,近在咫尺阿元却绊了一跤,我急忙奔过去扶着她。阿元笑而抓着我的胳膊,厚厚的冬衣裹在身上仍察觉阿元抓握得很用力。
  
  “阿元,可摔疼了?”扶抱她起身时,我心疼了起来。
  
  “嗯……”阿元拖长嗯声后,摇头道:“不疼。”
  
  只是瞧着阿元起身时嘶了一声,抬着左脚不能着地,定是崴到了脚脖子。抱她到一旁隆起的土包上坐下,我动手去解阿元左脚的鞋袜,抬头瞧了瞧,阿元未有反对,任我施为,瞥见她唇边带着盈盈笑意,颊边梨涡浅浅。
  
  此前只与江叔略学过点皮毛医术,查看后便见阿元脚踝肿了些,不敢擅自行事。
  
  轻轻捏了捏肿的地方,我不知如何去缓解疼痛,只得问阿元:“这里疼么?阿元,我马上背你下山,让江叔替你瞧瞧。”
  
  阿元摸了摸我微皱的额间,轻笑道:“只是崴了一下,不碍事的,阿欢,你别紧张。”
  
  背起阿元时,她乖巧趴俯我背上,搂着我脖子。我辨清路后走得飞快,需早些下山让江叔瞧瞧,替阿元解了疼痛才好。
  
  因着这突生的意外,方才心中腾升的酸甜化为了焦急。
  
  疾步行了半盏茶时,阿元在身后窸窸窣窣动作着,不知她欲如何,我正待问时,脖子间多了一物,圆润温腻,阿元在我脖颈后应是系结。少时,我低头便瞧见到胸前垂下那再熟悉不过的宝珠——夜悬黎。
  
  “阿欢,此物只属你,以后不许再取下了。”
  
  耳边传来柔声,阿元趴在肩头对着我的右耳,细细黏声絮语。
  
  俶尔心惊,我立时顿住脚步。
  
  不许……不许——再取下。是,阿元说的是“再”,我应没有听错。她是否,……是否已然忆起?
  
  方才,方才那时与星儿一行人混乱辞别时,阿元静立一旁,神色一直恍惚怔然,是……是因往日的记忆回笼?
  
  山风呼呼而过,我扭过头时,恰与阿元四目相对。
  
  她的眸里,明澈,温暖,柔情。似往日,似初时。唇角自然牵起,那略微幽蓝的眼白仍旧熟悉,黝黑的眼珠里映着我的影。
  
  是我的阿元。
  
  “好!”
  
  迟了许久,我终咧嘴吐出这样一字答复,我看不到自己的模样,我猜自己此时应是阿元往日说的那副傻相——眉眼弯起,咧嘴合不拢,是傻乎乎的憨呆模样。
  
  鼻间酸意涌动,只觉眼前雨雾缓缓凝实,山与树,还有阿元都模模糊糊起来。
  
  耸耸鼻深吸了口气,掩下悲喜交集。
  
  阿元抬了手,抹去了我眼角的水珠,眼前的人与物,都清晰起来。
  
  ——以后,这信物,定再也不取下了。
  
  转头望着路,重新举步,择了路往前行去。调皮的姑娘在耳边又低语一句:“阿欢,莫急,慢些走,当心脚下。”
  
  我疾走着“嗯”声应答,脚下却只快不慢。很自然,此时再无其他事比早些归家重要。
  
  “阿欢!慢些,我有话要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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