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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谎言拥抱你(近代现代)——梨斯坦

时间:2021-09-05 13:36:08  作者:梨斯坦
  刚问出口就沉默了。他其实并不太想知道这个答案,任何能让他想起盛时的事他都不想问。
  楚云帆抽出根薯条,“怎么会。他很猛的,是他让我来着。”
  他们现场抢完料,下了现场还是会一起吃饭,后来庄晏出差,越来越懒得搜当地美食,常常就近找个肯德基凑合。
  肯德基每季的新产品都吃过,每次点餐都要来一盒蛋挞。
  每次吃,都像是一场无声的缅怀。
  用楚云帆的话说,吃个肯德基跟上坟似的。
  “我过得……”盛时慢慢地说,停下来思索了一下,“不算好吧。老是忍不住想起你。就过不好了。”
  马路就在一墙之隔,如今洒水车变身消杀车辆,喷的都是消毒水。音乐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到远,强势地挤进庄晏的耳朵里,成一场令人眩晕的轰鸣。
  “我也是……我也不太好。”庄晏结结巴巴地说,“因为我也老是想起你。”
  他后来养成一个无聊的习惯,就是偶尔会给盛时那个国内的号码打电话。一开始三天两头就得打一个,后来慢慢变成一周多打一个,再后来一个月打上一两次。其实也从来没奢求过有人能接起,就是,想拨过去而已。
  中间有一次,电话里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庄晏一下慌了。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慌张,好像是盛时终于下定决心,无声地斩断了与过往的一切联系,而他只能被动接受。但过了没两天,再拨打过去,电话另一端就又成了接通那缓慢的嘟嘟声。
  嘟嘟声也比停机令人心安。
  “你都没怎么变。”几秒钟的冷场之后,庄晏说。
  就是看上去有点憔悴。想来应该是连续几天连轴赶稿,没好好休息。平宁市封城,理发店不开门,盛时头发太长了,随意地拢在耳后——动作这么熟练,他之前不是还搞过乐队呢?是不是也留过长发?是不是也是这样,举手往耳后一拢,落拓不羁又风情万种。
  盛时笑了笑,“怎么没变,庄晏。我都老了。”
  老到不想回看漫长来路,不想再在风雪里跋涉;老到举不动长矛与恶龙搏斗,没有心力再去追求往日的恩怨,只想越过千山万水,再回来看你一眼。
  庄晏短促地笑了一声,使劲吸了吸鼻子,“没事,你老几岁我就老几岁。我不嫌你老,你老了也是老帅哥。”
  “庄晏。”
  “嗯?”
  “建设大道153号的宾馆,找前台小姐姐给你开501房间,把我电脑送过来。等下我给她发微信,你就说我让你取的。”
  “要电脑干什么?”
  “写稿。”盛时说,“刚拍的照片还没导出来,你不要了吗?搭档。”
 
 
第69章 
  “我要不要给你写个《疫区爱情故事》专题报道啊?”第三次催庄晏走人无果,楚云帆终于怒了,暴吼。
  怒吼声从电话直接传到盛时的耳朵里,窗外的画面则是楚云帆穿着隔离衣,戴着口罩,一手掐腰一手去拽庄晏的相机包带子,看架势是打算直接把人拖走。庄晏敏捷地跳开,手里还举着电话,问,“那你今天晚上吃的什么呀?”
  有点像看电影。盛时忍笑,“还没吃呢。”
  “哦——”
  “盛时你再不挂电话,你看今天发布会的录音我给不给你?”楚云帆搞不定庄晏,于是转而来攻克盛时。
  “好了好了,你俩赶紧吃饭去吧。有人敲门了,我这边应该也送饭过来了。快走吧。”
  庄晏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看盛时离开窗口。盛时隔壁,林嘉良也在隔离,无聊到每天只能围观自己师弟跟对象隔着玻璃卿卿我我。
  一开始庄晏还在生林嘉良的气,就是因为林嘉良的主意,盛时才会去访学,才会离开他。但这种敌意不到一周就消散殆尽,挂了电话,庄晏夸张地向林嘉良招了招手:“林师兄好!”
  林嘉良也跟他招了招手。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其实和小山更配。他想。尽管当年施清远和卫南山在一起时,那种从相貌到精神的契合,以及浓烈的爱意,也曾羡煞他们共同的好友。
  就是那种,两人并肩谈笑着走在路上,都会让人觉得莫名登对的般配。
  如果清远能止步就好了。林嘉良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清远能想开一点,就好了。
  施清远的母亲在他大学毕业那年去世,林嘉良前去吊唁,顺便安慰好友。很晚了,守灵的亲戚都支撑不住休息去了,清远独自跪在灵堂里,说,“阿良,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施树强死在香港。我妈,一辈子就活在这个祠堂里。”
  他好像没有太多凄苦伤心的神色,林嘉良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他以为,施清远在母亲去世之后,或许会跟他那个没见过几面的父亲断绝来往,但没想到,之后施清远就遵循他父亲的要求,出国读书,再回国就创办了嘉明公关。
  林嘉良那时候也太年轻,他还不知道,命运每一个选择的岔口其实都是一条既定的道路。施清远选择了去争华恒,去给他那个一辈子活在祠堂里空有名分的母亲争一口气时,就注定跟卫南山是两条道。
  可是当时他们只能看见这两人好般配,施清远给了卫南山很多的爱,卫南山填补了施清远心上的空缺。
  卫南山,不,盛时,跟庄晏,他们才是一条道上的。
  真的有人敲门,敲了三下。盛时打开门,发现门口的椅子上摆着一份盒饭,他端进来吃掉,连带今天一天的生活垃圾都打包好,再摆在门口。明天一早有人来收。
  这是他隔离的第八天,中间做了一次检测,没什么问题,等隔离够十四天就能出去了。
  进隔离病房第一天,他就给老梁打电话说明情况,老梁先是吓了一跳,得知他检测没什么事,又郁闷白白折进去14天,只能在屋子里呆着,不能出去采访。
  盛时说:“没事,我把录音笔给庄晏了,他每天采访完会把录音传给我,不足的我再电话补充采访吧。只不过这两周应该发不了长专题报道了。”
  老梁嗯了一声,“你跟小庄,和好了?”
  “……我们是搭档嘛。以前一起跑过那么多次,他知道我需要什么素材的。”
  老梁默然。
  人被隔离得突然,只好让庄晏去他住的地方取东西,一开始只是去拿个电脑、洗漱用品和内裤,后来庄晏又把他外衣送过来两件,再后来,庄晏索性退了那边的房间,把盛时的东西打包运到了自己房间。
  盛时:“……你开发票了吗?”
  “开什么发票啊,疫情期间,全平宁市酒店医疗队和媒体记者免费入住。”
  “那你退了房我隔离结束去哪儿住啊?”
  “咱报社都集中住一家酒店,回的时候一起回。”
  “行吧,那你回去吧。记得把录音跟那个志愿者电话号码给我,我看有需要补充的内容给他打电话。”
  路灯已经亮了,平宁城晚上还有点冷,庄晏已经在窗外站了快半个小时了。
  自从盛时住进了隔离病房,平宁市中心附属医院多了一道奇异的风景线,每天傍晚,都有一个穿着隔离服的高大男人,站在隔离病房外的草坪地里打电话。看见过往的医生护士,就热情地跟人家打招呼,不出三天,全楼的医护人员都知道一楼隔离病房隔离了一个记者,他的搭档逮着谁就拜托人家多多关照。
  “盛时。”
  “嗯?”
  “再聊会儿。”
  “嗯。”
  “肯德基开门营业了,你知道吗?前天开的。之前只能给医疗队和媒体团队集体订咖啡,现在有鸡翅和蛋挞了,不过还是没有汉堡。你想吃蛋挞吗?明天我给你带过来。”
  虽然肯德基开始营业了,但也仅限外卖,今天他忙完采访,打开手机想买一盒蛋挞,连接换了几家附近的肯德基都已经卖完了,于是他莫名就有点委屈和抱歉。
  盛时笑,“没关系,还有六天就结束隔离了。到时候再订。”
  庄晏一直站到八点半才恋恋不舍地挂电话,夜雾浓重,盛时怕他着凉,催着他赶紧回酒店。庄晏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好像少看一眼,明天盛时就会又消失一样。
  挂了电话,盛时发现半小时之前隔壁林嘉良给他发了条微信:俩小时了老弟,虐死你师兄算了。
  盛时有点不好意思,回复:“你又不是单身,谁虐你了。”
  “可你嫂子带孩子回外婆家了啊,又不能像庄记者这样天天来探视。”
  “那你别趴窗台上看。”
  “你以为我愿意看吗?无聊到只能看别人谈情说爱了。”
  隔离对于连轴工作了两个月的林嘉良来说,是难得的休息,但对于盛时不是。他洗了个澡,点了支烟,打开电脑开始听今天的采访录音。
  不知是否是写稿写得太晚,盛时这一觉睡得极沉。梦里有庄晏,还有许多纷乱的碎片化的情节,直到门外咣咣咣砸门,才将他惊醒。
  他急忙下床去开门,还不忘捞起口罩扣上。“不好意思啊,睡太死了,没听见门响。”
  来查房的是个小护士,姓胡,只露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盛记早,测个体温,早饭已经放很久啦,再不吃都凉了。”
  “好。”盛时微微低头,撩开睡得乱七八糟的刘海。
  额温枪轻轻抵在他额头上。三秒钟后,胡护士说,“等一下,再测一次。”
  又过了几秒钟,胡护士退后一步,“盛记,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盛时心里咯噔一声,咽了口唾沫,除了昨天抽完烟睡前没喝水,喉咙稍微有点干以外,没有什么不适。但他也迅速地后退一步,关上了门,隔着门板回答:“没有不舒服啊……”
  “你先吃早饭。我去叫领导。”
  “好。”
  二十分钟后,胡护士带着李主任和另一个医生,再次敲响了盛时房间门。
  “用水银温度计。”李主任吩咐。门外三人全副武装。漫长的五分钟,盛时把温度计递出去之前,自己先看了一眼——38.1℃。
  紧接着就是一轮抽血、检测,以及被拉去拍胸片。走廊里闹哄哄,隔壁的林嘉良也听到了,隔着门板扯着嗓子喊:“小山,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盛时大声回了一句,“没有。”
  大概是心理作用,自从量完体温之后,他真得有点觉得喉咙发紧。
  随着各省市抽调的医疗队进驻平宁市,以及源源不断的物资运进来,最初的医疗资源紧张已大大缓解,饶是这样,血检报告和胸片也得第二天才能出来。
  趁着做检查,护工又将盛时的房间里里外外消杀了一遍,等他回来,房间充盈着消毒水的味道。那曾是令他觉得心安的、代表着洁净的味道,但似乎这次消毒水用得格外多,让整个房间有一种死板的潮气,连床单都濡湿了。
  是有点冷。他想。仰面倒在床上摸出手机,找到庄晏的号码,想了想,又退出了通话界面。
  倒是老梁先知道了他发烧。应该是医院跟报社通了气,紧张地打来电话询问,然而检查结果没出来,除了发烧,他也的确没什么症状。
  护士每隔三个小时就来给他量一次体温,体温从38.1℃一路攀升到了38.9℃,看他没什么精神,于是挂了两瓶葡萄糖,后来,他就睡着了。
  庄晏今天收工早,不到6点就结束了采访,抢到两盒蛋挞,美滋滋地提到医院。看见有护士正要进楼里去,嘴甜地叫住人家:
  “——小姐姐,能不能帮我把这个送到106呀?就《今日时报》盛时的隔离房间。”
  隔着口罩,护士满眼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外卖食物不能进楼吗?我这儿有酒精,喷一下可以吗?”
  “盛记今天发烧了。”
  盛时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手机在床头疯狂振动,他捞起来一看,手机几乎要被庄晏打没电。他急忙起身,庄晏果然就在窗外,手里还拎着个肯德基的袋子。
  “……庄晏。”
  “多少度了?”庄晏开口就是竭力压制的哽咽。
  盛时拿起床边的体温记录表看了一眼:“6点的记录,38.6℃”
  庄晏不说话。
  “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你别大惊小怪。我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应该没什么事。”盛时安慰他。发烧使得他皮肤发紧,蹭着贴身的衣服,有种令人不舒服的微痛感。
  这让他怀念地忆起曾经与庄晏的拥抱,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具体的记忆已经消散,但那种模糊的感觉却始终霸道地占据着头脑,他们每次做完之后,总会静静地抱一会儿,庄晏皮肤温热,拥他入怀时有微微的压迫感,指腹在他脊背上摩挲,有时候会稍微用力地顺着脊柱一节一节地按,好像在细数他的骨。
  他怀念那种肌肤相亲的触觉,就像渴睡的旅人急迫地需要一个轻软的羽毛枕头,一床温暖的被子。
  “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明天——血检结果明天一早就出来了。”
  “我就在这儿等着。”
  “不行。”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难道让我回去干着急吗?”
  “难道你就在外面站一晚上吗?”盛时有点急了,“快回去。不然我给楚老师打电话,让她来抓你。”
  庄晏赌气,就是不走。
  两人对峙许久,盛时败下阵来。
  “过来。”他说。他张开五指,贴在窗上。玻璃冰凉的触感放大了他皮肤发紧的那种不适的微痛感,让他忍不住想打寒颤。但庄晏在外面看着,他只能忍住这个寒颤。
  庄晏抬手,举到和盛时手掌一样的高度,在玻璃的另一边,缓缓地贴上了他的手掌。
  “听话。明天化验报告出来我头一个给你打电话,嗯?”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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