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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鸟偷走当老婆这件事(玄幻灵异)——宁世久

时间:2021-09-06 10:23:22  作者:宁世久
  她没有得到李朝霜的回应,有些担忧地又唤了一声。
  “公子,东皇陛下他……”
  “不用担心,他有他要做的事。”李朝霜道,却什么都没解释。
  “接下来,麻烦您护送我到下一位山鬼的地盘了。”
  “有我在,绝不会让公子出事。”泉野山鬼长袖掩唇,轻笑着道。
  不用她做什么,两匹神马拉着马车,先慢慢起步,然后转为小跑。
  风在疾驰,马车进入密林,挡在前方的树木岩石,在即将撞上马车前,仿佛活的生灵一样,惊吓般跳到一边。
  以一条笔直的线,扬起一路烟尘的马车奔腾。
  以一条笔直的线,从醒来那一刻起至今,无回剑剑指不周山。
  剩下的时间,不允许他走回头路了。
  李朝霜关上车窗,在摇晃的,黑暗的车厢里,虚虚合上双手。
  这样一来,好像就在昨日一般,他瞒着陈仓师叔,打开鸟笼,小心翼翼将躺在底部,包裹着纱布,浑身药味的小鸟,捧起在手心。
  当时也是如此昏暗。
  他趁着师兄弟们不注意,将放在角落里的鸟笼,搬到床上,和他自己一起躲进被窝下。
  小孩已经病了数日。
  甚至连剑主都匆匆忙忙过来探望过一次,因为小孩这次病的古怪。
  谢崔嵬不是多听话的乖孩子,按理说,他日常该待在室内,被不放心他的大人裹成团子,每日对着那把他拿都拿不起的长剑,观想炼心。但一个没注意,他总会跑出去,和不知道他身份的同龄孩子们交上朋友,一起玩闹。
  哪日剑阁里的熊孩子们闹出大事,背后一定有他在出谋划策。
  但他体质又那般羸弱,羸弱到让人怀疑室外的风都能伤害他,又喜欢折腾,三日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照顾他的陈仓道主,都习惯了。
  唯有这次,病情来势汹汹。大夫来看,只说什么郁结于心。
  这么活泼的孩子,哪来的“郁”?
  大人们不明白。
  小孩也不打算说。
  和认识的人们相比,不会说话的小鸟,更适合当一个倾诉对象。
  “我啊,六日前出去,遇到了六花。”
  六花是小孩的朋友之一。
  “她和我说,她要搬走了。”
  因为六花是一位剑阁弟子的女儿,而那位剑阁的师兄,在一个月前牺牲在了西大封。
  当月治丧的,在陈仓道有好几家。等丧事办完,又休整一段时日,还穿着白衣黑巾的妇孺遗孀,得搬家下山。
  道中只能住剑阁中人。
  并非无情,剑阁有在蜀中为弟子家人安排好居所。但道中洞府不归弟子所有,之前主人牺牲后,有新收的弟子要迁入。
  “阿嵬不用担心我哦。”女童如此对来告别的小孩说,“要搬去的地方有我家亲戚。虽然没见过面,但节日总会收到礼,应该是很好的人吧。阁里也给我家一大笔银子,有——”
  她压低了声音,说着自己从大人那儿听来的话,“有两百两呢。”
  听她述说的小孩,瞪大眼睛。
  他重复,语气大相径庭,“才两百两。”
  “节省用,至少够我家用上五六年了。”六花没听出小孩的语气古怪,继续复述从大人那儿听到的话,“是爹的抚恤……抚恤是什么意思?”
  小孩是他们中懂得最多的那个,一直以来,伙伴们都习惯有不懂就来问他。
  “是,”小孩在震惊和恍惚中回答,“买命钱,的意思。”
  数日后,他躲在被窝下,茫然对根本没醒的小鸟道,“买命钱才两百两。”
  还没有他一碗药贵。
  在剑阁上生活,不大需要银钱,一切都以宗门贡献换取。
  比起还会下山赶集的其他孩子们,小孩当真对银钱价值毫无概念,他一碗药值多少钱,还是偶尔从照顾他的师兄那里听来的。
  如今他可算明白,师兄当初为什么会有感叹的语气。
  两相对比,他第一次知晓自己身价如何。
  “我是不是不该出门,也不该生病?”
  还不知道自己药钱是谁出资,小孩天真地问,“如果我少生点病,六花能拿到的抚恤,是不是会多一点?”
  而他过去不听话地到处乱跑,为此多喝了多少碗药啊。
  “我错了吗?”他继续问,“我应该乖乖听话的,吗?”
  小孩用指尖抚摸小鸟的尖喙,憋闷的黑暗中,他能感觉手心上的鸟儿胸口一起一伏,隐约的心跳传递过来,让他常年冰凉的手指暖和起来。
  “你也要乖乖听话哦。”小孩的念头格外分散,“我都和你说,不要上太白峰了,会死的,你还是偷偷飞进去了。”
  这么说的他,不讲理地全不顾,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小鸟,根本听不到下方抬头望他那小孩,低低的说话声。
  “外面很危险……”
  不,外面是广阔的,新鲜的,有趣的。
  “我下定决心了。”小孩将裹着纱布的鸟儿放在自己胸口,病中本就体力不支的他,在憋闷中逐渐失去意识。
  那句低喃,连小孩自己都没听到。
  “陪我一起,留在笼中吧。”
  ***
  说到底,并没能留住他。
  马车上,李朝霜合拢手,心想。
  并没有真正抓住这只鸟儿一次,无论是当年还是今日。
  唯一不同的是,他终于找到,值得他耗尽生命去追寻的目标。
  这幅用金钱和权势,用百姓血泪浇灌出来的无用身躯,找到了值得去填的刀刃。
  越靠近不周山,李朝霜越能感觉心剑在他胸膛中震颤。
  不要犹豫。
  不用回头。
  黑发青年深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意识到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他怕是会倒在半路。
  得给自己找点事做,看看小鸟儿留下来了一些什么吧。
  他抬手,轻轻抚摸镶嵌在车厢天顶上的夜明珠。
  龙眼大小的圆珠顿时放出光明,消弭郁结车厢中的黑暗,将一切照得明明白白。
  李朝霜拆掉一个包裹。
  “啊,是在南桂城买的……”
  用来伪装身份的衣物,因为旅途比想象更短,几乎没能用上。
  “《大荒山水图》也留下了吗?我又没法用……”
  湘江千里春风,当真是从未见过的绝景。
  “卢姑娘那里买到的手杖、水晶眼镜、铁镐、勾爪……嘶,怎么把这些东西收起来着?”
  发现车厢里变得杂乱,李朝霜无奈地摸摸眼尾。
  “这双靴子没见过,难道在平京还添置了新物什?”
  他低头和自己脚上的鞋对比,必须承认,大小刚刚好。
  最后,李朝霜从座位的软垫下,抽出一枚灿灿尾羽。
  车厢里寂静了数个呼吸,便是他,也没想到阿晕会将这枚尾羽留下。
  虽然当初是送给自己了,可闹翻的现在还留在他身边,不会尴尬恼火么?
  李朝霜轻轻抚摸,尾羽如黄金璀璨艳丽,又有着黄金未曾拥有的柔软和温暖。
  “不能回头。”
  他突然劝说自己。
  无回剑,不能收回,不能回头。
  是义无反顾,绝不能反悔的一剑。
  “我……
  “我……”
  “停车!”
  “公子?”
  泉野山鬼一惊,马车停下,着急打开车门的李朝霜,直接从车上摔下来。
  “公子!”
  山鬼连忙要扶起他,但在她动作前,黑发青年扶着车辕,自己站了起来。
  “有一点事,你先回去吧。”
  他对山鬼道,同样没有解释。
  说完,李朝霜甩动手上长长尾羽,凭直觉选择了一个方向,钻入林中。
  ——只有四日的缘分,之后便忘了我这个骗子吧。
  ——不,我不服。
  “我分明是不择手段的人渣啊……”
  一次,哪怕一次,让他将那只鸟儿抓在手中。
  就算会死,就算只有短短四日,也得在小鸟儿心中,留下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印象才行!
 
 
第92章 伍日(一)
  东大封。
  归墟。
  星月照耀下,本是涨潮时刻,颜色深沉如墨的汪洋翻涌着,却好像有气无力一样。
  大司命赤足站在海面上,她方圆数百里的海面都凝结成冰,而起伏的冰川犹如重重叠叠的群山,形状狰狞可怕,作扑杀状,尖端点缀盛开梅花般点点鲜血,足以见得这一战的凶险。
  绿孔雀载着少司命,翩然落到她身后,荷衣蕙带的少女手提花篮,另一只手持长柄莲花,捏兰花指将莲花中的一团生气,渡入大司命体内。
  如果不看冰山上的血迹,完全瞧不出大司命有受过伤。生气渡入后她脸色也没有变化,反倒是少司命一口气接不上,突然咳嗽,无奈脱离了神降。
  少女灵台一阵阵发虚,却咬咬牙要再度神降。
  大司命凝视没有尽头的归墟片刻,虽然还警惕着,表情却稍稍柔和了些。
  “可以了,”她吩咐道,“瑟瑟,你去休息吧。”
  “母亲不离开,我也不会离开的。”李瑟瑟一边调整呼吸来平静心绪,一边道,“早晚我也会是大司命,既然有机会,不如从现在开始适应。”
  大司命瞥她一眼。
  “咒我早死吗?”
  大司命不会说这种话,话音落时,披漆黑纱氅,穿白纱长袴的女人,已经变回李朝露。
  她这句话对于儿女来说,是极严重的指控,好在语气中的调笑意味十分明显,才没让李瑟瑟紧张起来。
  “你想接任还早着呢,除了我本人外,不需要哪个孩子在这种年纪接任大司命。
  “好好去休息吧,对了,顺便喊你爹过来。”
  李瑟瑟鼓起腮帮子。
  自从舅舅醒来,少女深感想争取母亲关注的难度更高了,可这种小心思却不好和长辈说。
  她转身,用力一拍绿孔雀,带着几分怒气。
  绿孔雀才是带她长大的保姆,见此只是婉转叫了几声,俯下身好让李瑟瑟攀爬。
  便在此刻,一个声音由远至近。
  “刚才好像听到——”
  一道身影风驰电掣而过,留下短促的半句话。
  “——有人在喊我?”
  跑过的身影转回来,落到李氏母女身边。
  云雾般的卷发,青蓝眼眸和翻飞衣袍一起泛着明灭电光,不是云中君又是谁?
  “一天一夜,你这边可算结束了,虽然想这么说,但其实,”他摸了摸李瑟瑟的脑袋,“但其实更应该这么问——才一天一夜,水灾就退回归墟了?”
  “的确退去了,我亦十分诧异。”李朝露说。
  她看女儿用头顶蹭了蹭情人的手心,眼神不由也柔软下来,但语气尚严肃正经,“能感觉到,他突然变了想法,从放手一搏到保存实力。
  “想法改变不可能毫无缘由,大荒上又发生了什么?”
  云中君压低声音,将这一日内所发生事情讲述。
  “又是鬼域,”李朝露轻啧一声,“只能从内部打破,没进去的话施展什么手段都没用。若非这两次鬼域出现时阿兄都陷入其中,我们岂不是只能和邪神僵持。”
  “邪神也不能落成鬼域太久,他们的神域没法永远和阳世重合。”云中君提醒道,“过往记载中遇到这等状况,只用在外面守株待兔便可,其实不难对付。”
  “守株待兔的时候,不小心落进鬼域的人,都死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鬼域是邪神神域与阳世重合,若在别的地方,可能不难对付吧。
  但而今大荒是神鸟鸿鹄的领域,同三灾重合。大荒至今稳固没有被三灾吞噬,借类似构成的鬼域,便同样稳固。
  “九歌要是也有神域就好了。”李瑟瑟趴在绿孔雀背上感叹。
  “九歌神域就是大荒天地。”李朝露斩钉截铁道。
  “没错,万民皆在灵台中。”云中君笑着说,眺望空中银月。
  “不说这个,”李朝露转了话头,“那邪神解决后,阿兄,还有东皇,继续往不周去了?”
  “酒叔回来是这么说。”
  “不周山,到底有什么,”李朝露思忖,“能叫阿兄如此在意?”
  “神鸟的脊柱,便是出事,也该是最后出事。”云中君捏着下巴道,“不管三灾如何动作,应该都是从大荒的边境,就是三大封开始啊。”
  “是这样没错……”
  “别想了,累成这样,硬想是想不出的。我听到楼家姐妹要到了,月过天中,湘君和湘夫人来换防盯守,你和瑟瑟就好好休息一会儿。”
  李朝露忍不住叹气。
  她目光再度落向归墟。
  深不见底的大荒东极,月光与星光无法彻照的黑渊。
  在那下方,有谁情绪不断翻涌。
  是因为听到不周山而心情不佳?还是因为……
  听到了阿兄的名字,心生恐惧吗?
  ***
  蜀道剑阁。
  西大封,太白峰。
  谢峥嵘折好信件,对乘风太保道:“近况我已知晓。”
  银甲神将乘风太保闻言,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他的黑眼圈便是神降都抵消不了,站在狂风猎猎的太白峰顶,几乎要随着身后白披风一起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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