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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状态平稳我们再谈。”布莱克承诺道，灰眼睛镇静专注，“我不会逃走的，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都可以。”
第30章 30
斯内普曾长期完全依赖抑制剂对付生理周期，饱受不良反应困扰，包括发情期严重不规律，而且有几次差点因为腹痛在课堂上晕厥。后来他被勒令只能使用最低剂量的抑制剂，配合Alpha信息素制剂，适当调整发情期的时间。斯内普并不想（而且被麦格严厉警告）让贝茜承担自己身体崩溃的后果，他谨遵医嘱，这几年身体不再那么与他作对了，但独自度过发情期无论如何都不好受。
斯内普在他的巢穴里翻了个身，呼出一口气，试图看会儿报纸。他通常不会频繁使用那些带结的Alpha仿制道具，Omega的身体在高峰期会忽视疼痛和其他示警信号，放任欲望容易导致内部受伤，而且他不喜欢那种失去自控的挫败感。近十年间信息素制剂得到了极大改良，Omega们不必再毫无理智地发情，信息素水平较低的人甚至可以在热潮期正常工作，只要他们出门时用足掩盖剂。斯内普是没这份幸运，但他也倾向于在房间里做点有意义的事。
集中精神很困难，尤其是在前两版都是歌颂福吉功绩的愚蠢文章的情况下。斯内普将报纸丢到一边，找出圆珠笔和纸，开始给五年级学生假期后的第一次家庭作业出题。他更习惯用羽毛笔，但圆珠笔不需要时常蘸墨，免去了打翻墨水瓶的风险。刚写了几行，斯内普感到一阵紧缩抽搐的疼痛从小腹上升，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浊热，便将东西都丢进床头柜抽屉里，摸出一个干净的玩具。
他开始想象西里斯，这没什么好藏的，他闭上眼，假装是西里斯在这里，拥抱着他，在他体内，他甚至可以承认多年来一直如此。斯内普原就没有多少可供幻想的对象，自分化后他便对床笫之事心存戒惧，然后布莱克一无所知地闯进他住处、将他按在墙上，接着就是万圣夜和贝茜的降生，他既没有余暇也没有兴趣去约会。布莱克出狱后事情变得有些许不同：他还会想那个英俊的少年，信息素充满侵略性，动作强硬而粗鲁；但有时他也想虚弱、枯瘦的身躯，灰眼睛在深陷的眼窝里燃烧，他想象着安抚对方的颤抖，打开自己直至足以纳入。傲罗司的那个小小囚室内，布莱克的信息素像野火一样烧过他的感官，当时他就料到事情会发展至此。
斯内普轻轻发抖，道具上没有体温，他不喜欢那些温热的、可爱的东西，这件事不可耻，但也并不可爱。他从记忆里调出昨晚的拥抱，大脑封闭术能使得他能将记忆和念头隔离在意识之外，也能反其道而行之。西里斯的体温和有力的手臂，外袍上附着枯叶和雪水的气味，信息素像厚密的毛皮斗篷般包裹着他。他知道西里斯同样渴望已久，只是到昨天之前，他都不能确定对方是有意接受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人，还是仅仅受够了孤独，想拥有自己的幼崽和生下她的那个Omega。
现下答案已定，斯内普再回顾这几个月的忐忑和小心，自认期待的是前者，但如果西里斯对他承认是后者，也没什么不可接受的。后者更简单，他相信布莱克对贝茜负责的决心，这就能省去许多纠结。前者意味着更多，因此更不确定，斯内普尚且做不到心无芥蒂，否则不会看见波特家的男孩就忍不住怒火中烧；西里斯昨晚也说过，他保证不了任何事。他愿意等待，即便可能会无果而终，但他的确也正迫切地想得到一些更浅显的东西，像是布莱克的手，舌头，或者更好的，他的结。
斯内普哼哼着笑了，手上动作更快，好吧，他欲求不满了。一个显而易“嗅”想上他而且他也想上的Alpha老是在他屋子里转悠，他可能不该抱怨，但总得允许他有点反应。
小问题得到解决，热度渐渐下降，斯内普很想睡会儿，但他得先清理干净，喝下足够的水，最好吃点东西，否则等他被下一轮热潮蒸醒，情况会陷入混乱，接下来到两阶段热潮间宝贵的真正清醒的时段，他就只能抱着疼痛的脑袋（没准还有别的）后悔不已。常年如此，斯内普或者不怎么擅长对付孩子，但他还挺清楚该怎样照顾自己的。
第三和第六天最烦人，他完全没法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上，神志不清，因缺少Alpha陪伴而沮丧易怒，但愿没人需要看到他这副样子。第八天热潮基本退去，斯内普喝下最后一服信息素制剂，他的胃口还要再过几小时、信息素平衡后才能恢复，但往肚里填点儿东西能加快这一进程。
斯内普清掉房间里的气味，洗了个长长的澡，享受摆脱滞重情欲的轻松感。他的生理周期比许多Omega要长，三到四个月才会有一次热潮，但每次热潮的期间也比正常情况长一倍左右，算是有得有失。见到贝茜（和布莱克）的愿望逐渐迫切，事关照顾贝茜的安排，他和布莱克之间早不避讳谈及这个话题了，不过Alpha躲他的发情期还是像老鼠躲猫，结束后至少要再过三四天才会现身；但不出意外，想接回贝茜去一趟陋居即可，只要他忍得下莫莉的“体贴”。
双腿在下楼时还是有些酸软感，斯内普忽略这个，走向厨房。过去几天都用高热量速食果腹，他很想赶紧来点儿汤。这时黑影扑上阳台的窗户，一个可怕的瞬间斯内普还以为摄魂怪又来了，紧接着他意识到是只岛枭，这样大体型的猫头鹰只可能是用来运送食物的。
斯内普解下猫头鹰腿上巨大的纸袋，给了它数目令人满意的钱币。里边的东西还滚热，拆开保温和防止磕碰的包装，未及打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鲜香便钻进他的鼻子，稍微提起了点儿他的胃口。
放心吃吧。——西里斯·布莱克
盖子上的卡片是餐馆写的，但遣词造句绝对是布莱克的风格，包括这连锅端的汤。奈森是少数几家能令斯内普满意的餐馆之一，用料、口味和外卖包装都挑不出太大毛病，忙碌时他会订购菜肴作为补充。斯内普不仅微笑起来，取出碗和勺子，这份量都够他跟贝茜喝一天的了。
如果他和布莱克真的需要很长时间来进展到他希望的那步，那么发情期结束后的热汤也值得期待。
圣诞假期所剩无几，刚够斯内普简单准备新学期的课程，自然，布莱克到开学后才再次造访。他又有些心事重重，从避而不谈的态度来看，多半与某个波特有关，也许两个。波特是在学校过的圣诞，而且据说遵照布莱克的要求没出城堡一步，天知道他还能给自己招来什么麻烦。
幕后主使的身份和奇洛与之使取得联系的途径始终未能确定，除了保持监视暂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斯内普只得在第二场有波特参加的魁地奇赛中担任裁判，鉴于他并不愉快的与扫帚打交道的过往历史，斯内普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邓不利多是想看自己笑话。布莱克准不会错过教子的比赛，他记得多年前自己悲惨的飞行课表演上，那家伙是笑得最厉害的混蛋之一。幸而扫帚还算给面子，腾空时没有一头栽地上，而且开赛不到五分钟波特就抓住了金色飞贼。尽管格兰芬多获胜称不上好消息，斯内普还是很高兴能赶紧从这破玩意儿上下来。
工作日和往常一样过得飞快，忙碌的五天，周末稍作喘息，然后又是忙碌的五天。日复一日，斯内普常觉得时间感都停留在了理智层面，感官则对几个月过得如此之快难以置信。但这也意味着波特没再给自己招来什么大祸。从这个角度来说，今年赶紧了结也好，不出意外，奇洛最迟七月份就该彻底走人了。斯内普还从没这么希望过那个传说中针对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诅咒应验。
下一次发情期在复活节假期前半段，开学前布莱克在家留了几天，斯内普则基本可以认为猫头鹰送来的热汤将成为常例。贝茜换牙还挺顺利，新牙渐渐从缺口上长起来了，只是近期咽炎、心悸之类的小毛病有所增加，对去陋居做客的热情则高涨到了有点不正常的地步（莫莉居然有心替他保留在那里掉的乳牙）。暂时没什么证据表明她将制造什么大型惊吓，斯内普便再次按捺住了插手的冲动，毕竟她很久没这么活跃开心了。他不能永远把女儿藏在家里，迟早是要跟这个世界分享她的，这是布莱克促使他接受的另一件事。不过贝茜的常常缺席导致了另一个后果，就是他跟布莱克有了许多独处的机会。
这天斯内普提着牛奶走进屋内，见布莱克正把整张脸埋进装胡萝卜的袋子里，整个厨房乱七八糟，到处是被翻出来的剩菜、水果和香料。那男人抬头时满脸做梦般的表情，斯内普一时间还以为他真嗑药了。
“胡萝卜。”布莱克吐出这个词的时候仿佛它是初恋情人的名字，斯内普打了个寒颤，“美丽的胡萝卜，它回到了我身边。”
然后他把脸埋回袋子里，使劲儿呼吸，斯内普明白过来了。
“你的嗅觉恢复了？”
“时断时续的。”布莱克说着抛弃了胡萝卜，抓起旁边的瓶子，在斯内普来得及提醒那是胡椒之前猛吸了一大口，顿时打着喷嚏痛哭流涕。这不管在斯内普见过的可笑还是悲惨的画面里都能排上前五。
“很有戏剧性。”他评价道，把布莱克的脸推到水龙头底下，这样对方就看不到他笑得多厉害了，“不愧是你。”
“你是不知道。”过了好几分钟布莱克眼睛还是红兮兮的，不停地醒鼻子，但开心得甚至没回嘴，“就像我生命的拼图都合上了一块，老天爷啊，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买了什么全新品种的苹果……”
斯内普叹了口气，把餐巾纸塞到对方手里，他可以过会儿再命令布莱克收拾干净。
他正想找个空位放下牛奶，忽然间，厨房里只剩下龙头下哗哗的水声，Omega迟了一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斯内普站在原地，布莱克整个人朝他——包围过来，感觉上就是这样。他本能地想后退，但又不想那样做，几秒钟后，Alpha的长发毛茸茸地蹭在他的下巴和脖子上，鼻子抽动着。斯内普在家或短时间出门时不用掩盖剂，天晓得上一次布莱克迎接Omega信息素的冲击是什么时候，要是情况失控——他不会责怪布莱克，说真的，不会。
“你……”布莱克用一个上扬的尾音代替提问，从喉底低沉地咆哮了一声，不需要任何知识就能理解其中含义。
“好的。”他脱口道。
布莱克一顿，但没做什么别的，而是从他身上离开了。斯内普迷惑片刻，忽然发觉对方在忍笑。
“对不起，那个，”布莱克明显是使劲咬了自己口腔内侧一下，“其实我刚才是想邀请你今晚和我出去吃晚餐，但呃，你懂的，我有点不在状态。”
“你想邀请我，”斯内普语调平平地说，“去约会。”
“那什么，是啊。”布莱克整张脸都变成了粉红色，不安地揉了揉还在渗出泪水的眼睛，他这个样子真的很美味，“我想从这里开始比较合适……？”
“你特么是在玩我吧。”
“你干嘛老这样说话——”
斯内普把牛奶塞进布莱克手里，以便双手抓住Alpha的肩膀，将对方拖到自己嘴唇上来。谢天谢地，布莱克的蠢头蠢脑并没有体现在这件事上，立刻充分利用起了自己的嘴唇、牙齿、舌头和空余的那只手，让斯内普神经上窜起阵阵火花。他们空出一拍，让布莱克把牛奶放到满当当的流理台上，然后全情投入地继续。某一时刻斯内普发现自己坐到了洗手池边，布莱克站在他两腿中间，两只手都在他屁股上丝毫没闲着，而他根本无从分辨裤子的湿意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只要你想。”斯内普低声说，反手关掉水龙头，他的本能对后半句话哼哼唧唧地发出抱怨，“我们可以按你的节奏来，但你知道我的回答是‘好的’。”
“我想……我想慢一点。”布莱克几乎跟他一样不情愿，这令他好受了些许，“我想和上次不一样，不是匆匆忙忙的，像那些普通的——情侣那样，像正常人那样。互相了解，然后再……”
斯内普冲动地抬头迎上对方的嘴唇，这个吻很短，跟刚才的相比近乎纯洁。
“好的。”他回答，“什么都行。”
第31章 31
西里斯承认，邀请斯内普约会的时候他有点儿冲动。
当然不是他对约会这件事本身有什么问题（他想跳过约会这部分不算），但如果你要在午后才定下一场晚餐约会，而且是第一次约会，你会发现时间突然变得非常紧迫。万幸去哪儿的问题顺利得到解决，奈森同意给他俩留出个安静有隐私的好位置。
下一个问题是贝茜，他们约好晚饭后接她回家，但现在他们的晚餐很可能持续得比此前预计要久。现在通知陋居他和斯内普今晚要晚点儿去接贝茜，相当于告诉贝茜和所有红头发他们要干的事，尽管他们并没有打算今晚就干他们以为他们会干的事（大概吧）。要解释为什么十个月后不会有另一个小斯内普或者小麦格出生，西里斯光是想想这个就头大，不说尴尬的问题，两个有着九岁女儿的Alpha和Omega要从头开始进行纯洁的约会，听起来好像不太正常。
西里斯思索着，一手端盘子，一手拿叉子挑起中午剩的意大利面，让面条的一端垂进玻璃罐子里。四只侏儒蒲立刻跳到面条上，伸出舌头把它往嘴里拉，挨挨挤挤地形成了毛茸茸的一团。蓝色、绿色和黄色的三只挨在一起，红色的被挤到了它们上方，弹了一弹。这是他送给贝茜的复活节礼物，她敲开彩蛋后的尖叫是近期最愉快的回忆，要不是侏儒蒲对频繁旅行很容易产生不良反应，贝茜一定会每天带着它们去陋居。
“不错，格兰芬多独占鳌头。”西里斯哼哼，立刻听到一声轻笑。
斯内普站在厨房门口，眼神温暖。西里斯知道Omega对自己和可爱的东西近距离接触的场景没什么抵抗力，他或者大脚板常跟侏儒蒲玩，有一半时候是为了在斯内普努力假装自己没有被萌到的时候偷笑。
西里斯很是克制了一下，才没像只没教养的大型犬那样蹭到斯内普身上闻来闻去。又一个阻碍因素，他今天简直不可能集中精神，新恢复的感官导致他迫不及待地想去闻能够到的一切东西，包括手里这盘剩意大利面。要是他因为太沉迷斯内普的信息素把对方当场扑倒，对第一次约会来说可就事与愿违了。
“真好，你抓到我对着一堆傻兮兮的侏儒蒲自言自语了。”西里斯坏心眼地扯了扯意大利面，让那团侏儒蒲变成一串。
“没什么比他们分别以四学院命名更愚蠢的。”斯内普回答。
西里斯咧嘴一笑，又加了点儿面条。他可能还特地在绿色侏儒蒲里挑了只特别反应迟缓的，如果他们不每次都单独喂一点儿，斯莱特林没准会因为抢不到食物而饿死。
“我想最好还是提前把它们喂饱。”他说，忍不住把手指伸进去摸了摸，它们的确可爱极了，“可不能让贝茜发现我们让她的宝贝们挨饿，现在它们中的任一只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都比单个父亲要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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