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钟黍离看着几人侧面,以为自己没睡醒揉了揉眼:“那是不是韦师姐他们?”
几人顺着他话音扭头一看,果然有三位女子朝这边走来,池生点了点头意味不明道:“确实,竟不想又遇见了,当真缘分。”
想来韦玲儿几人也看到了他们,便直直地走来打了个照面。
他们在村子门口扎堆不太合适,便朝外走了一段距离,韦玲儿边走边问:“几位师弟怎么在此地?”
池生“哎”了一声:“猎妖,一路追寻至此。”
他话锋一转:“倒是韦师姐你们,怎么来这边了?也是来猎妖的吗?”
三人神色有点复杂,万桐见两位师姐不说话,只得面露尴尬小声地说:“我们本是在黔州爻山猎妖,后来梵净山突然散发出极重的恶念,我们便一路赶去,但是去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清理,想来应该是同门师兄师姐们赶在我们之前去了。”
苗沅衣看万桐说两句耳朵都红了,忙替她接下:“于是我们一路南下遇见有妖气之地便帮把手,刚好昨夜入了荆州境内便察觉此地有妖气异动,冒着大雨就来了,谁料这村民不让我们入村,我们只好等雨停了再来。”
她方才远远便看见几人身后有位陌生男子便心中疑惑,此时近距离看见长相更加憋不住话了:“你三人身后是何人?”
池生这才扭头看见岁星站在那里,他心道:“这畜|生这次怎么没有隐身?!”
他心里苦,脸上也不好看,蔫儿嗒嗒地小声嘀咕。
“哼。”阮晏知道他不敢与苗沅衣说,不然他那师姐定将他狠抽一顿。
池生撇了撇嘴,心里明镜似的,阮晏这是铁了心想让他挨训,估摸是为了让自己长教训,但是他这师姐下手是真的狠,若真叫她抽一顿,不皮开肉绽都是轻的。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道:“师姐,你们找到找到上山的法子没?”
苗沅衣是看着池生长大的,他什么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她冷哼:“你少转移话题。”
她双眸一转看着岁星,见那人站在一旁不动不主动说话也不理会几人,拧着眉问:“那人跟你有何关系?你如此躲闪作甚?”
岁星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女子,又看了眼泄了气的池生。
见众人气氛如此沉重,钟黍离秉承着好兄弟有难同当的理念,举了举手:“那个......苗师姐,这位是......我的灵使!”
池生眼睛一亮心道:“对啊,我这么怕作甚,这不是还有个命师派的弟子吗?真真是着急傻了,糊涂!”
“对!”他立马大声地推卸责任:“他的灵使!”
岁星:“......”
阮晏:“......”
苗沅衣不太相信:“既然是黍离的灵使,你刚才那副样子做什么?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哎,不敢不敢。”池生连连摆手,苦着脸道:“我瞧见师姐就会害怕啊,谁让师姐那么凶......那么厉害呢。”
“果真?”苗沅衣秀眉一挑:“那你便等回了宗派,我好好让你瞧瞧我得厉害。”
“......呃。”池生咳嗽一声:“师姐们可有寻到上山的法子?可有啊?”
韦玲儿点了点头:“乌山被整个乌村围绕,上山的路在村里里,但是两侧的山坡可以上山,只是会陡峭一些。”
这两侧山坡与其说是陡峭,不如说是根本无法攀爬,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又赶上昨夜下了雨,土壤湿滑不好上去。山壁高度有十米之高还有一个瀑布,轻功根本无法完全跃上去。
“为何不用传送阵?”池生纳闷。
“无法,我试过。”韦玲儿摇头:“此处诡异,不知为何传送阵无法传送至山顶。”
钟黍离奇道:“那确实很诡异啊!”
到底如何诡异也都要上了山才知道,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以上山,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从这里上去。
利用轻功艰难缓慢上山,这瀑布水流极大,又急又猛,水流经常溅出来打到几人身上。脚下的泥土一踩便湿软黏腻,好不狼狈,衣袍靴地都是泥土,连胸前都沾了些。
艰难地登上山顶,还没进入中心便被这极重的恶念与情形震惊。
此山称为“枯山”简直名副其实,这山中寸草不生,连树木都枯死,树枝扭曲的歪在树上,连杂草、枯草都没有,只有这些枯萎的树干。
且这山中恶念比当初梵净山行宫的恶念还要浓烈,完全没有可比性的浓烈。
怪不得此地植物无法生长,如此之重的恶念当然会阻碍这些植物的生长!
他们面色沉重地向周围探查了一番,此处不仅植物无法生长,连妖都没有见到,实在怪异。
“这山中恶念怎会如此之深?”阮晏皱着眉摸着旁边的树干,这树干枯老一点生命都没有,像是随时都会折断:“这么浓烈的恶念与妖气,宗派怎么一次都没来过此处查探?!”
“此处恐怕对外有封印。”苗沅衣摸着土壤沉重的道:“我们既无法传送来,就说明此处绝对有限制,当真古怪。”
“这么强的恶念,为何妖也没几只?”池生有些疑惑,他看着这周围的荒木从道:“难道此处连普通妖也无法生存?”
“此山太大,我们人多分开查探吧。”韦玲儿指着北面道:“我们几人去那边,到时候回到原地再会合。”
几人点了点头,与韦玲儿几人分头行动,他们去了南边一路向中心走,越往深处走恶念就越深。
突然几人感到有妖气异动,阮晏抽出机关翎扇警惕道:“有异动。”
“有很多,但是......”池生话音未落,突然一根枯藤朝他袭来,他立马伸手握住大喊:“娘的,竟然是藤妖!”
果然都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藤妖是宗派弟子们最讨厌的一种恶灵,它们无法幻化成形是依附树木墙壁生存的,实力虽然中规中矩,但是却难缠至极,斩不断杀不死,它们会无限分藤朝敌方不依不饶地攻击。它们唯一的弱点便是火,可以利用火把它们吓走。
21、乌山(二)
此处恶念重枯树多,极其适合它们攻击,恐怕有些棘手。
“靠!”钟黍离抖着怀里的符纸道:“这么多藤妖,符纸够烧它们吗??”
藤妖不给他们思索的时间,缠绕着枯树像几人伸出藤蔓,四周同时袭来十几条藤蔓,众人立马朝旁边闪躲去。
见地上没了人的气息,藤蔓转了个方向再次向几人袭击。这藤条有人手臂粗细,抽人强劲有力,将他们躲闪位置的地上抽了几个印子,卷起粘湿地泥。
这些藤攻击的又快又狠,几人根本找不到空隙回攻。
阮晏躲在一棵树后面只见这树突然颤动起来,他一抬头见藤妖攀附到了这颗树上藤蔓顺着树干朝他背后袭来,他低骂一句迅速躲掉了藤蔓的攻击,但藤蔓并不放过他,粗壮的藤在空中分成了六根细藤,直接将他包围住。
阮晏操纵翎扇将一圈的藤蔓都整齐的砍断,那些被砍断的藤枝掉在地上,藤蔓停顿了一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它在修复自己的藤枝长出新的来。
趁着停顿的间隙阮晏甩开藤蔓跑到另一边:“黍离,快引个火咒,这些东西烦死了。”
那边钟黍离被玉兔护在身后将符咒拍在朝他袭击的藤条身上,嘴中念了两句,符咒顿时燃气火苗,那藤蔓被火烧的直接缩了回去。他道:“别急别急,这些藤妖一直缠着我!”
池生与岁星离跑得离他们两人有些远,他们没有符纸也没有法器,两人一边躲闪着藤妖一边直接暴力的徒手与藤蔓相搏。
三根藤条同时朝池生袭去,岁星猛然冲过将用手将袭来藤条砍断,他也不甘示弱将朝岁星背后抽去的藤条紧紧用手抓着猛的一拉竟将那藤妖从攀附的树上扯了下来。
藤妖在地上反应迟钝,它圈起藤蔓被其他藤条拽起来重回了树上,池生喘着气道:“岁星,咱们得往黍离那边靠,他手里有符纸,藤妖不敢靠近。”
“你走。”岁星看着不停攻击的藤妖道:“我在后面。”
池生点了点头快速向钟黍离那边移动,藤妖见他要跑,直接从岁星身边穿过,直直的袭向他,岁星几步过去,扯住藤枝眼神狠戾,藤枝在他手中动弹不得可见此人力气极大。
他拽着一根藤条,周围的藤条全部向他袭来,他看了一眼周围和三人的距离,拉扯着藤向后跃了两步凑到三人身边,藤妖跟着他的步子朝他紧闭着攻击。
“符。”岁星轻吐一个字。
钟黍离立马念念有词的,半晌数十张符纸飞到半空,朝周围藤条飞去,随后金红的火焰将符纸燃尽,火团将藤蔓吓得全部缩了回去。
“我们得在这些藤妖再次袭击之前......”池生说到一半突然面色凝重沉声道:“有黑衣人与狼群的气息!”
“走!”阮晏见一直藤条又要朝几人袭来,忙抓着钟黍离道:“罗盘,快走。”
“哦哦......”钟黍离被抓着几步跳离开了藤条攻击范围,后面两人却被藤条留住,他着急道:“阿晏先让我回去......”
他话还没说完却发现腰间囊中符纸自己飘了出去,他惊讶地大喊:“我的符偷跑了!!”
那符从半空中一直飘,最后停在岁星的两指间,他面不改色的画了符咒将符纸拍在藤条上,火起。岁星看池生怔愣住,单手将人拦腰夹起跳离此地。
“......”钟黍离偷看了一眼几人,眨巴了下眼睛道:“你......你还能用我的符纸?!”
阮晏更是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但事态紧急他并没有立马追究这件事情。
“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先离开要紧。”岁星将胳膊下的人放到地上站稳。
这还不重要吗?池生在心里喊了一句。
又想到刚才被岁星用那种姿势夹起来,面上现在神色复杂,他甩了甩杂念道:“气息未减,就在附近,我们先找。”
绕着此山找了一圈都未找到踪迹,倒是遇见了查探完的韦玲儿几人。
“你们查探如何?”韦玲儿先汇报了她们的查探情况:“山中并未发现妖的踪迹,但是却时常能感受到妖气,西北方有一条下山的路,应该是直接通往底地下那村子的。”
“我们倒是遇见了藤妖。”阮晏皱着眉神色不快道。
韦玲儿:“此处如此,有藤妖也正常。”
“你们说西北的小路在何处?我们从哪里下山去村子里。”池生见韦玲儿旁边的苗沅衣在向梅花挂坠渡魂识,他眨了眨眼问:“苗师姐,你这是?”
苗沅衣将渡完魂识抬起头,哼道:“此处恶念太重,我传信号让门中派些弟子过来将山中恶念清理。”
“好好说便是,师姐你真凶,你这般将来谁敢要你做道侣?”池生“嘶”了一声。
苗沅衣白了她一眼:“用不着你操心,管好你自己便是。”
向宗派传信号分为三种
一则是向本门门派信物渡魂识,此乃最平常的信号。
二则是毁掉本门门派信物,此信号说明情况紧急。
三则是断灵脉,此信号鲜少有弟子使用,一旦出现必定遇见无法抵挡的重要情况,或是弟子危机已经受到生命危险。
灵脉是每位灵师宗派弟子正式拜入后会与门中产生关联的东西,存于身体内,可以利用魂识攻击灵脉将其与门中链接斩断。
这条山路宽而平滑,应该是之前村民特意开辟出来的一条路,路尽头处便是乌村。
四周的木屋将这个入口围绕住,这些屋子散得很开,朝那个角度搭盖的都有,看起来有乱又紧贴,村中还有牛棚羊圈,依稀能看见几个村民在外面游荡。
“奇了,这村中竟有黑衣人的气息,且比那山中还要浓烈!”池生惊疑。
韦玲儿疑惑:“什么黑衣人?”
池生将此行一路事情说与三位师姐听,那几人听完果然神色均是一变。
苗沅衣:“竟有如此怪事?!”
她皱着眉道:“那你们一路寻至此,也是找那诡异的黑衣人?”
池生点了点:“不错,不料遇见师姐们。”
“先探探此地。”岁星不咸不淡地打断他们交流:“一起,此地古怪,莫要分开。”
苗沅衣皱眉看了好几眼岁星冷声道:“既是灵使,不遇危险不必出现。”
“......”池生又忘了这茬,头一次这么想晕过去,他忙踩了一脚愣神的钟黍离眼神示意对方。
钟黍离惨叫一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忍着痛道:“我胆子小,必须要灵使时时刻刻陪伴。”
韦玲儿忍住骂他的冲动道:“为何不见你召玉兔出来?你不是最喜欢她吗,变得倒快。”
我确实最喜欢玉兔啊。
钟黍离有苦说不出,只能垮着脸生硬道:“玉兔毕竟是女子,给不了我想要的安全感,只有岁星这样的男子才可以让我安心。”
众人:“......”
苗沅衣是个不依不饶地主,连池生都经常招架不住她,这会根本没打算放过钟黍离,紧紧逼问,直逼的钟黍离痛苦的向两人求助。
池生嘴角一抽赶忙打断了她师姐的恶趣味:“人家的灵使爱怎么召就怎么召,师姐你少操点心吧。”
苗沅衣不冷不热道:“我自是关心黍离才会多问两句。”
“谢谢师姐......”钟黍离抽噎道,不像是在道谢倒像是在求饶。
阮晏看了眼岁星,意味深长道:“还是先查探村子吧。”
池生这会不敢与岁星靠近,两人保持了有好的距离,他跟在苗沅衣身后乖得不行,说什么听什么,魂却早就飞出去了。
岁星可操纵法器,还可操纵罗盘和符咒,若说他一点都不怀疑自然是不可能的。他虽觉得可疑,但血契平静的反常,他便觉得无甚大事。心道:“若真是我运气好,捡了个厉害的,不也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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