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如何?”韦玲儿脸色不太好,厉声道:“我们都被困于此处,洞穴设有禁止也不会有人会从外破阵救我们。”
苗沅衣皱着眉问:“此人到底什么来头,竟会我灵师宗派的道学,难道?!”
她说了一半停了下来,思索着什么,其他人都专注于用魂识保持清醒,并没有人听清她这句话。
众人也抵挡不住了,最终都放弃了抵抗陷入了心魔之中。他们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闭着眼睛神情痛苦。
岁星一直靠着池生坐着,他神色淡淡的,好像不是被困在阵里而是在酒楼一般淡定。
旁边的人并没有运作魂识保持清醒,他面容痛苦地扒着岁星地肩膀小声说些什么。
他说:“我不要自己一个人...”
23、心魔(一)
原之国的主城——京都,是这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无论节日还是平时都俨然一副热闹的景象,应御上要求每逢佳节要燃万盏灯笼照亮城中的每一处角落。
今日是除夕夜,城中果然万家灯火,处处挂满红灯笼。离宫中正门的那六处街道人山人海,他们手中都提着一盏灯,王孙贵胄驾着豪华地马车奔向城门打开的宫门,悠扬的乐曲四处回荡。
每年除夕夜那天,御上都会大开宫门邀城中百姓一同观赏隆重盛大的“除夕逐傩”仪式,是京都盛大景观之一。
天空在烟花炸开时飘起了雪花,而在这热闹繁华灯火阑珊之地,有一个孩童在巷子的角落抱着膝盖哆哆嗦嗦的哭着。
他穿得单薄,雪飘下来落在身上,冷的他忍不住缩了缩脚赤\裸的脚。
安静暗巷中突然响起脚步声,孩童害怕得连眼泪都忘记擦,他将自己缩得更小了,他从借着光看见那人的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害怕得哭出了声音。
他的声音让那人停住了脚步,在原地走了两步后蹲到他的面前。孩童看清了这人的样貌是个温和的中年男人。
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怔愣,放柔了声音问。“孩子,你怎么自己在这里?”
孩童抬起头看着他,泪眼朦胧地摇头不说话,实在是太冷了,他牙齿控制不住的打颤,发出“磕磕”的响声。
男人将那孩童抱了起来,温暖登时传遍了身上,他下意识向那人脖颈处缩了缩。那人被他头发蹭得发痒,笑了笑道:“你这孩子...今日是除夕夜,可是人多与父母走散了?”
提及此处,孩童又哭了起来,温热的眼泪流在那人身上。男人见状有些心疼,他将手放在孩童背上安抚的上下抚:“莫非是被丢弃了?”
孩童瑟瑟发抖着不说话,他叹气地看着这窄小的暗巷,心中不忍:“此处雪大,我带你走吧。”
孩童根本听不清那人说得什么,只能听见模糊的声音。他头晕眼花无力挣扎,趴在男人身上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咳咳......”孩童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紧张得起来缩到了床脚,警惕地看着床边的人。
“莫怕,孩子。”那人笑着对他招手:“你烧了三天,过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好点。”
“你......你是谁?”孩童声音颤抖的说。
“我叫谢景流,你不必担心,此处是安全的地方。”谢景流把那孩童强行抓过来按着他的脑门道:“烧退了,在休息休息,饿了的话可以喊人给你拿点吃的。”
听到吃的,孩童的肚子立马“咕”的想了一声,他不太好意思地看着谢景流没说话。
“哎,你等等。”谢景流几步离开了房中。
孩童见人走了,顿了片刻手脚并用的爬出来看,这个房间虽然陈设简单朴素但却清雅安静,屋内还有阵阵的香气。
这香气闻起来很舒服,孩童没闻过,用力吸了吸鼻子。
吱呀——
门被推开,孩童忙躲回床角,他看见谢景流端着一盘吃食朝自己走来,他咽了咽口水警惕地看着那人,脚趾过于用力,把褥子抓出了几条褶皱。
谢景流坐到床边,端着吃的冲他招手:“过来吃些东西。”
孩童犹豫地看着吃的,食物的味道太香了,没过片刻他便凑过去开始狼吞虎咽,他许久没吃过东西了,饿极了。
“慢点吃,慢点吃,饿坏了吧?”谢景流顺着孩子的背部温声道。
那一盘子的食物都被孩童吃了干净,他吃完后才觉得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奶声奶气地说:“谢谢、谢谢。”
“你几岁?”谢景流擦了擦他的嘴角心疼:“叫什么?”
孩童吃了东西,又见这人并无恶意,也不再那么警惕了,他摇了摇头道:“叫......池生......”
谢景流叹了口气:“瞧你样子应当也就四五岁,以后你就在这呆着吧,这里同你一般大的孩童也多,你可跟他们一起玩耍。”
池生听到可以留下眼睛一亮,随后又犹豫地看着那人。
谢景流轻笑:“乖孩子,别害怕,这里的人都很好。”
池生眼眶一热:“伯伯......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谢景流听见那个称呼一愣,随后调笑道:“你如今没有亲人,不如跟着我,以后我便是你爹,教你养你可好?”
池生也愣了,似乎没想到能再有亲人,呆呆地说:“你要做我爹吗?”
谢景流道:“可以吗?”
池生猛地点了几下头:“爹!”
谢景流哈哈笑了出来:“哎,乖池儿。”
池生兴奋地抱着谢景流蹭了两下,活像个粘人的小狗。
“好了,池儿,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去见见其他弟子。”谢景流心软得一塌糊涂,让他躺好盖了被子哄他睡觉。
池生眼巴巴地看着他:“爹,你要走吗?”
谢景流道:“不走,爹在这儿陪着你。”
安神香伴着后背手心的热度,没一会池生陷入了睡梦中。
翌日,池生起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谢景流,他紧张的光着脚下床找了一圈,门“吱呀——”的被推开,他警惕的躲在桌子底下。
他看见来人穿着,便从桌底蹿出去小声叫道:“爹......”
喊完他便愣住了,来人是个清秀温和的少年,他顿时手足无措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男孩朝他走过来几步,蹲下身说:“你是阿池吧?我是褚玉,你叫我师兄便好,师父今晨去大殿办事了,让我来瞧瞧你。”
“师兄?”池生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是啊。”褚玉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有事情也可以找师兄,师父不在的时候师兄会照顾你的。”
褚玉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嗅了嗅道:“师兄,你身上好香。”
说完他肚子便“咕咕”响了一声,他尴尬地看了一眼褚玉。
褚玉笑了笑:“看了阿池是饿了,师兄带你去吃些东西吧。”
“......嗯。”池生有些不好意思。
褚玉牵着他从屋子里走出,他瞧见外面景色顿时“哇”了一声。
昨夜下了雪,屋外的植物上都覆盖了一层雪,松柏与桃树的枝叶混在一起,苍翠中带了点点桃红,右手边的小池中矗立着几朵荷花,里面还有鱼群游过。
他好奇道:“师兄,为何下雪这些植物却没有枯萎?”
“清泉山是仙山,这里的植物四季都如同春天一般。”褚玉见他没有穿靴子,将人抱起来道:“清泉山可以说是四季如春,这里除了会下雨下雪,其他都如春天一般。”
“好美。”
清泉山是原之国最大的仙山,也是灵师宗派所在之地,分为四山。
出进山门入的便是清泉山之门,此处青山含翠,大殿宏伟,中央区域有三座神坛,大殿的顶层的钟塔盘旋着两只凤凰,伴随着钟响长鸣环绕。
围绕着清泉山周围的便清雅山、清松山、清丘山,三山与主山以桥连接,桥下是清澈溪流,里面还时而有鲤鱼跃起。
峰顶与殿宇云气缭绕,祥龙瑞鹤尽在云层之中若隐若现,一眼望去云雾茫茫无边无际,如同仙境般。
褚玉将他带到一间屋子,这屋内装潢与谢景流的差不多,但是这间少了些许雅致多了几分清冷。
他探头瞧见屋内桌子上摆满了菜,那里还坐着一位和少女。
少女见到来人有些惊讶道:“师兄你从哪儿捡了个孩子回来?”
“这是阿池,以后是咱们的师弟。”褚玉走过去拉开一个椅子,将池生好好放在上面道:“阿池,这是你师姐苗沅衣,脾气不太好,但是人很好,以后也可以找她。”
“师兄!”苗沅衣不快的努了努嘴:“我才不要照顾小屁孩呢。”
这位师姐脾气果然不太好,池生有些害怕得揪着褚玉的衣摆道:“师兄......”
“你不必害怕她。”褚玉给池生盛了点饭菜道:“吃吧。”
苗沅衣也盛了碗饭边吃边问:“你还没说这是从哪儿捡来的孩子。”
“师父从京都带回来的。”褚玉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道:“以后这便是师父之子,不可对师弟也蛮横无理。”
“知道知道。”少女不耐烦地扒着烦,她含糊道:“那这小子以后也要入魂师派吗?”
“不知。”褚玉给池生夹了点菜道:“阿池,你可要入灵师宗派?”
“那是什么?”池生吃得满嘴油光。
他呆呆的样子让苗沅衣“噗嗤”笑了出来,瞧他的眼睛都放光了。苗沅衣一脸开心道:“这小屁孩长得还挺可爱,呆呆得真好玩,师兄以后我照顾他吧!”
“......”这个师姐真的好可怕,池生顿时瘪嘴要哭。
褚玉一脸无奈:“师妹,他又不是玩具,不可胡闹!”
他扭头回答池生的话:“你还小,再过两年到了年纪如若感兴趣,可以去同那些小弟子去清泉学堂中听听夫子讲课。”
池生似懂非懂地点头:“哦...”
苗沅衣道:“师兄,难得还有你讲不出来的事情。”
“毕竟他还是孩童。”褚玉嘴角噙着笑无奈道:“我也无法与他讲太深奥的东西。”
随着年龄的增长与环境的熏陶,池生对宗派的事情开始有了兴趣,他抓到谢景流有空兴冲冲地跑过去:“爹,我是不是可以跟那些小弟子一起去学堂听夫子讲课了?”
“你若喜欢当然可以去。”谢景流将池生拉到身前比划了一下道:“池儿长高了,这几年看来没有挑食。”
“那我何时可以去?”
“明日便去吧。”
24、心魔(二)
清泉山书院位于清泉山最高的一座山峰上,像是隐与云层之间一般,抬头便能够到云层。
此处依水而建,占地面积极广,从山口通到大殿的走廊上隔几步便挂着一幅字画,每过一个拐角便会有一个凉亭。
上了山顶便能看见清澈的池水在石板下,清澈透亮连人影都能照出来。
入了正殿便是弟子们听课的地方,池生看着那少说上百张的木桌有些局促,他来得早此时并没有多少人在,他纠结片刻挑了一个居中的位置坐下。
不多时便成群结队了来了许多孩子,有男有女,皆与他一般大,他有些紧张的握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不敢抬头。
“哎?他是谁啊?”一位弟子惊呼出声。
其他的弟子顺着说话声音的目光看过去。
池生顿时感觉到背后滚烫炽热,额头流下了一滴汗,他心想:“这群弟子是在看我吗?”
“没见过啊,看穿着是魂师派新来的小弟子吗?”
“哎!我知道了”
“你当然得知道啊,这可是你们同门的师弟了吧,怎么把人家自己放在哪儿?”
“就是,你们魂派也太不讲义气了。”
“不是!”那声音压低了道:“这小子是我们掌权从外面捡回来的乞丐!”
“还有此事?!”另一人惊讶的拔高了声音。
“可不是嘛。”那声音嗤笑一声:“谁愿意跟乞丐一起玩啊,也就褚师兄和苗师姐照看他,哈哈哈。”
周围的声音因为那人的嗤笑后越来越高涨,他们从一开始的漠不关心变成了冷嘲热讽,池生心中委屈却又不敢抬起头,只能越埋越深。
直到夫子的到来,学堂里才安静下来,他松了一口气这才敢慢慢将身板挺直,认真地听着夫子讲课。
“喂,你坐这么直,挡着我视线了。”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池生立马僵了一下,将身子垮了下去,他小声道:“那我低一点。”
第一天去学堂的体验让池生感到很难受,回到房中便开始止不住地抽噎。
为何这群人都如此看不起他?又为何要这么排挤他?
他不敢把这些事情告诉师兄师姐,更不敢告诉爹,便自己默默承受着。
如此坚持了半月有余,池生也逐渐习惯了那些人的说辞,便不再往心里去,他在课堂上认真听学,下了学也依然刻苦。
“池儿,你可想如爹一般厉害?”谢景流看着在书桌上奋笔疾书的池生问:“今日廉夫子教的那些东西,你听懂了吗?”
池生猛地抬起头,他放下笔兴奋道:“爹,我也可以像夫子所说那般猎妖吗?”
“如今你也有八岁了,自然可以跟着众弟子一起修习。”谢景流满脸慈爱,眼中闪着光:“你是个好苗子,好骨骼,是学此道的奇才,池儿你可知道这有多难得?”
“爹,我要学!”池生不懂谢景流说的,只觉身体里热血沸腾,他想要变厉害,让那些弟子不再敢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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