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影从鼻腔发出一个音,懒得理他,反而对岁星关切道:“主人,用不用我背你?你身子应该很虚弱吧!”
岁星:“....不必。”
池生凑过去道:“霜影,他不需要,我需要,我身子虚弱。”
霜影皱眉道:“我与你非亲非故。”
“放屁!”池生怒道:“你主人是我灵使,你要是他的灵使,四舍五入便也是我的灵使。总结,我是你主人!”
霜影:“......”
岁星:“....传送吧。”
“好好好,祖宗,你最好了。”池生忙笑的眼睛弯弯。
他心里偷着笑,岁星这人虽然冷淡但是似乎吃软不吃硬,耍赖撒泼这种事他根本无法抵抗,几下就要乖乖听话了,以软克刚简直屡试不爽。只怪他发现得太晚了从前才会让自己屡屡受气。
他这人生最大的本事,便是耍赖撒泼撒娇卖乖第一名,连苗沅衣那样的火爆脾气都让他哄得服服帖帖的。他也不觉羞耻,人生在世各凭本事,旁人想学还学不到精髓呢。
蕲州虽地小,但距离梁州还是有些距离的,池生魂识低微只启过一次传送阵便不能再用了。
路途对池生来说只要是出了家门口都算遥远,他脚下虽不慢,但是嘴上也没闲着,没话找话地和两人聊着,岁星不理他,他便开始烦霜影。
“霜影,你和你主人怎么结契的?”
“不理我?没关系,那你曾是你主人的法器然后化形了吗?”
“好吧,你为何这么喜欢板着个脸?难道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可你不如你主人生的俊美,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倒不如同我学学,我现在也算你半个主人了。”
“霜影,你的名字是你主人取得吗?你主人做灵使之前叫什么啊?好听吗?是不是与他长相符合,一样冷冷淡淡的?”
“哦!莫非真的姓冷?你主人就你一个灵使吗?那是不是很寂寞啊...唔”
嘴巴又被手给捂上了,池生纳闷了,为何这人如此喜欢捂人嘴巴?
自己不爱说话就罢了,为何还管起别人来了,管得真宽。他心中虽然如此想,但是高兴却大过于恼火,连他自己都未留意。
池生弯了弯眼睛扫着那人脸庞,从额头、眼睛、鼻子、嘴巴到下颚线。
他将那人手扒拉下去道:“岁星,你可不可以不要总堵我的嘴?若真要堵,用别的也行啊。”
“那用何?”
用嘴。
脑海里冒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池生连路都忘记走了,怔愣在原地。
无耻啊池生!你在想什么???你你你...
你疯了,你竟然对你的灵使,一位男子,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为何停下?”
“啊...无事。”
池生忙跟上两个,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
他看了一眼那人挺拔的背影,衣袍整洁无痕,从头到尾都熨熨贴贴的,竟让他看得有些着迷。
岁星向来不爱搭理自己,从来都是自己粘着烦他闹他,兴许是因为这人太过冷淡,所以自己才会得寸进尺地想要让他出糗。
若不是的话,那又应该是何种原因呢?
莫非真是断袖之情,可他从未对男子...不,他从未对谁有过感情,并不知道是何感觉。
他拍打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这两天自己太奇怪了,这种多愁善感胡思乱想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他。
进入梁州境内,池生便感知到了妖气异动,这两天他因为脑子里的破事没怎么和岁星说话,难得一路沉默。
池生惊讶:“在明佛山,怎么可能?!”
“确定无误?”岁星也有些疑惑。
明佛山是哨点所在地,也就是灵师宗派的地方,妖为何可以进出不被察觉?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惊疑,快速进了山探查,妖气源头在山底瀑布溪流的深林处,那溪流清澈得能看见底下水草与石子,深林地上都是石块与草丛。潺潺的水声伴着花香,让人五感都活了起来。
“这么美好的地方,竟然是来猎妖的。”池生心中觉得可惜。
岁星环顾一周道:“离得很近。”
“似乎在一处房子里。”池生皱着眉,他的感知可以感知具体位置,在深山中却无法具体,因山已是具体位置。
“东北。”
踏着草丛几人加紧脚步向罗盘所指方向移动,这山中动物很多,随处可见。沿着溪边一直走,快要走到尽头时看见了间简陋的木屋在溪旁。
那木屋在一片草地上十分突兀,看起来也就足够遮风避雨。池生几人放缓脚步靠近木屋,听见里面有交谈声,岁星抬脚暴力的将门踹开。
池生心中啧啧两声,分明是如此粗鲁的动作,岁星做起来却只会让人产生力量美的感觉。
门内褚玉被绑在椅子上,曲来坐在只够单人睡的竹床上,看见来人惊讶的挑了挑眉道:“我真是小瞧你们了,竟然能找到这里。”
池生看了眼褚玉,沉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曲来越过他,看着岁星的眼中有些赞赏:“是你吧,一定是你找到我的吧?”
池生嫌恶的瞪他:“你别用这么恶心的语气说话行不行?”
曲来瞥了一眼褚玉紧闭的眼睛,哈哈笑道:“他都不嫌恶心,你嫌什么?”
“曲来.....”褚玉声音虚弱:“你为何非要如此...?”
曲来一脸暴躁地将褚玉连人带椅子踢到地上:“听见恶心两个字你就活了,这几日你不吃不喝,不说话的是跟我装什么?你是不是想死?哼。”
池生在两人身上扫了两眼道:“你与师兄有何仇?当初师兄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羞辱他?”
“他当初如何羞辱我。”曲来用剑划开绑着褚玉的绳子,将他提起来道:“我就叫他也尝尝此种滋味。”
池生忍不住怒了:“我师兄为人我最清楚,怎可能羞辱你?”
“那你倒是问问你的好师兄。”曲来听手中人吃痛的嘶了一声,眸色一沉,放缓了声音:“我为何变成如今这幅样子,也是拜你的好师兄所、赐。”
“曲来。”褚玉神色哀痛的摇头:“无论你信与不信,你说的那些,我从未干过。”
“那又如何。”曲来神情不变,将他扔到木墙上,撞得他狼狈的趴在地上神色痛苦。
池生心疼地想要靠过去,却被曲来震出去,岁星拔剑来挡,这屋子毕竟是木头做了,没撑两人几招便“轰”的塌下。
那一瞬间岁星将褚玉与池生带起来退到溪旁,没有受到波及。曲来眉头一皱道:“把他还我。”
岁星:“你的?”
曲来朝这边走来,语气沉沉,蕴含着怒意:“我很喜欢你,但是他你不能带走。”
岁星看了被池生抱着脸色苍白的褚玉,意味深长道:“阁下的喜欢,倒是让人毛骨悚然。”
“你真是太对我的胃口了。”曲来提剑冲向岁星。
两人缠斗片刻,褚玉突然撑起身子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有话说,岁星见人分神,脚下一转将褚玉搂在怀中,剑抵着他的脖子。
这一场面让在场三人都怔愣住了,池生想说话却被曲来抢了先,只见那人摸着剑柄道:“你......”
岁星神色一凛,挥剑要抹怀中人的脖子。
“岁星!”
“等等!”
51、围剿(五)
池生与曲来一同开口,后者眼神疑惑的问:“你不是那小子的灵使吗?你想用此法威胁我?你以为可以威胁我?”
岁星冷冷道:“我谁的灵使也不是,这两人与我毫无关系,且非亲非故,我既杀不了你,便只好杀一个是一个。”
池生愣了半天,难过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他的情绪占据了大脑让他忘却了血契关联无法背叛的事情。他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岁星却连头都没回。
“你什么目的?”曲来打量着他似乎在找他撒谎的痕迹。
岁星:“这人对你很重要?你既要杀他,不如我帮你。”
“你帮我?”曲来沉声道:“我的事情可以自己解决。”
岁星:“你太过优柔寡断,如此之人无法成大事。”
曲来顿时怒了:“不成大事又如何?!”
岁星的剑在褚玉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曲来有些慌张道:“我不用你帮,你到底什么来头?”
岁星:“我可以帮你解决烦恼,你不是恨他吗?你下不去手,我来。”
曲来皱眉:“我恨他?不.....”
岁星:“你不恨他,为何要百般羞辱他?不如我们联手,你想做的,我都可以帮你办到。”
曲来摇头:“不,不。”
岁星抵着褚玉向曲来靠近,直走到他眼前指着褚玉的胸口道:“你用剑,从这里穿透,他便可以永远听话了。”
曲来看着褚玉痛苦的神色,握着剑的手开始发抖,他咬牙道:“你他妈为什么不挣扎?他要杀了你,你就这么想死?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褚玉这才睁眼开,嘴唇颤抖道:“阿来......当初我没有解释清楚,让你误会了,我很自责,这么多年一直在自责中度过。”
曲来一愣,摇着头道:“你少虚情假意,你会自责?哈哈哈...你自责?”
岁星神色一冷:“没用的言论。”
他剑光一闪,褚玉登时闭上了眼,池生不敢置信的朝那边扑了过去,他被石头绊倒跌在地上看见石头上滴答的血液,脑子翁的一声,猛地站起来冲过去。
只见曲来被剑削掉了半只手臂,断臂在褚玉肩膀上,血液顺着他的衣袍持续的滴落在地,将那一片草丛染成了血红。
岁星一把推开愣住的褚玉,那只断臂随着那人摔倒掉落在地。岁星趁曲来没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一剑刺到他的胸口。
曲来不敢置信的在几人身上看了一圈,低喃道:“你们配合起来骗我?好啊...咳咳咳...褚玉。”
他苍白的脸,嘴角流出一丝血,撑着剑半跪在地上嘶吼:“褚玉,你骗我!你又骗我!你帮着他们几个骗我!你就这么恨我?是不是!”
褚玉没解释,他捡起那断臂:“曲来,我从未恨过你....”
“你不恨我?”曲来喃喃的两句,又怒吼道:“你为什么不恨我?你凭什么不恨我?”
“......”
池生的心情一会上一会下的,现在仍有心悸,他看了两眼淡定的岁星,又看了两眼狂怒的曲来。
从看见岁星捅曲来他就明白了,岁星是看出来了褚玉是曲来的弱点,既不能击倒,便只能使一些小伎俩了。
但是这畜|生竟然不与自己商量独自行动,简直岂有此理!
他这会活过来了,嘴闭不上又开始犯:“到底要不要恨你啊?”
“你他妈少管!”曲来又扭头看着褚玉,还往那边挪动了几步,依然不依不饶的问:“你为什么不恨我啊,你怎么可以不恨我,你恨我吧,你恨我。”
褚玉也有些无措,依然坚持道:“我并不曾恨过你。”
曲来颓废的塌下肩,剑也扔到了旁边,他像是中了魔咒一般:“你不恨我...哈哈哈哈哈,你竟不恨我...?我偷走你管辖密室中的禁术书与噬魂剑,我绑你辱你,你竟不恨我??”
池生忍不住了:“你是不是有毛病,不恨你还不行?”
曲来像发了疯一般大吼:“他不爱我,我当然要他恨我了,可是他现在也不恨我。我要如何?!不爱我!也不恨我!那我所做一切为了什么??”
岁星:“......”
池生:“......”
褚玉:“........”
池生听的反应了半天,才干笑两声道:“你别激动,你说的那个爱,是我理解的那个爱吗?”
曲来不快道:“你理解的是什么爱?”
池生斜了一眼身边的岁星,挺直了身体正色道:“自然是兄弟之情、亲情,相亲相爱。”
曲来木着脸说:“我说的是情爱的爱,要与我入洞房的那种爱。”
“......”池生噎了一下,之前种种突然都浮现在了脑海中,他恼羞道:“你...你...你们都是男子。”
曲来一副看傻子的样子:“古往今来皆有断袖之癖,这又有何?”
池生感觉脸都开始发烫了,忍不住又问:“你如何知道你就是爱他,而不是把他当做亲人朋友呢?”
曲来坦然道:“自然是因为我对他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
轰的一声,池生脑子顿时炸的一团乱,他品着这几个字艰难的又开口道:“你竟然对我师兄有非分之想??你这混账东西!”
曲来哈哈道:“我又没对他如何,只是想想不碍着谁吧,连着也要管?”
褚玉打断道:“莫要呈口舌之快。”
曲来沉默片刻又问:“你说你不恨我,那你为何不爱我?”
褚玉拧眉:“自然是因为我把你当弟弟。”
“弟弟...”曲来嗤笑:“我从不想做你的弟弟,我想做你、夫、君。”
褚玉气恼道:“住口,这么多年你竟还未改,你!不知羞耻...”
岁星确认曲来没有再反击的能力才收起剑走到池生身边,见那人魂不守舍以为是刚才的事情刺激了他道:“未先与你沟通,可是吓到了?”
池生现在一听他声音就慌,心道:“是啊,看见你都害怕,还有点腿软。”
腿极其配合的软了一下,岁星连忙将人楼起来,手搭在他的腰上十分灼热,他忙将人推开,耳尖通红,此地无银三百两道:“好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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