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自己也成熟了很多啊。
事关秦思远,邵雪阳缠着顾子航跟他说两人之前的事,那人拗不过他,只能挑挑拣拣说了一些。
“混蛋!”
他低声骂了一句,秦思远转头,眼神询问:怎么了?
邵雪阳慌忙藏起手机,搪塞道:“还不是我大哥,又在威胁我。”
莫名背锅的邵峰打了个喷嚏,嘀咕:“有人在骂我?”
趁秦思远还在思考的时间,他立马转移话题:“哦对了,你还没说明天去哪儿吃饭呢?”
“你定。”
“行。”他也不敢再多问,怕把自己“打小报告”这事暴露了。
他没告诉顾子航他们和陈茗约了明天吃饭的事,不然那家伙是真的拦不住了。
陈茗睁眼到天亮,那些本以为被他遗忘的记忆又鲜活了起来,在他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放电影似的过。
那个男孩低着头,问他:“你把我当什么?”
他说:“男朋友。”
然后那个男孩抬起了头,满脸泪痕,质问他:“那你为什么改我的高考志愿!?为什么要抛弃我!?”
“对不起,小远,我。。。。。。”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解释什么,直到那个男孩消失,他都没能给出一个答案。
早晨,他头疼欲裂地爬起来,不仅胡子拉碴,而且眼里满满的血丝。
他叹了口气,想着,习惯了。
然后顶着昏沉的脑袋洗漱,再随便抓个发型。
推了今天一天的工作,这一周恐怕都不能在家睡觉了。
昨晚邵雪阳把地址发给了他,在京大附近,离他的公寓挺远的,所以他才起得稍早了些。
那个男子,总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他确实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这号人,但直觉告诉自己,不去把握这个机会的话,他会后悔一辈子。
他不敢奢望那人是秦思远,希望多大失望就多大,他发誓要藏好自己的心思。
相较于他,秦思远休息得就很好了,至少没有黑眼圈。
第二天天不亮他就坐了起来,也没有其他动作,就坐在床上发呆,要是邵雪阳这会儿醒了,能被吓个半死。
天渐渐放亮,这座城市的人渐渐苏醒,或情愿或不情愿,都要面对新的一天。
这时候秦思远才有了动作,他打开手机,把屏保换掉,把那两个少年的合照藏起来。
但是他又舍不得,呆愣地看了相册好一会儿,然后找出p图软件,把那两个少年p在左上角,不注意看的话只会以为是大头贴。
“雪阳,雪阳,”他放下手机,去摇醒对面床上的人,“起来了,天亮了。”
“啊?”邵雪阳迷迷糊糊的揉了下眼睛,咕哝道,“几点了?”
也不等秦思远回答,他在枕头底下摸索一阵,抽出一个闹钟。
看到上面的时间,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远啊,现在才六点。”
秦思远轻轻地“哦”了一声,退回床上。
邵雪阳把闹钟塞回去,打算接着睡。
“雪阳,他是九点到吗?”
“。。。。。。是。”
“雪阳,我们什么时候去不会迟到?”
“。。。。。。还早。”
“雪阳。。。。。。”
“啊!”邵雪阳的睡意全被他念没了,他烦躁地坐起来,“你是我祖宗行了吧。”
秦思远缩回床上,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烦你了。”
一看他这副可怜样,任谁有再大的火气都该消了。
邵雪阳也不例外,他甚至都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凶了。
24、被迫“相亲”
“诶,那个,没事,”他边说边下床,“反正我都醒了,去吃早饭吧。”
他怎么觉得远远这个样子像是要去会情郎?
吃完早饭出了校门,秦思远的步子立马慢了下来,龟速移动中,邵雪阳眼睛直抽抽:“远远,你走这么慢做什么?”
秦思远闻言停下脚步,随便指了个方向,说:“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九点过去。”
“哈?不是?”
邵雪阳一脑门的问号,可碰到秦思远的目光,他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巴,把疑惑吞回肚子里。
陈茗早早到了,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有些恍惚。
他坐下一会儿之后,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坐到了他对面,开口就是:“帅哥你是来相亲的吗?”
没给他反对的机会,女子接着说:“你就是我今天的相亲对象啦。”
这几年陈茗没少遇见这样的情况,也知道怎么处理,单纯地不理她就好。
于是秦思远压抑着内心来到餐厅的时候,就看见一男一女“相谈甚欢”,陈茗温温柔柔地笑着,搅着咖啡。
那女子见陈茗任人拿捏的模糊态度,误以为他也有那方面的意思,于是说得越来越起劲,就差临门一脚提开房了。
她伸出光裸的手臂,想要抓住陈茗搅咖啡的那只手。
可她当然不会如愿,秦思远先她一步按住陈茗的手,然后毫不留情地拎起女人的手臂丢开。
“啊!我的手!”
那力道之大,她的手臂当场脱臼,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秦思远冷冷地看着她,恨不得直接把那只手剁了。
“服务员!”女人头发散了,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却还是想先报仇,“把这两人打断腿!轰出去!”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得太快,餐厅里的人是因为女人的尖叫声才看了过来,所以不了解事情起因,都若有所思地盯着秦思远看。
陈茗也看着他,看着两人相交的手,那只手很好看,骨节分明,纤瘦白皙,是他父亲那种钢琴家的手。
手心的温度很低,在炎热的夏天来看,却是令人很舒服的。
意料之外的,他没有排斥,还很安心,想再多感受一会儿,就一会儿,他不贪的。
秦思远似有所感,若无其事地把手收了回来,微一躬身算作抱歉。
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又在陈茗的大脑中炸开,搅咖啡却搅得他更加心神不宁。
这个餐厅还是挺高档的,这种斗殴性质的事件是第一回发生,年过半百的老板屁颠屁颠跑了出来,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不跑快点?
他看了一眼女子凄惨的状况,觉得辣眼睛,索性不看,转头去观察另一方。
看着看着,他怎么觉得那个坐着的男人眼熟得很?
“陈董?”
服务生已经把泼辣的女人扶了起来,可她却不老实,想扑过去咬死秦思远的样子。
“老板,就是他!居然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
邵雪阳一笑,论嚣张跋扈,还没有人赢得过自己。
他侧头跟秦思远说:“远远,待会儿她靠近你的话,随便打,打残为止。”
秦思远皱眉,微微启唇:“恶心。”
方才开口的老板因为女人的一番话被忽视,脸色突然就臭了下来。
“你最好把嘴巴闭上。”
任谁听着女人尖利的喊叫声,脑子里都会突突的。
陈茗的记性不错,见过一面的人基本都记得住,就比如面前这个。
“樊老先生,别来无恙。”
老板名叫樊秋奎,是以前公司里的股东,他把他手里的股份卖给自己后,就没有再涉及这个圈子,没想到是开了家餐厅,大隐隐于市了。
“哎呀,我就看着你眼熟嘛,没想到真是你,怎么样?公司做的还好吗?”
陈茗笑着说了声“还行”就低下头去喝咖啡,掩去嘴角的苦涩。
“哈哈哈,那就好。”
两人寒暄几句的功夫,秦思远已经一脚把女人踹到在地。
这会儿,餐厅里的人都成了看戏的,看到他打女人的时候,眼里都露出了鄙夷。
邵雪阳把那些眼神收入眼中,然后霸气护崽:“看什么看,吃饱了撑的?”
而这一脚的起因就是,女人被服务生放开的时候由于惯性往前走了好几步,还不小心崴了脚,眼看就要跌进秦思远怀里,那他肯定毫不犹豫地踹开啊。
是她自己找上来的。
“你们,你们。。。。。。”
陈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跟樊秋奎说:“樊老先生,把这位女士送到医院去吧。”
心烦。
“把嘴堵上。”
秦思远突然吭声,陈茗抬头奇异地看着他。
低下头,秦思远皱眉:“不行?”
那双眉毛就算连皱起来也格外好看,但是陈茗不想看它那样。
于是他摆了摆手,笑道:“你开心就好。”
小插曲一过,樊秋奎和他以前的上司又说了几句话,然后背着手离开,去后厨偷菜吃了。
两个人在他对面坐下,陈茗总觉得邵雪阳今天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好像夹杂了一点怨念?没道理啊,昨天他才见到他,统共也没说两句话。
邵雪阳的眼神在两人之间逡巡一阵子,昨天回去得太晚,今天早上又不清醒,所以他一直没找到机会问秦思远想怎么做。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咯。
“这是我大哥的朋友,陈茗。”
秦思远淡淡地扫了陈茗一眼,“嗯”了一声,没了下文,连眼神都移到了八丈远的地方。
邵雪阳故作尴尬地笑笑,毕竟这样的场面他见多了,着实尴尬不起来了。
然后他跟陈茗说:“小陈哥,你别介意啊,远远他不擅长交朋友。”
陈茗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我擅长就好了。”
嗯?这句话不是他钓妹子时候常用的吗?他疑惑地眯起了眼睛。
“开个玩笑,”陈茗的脸上始终挂着笑,“你们俩都是京大的吗?”
说起这个,邵雪阳就来劲:“那可不,你是不知道,我家远远有多厉害,年纪轻轻就。。。。。。”
桌下,秦思远拿腿轻轻碰了他一下,他到嘴边的话自动掉包。
“就进入了京大。”
“哈哈,这我知道了,那你们两个有好好学习吗?成绩怎么样?”
吸取了经验的邵雪阳从容不迫地回答:“当然有,只不过都不怎么样罢了。”
说完,他试探性地接着说:“远远天天在兼职。。。。。。”
秦思远没反应,他再说:“饱饭都吃不上两顿,自然也没时间好好学习。”
“额。”
陈茗搅咖啡的手停了下来,眼神落到邵雪阳身上。
“没办法,”邵雪阳摊了摊手,无奈地说,“他这人太要强了,不让我帮他。”
这倒是实话,他是真的要强,否则也不会凡事都想争个第一。
25、穷孩子
陈茗笑了笑,没有说话。
气氛逐渐凝固了起来。
邵雪阳有些头大,认命地暗叹一口气,对陈茗说:“小陈哥,你公司还招人吗?”
这么一说,陈茗就明白了,他下意识看了秦思远一眼,那人“倔强”地紧抿着唇。
他真的会答应吗?
陈茗略带忐忑地点点头:“当然,我们公司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太好了,”邵雪阳虚假地喝彩一声,“这下子远远就不用每天都兼职赚小钱了。”
“雪阳。”
秦思远“不赞成”的偏头看着他,嘴角耷拉着,至少陈茗看到的是这样的。
邵雪阳接着说:“哎呀远远,你就去嘛,你在小陈哥那里一天赚的都比你一个月赚的多。”
“真的,可以吗?”
秦思远微微抬头,眼里有一点难以查觉的希冀。
这一点希冀的光在他眼里爆发,变得流光溢彩,彻彻底底撞进陈茗的心扉。
他几乎是急切地肯定道:“当然。”
“多谢。”
秦思远抿了抿唇。
聊到这儿,已经11点过了,刚好能点菜。
“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明明自己的年纪跟他们一边大,却总觉得自己是个老人了,把面前这两个同龄人都当成了小孩。
“那肯定啊,不是你请谁请?”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邵雪阳正在低头看菜单,陈茗都能想象到他此刻翻白眼的样子。
于是他直截了当地笑出声,还问他:“你翻白眼做什么?”
“啊?小陈哥你怎么知道我在翻白眼?”
“我还不了解你吗?”
“嘿嘿。”
邵雪阳尬笑两声,没敢说他是因为自己觉得陈茗是个典型的始乱终弃的“渣男”。
募地,他感觉脖颈一凉,微微侧开眼去看秦思远,果不其然看见他要在自己脖子上来一刀的眼神。
他很聪明,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然后低头盯着菜单装鸵鸟: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秦思远是陈年老醋发酵过的醋缸,刚刚那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在他看来就像调情,所以才打算警告邵雪阳一番。
邵雪阳欲哭无泪,心说,他不是抛弃你的渣男吗?就算你对他余情未了,但我可是你的好兄弟啊!你居然想解剖我?!
这孩子突然的沉默让陈茗皱了皱眉,难道许久不见,这小兔崽子还真转性了?
晃眼看见秦思远直勾勾盯着自己,他顿时有些口不择言:“我可以叫你小远吗?”
不料秦思远也皱起了眉,不赞同地问:“为什么?我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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