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也只会是你。”
“你也不会受这种苦了。”
“不苦。”
“我要是死了多好。”
虽然早知道他可能有自杀的倾向,但如此明确地表示出来还是第一次,剜得他的心一下一下的疼。
秦思远把他的脑袋死死按在自己胸口,发泄完那一点的暴虐。
“你死一个试试?”
陈茗闷着,极缓地喘着气。
过了会儿,他突然驴唇不对马嘴地说:“小远,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顾子航,其实他人不错。。。。。。”
“闭嘴!”
60、相杀相爱?
秦思远惊惧更甚,一刻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人就没了。
“小远,小远,我撑不住了。
细微的声音自他胸口传来,刺得他胸腔发慌,鼻子也发堵。
秦思远不明白是哪件事使他情绪波动如此之大,想要安慰也无从开口。
枕头下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起来,陈茗不可察觉地瑟缩了一下。
秦思远伸长手臂去够手机,接起放到耳边。
“喂,那家伙没事儿吧?”
顾子航挑着时间打的电话过来,不至于激起秦思远的起床气。
秦思远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陈茗的头顶,然后回道:“有事。”
“我没有。。。。。。”
陈茗下意识地想反驳,被秦思远一把按在胸口上说不出话。
虽然嘴上说着跟陈茗“老死不相往来”,但听到他有事,顾子航还是遵从内心的想法,关心着这个和他有着极大默契的“死对头”。
“什么事?”
秦思远又瞥他一眼,又是气急又是心疼。
“他赖床。”
“哈,这算什么事儿?算了算了,没事我就挂了。”
“嗯。”
陈茗窝在他怀里也低低地笑出声:“谁赖床?”
见他情绪好了些,秦思远正色道:“嗯,我赖床。”
闻言,他笑得更欢了。
他不敢细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早已病入膏肓,既然小远希望他多留一会儿,那他就会拼了命地坚持下去。
关于陈风临,他一拖再拖,不过是想求个稳妥,但事到如今,人家都骑到自己脖子上了,他也没必要畏手畏脚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结果就是,他早饭午饭都没吃,整个白天都泡在了公司里,一心一意要将内鬼立马揪出来。
从陈风临那里得知,自己的心腹里出了叛徒,其实他有点心寒。
尤其是当得知那个内鬼就是自己最信任的秘书小杨时,他差点没忍住一巴掌甩他脸上。
他自问待他亲厚如兄弟,却没想到得到这么个结果。
小杨这个人聪明且自傲,即便陈风临没告知他计划失败,但他还是从陈茗的言语行动中猜出了一二。
陈茗将他叫到办公室,深沉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于是他便知道,他背叛他的事暴露了。
“小杨,你跟着我多久了?”陈茗开口,平淡无波。
“五年了。”
“这么久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什么,您吩咐便是。”
陈茗略带疲惫地移开眼,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到了现在,他还是没有一句重话,温柔得不像个陈家人。
小杨微微低头,默然一会儿后才说:“因为你恶心。”
陈茗瞳孔微张,忍着没有回头,没有接着问下去。
可小杨却不打算留他一个清净,他缓缓地接着说:“你是个同性恋,我觉得恶心,对我那么好,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心有诡意。”
“你。。。。。。”陈茗艰难地问,“你从哪里知道的?”
被亲信背叛的感觉是真不好受,就感觉他已经没有值得别人依赖信任的点了,没有用了。
小杨自是发现了他的异常,但他破罐子破摔了,哪还管得这些。
“陈风临。”
陈茗收拾好脆弱的情绪,闭上眼靠着椅背,轻轻问:“他说什么,你便信吗?”
“当然不是,八年前的事,和近几个月的事,我都查过了,是真的。”
“好,不愧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人,还知道实事求是。”
陈茗冷笑一声睁眼,双手抵上办公桌,沉声道:“既然你选择背叛,就要承担后果。”
想到陈风临许诺的好处,小杨心里的不安消散许多,也冷笑回应道:“悉听尊便,我绝不会屈服于你的。”
“那好,”陈茗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我会让你再进不了金融圈。”
“呵,你凭什么?”
“我的手段,你见识的不少,可我的人脉,你见得多吗?”
人脉一词,在商圈是个敏感词,基本上有人脉就能为所欲为。
小杨跟了他五年,所见的也不过君子之交,虽说可能有人会卖他这么一个面子,但显然是他爹陈风临的人脉更广些。
简单来说,他还办不到只手遮天。
如此想着,他又放心些。
陈茗笑笑,知道他心中所想,他淡淡地开口道:“顾子航,我跟你提过的。”
确实,那会儿让他跟着查过几次,那人的底细颇有些复杂,似乎还和首都第一家族顾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陈茗接着说:“他会为我肝脑涂地。”
这句话采用了夸张手法,远在城郊钓鱼的顾子航忽地打了个喷嚏,他身旁的人便凶他:“你闭嘴!鱼都吓跑了!”
顾子航嘀咕:“谁在偷偷骂我?”
再说回来,小杨经历了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来几乎笑出眼泪。
“你是不是昨天把脑子吓瘫痪了?做的什么春秋大梦。”
陈茗点点头,手撑下巴,笑眯眯地望着他。
小杨被他看得发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跟他不是死敌吗?”
“没错。”陈茗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小杨似乎放下心来,悄悄松了口气。
陈茗又说:“相爱相杀嘛,这个你听过没?”
一开始小杨还有点懵,联想到陈茗是个同之后好像懂了,看他的眼神又多了许多厌恶。
“懂了?那就滚吧。”
他将椅子旋转半圈,留个后脑勺给他。
小杨自是不信他的,不服气地又哼了一声,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他一走,陈茗便致电给了他的“死敌”。
“稀奇稀奇,你还活着啊?”
顾子航就是这样,嘴碎,臭毛病一堆,改是别想改了,也不知道当初两人是怎么留着半条命活到现在的。
这是两人八年来第一通电话,陈茗怀念居多,说话也慢条斯理的:“对啊,还没把你整死,我怎么甘心呐?”
顾子航冷哼一声,被驱赶着离开鱼塘。
陈茗听到那边的声响,微微勾了嘴角,他猜的八九不离十,那个人果然跟顾子航有关系。
“什么事?你不会没屁事做就给我打个电话吧?”
“当然。。。。。。”陈茗一个大喘气,“不是,我是想叫你帮个忙。”
“有屁就放。”
“哎,你怎么变得这么暴躁了?算了不说这些,我想叫你帮我安排个人。”
“谁?做什么?”
“我那刚被开除的秘书,堵住他进商圈的路,让他一辈子都不能踏进来。”
顾子航沉默下去,陈茗也不着急,等他说话。
顾子航问:“你这么绝?”
陈茗反问:“有何不妥?”
那边又安静了会儿,才传来顾子航高昂的声音:“你早就该这么做了!优柔寡断娘们唧唧的一点都不像你!”
陈茗把手机拿远些,失笑道:“那就先谢你一声了,回头把那海绵宝宝送你。”
“成交!”
61、我来接你回家
日暮渐渐降临,公司的人差不多都整整桌子离开了,坐上回家的车,大楼的灯一盏盏熄灭,到后来只余下零星半点的微光。
走廊的灯还亮着,这些人都知道他们的总裁是个工作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便养成了留灯的习惯。
工作能麻痹陈茗的神经,导致他从文件夹里抬起头来时,看见走廊上亮堂的一片,以为天还没黑。
于是乎他再次埋进文件里。
在他专心看合同的时候,他的桌子被人重重地叩响三下。
他头也不抬地说:“放那儿,我一会儿处理。”
“不如我先把你处理了?”
他愕然抬头,桌前的人却是面色不虞的秦思远。
“小远?”他问,“你怎么来了?”
秦思远烦躁地踹了一脚他的办公桌,也幸好穿的鞋够硬,才不至于痛他个龇牙咧嘴。
陈茗见了,自是发笑。
他搁下手里的一堆文件夹,站起来去哄他的小狮子。
“这是谁惹到你了?跟我说说。”
秦思远由他将自己按到沙发上,享受着按摩服务。
舒服归舒服,他终究没有忘了自己找来的目的。
他抓住陈茗的手,冷声道:“过来。”
陈茗愣了愣,绕过沙发背,看了看秦思远,又看了看他交叠的修长双腿,一屈腿坐了下去。
“你干嘛?!”
秦思远的惊愕显而易见,想要放下腿,结果差点让陈茗摔下去,他只得伸手抱住他的腰。
陈茗也是虚惊一场,随后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笑问他:“明明是你叫我过来的,怎么还一副被吃了豆腐的样子?”
秦思远说:“我让你过来坐沙发上。”
陈茗的右手在秦思远耳后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同时心不在焉地回着他:“哦,还有吗?”
认清了当下形势,秦思远不打算同他争论这种不痛不痒的话题。
“为什么不回家?”
回家?乍然听到这个词,陈茗恍惚了好一会儿。
直到秦思远看不惯他当面走神掐了他一下,他才如梦初醒,说:“这不是还没。。。。。。”
说着说着,陈茗终于发现外面的天空漆黑如墨了,声音也说没了。
他心虚地冲秦思远笑笑,立马低头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秦思远跟他对视一会儿,泄气般地移开眼,他也不可能真跟他闹脾气,保不齐陈茗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来刺激他。
今天一天他都待在陈茗的公寓里,为了让陈茗放心再不会出现昨天那种事,他还特地隔两小时发一条短信,结果一条回复都没得到。
眼看日落西山,乌云一朵朵的飘过,大门的门铃还是寂静无声。
联想到陈茗的阴郁神情,他后颈一阵阵地冒冷汗,他怎么就忘了,这个混蛋才是最需要的保护的。
这样他才驾车飞奔过来,确认他没事就好。
说到底,只是气闷陈茗不回他消息罢了。
眼前白净的俊脸煞是好看,微鼓的腮帮子怎么看怎么可爱,陈茗俯身亲了上去,从耳根一直吻到嘴唇。
每一吻都点燃一簇火苗,直至秦思远的眼里形成燎原大火,陈茗却想着,越猛烈越好,把自己撕碎揉进他的骨血里吧。
沙发阵亡。——————————分界线(容我想想这里怎么搞一篇)
“奇怪,怎么老是打不通?”
某个奶茶屋里,原斯朗再次把“无人接听”从耳边拿开,疑惑重重。
前几日秦思远被那个奇怪的男人带走,他阻止不及,事后后悔万分,那明明就是“英雄救美”的最好时机啊!
他身边还有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一边嫌弃地挪开面前甜腻的奶茶,一边问他:“我说,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原斯朗讽刺地冷笑一声,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像。”
“不像吗?”原斯朗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地说,“那就得更像点儿才行。”
“喂,帮我查查这几天他在做什么?”
听了他的要求,男人连连摆手,拒绝道:“我不能帮你了,顾家的人盯上我了。”
原斯朗微怔:“顾家?这关顾家什么事?”
男人接着说:“顾子航,我早跟你提过要注意的那个,最近从我爸那儿偷听到,他就是顾家的太子爷。”
“是他?”
“没错,”男人从包里摸出个棒棒糖,动作流利地剥了塞自己嘴里,同时对他说,“这回我真不能帮你了,你自己想其他办法吧。”
原斯朗表示理解地点头,无意瞥到他嘴里的棒棒糖,好奇地问:“你几岁了?”
男人白他一眼:“二十六岁,有车有房,年入百万,怎么样,要不要直接跟我领个证儿?”
“滚。”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最近要准备考试,存稿又用完了,所以更得会少一些,下个月9号恢复,请见谅,还有谢谢支持~
62、被突突了
首都的天愈发炎热,度过最炎热的两个月,这座城市便开始下起了雪。
街道上白茫茫的一片,铲雪工们天不亮就走到各家各户前清理积雪,冻得手耳发红,依旧有说有笑。
各种大店小店也陆陆续续地亮起了灯,暖起了昏昏沉沉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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