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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穿越重生)——东施娘

时间:2021-09-09 11:12:43  作者:东施娘
  我不能这样回去,父亲不会要我的!
  我顾不得脸面,上前求李典学,“李典学,我下次真的会进步的,我不会再考最后一名,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了,第一次大考有个跟你成绩差不多的孩子,人家这次就进步得很大。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你这样下去,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典学说完这话就率先拂袖离开,我在他的书房枯站了许久后,转身去了贴成绩的地方。
  第一次大考的红榜还在上面,我找到在我上面一名的学子名字——
  段心亭。
  我又找了段心亭这次大考的排名,他竟然进步了足足二十名。
  我想找段心亭问问他是怎么学习的,可惜我在太学不认识几个人,更不认识这个段心亭。有一瞬间,我想找林重檀,问他知不知道段心亭是谁,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林重檀被我打了一巴掌,他现在肯定不想见到我,再者说,他估计也没时间理我。我也不能什么事都找林重檀帮忙,他又不是我的谁。
  我只能让良吉帮我去打听,良吉向来在这种事上比较灵通。只是没想到,在我让良吉去打听的第二天,段心亭主动找到我。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段心亭是我那日在桂花园见到的少年。
  段心亭生了一双猫儿眼,看人时圆溜溜,显得有几分脱离年龄的稚气可爱。他偏头打量了我一会,微微一笑,“听说你在找我?”
  我抿了下唇,那些想问他是如何学习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而他见我迟迟不开口,把脸上的笑收起来,“上次是你在旁边偷看,对吧?你又是偷看,又是打听我是谁,想做什么?”
  段心亭那天居然看到我了吗?
  “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没想做什么,真的。”我急忙辩解,但因为毕竟是做了不礼貌的事,我说话时结巴了下。
  而我的结巴落在他眼里,好似成了心虚。
  “没想做什么,你结巴什么。说实话,像你这样的人,我在我父亲后院里见多了。”段心亭即使在说恶毒的话,依旧表情天真娇嗔,“你是不是想爬上檀生哥哥的床?”
  突如其来的羞辱让我的大脑有一刹那发懵,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我没有!”因为被羞辱,我的脸不禁变红,“那次真的是我不小心撞见的,我没有想要偷看什么。我打听你,是想问问你大考怎么进步的,我没有别的心思。如果你不方便告诉我,是我打扰了。”
  段心亭笑出了声,“原来你想问这个啊,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是檀生哥哥每日辅导我,我才进步的呀。我以为你知道呢,原来你不知道,看来你和檀生哥哥很久不联系了吧。也好,像你这种人就不该跟他有联系。”
  他总说我这种人,我是什么人?
  不知我的眼神哪里惹到段心亭,他看我的表情骤然凶恶,“贱奴,谁允许你这样看我!”
  他向左边喊了一声,立刻有两个书童打扮的人出现。段心亭对他们吩咐:“把他摁好了,我今日要好好地治治他这双不听话的眼。”
  两个书童上前来捉我,我虽极力反抗,但输在对方人多势众。我被摁在地上,看着段心亭一步步向我走来。
  段心亭从衣袖里抽出典学罚人的戒尺,似乎准备用那个东西来抽我的眼睛。我看到戒尺,不由拼命挣扎。挣不开那两个书童的手,我只能扭头去咬。
  “啊!”
  被咬的书童发出惨叫,另外一个见状,立刻抓住我的头发,想逼我松口。我的头皮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我依旧不松嘴,只想逼那个书童放手。
  “这贱奴,还敢咬我的人!”
  我余光瞥到段心亭挥下的戒尺,正要无望闭眼时,有脚步声响起。
  段心亭听到脚步声,便把戒尺往袖里一藏,面色如常地转头。而下一息,我听到他慌张的声音,“檀……生哥哥,你……你怎么……”
  林重檀来了?
  我不禁松开嘴,我头上的疼痛也随之消失。那两个书童不敢再抓我的头发,但依旧没有松开我,眼神不安地看着林重檀。
  段心亭也非常不安,从他来回看我和林重檀的反应可得知。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委屈十足地说:“檀生哥哥,是他羞辱我在先,我气不过才让书童摁住他,想跟他说说理,哪知道他还咬我的书童。你看,我书童的手都快被咬出血了。”
  我想说段心亭撒谎,但我没能把话说出来,因为林重檀看都没看我一眼,他只是对段心亭嗯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段心亭看到林重檀走,哪里还顾得上找我麻烦,连忙追了上去。我看到他去抱林重檀的手臂,语气又成了之前在林重檀面前的娇弱可怜,“檀生哥哥,你等等我。”
  他的两个书童面面相觑一会,也松开我跑了。
  我在原地发了好一会愣,才从地上爬起。身上衣服脏了,我试图拍干净,但沾了泥土,怎么都拍不干净。我只能勉强把头发重新束起来,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好在回到学宿的这一路没什么人,我刚进屋,就听到良吉的声音,“春少爷,府里来信了。”
  听到来信,我几步走到良吉面前,“真的吗?是母亲还是父亲给我的信?或者是大哥?”
  良吉笑话我,“春少爷,看你高兴的,是夫人来的信,信我放桌上了,你快去看吧。”
  母亲终于又给我写信了。
  我身上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我快步进房,拿起书桌上的信。这次的信封要比上次厚很多,我把信贴在胸口好一阵,才用拆信刀小心翼翼将信拆开。
  果然是母亲给我写的信,我认识她的字。
  母亲问我在太学过得好不好,可有吃饱穿暖,又同我说了家中情况,先说父亲又开了一条街的铺子;其次说大哥最近跟着商队出海了,大半年都回不了家;又跟我说双生子上了私塾,很是调皮捣蛋,经常把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母亲的家书零珠片玉,随着她的描述,我和姑苏的距离仿佛也没有那么远。
  信的结尾,母亲说父亲让她问问我在太学的成绩如何,若是可以,将成绩寄往家中一份。
  我心里因为母亲来信的欢喜一点点消失,转而替代的是绝望。我脑海里一时闪过李典学的话,一时又好像听到段心亭的声音。
  -“林春笛,不行就不行。”
  -“你这样下去,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像你这种人就不该跟他有联系。”
  还有越飞光和聂文乐。
  他们说我该去秦楼楚馆挂牌子。
  最后,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是林重檀。他没有说话,也不看我,他温柔地摸那个口口声声叫我贱奴的段心亭的头。
  我仿佛看到段心亭在他面前是如何撒娇卖乖,又好像看到林重檀如何亲吻段心亭的唇,就像他在生辰之日吻我一样。
  -
  “春少爷,你怎么哭了?”良吉不知道何时跑了进来,他想拉起坐在地上的我,“地上凉,春少爷,你快起来。”
  我愣愣转头看向良吉,想跟他说我没事,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春少爷,你别吓我,你怎么脸色那么白?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不是一直盼着夫人寄信吗?”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良吉竟露出害怕的表情。
  我抬眼看向墙上。
  墙上的画是《夜游乞巧节》,我将它挂在那,是希望自己能早日画出这等画,好配得上明典学对我的夸赞。
  地砖的寒冷一丝丝冒上来,爬上我的身体。除了寒冷,我体内还多了其他东西,它们像蛊虫,钻进我体内——
  贪嗔痴。
  佛教云:“人生八苦,即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我看不破,且深陷其中。此生,贪嗔痴与我如影随形。
  -
  在一个雨夜,我去找了林重檀。白螭和青虬看到我,眼里都出现惊讶,随后要拿干衣服给我换,我婉拒了他们,径直走进林重檀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
  佛教云:“人生八苦,即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第18章 惊蛰(2)
  深秋的京城已是寒风侵肌,我未撑伞前来,虽然雨势不算大,但衣服、头发也皆被润湿。
  林重檀正在房中,他坐在案桌前,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直至我走到他跟前,他方侧了下脸。
  烛火下,林重檀的脸被染上一层暖黄色的光,光蕴了他的眉眼,使之看起没有那么难以亲近。尤其是当他看到我时,还露出温和的笑容,仿佛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龃龉,他上次也没有对我被欺辱而视若无睹。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衣服都湿了,先去换身衣服吧。”林重檀语气也是,好似又成了好哥哥。
  他准备喊白螭,在他刚说出“白”这个字,我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唇。我的手心冰冷,与林重檀唇上的温热截然相反。
  林重檀似乎被我这番动作惊到,眼神有瞬间的变化,不过我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下一步,我便主动坐到他的腿上。
  对我而言,这是一个非常羞耻的动作。一个读圣贤书的儿郎是不该做出这等孟浪、不知廉耻的举动。即使我在来前,已经无数次给自己做好心里准备,可在这一刻,我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烫,指尖也在颤。
  我已经没有后路可退。
  林重檀在我坐上来时,顿了下,手才放上我的肩膀,要推开我,“小笛,不要胡闹。”
  在此时此刻,他依旧摆出兄长的姿态,我只觉得荒唐。
  家人让我叫他二哥哥,实际上他并非我哥哥,无论是血缘还是年龄上。他与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只不过出生的时辰比我早了一些。
  再者说,上次他在我沐浴时吻我,没有兄长会那样吻弟弟。
  我抱住他腰身,像段心亭做的那样。不仅如此,我还主动凑过去吻他的唇。
  林重檀躲了下,我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
  他眉心已经拧起,像是不悦。
  我咬住牙,继续忍住羞耻,去寻他的唇。几番纠缠,我终于碰到他的唇瓣。我不会吻人,只会轻轻磨蹭,几息后,我发现林重檀竟闭上眼,眉心依旧紧蹙,我心里防备隐隐有崩摧之势。
  我退开身体,不过依旧坐在他怀中。余光瞥到林重檀先前写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发现他在做字帖。
  这字帖是要供谁临摹?
  段心亭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燃起无名火,抓起未完成的字帖狠狠往地上一掷。林重檀被声响惊动而睁开眼,当他发现我丢了他的字帖,眼神终于放在我身上。
  我恨他。
  如果没有他,段心亭不会欺辱我。
  如果没有他,我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如果没有他……
  我对林重檀的眼神不闪不避,甚至有故意挑衅的成分。可他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呵斥我,也没有再推开我。我读不懂他此时的眼神,就像我不懂他这个人一样。
  沉默相对片刻,我再度吻上他的唇,说是吻也不对,我在咬他,报复泄恨也好,掩盖自己不会吻的事实也好。当我听到林重檀因唇瓣被我咬疼,发出极低的一声闷哼声后,我终于停止暴行。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表情,又不愿意中途放弃离开,于是把脸藏进他的脖颈间。
  不知过了多久,林重檀有了动作。
  他把我的脸从他脖颈间挖出,我一跟他的目光相触,就想扭开脸,但他先一步捏住我的脸,不许我动。
  “哭什么?”他问我。
  我抿住唇,极力想控制住情绪,可怎么都忍不住。止不住哭,我一时忘了学到的礼仪,用手背胡乱地擦脸上的泪,不想再在林重檀露出狼狈不堪的样子。
  我明明是来勾引林重檀的,在他面前哭成这样算什么。林重檀肯定会更喜欢段心亭的,那我先前所做的皆是白费。
  林重檀像是实在看不下去,拉住我的手,拿过手帕给我擦泪。擦完,他对我说:“去泡个澡,你身上太冷了。”
  我看他一眼,又转开眼神,闷闷说:“我今夜要睡这里。”
  林重檀沉默了半晌,答:“好。”
  -
  我又一次跟林重檀睡在了一起,这一次我当着他的面,把白螭给我铺的被子踢到角落,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事实上,这也是我今晚最后敢做的事了。
  躺进被子里后,我几乎是全身僵硬地躺着。
  林重檀会做什么?
  把我赶出被窝?
  还是会……
  林重檀身上的衣服被我先前弄脏了,因此他重新换了身衣服。他像是没注意到我做的事情,面色如常熄灯,躺进被子里。
  他无论是睡姿,还是站姿、坐姿,都仪态雅正。虽然我们躺在一个被子里,实际上并没有挨在一起。
  我和他,像隔着楚河汉界。
  我本来不想那么快入睡的,还想做些什么,比如问林重檀某些问题,但我沾枕没多久,睡意缠上我的眼皮,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翌日醒来,我果然像往常几次一样滚进了林重檀怀里,只是这一次林重檀是醒着的。
  他正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或是发现我醒了,他很快就转眼看向我。
  初醒的我失去昨日的孤勇,碰上他的目光,不禁想往后缩,但一只手先拦住我。
  林重檀转身过来扶住我腰,又探出一只手碰了碰我的额头。他摸上我的额头,我才发现他的手竟然凉丝丝的。不对,不是他的手凉,是我额头太烫。
  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头重脚轻。
  “再睡会,我让青虬去请大夫,再给你请个假。”林重檀低声对我说。
  他松开手,像是准备起床,我犹豫一瞬后,伸手抓住他的袖子。
  “你……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句话被我说得断断续续。更糟糕的是,因为生病,我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还有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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